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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流言

  • 憐愛
  • 陳志龍
  • 4277字
  • 2020-11-01 07:43:00

張蕾把剛烤熱的牛肉放到桌子上,盛了滿滿的一碗湯,吃起來,口里的油在燈光的照耀下發亮,不停地閃爍著。在上海,他絕不會如此,媽媽說這是失態。然而今天的肉的味道像是比以前的好吃,可能是因為今天要自己動手的緣故。

外面的風小了點,門和窗可以都是開著,窗簾也被卷到一個角里,只有那個大時鐘在動著,那個鐘是瑞士生產的優質產品,工作起來是沒有任何的雜聲。

“你到底吃不吃?!蓖饷鎮鱽砹艘︽脤λ龐寢尩呐饴?,估計姚婷做好了飯,周鳳姨沒有心情吃下去,“不吃就不要我做飯,你坐在這里看電視就舒服,我很幸苦的?!?

外面的聲音像是不會平靜,在聚家舍只到吵架是很正常的。啪的一聲,一個耳光落到姚婷的臉上。一陣急急的度步聲,砰的一聲門被重重到地關上,跟著又恢復了平靜。張蕾忐忑不安地把湯和牛肉吃完,然后把碗碟洗干凈,又擦了桌子。往門外望了望,看見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女在牌坊下,倚著牌坊的一根石拄,在玩弄著手機。他松了一口氣,原來她還好。他調好了熱水器的水溫打算洗個溫水藻,然后甜甜地睡上一覺。

一身酒氣的酒鬼舉著一瓶白蘭地在喝著,一步一搖地走進聚家舍,就在經過牌坊的時候,腳站不穩身子倒了下來,正好倒在姚婷身上。姚婷厭惡他,把他一推,酒鬼的腳依然站不穩,很快就摔下來。像一條尸體一樣倒在地上。

“你是誰,這不干凈的女人?!本乒碇钢︽昧R道,邊說邊吐著些液體,不知道是酒還是唾液。

“混蛋,滾開?!币︽蒙鷼獾靥呱弦荒_。

“你這個臭女人,敢打我!”酒鬼很艱難地站起來,把眼睛登得極大,用手抓住姚婷的衣服用力扯。

“要找死,滾!”

姚婷一手甩開他,再踢一腳,正好踢中他身下兩大腿夾著的生殖器官上。

“呀……呀……”酒鬼用力地抓著,慘叫。

姚婷趁機逃走,酒鬼真的怒火了,瘋了似的把手上的酒瓶摔去,就像平時集聚著怒火摔酒瓶一樣。砸中了姚婷的后腦,暈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長長的頭發。

酒鬼嚇壞了,他知道,這個女人根本不好惹。他意識到自己闖了禍,慌慌張張的逃走。沒走兩步就聽到一輛急速行駛的摩托車剎車聽下來的聲音,酒鬼回過頭看,是陶俊龍和他的手下阿刀。

他們看到姚婷被打破了頭倒在地上不停地流血,馬上跳下了車,怒吼著跑過去。酒鬼清楚這兩人和姚婷是什么關系,害怕性命難保,于是就拼命地跑。不過被沖上來的阿刀一手抓住衣領,迎面而來的一腳踢中了胸口,他再一次倒在地上。阿刀舉起了拳頭一拳一拳地砸下去,因為酒鬼痛得喘不上氣,極其嘶啞的聲音也叫不出來。

陶俊龍伸手把姚婷的頭抱起來,她已經暈了過去,頭發上都是血。他生氣地在腰里抽出一把小刀,轉過身來丟給阿刀,大聲說道:“捅死他!快,把他媽的給殺了!”

阿刀把刀接過,冷笑一下,慢慢地舉起了小刀對準酒鬼的肚子,然后一刀去……

“啊……”

酒鬼用盡全力慘地叫起來,安靜的聚家舍被刺耳的尖叫無情的劃破了,聲音傳了很遙遠??墒蔷奂疑岬娜瞬粫牭?,他們害怕惹出殺生之禍來。

阿刀把刀拔出來正想刺第二刀,張蕾聽見了聲音,慌慌張張的跑出了來,看到酒鬼被一個染著紅頭發的青年用刀刺殺,于是大喊救命。阿刀怕殺人要嘗命,就把刀給丟了,陶俊龍正打算連同張蕾一塊殺了。

這時姚婷醒了來,看到陶俊龍對著張蕾發怒,知道他要對張蕾下手,就用微弱的話說:“阿龍,不……”

“姚婷,你怎么樣了,姚婷!”

