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寶祥也想見見楊行長說的杰出青年,只是不知道是誰,但他不希望銀企聯誼會的動靜搞的過分地大,不然銀企聯誼會就變味了。
很快一個月過去了,行長郭東華退休了,副行長楊蘭珍也退休了,原來調往外地的晉太白調回到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擔任行長,相繼李潤水也調到了其他二級分行當行長,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江源縣支行行長于文清提拔到了李潤水的副行長的位子,原來的人事處長厚長生,在龍江擔任兩年行長后提拔到了楊蘭珍的副行長的位子。
此時公司業務部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原紀委辦余副處長,兩年前從地方調到省城科發銀行,按原楊副行長的話說,余副處長是她從市政府機關里挖過來的人才,是標準的楊副行長圈子里的能人。公司業務部的主要的工作重點是抓存,貸款大戶,而市里的一些存,貸款大戶基本都是在財政、交通、郵電、建設部門,余處長在這方面就是他的擅長,他在市行紀委辦工作了一年之后,就為公司業務部拉來了幾單大額存款,宣傳部門出來的,這幾單大額對公存款很快成了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公司業務部路人皆知的事情,這就引起了市行領導注意,大額對公存款進來時間都不會很長,就會出去,對公存款都是流動的,他又出面,又有幾單對公大額存款進來了,時間不長又出去了,幾次下來,引起了公司業務部存款大的波動,就這樣,市行領導就把他調到了市行公司業務部,任副總經理。到公司業務部不長,蘭大寬已經防無可防,用老百姓常說那句話,把蘭大寬賣掉了,還給他數錢。
公司業務部的另一位副總經理晨璐,是晉太白回到江城市分行進公司業務部的,這背景讓蘭大寬感覺到岌岌可危了,而且這晨璐到公司業務部后,說話的聲音不大,又似乎公司業務部的大多數人一邊倒,都向他而去。平時與蘭大寬交流起來都是有種逼人的氣勢。這晨璐,晉行長為什么會把他派到公司業務部來,在當時大家都是一個迷。
公司業務部是從信貸處轉過來的,信貸處主管稱呼叫處長、副處長。與上級銀行對接了之后,信貸處轉變為了公司業務部,其稱呼也隨之改變了,原來的處長為總經理,副處長為副總經理,在總經理下面有科長,也有高級客戶經理。全市的各個行業都作了分工,而每個行業都有對公存款大客,也有信貸客戶。吳寶祥曾經在公司業務部實習的時候,因為長期在企業里做過財務工作,當他對信貸客戶的經營情況不了解的時候,經常需要吳寶祥幫助把把關,有工業的,有商業的,也有一些局委辦下屬的企業,吳寶祥也幾乎走遍了全市的各行各業的企業,對全市各行各業的不良貸款發現了一些很有規律性的變化,由貸款的產生,隨著企業經營情況的好壞,有做強做大的,也有因經營管理不善產生不良貸款的。實習結束后,在擔任營業部主任的時候,就針對不良貸款存在的情況寫了一文為《關于不良貸款形成的原因和應對措施》,發表在總行內部刊物上,也算是實習時的總結。
晉太白行長回到江城市分行,市分行辦公室主任就告訴他營業部在月底的時候要在十二層多功能廳舉行銀企聯誼會,晉太白知道后就讓公司業務部蘭大寬來配合營業部主任吳寶祥,一定要把這次銀企聯誼會搞好,需要分行支持,要人給人,要經費給經費。原來在各項業務開展的時候,公司業務部與營業部在業務上有很多橫的聯系,也經常交流一些業務上的事情,但都是各行其職。晉太白行長交待后,蘭大寬就找到了吳寶祥,一起協商如果把銀企聯誼會開的。吳寶祥讓蘭大寬自己來就行了,銀企聯誼會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不需要公司業務部參與,知道讓蘭大寬一參與進來,原本也就是大家隨意聯歡一下,公司業務部一參與進來,主次不分,銀企聯誼會就變的復雜了。
蘭大寬聽吳寶祥這么說,就遞給了吳寶祥一份企業名單,要求在舉行聯誼會的時候,把這些企業的法人代表也一起叫來參加聯誼會,還告訴了吳寶祥,接待客戶的禮品公司業務部都已經準備好了。吳寶祥接過來一看,馬上還給了他“蘭總,你這些名單上的企業法人代表我一個也沒有請,如果你要請他們,那你另外安排時間請吧,這次銀企聯誼會沒有他們的名額,月底的聯誼會是營業部發起的,有區別。”
“寶祥,本來像這樣的銀企之間聯誼會應該是以我們公司業務部來主辦的,平時都是我們公司業務部與企業打的交道多,希望你把我給你的名單上里的企業法人代表都叫來,不然會給我們以后的工作帶來被動的,名單上這些企業都是公司業務部的重要客戶,這樣的后果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公司業務部總經理蘭大寬開始以倚老賣老了。
