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早餐，王檸無論是買還是自己做，他都要帶上羅齊那份。小桃常跟他說，出門在外多照顧一下別人，以后自己遇到危機就會有人出手相助。可這小子居然給林野打電話讓他過來吃飯？

王檸邊系圍裙邊咬牙切齒，嘟囔道：“臭小子也不問我樂不樂意給新來的做早飯！我下次一定往你愛吃的菜里多放一倍的辣椒。”他愛嘮叨是習慣，對做飯這件事又很遵守美食原則。

林野到店里已經是十分鐘之后。他洗漱完，還是起床時那一身衣服。一路慢跑到店里，從兜里拿出眼鏡戴上，遮住疲憊的黑眼圈。掀開廚房的簾子，對王檸說：“王哥，我需要干點啥？用扒蒜嗎？”平常在家，媽媽做飯最愛熗鍋，扒蒜成了他飯前習慣。

王檸端給他一塑料袋的蒜，面無表情的說：“早上吃炒飯，清淡的，想要重口等出鍋自己放醬油。”

“我就愛吃清淡的。”林野報以憨厚的微笑，轉身去扒蒜。

羅齊回來時，身后帶了兩大袋生活物資。王檸端著飯盆出來，招呼他倆吃飯。

王檸：“你咋買那么多東西？”

羅齊：“林哥剛來還不熟悉環境，等他忙完店里的活走上正規。我就不用惦記買這些東西！林哥，你近視？昨天也沒見你戴眼鏡啊？”

林野放下碗，又往里面撒了一捏鹽，“之前的工作廢眼睛，遇到強光不舒服。偶爾戴。對了昨晚你去哪了？一宿沒回來？”

王檸跟羅齊對視一眼，馬上問林野，“等你不忙了，跟我們一起巡夜。鎮上年輕力壯的人數不夠。你也見著離這不遠有兩個山頭，一年四季都是防火期。人為的一般都不敢。有時候遇到雷擊天氣，就容易出大事。鎮上搞了年輕人組成的巡邏隊。你來了，羅齊晚上能抽出空給老人們送藥送米面。住得近的沒啥，有的老人家留守住的比較遠，需要搬搬扛扛的。”

“行。你記得打電話叫我。”林野吃完最后一口。側身靠墻，尋找街那邊傳來喧鬧的聲音。

王檸‘哼’了一聲，能聽得出來他很討厭那邊正在吵架的幾個人。

林野問：“他們是誰？”

“那是袁夏。咱們這坐擁兩個山頭的藥材商。她的藥材公司挺有名的。在山上種藥材，已經很長時間了。她還有個哥哥叫袁冰。脾氣臭，愛動手打人，被袁夏限制很少下山。羅齊被袁冰揍過，趕上我路過才了事。”王檸扒拉干凈盆底最后一點炒飯，全都盛給了羅齊。

林野看著那個叫袁夏的女人。看她穿戴優雅，又緊隨潮流。披肩長發，隨著每一次甩頭揚出優美的弧度。兩片薄唇，一直在說著什么重要的事。她的臉上寫滿了氣憤與惱怒。他們正在爭吵短期工沒湊齊的問題，還需要找符合要求的新倉庫儲存藥材。

從袁夏身后的黑色越野車上又下來一個男人。擼起袖子，奔著袁夏對面的年輕人走過去。下一秒，出拳……

林野呆愣的一瞬間。王檸已經沖出去，抓住袁冰的腰往后拖拽，嘴里還念叨著，“和氣生財，動手不是解決辦法。走走走，到我店里喝口水坐下聊。袁夏，你在不結束，我這邊拉不住人啊！”

袁夏也恍然醒悟，拉起倒在地上的合伙人，沉聲道：“你也看到我哥什么脾氣。中午之前你要是還不能解決，我可保不了你！”說完把那個人一把推開，轉身來到她哥身邊，“哥，你動手干什么？大清早這樣，會一天都不順的。”

王檸這邊也松開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今天上山？過會吧！昨晚下霧，路上濕滑，你那車肯定得陷進去。到我那坐會，等太陽出來你們再走。”

林野注視著，隨王檸一起進屋的袁夏。二人默默對視，直到他們兄妹落座。羅齊也吃完最后一口，滿足的用手背擦擦嘴，對身邊的林野說：“我們走吧！送你回去后，我還有事要辦。有幾位老人今天去銀行取錢。我跑腿回來在去花坊找你。”

“你可真行，別人家的存折都了如指掌！走吧！我也困了。回去睡一覺接著干活。”林野起身，掏出二十元壓在桌上，跟羅齊回了花坊。路上他忍不住閉眼打瞌睡，心里高興，王檸做的飯太好吃，沒收住吃撐了。

袁夏接過王檸遞給她的茶，目送著羅齊和他身后的那個人離開，才回身問王檸，“這生面孔是誰？接替老李的？”

“嗯。昨天剛到。咱們把話說前頭，千萬別動這個人。他是老田親自接回來的。你們的藥材長得好不好，都靠這個人了。他叫林野，和羅齊年齡差不多大。性格…還不太清楚。”王檸說完瞟了一眼對面的袁冰。

袁冰斜眼看他，剛才囂張的氣焰下去一半，“我妹妹做生意受欺負。當哥哥的就得挺身而出。”

“你給袁夏惹得事還少嗎？她在這真要是被欺負，老田第一個站出來給她撐腰！”王檸發完火有點后悔，“話說回來。以后對人客氣點。沒個笑模樣，誰愿意跟你交朋友做生意？別嫌我啰嗦，你妹這些年，總在后面給你解圍，要不大家早對你有意見了。”

袁夏拍拍她哥，“哥，你先進山。我買點東西看看老田的夫人。她做完手術剛出院，我還沒見人家呢！”袁冰點點頭，滿臉兇相開車走了。

王檸也沒跟袁夏客氣，開門見山的說：“小夏，這些年你盯著他不是辦法。要不就算了吧！反正龍鳴回不來，你哥袁冰七情組不全。總是那幅能惹事的樣。給你添麻煩，也給老田惹禍。每月十五，你有多難我都知道。孟格格一直在幫你找龍鳴，可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一波人都打個來回了。他也沒有半點消息。真不是他對你哥下的蠱。”

袁夏臉也冷了下來，說到過去她就氣的忍不住發抖。要不是龍鳴守什么破規矩，跟袁冰大戰到修為耗盡，也不能導致她哥失心瘋似的。對人沒有親近感，行為和情感上越來越暴力。“當年，咱們誰都沒在現場，也接近不了他們打斗的圈子。現在你讓我相信不是龍鳴設的圈套報復？”

“當初收到任務其中之一，就是送你哥上路。他不肯留下你一個人在這邊生活。又跟龍鳴有過節，才沒忍住脾氣打起來。我沒站在任何人一邊。孟格格可以作證！她收到消息第一個聯系的我！”王檸指著剛進門的孟格格，一臉見到救星的迫切。

孟格格本來是要去見林野的。羅齊說自己沒時間去找她訂花，就求孟格格去趟花坊，跟林野聊一下進花的細節。路過王檸的飯莊，過來打聲招呼而已。“什么就我作證？你是不是又把我賣出去了？袁夏要是生我的氣，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王檸嘿嘿笑著，給孟格格倒茶請她坐下，“這不還跟我聊龍鳴跟袁冰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