第23章 道法不可傳六耳
- 大王叫我來封神
- 十年溫酒
- 3120字
- 2021-03-27 19:38:43
……
房間里,有些寂靜。
唯有王天師的叫聲,時不時的傳來。
他虛弱的,已經快叫不出聲音來了。
“什么意思?”
陳玄看向仲媛。
之前仲媛發瘋之間,將她和賈七之間的那些事,都說的清楚明白。
賈七強暴了她,導致她有了身孕。
這孩子,就是賈芳。
而這賈七,最終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因為這唯一的親生女兒,賈芳。
現在,又是為何有此一說?
“芳兒,不是賈七的。”
仲媛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說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
“我素來心有所屬,只是對方身有殘障,我父親百般不答應,這才直到三十余歲,也不曾有婚配。”
殘障,是指由于殘損或殘疾程度嚴重,身心功能嚴重障礙,個人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的殘疾,要更嚴重些。
“在我被賈七強暴之后,父親以為是他的勸說,才讓我放棄了輕生的念頭,實際上,并非如此。”
“在那之后,我本想一死了結,只心中放不下對方,便偷偷去看他。”
“我跟他講了我的遭遇,我本以為他會嫌棄我身子臟了,沒想到他非但沒有嫌棄我,反而對我百般關懷,萬分心疼。”
“我被他感動,心想身子已經破了,為何不能圓了和他同床的夢,便主動從了他。”
“此后不久,我就發現,我有了身孕。”
“父親打聽過賈七的事,他告訴我賈七是我們不能惹的人,也告訴了我,賈七一直沒有孩子。”
“那個時候,我心里就知道,這孩子,不是賈七的。”
“但我不能說,因為若是被我父親知道,他必然會找上門去,將那人打死。”
“他就算是打死對方,也是不接受,自己的女兒嫁給殘障人士,敗壞他的臉面的。”
“呵呵。”
說到這里,仲媛自嘲一笑。
強暴的事,可以藏住,所以不丟人。
懷了殘人的孩子,卻藏不住,所以丟人。
何等迂腐。
何等可笑。
何等悲苦。
“所以,為了保護對方,為了留下孩子,你拒絕服用墮胎藥,自己來了賈府?”
陳玄明白過來,看向仲媛的眼神,更加復雜。
“是。”
仲媛含淚點頭,
“這些年,支撐著我活下去的,便是賈芳。因為她是我和他的孩子。”
“看著她長大,看著她眉眼間屬于那人的影子,我不后悔。”
她向著陳玄跪下,磕頭。
雙腳各有一個血洞,這個動作,疼的他渾身打顫。
“賈芳不是賈七的孩子,她不姓賈。還請您高抬貴手,留她一條活路。”
仲媛頭顱貼在地面,不曾抬起。
半響后,陳玄方才開口。
“我可以答應你。只是她這身體,能不能活下去,與我無關。”
仲媛聽了,抬起頭來。
臉上有笑容浮現。
等到陳玄再去看她的時候,她已經沒了氣息。
心事吐露,沒了生氣,就此死了。
……
陳玄離開賈府,一路上,抬手又殺了一十三人。
凡是見他從中走出,抬手就要來拿他,打他,一看就不是心善之輩的。
這些作威作福慣了的賈府護衛,盡數被他隨手擊殺,沒了性命。
那些下人,仆人,他則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出手。
出得賈府,陳玄轉身看向天一。
“若真如那王天師所說,他身后依靠者很強大呢?”
陳玄此番說的,卻是天一直接對王天師出手的事。
“那又如何?”
天一道。
“這么強橫?”
陳玄眨了眨眼。
“我跟你說過,在這朝歌城中,我定是那個最值得你信任的人。”
天一笑了起來。
他清楚記得,那夜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陳玄巧妙的打斷了他,沒有應他。
“雖然不認同,但是你確實還可以。”
陳玄翻了個白眼,手下一推,卻是將賈芳,推給了天一。
“你怎如此!”
天一扶著暈倒的賈芳,面上的笑容頓時變成苦笑。
“你肯定有辦法安置她的,我那兒可沒地方留她。”
見天一面色發苦,陳玄笑了起來。
有一種奇怪的勝利感。
這種笑,稍稍的清除了他心中大仇得報的空虛,讓他輕松了些。
至于孩童?