“不……”繼續用微弱的聲音哀求著,陶俊龍的性格,她清楚得很,只要出手,就想取對方的性命。她不想張蕾受到任何傷害殺。

“別說了,我送你去醫院。”陶俊龍著急地對姚婷說。

陶俊龍把姚婷抱起來坐在摩托車上,阿刀也上了來,坐在前面用力打了火,像陣風似的走了,后面跟著一股很濃的黑煙。而躺在地上的酒鬼,身上血淋淋的連眼睛都浸泡著血,也不知道死了沒有。眼睛閉著,看不到瞳孔是否放大。

聚家舍里的人知道陶俊龍和阿刀已經走了,都出了來看熱鬧。他們把張蕾和酒鬼圍在中間,不停地議論著什么。他們都不是幫忙的。

“這個酒鬼是活該,這種女人都敢惹呀……嘖嘖……”一個老人搖搖頭表示可惜,可是他嘴里說出的那些冰冷無情話??墒菦]有激怒這里任何一個人,反而讓他們更加堅定自己的立場。

“你說死了沒有?”一個女人好奇地問,她經??吹竭@里打架,很少打死人的。所以想看看這里打死人的場面到底多么熱鬧。

“還用說?不過死了更好?!?

無情的話語刺痛了張蕾的鼓膜。

“喂喂,大家不要動他,以免出了什么事會遭來禍害?!蹦莻€帶著眼鏡的中年人看到張蕾要動他,于是勸著說。

“是呀,昨天他偷了我家的那瓶紅酒,我還恨著他,死了,我就更加高興了,這個人不死也沒有什么用了。”

“不過大家都可做證,我們都是清白的喲,如果警察問起來,我們都要互相作證呀?!蹦莻€白發的老人擔心呆一會來的警察會找自己的麻煩,想先跟這里的人說明一下。

……

“你們快來幫忙呀!大二叔,三婆……”張蕾把手放在酒鬼的鼻子下感觸到他還有呼吸,一邊大聲的叫著,一邊把酒鬼扶起來。

“小子,少管點閑事好。”那個大嬸勸著說。

張蕾被周圍話刺疼了心,呼吸和心跳都加快了好幾倍。人總是自私的,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自己,不過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需要。在聚家舍里的人要的是什么?張蕾要的也是什么?暗淡的路燈光照亮了人的半邊臉,地上的血流成小河紅紅的令人心寒,這也是為了什么?

風柔柔的很清涼,甚至有點冷。不過沒有人在意。酒鬼依然躺在地上,張蕾要去把他背回家,旁邊的人沒有一個幫忙而是在議論紛紛。

“你說那個小伙子是不是傻了……”

張蕾把那件帶著血跡的學校制服放進了洗衣機里,放了些洗衣粉。注入了水,水輪在飛速運轉著。五分鐘后,把衣服撩起來躺開看。還是血跡斑斑。把寒泰生背進屋里的時候,血弄臟了他的半件校服,被洗衣機洗了幾次都沒有把血跡洗去。

張蕾把衣服放到洗衣盆上,把整包洗衣粉都倒了去,放進了點溫水,就讓它在那里浸泡。又過了十五分鐘才在盆里搓來搓去,盆里的泡沫溢了出來,廁所里的地面都是白色的。把搓好了的衣服拿起來,過了清水沖去了泡沫才發現上面的血跡一點也沒有少。

張蕾擦了擦汗想,只有加酶洗衣粉才能洗去它了。

躺在廳上沙發的酒鬼散發出來的酒氣彌漫在屋子的沒一個角落。他的傷口被繃帶扎了好幾圈。吹干了的血跡凝結成深紅色的固體,張蕾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把那些凝固的血洗了下來。

時鐘剛響過了零晨兩點鐘的報時。屋外沒有風。

一雙又紅又黑的眼睛吃力地睜開來。他好像發現有什么不對勁,朝自己看了看,對張蕾的做法有點不滿,于是坐了起來就要解繃帶。

“你把我弄來的?”酒鬼對著趴在桌上睡著的張蕾說。

張蕾被驚醒了,看見他要拆繃帶就有點急了,按住他的手說:“別解繃帶,你傷得很重?!?

“死不了。”韓泰生敷衍著,看看四周,“這是什么地方?是誰把我弄到這里來的?”

