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寶祥在常柴縣到任時間不長,就找到了自己活動的場所,也很快適應了環境,每天還是與在信陽城里的作息時間一樣,早早地起來打拳,晚上在辦公室里畫畫,常柴縣文化館有活動的時候也去參加一些表演的伴奏,很快在常柴縣有了一些共同愛好的知音,不論老少。有一次常柴縣精密軸承廠的高總經理在常柴縣城里接待客人后,到了他的辦公室,正好吳寶祥把畫布攤開來準備書畫,被他看到了吳寶祥的筆墨,因此兩人就成了書畫方面的知已,無話不談的好友。
半年時間過去了,想到同學許靜珍的老公,化療已經結束,上海一行肯定要陪他一起去。還別說,想什么來什么,就在他剛到辦公室上班的時候,許靜珍的電話來了,“許靜珍,是不是你老公化療已經結束,要到上海去做切片化驗開刀了,什么時候去提前告訴我就行。”
“要說是也是,要說不是也不是,我老公的化療已經結束了,但現在正處在恢復期,可能要過半個月時間才能去上海,但今天打你電話不是為了這件事情,是劉淑萍讓我聯系你的,她想來看一看你。”
“為什么突然想起來看看我,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或者又有什么困難了。她的烈軍屬撫恤金應該領到了吧,我離開營業部后就到了民政局,把烈軍屬節前慰問的事情反映到了局長那里,半年過去了,她的撫恤金應該到位了吧。”吳寶祥有點莫名其妙,劉淑萍為什么會突然想來看自己,還讓許靜珍打電話,肯定有什么不方便說的原因。
“她的烈軍屬撫恤金已經在年初的時候就領到手了,聽她說烈軍屬撫恤金領到之后,她也沒有對家里人說起,而她的嫂嫂突然少了一筆收入也不聲不響,事情就這么過來了,這樣一來她的生活費有了來源。這個事情的前后她也不知道是你去和民政局打招呼的,而且民政局以后每年在節前慰問的時候都會讓烈軍屬親筆簽字確認。她為什么要讓我打電話給你,她沒有對我說,好象似她知道了什么,但又沒有對我說,我也不好意思去問,事情就這么簡單。你看是你回江城里一趟,還是我們到常柴縣來看你。”許靜珍電話里對吳寶祥說道。
“那你們到常柴縣來玩玩也可以,我剛到常柴縣的時候,你也來過,乘公共汽車,或者開車來你也都認識路,如不方便,我就回來。”
“那還是我陪她一起來吧,我正好想到常柴縣房管局有點事情要辦,讓我單位的駕馭員開車過來,估計中午前趕到,你不要外出。”
吳寶祥本想走訪一下客戶,就安排到第二天再去,自己在辦公室里等她們。從信陽城里到常柴縣開車也就是一個小時的行程,她們兩人很快就到了,許靜珍把劉淑萍帶到了吳寶祥辦公室里,就和駕馭員去房管局辦事,把劉淑萍一個人留在吳寶祥的辦公室里。吳寶祥知道許靜珍有意回避,讓劉淑萍她有什么話,可以和自己談。對于劉淑萍來說已經是成年的過來人,很隨意地在辦公室里東看看,西看看,無目的地走來走去,說話也很隨意,扯閑篇,拉家常,東一句,西一話。吳寶祥就是沒有去問她有什么話要對自己說,問道“劉淑萍,你母親已經從化工廠職工醫院里退休了吧,現在還住在化工廠的宿舍里嗎,父親現在還在廠里的職工學校里教書嗎,老人家可能也快到退休的年齡了,你們一家人的身體都還好吧。”吳寶祥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劉淑萍說“現在都搬到城里來住了,我爸爸每個星期也就兩節課,還都安排到同一天的,化工廠里的宿舍已經讓出去了。我哥哥一家人都搬到他們自己新買的房屋里去住了,現在比以前可是空閑多了。寶祥,你怎么調到常柴縣來了,上街營業部主任做的好好,怎么就把你下放到縣里來做行長了,生活都不方便啊,在上街營業部里是不是有不順心的事情,領導不待見了。”兩人說著說著,劉淑萍就問到了吳寶祥的工作上來了,話就漸漸進入她今天來常柴找吳寶祥的正題上。
“那到不至于,營業部里待的順風順水的,領導沒有不先驅見的地方,現在到常柴縣當行長,其實級別都是一樣的,待遇也不變,而且縣支行里的人,財,物可以自己作主,在營業部里雖然都很好,但畢竟是天子腳下,一抬頭都是領導,坐在大廳旁邊的辦公室里,四墻還都是落地玻璃鋼窗,坐著站著,都很是不自在。現在我在常柴縣已經適應了,生活也習慣了,沒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吳寶祥應答道。
“一個人都孤單,都已經三十了,就這么單著,是不是要求太高了,還是信陽城里小地方,找不到你合適的人,雖然常柴縣也很小,可這里風水好,養人,美女前呼后擁,都自在啊。”劉淑萍由淺入深。
“怎么可能會呢,常柴縣窮山辟壤的山溝里,那有美女,劉淑萍,多日不見,到常柴縣來調侃我了。信陽城里是我土生土長的地方,我的事業還才剛剛開始,大學畢業也沒有幾年的時間,現在一心一意都撲在工作上,那有成家的念頭,還早著呢,單著也挺好的,沒有連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吳寶祥不知所以然,隨聽,隨想,隨答,根本就沒有往其他地方去想。然而,這辦公室里也就是一男一女兩人,還都是單身,劉淑萍的這些話已經說明了她要說的事情,可是吳寶祥對這種事情一點也不懂,一下子沒有完全反映過來,也隨意地對劉淑萍說了自己不想成家的理由,這也是他平時的想法,不騙人的實話。