“那你為什么沒有早點辦,等我全部籌劃好了,你在這里橫上一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你那個名單上的企業是我行的優質客戶嗎?我看有幾個企業的法人代表一方面拖次銀行的貸款不還,另一方面又以其他的名義向我行借貸,你以為我不清楚嗎?!”吳寶祥直擊三寸。
蘭大寬一聽,臉一下就放了下來,甩手就走了。吳寶祥繼續看客戶的資料,一忽兒的功夫,晨璐走進了辦公室,吳寶祥就站了起來,一邊給他泡茶,一邊就對他說了起來“晨璐,是不是蘭大寬派你來做說客的,他剛剛離開辦公室你就來了,沒有這么巧吧。”晨璐和吳寶祥兩人平時關系比較好,有空的時候還經常與行里其他的同事聚餐。
“我怎么可能幫他做說客,你想到那里去了。他剛剛到你的辦公室里來談月底舉辦銀企聯誼會的事情我知道,現在他已經到行長辦公室里去匯報工作了,估計就是奔著這個事情去的,說不定行長很快就會來找你。”就在晨璐說完話的時候,余副總也走進了吳寶祥的辦公室里。吳寶祥對他說“看來蘭總開始調兵遣將,說客一個接著一個,余總別來無恙,坐坐可以,千萬不要和我談月底銀企聯誼會的事情。”
余副總說“不是我要來做說客,是行長讓我下來叫你到他的辦公室里去一趟,有可能行長電話馬上就要打到你這里來,不信等等看。”果不其然,吳寶祥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一看號碼還真是行長辦公室里的號碼,拿起了電話,聽行長電話里說“寶祥,你在辦公室,你不要離開,我這就下來。”
吳寶祥放下電話,對他們兩人說“行長要下來了,看來蘭大寬還真是不做不休,你們是一起聽聽,還是回避一下。”晨璐和余副兩人一聽就站了起來,離開了營業部主任的辦公室。
晉太白行長一個人走進了吳寶祥的辦公室,坐了下來就說“寶祥,聽說你每天都很忙,我回到江城市一個多月了,沒有時間和你交談過,營業部現在的工作開展的有聲有色,比我當年做營業部主任的時候強多了,原來始終排在同業中的后面,現在已經領先我市的同行了。”
吳寶祥說“行長,是我失職了,我應該及時地向你匯報營業部的工作,還讓你親自到下面來,失敬了。這一個月是我最忙的時候,正在和上海的一家外貿企業在江城市工業經濟開發區的分公司談國際業務結算的事情,涉及到了事情很多,有許多的細節正在洽談中。”
行長說“國際業務的結算不是有國際業務部嗎,這事就讓國際業務部的人去協商就是了,還要你營業部主任親自去管,不應該啊。”
“這是一家特殊的外貿企業,結算業務量是超前的,同時對國際信貸的需求也很大,由于我行國際業務部成立的時間不長,經辦人對這方面的信貸政策還不是很了解,加上這家外貿企業和中國銀行也正在談,我不放心就自己管了起來,如果這家外貿企業爭取過來,我行的國際業務結算量會大大地超過中國銀行,我與這家外貿企業基本上已經談好了,涉及到的國際信貸方面的事情,我也和總行溝通過了,現在就等他們來開戶了。”吳寶祥曾經說過江城市分行的國際業務的結算量要超過江城市中國銀行,這家外貿企業又是他爭取過來的,現在正是實施的最關鍵時期,所以他沒有去向行長匯報營業部的工作。
“寶祥,這個月底的銀企聯誼會準備的怎么樣了,我剛接任行長的時候,聽楊行長說起過,但具體怎么搞她沒有和我詳細說,聽說會有很大的動靜,連市委宣傳部都知道了,估計會有那些人參與,需要我行長做那些準備。”行長問起了他找吳寶祥了解的正題上的事情。
“市委宣傳部怎么會知道,不會吧,楊行長夸大了。半年前,我行剛剛推出代發工資這項業務的時候,得到了市機關事務局,各個學校,江城化工廠等單位的支持,想搞一下聯誼,以示答謝,在聯誼會上,你行長最好能出席,時間不是還有幾天嗎,原想提前一天時間告訴你的,那些是主要的賓客,以統一口徑,原來都已經和楊行長說好的,不知道楊行長和你說過了沒有。”吳寶祥向行長請示匯報。
行長說“楊行長和我說過,但具體請那些人,她沒有和我說,不過沒有關系,既然是聯誼會,臨時發揮一下就行了,江城市各個部門的領導我都認識,越隨意越好。聽楊行長說聯誼會上還有才藝表演,這方面你準備的怎么樣?我們行里有那些人參加?”行長問他。
“網點里組織了幾個人來陪領導跳跳舞,才藝表演主要是想弄一點氣氛,讓賓客自由地發揮,比如書畫方面,社會上的一些名人我也請了幾個人來熱熱場,還有化工廠的幾個業余書畫家也請了,最后是歌舞和音樂伴奏,聯誼會的主持人原來是江城市劇院里的團長,計劃兩到三個小時。行里的其他部門原來楊行長她說她會通知的,所以我就沒有和他們說了。”吳寶祥原來和楊行長都說過具體的細節,不曾想她沒有向晉太白行長轉告,于是說粗略地對晉太白行長說了起來。
“剛剛公司業務部蘭大寬來向我匯報,他說這次聯誼會想請一些企業的法人代表一起來參加,還說是重要的客戶,卻都被你拒絕了,這又是為什么,能不能兼顧一下。”晉太白行長終于開始說情了。
“行長,蘭大寬他提供的名單給你看了沒有,那些都是我行的貸款客戶,那些貸款客戶的質量和背景我現在就不去說了,我這次舉辦的是答謝會,如果那些人出現在聯誼會上,我這次答謝會的性質就變了。”吳寶祥聽晉行長這么說,知道蘭大寬提供的名單里有許多隱晦的事情沒有明說,雖然有幾個存款大戶,但都是附帶有貸款條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