張蕾看到他的手停了下來,放心了點,說:“我家,我把你包扎好了。”

“多管閑事,我不求你的幫忙。”韓泰生又開始拆繃帶,即使張蕾不停地阻止,還是照樣拆,最后把拆下來的繃帶揉成一團,丟在地上?!澳悴粦撟龊萌?。”

張蕾很不明白他說什么,用疑惑的眼光地看著他。

酒鬼的目光集聚起來落在張蕾身上,“在這個社會里做好人,不會有好下場。”

張蕾更加疑惑了,但心里有一種擔心和一種憤怒在交集在一起,好像在心痛,又好像是氣憤。

酒鬼想站起來,但是沒有站穩,又坐了下去,被繃帶包扎的地方又開始出血了。張蕾想去扶他,被他的手用力地甩開了。

“用不著你幫?!睆埨倏傆悬c不放心,“你傷了,小心你的傷口裂開。再次裂開很難治了?!?

“你管不著?!?

酒鬼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挪動著站起來。張蕾總感到他的目光有一股憤怒的情緒。那眼神在那些恐怖電影里總能看到。

“你的大腸被刀刺穿了,好好躺下來,再動會有后遺癥的。”

“你給我閉觜,媽逼的!”

酒鬼對張蕾的勸告有點不耐煩,便怒火沖天地吼了他,再次站起來的時候滿臉的青筋到跳了出來。汗水如豆那么大聚集在一起,由于重力作用流了下來。

終于站起來,張蕾心里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可是僅僅是輕松了一點而已,后面的事情才是最困難的,他要離開,走路才是最傷身體的。酒鬼沒有作聲,吃力地舉起腳向門口走去。張蕾也沒有作聲,看著腳下走過的地方都滴下來的血跡。他剛剛愈合的傷口又裂了。

“你真的要走嗎?”

張蕾站在門口望著他的背影,可憐和擔心涌起來,也不管韓泰生的反感。

酒鬼回過頭來,嘴布滿了血。可能是他過度用力咬著嘴唇流出來的血?!澳憬惺裁疵??”

“張蕾,”張蕾回答說,之后便又問,“你呢?”

酒鬼扶著墻壁穩住了腳,然后轉過頭去。一股風從他的面前吹過來,張蕾一吸鼻子就聞到很濃的酒味。

“我沒有名字?!表n泰生沒有感情的說。

“怎么會沒有呢?誰都有自己的名字。我很想成為你的一個朋友,請你告訴我好嗎?”

以前他被朋友出賣,所以他不想跟任何人成為朋友,對他來說,朋友只不過是用來利用的工具?!皼]有就是沒有?!甭犚娺@句話,他反而更加氣憤了,“你不要太過分,我會殺了你……你給我小心點!”

“是不是你不敢面對自己?你說出來會好受一點。”張蕾感受到他氣憤的語氣里充滿了自卑。

“你懂什么,乳臭未干的小子!”韓泰生吼了過去。

張蕾被吼怕了,把頭底下感到自己確實很渺小。

“你和那個臭女人是一伙的,我知道?!本乒碛只剡^頭來說。

“對不起,是姚婷害了你,我向你到歉。請你原諒她吧。”張蕾把頭低下來。

“她不是什么好人,你為什么要幫這個不干凈的女人?”

張蕾又把頭低下去的時候一直在想,為什么要為姚婷付出這么多感情呢。其實這個問題已經困惑了他很久了。從第一天看到她之后就不停的問,直到現在,很多答案,可是沒有一個是正確的。

“我總有一天把那個女人也強奸掉!”韓泰生咬住牙說。

這句話是無比的惡毒,狠狠地把張蕾的心割傷了。可是別忘了,他是一個強奸犯。聚家舍里的所有的人都恨不得他早點死好讓聚家舍安靜些。張蕾看著地面上越來越清晰的血在發呆,自己做的這些到底對不對?

“我叫‘韓泰生’,以后我們沒有什么瓜葛?!?

張蕾被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這時他已經不在了,地上留下一條紅紅的血跡。

門窗緊鎖著。電視正開著,屋外漆黑的。張蕾拿著遙控器從零按到五十六,又從五十六跳到到零,從新開始,可是屏幕上滿是雪花,一個節目都沒有,不知是電線斷了還是他沒有插上去。

他把電視調到沒有聲音,接著他從新再按一次。

姚婷家的門是關著的,連燈也沒有,大概是周鳳姨不在家可能出去了。張蕾知道她總是晚上去上班,白天躺在家里睡覺,不然她的女兒在家,一定會吵的死去活來,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一樣。

今天怎么啦?我救他有什么不對?他還不高興。張蕾拿出手機來撥通了姚婷的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后來自動關機了。聽到嘟嘟的聲音后才電話掛了。

重重地躺在沙發上,他聞到沙發散發出濃濃的酒味,躺開雙手真感到好累。時鐘上的時針對著三點,周圍靜得嚇人,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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