他倒是一直覺得小孩子還挺可愛的。
但是這個孩子里,不包括賈芳。
他對賈芳的感受,太特別,太復雜。
與其見了心亂,不如撇開關系。
“這般一再麻煩我,你倒真是好意思。”
天一也沒拒絕,算是答應下來。
他自始至終,就沒拒絕過陳玄。
“我曾聽人說,朋友之間的交情,就是在互相麻煩之中,相處出來的。”
陳玄摸了摸鼻子,似乎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隨即轉身,擺手告別。
看著陳玄的背影,天一默默的念叨了兩遍陳玄的話,卻是笑著咳嗽起來。
……
一路往西。
在即將出了西城的時候,陳玄腳下稍稍放緩。
他心里想著,將青銅扳指,還給賣豆腐的老者。
往前過了個彎,見人群聚集。
有喧嘩聲。
打眼看去,一顆老樹下,吊著一個老者的尸體。
正是仲媛的父親。
不用看,已經是死了有些時間了。
陳玄心中一怔,站在原地,雙目久久無神。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錢袋里的青銅扳指,此次經歷,于他而言,宛如入世洗禮,身上少了幾分輕浮,多了幾分成熟。
老者的封建、迂腐、傳統,間接害死了仲媛,也害死了自己。
也算是因果報應,各有歸處。
搖頭,陳玄從一旁經過,穿過人群,徑直往家走去。
再沒看老者一眼。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
出了南城,往家去的路上,陳玄繞了個彎。
在西城門附近,買了幾根大段的木頭。
扛著木頭,回了家中。
這般動作有些顯眼,只他面無表情,也沒路人敢來招惹詢問。
回到家中,放下木頭和陶罐。
陳玄向著分寶巖,拜了一拜。
“有勞了。”
他誠心開口。
他不知道分寶巖是有意還是無心,但是這柄锏,確實恰到好處的幫了他。
而分寶巖給他帶來的實力上的增長,更是值得他這一謝。
以前,是利益交換,功德換寶物。
這一次,順利幫趙明伍報仇,陳玄對分寶巖,就多了幾分真心謝意。
分寶巖紋絲不動,沒有回應。
陳玄也不奇怪,轉身出了院子,卻是去找劉三去了。
劉三聽了陳玄帶著木頭回來的消息,正從外往家趕來。
正好被他撞上,叫了一聲,跟陳玄一起折返回家。
挑了一些經過,陳玄跟劉三說了。
也算是讓劉三知道些事情經過,放下心事。
免得傷了心神,壞了身體。
劉三聽了緣由,見了那五個陶罐內的心臟,免不得又是紅了眼睛,抱著陳玄,大哭了幾聲。
“陳玄,你幫明伍報了大仇,還還了他清白之身,他泉下有知,定然也能瞑目了。”
“希望吧。”
陳玄答應了聲,又和劉三一起,將他帶回來的木頭,就地制成了五口小棺材。
他自己自然是可以輕易制作的,特地叫劉三來,其實也是讓劉三多一些參與感。
如此一來,劉三也算是幫好友做了些事情,心中會好受一些。
對這多年的朋友,陳玄總是會格外心細一些。
劉三中途回了趟家,取來了五個人頭大小的陶罐。
是他從衛民處那邊,領來的趙明伍一家尸體的骨灰。
商朝有土葬和火葬兩種,如何葬下,由自己和家屬決定。
若是涉及命案,不管是罪犯還是受害者,若是家中沒人處理后事,則統一由衛民處行火葬。
是擔心罪犯和受害者心中有怨氣,尸體葬在土下,生出其他詭異變化。
惹出其他事端。
按理說,衛民處那邊,是會提供五口棺材的。
只是不會這么快就送來。
既然陳玄主動親手制作棺材,劉三也不廢話,沒有多問。
等棺材制成,陳玄又施展道法,在棺材內外,打上了一些禁制。
是些阻止木頭腐爛,蟲子啃噬之類的禁制。
這些禁制,在他房屋內外,也是有的。
只不過這一次,他施展的格外認真,格外細心。
做完這一切,他這才從陶罐中,取出五顆心臟。
連同五個骨灰壇分別放入了棺材之中,又抬手多加了一道禁制,封了棺蓋。
葬在了分寶巖前,古樹樹根附近。
五口棺材,五個深坑,一字排開。
凄涼而悲壯。
只在地底深處,陳玄和劉三看不見的地方,生出一些變化。
古樹的樹根,好似若隱若無的,扭動了幾下。
鉆開附近的泥土,攀附在了五口小棺材上。
隱約有扎根其上的跡象。
……
劉三一直陪著陳玄,將五口小棺材埋下,這才深吸口氣,情緒緩和了一些。
見他情緒緩和,陳玄又抓著他,來到古樹下,在分寶巖附近坐了下來。
雖然經常跟分寶巖嬉笑怒罵,但是陳玄還不曾真的一屁股坐在分寶巖上過。
“劉哥,明伍的死,讓我心生悲切。”
“你也知道,你和明伍,是我在這附近,玩的最好的兩個朋友。”
“朝歌城,沒有你我想象的,那么安全。”
“今日,我打算將道法傳給你,你不妨修行,就算不能有所成就,也能多幾分自保的能力。”
陳玄說著,就要開口,將《黃庭經》傳授給劉三。
《黃庭經》也是他唯一知道的,道家功法。
只不過,他嘴唇分明開合,但是面前的劉三,卻聽不到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