劉淑萍也意識到吳寶祥沒有聽懂她的意思,女人畢竟比較敏感,不想把話直接挑明里說。想了想又說“寶祥,以前我們都處在一條中河沿上,我們兩家又隔的那么近,還都是在公家單位里上班,作息時間都很有規律,卻天天都碰不到。你每天都是來無影,去無蹤,聊齋一樣,現在你到了常柴縣里就更碰不到你了,你想不想開一個同學會,讓大家聚一聚,回想一下過去的童年一般的生活,現在同學里也就你事業有成,同學們談起你,都稱贊你好。”劉淑萍開始舍近求遠了。
“我們初中也就那么兩年的時間,而且還一年在農村里,一年在城市里,班里的同學畢業之后又各奔東西,平時都很難碰到過,真要開同學會,那還必須讓班長去組織,金大頭這人你也知道,現在混的很慘,他沒有興趣開同學會,還有誰有能力來召集,更何況我在初中的那段時期我是最不受喜歡的人,也是我最為不痛快,最低調的那一段時期,老師和同學不欺負我,已經是燒高香了。小學和大學里的同學會都已經開過多次,這初中班里的同學會恐怕開不成了,過不了幾年,我可能會離開信陽城,到省城,或者去上海發展。”吳寶祥說道。
“初中那段時間,你在班里的情況我們都知道,那是謝老師的錯,你在班里給大家的影響是謝老師造成的,前幾年我和許靜珍到謝老師家里去看她,謝老師還在自責,說在學校里沒有認識到你的優點,讓你受委曲了,她現在都還經常后悔,不過她對你現在取得的成就還是肯定,稱贊的。有一點你說對了,我們班里的同學會確實很難開起來,想都不用去想,金大頭的事情已經在同學里傳開了。”劉淑萍嘆息道。
吳寶祥應答“金大頭的事情還不是關鍵的,同學會開不起來是因為我們班里的同學在校期間就有好幾派,這種現象是謝老師造成的,這怪不來誰,班主任負主要責任,而且這種現象畢業之后還在延續。一個老師,應該好為人師,為人師表,這是謝老師做的欠缺的地方。”
兩個人就這么聊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聊著聊著,劉淑萍突然話題一轉,走到吳寶祥的前面,對吳寶祥說“那年我從樓上跌下來,流血過度,暈迷不醒,是不是你給我輸的血,我身體內流著你的血,這是不是真的事情,如果你沒有及時給我輸血,我的生命可能就終結了。”
吳寶祥已經無言以對,想不到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然而,又是誰告訴她的,除了許靜珍還能有誰,不會是醫師告訴她的吧。口不擇言地說道“當時你從樓上跌下來的時候,我并不在你身邊,是我經過市人民醫院的時候碰到許靜珍才知道,我聽說你還在搶救當中,就到了搶救室,你的血是從省城空運過來的,我當時就在旁邊,親眼看到的啊,是誰告訴你是我給你輸的血,不應該啊,醫師可能弄錯了。”
“寶祥,你為什么這么怕承認是你給輸的血,我感謝你都來不及,沒有這個必要。現在是誰告訴我已經不重要了,我就是想證明一下當時的情況,既然不是你給我輸的血,那就算我沒有提起過。”劉淑萍她話剛停,許靜珍辦事回來,走到樓上推門進來,兩人的話題就打住了,面對面站著。許靜珍一看知道自己回來早了點,這退也不是,進又不是,看兩人的表情又好象該說的話已經說開了,于是就打開了這僵局“兩人,怎么啦,好好的沙發不坐,站著在練功啊,寶祥,我剛剛在街道旁邊看見有一個石雕很好看,就是價格貴了點,你能不能去幫我還還價,我想拿回去放在西區的新房子里做一個假山造形。”
“這沒問題,讓我看看你的眼光好不好,在常柴縣的街道上有許多的石雕都人工用水泥和石頭造形出來的,不全都是石雕,有些是假石頭,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我也經常去買一些小型的石雕送人,今天你們各自都帶一塊回去,反正你們有車過來的,還有兩箱胡柚。”說著,吳寶祥就帶她們到樓下買石雕。隨便她們挑,自己只分辯真假。劉淑萍無意欣賞石雕,隨便挑了一塊,還真有眼光,真家伙,還縷空雕的石料,石雕中間還長著鮮活的文竹,連一個地盤開價就是五千元,結果以五百元成交,老客戶對價格都知道,五千元的開價是對付過路人的。許靜珍也挑了一塊石雕,但是擺件,不是做假山用的,開價是一萬一座,結果也是五百元成交,東西先拿走,帳先記著,三個人連同駕馭員到飯店里點了常柴縣里的特色菜,就開始吃中飯,聊閑篇。
“上個月,宋偉華用貨車拉走了三米多高的一個石雕,說是他在浮石渡的春江花園的別墅里做魚池用的,黃建民也到常柴縣來采購過石雕,常柴縣的菜油也是特色,你們要不要帶幾桶回去,難得過來,拉不去,我星期六下午帶到城里去也可以,想想常柴還有什么特產沒有。”吳寶祥也出手大方,常柴縣城里的特產想讓她們多帶一點回去。
“下一次來玩的時候,再帶了,上一次帶回去的菜油還沒有吃完,菜油新鮮的入味,好吃,胡柚我們就不客氣了。”許靜珍也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