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風(fēng)瑾炎淡淡的說。莊君如勉強的笑了笑,耳邊的鬢發(fā)隨著她嘴角的動作從中折斷,掉落了下來,顯示出了那擦身而過的光柱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笆牵∥逸斄耍 彼驳恼f,跟著一招手,召回了她那掉落在地的銀色利刃,一縱身回到了山巔,一言不發(fā)的坐了下來。風(fēng)瑾炎也松了口氣,轉(zhuǎn)身跨出結(jié)界,回到了族人之中。
回到山頂?shù)那f君如,臉色甚是難看。李逸云不敢招惹她,趕忙起身讓出座位。這時五個座位都被占滿,李逸云沒了位置,只好席地而坐,繼續(xù)瞧著局勢的發(fā)展。
雙方一勝一負(fù),第三場便顯得十分關(guān)鍵了。但這次與前兩次不同,圍在山下的人們中并沒有有人走出來,而是圍在一起議論著什么。半晌,人群才散開。同時,吳塵的話語也傳了過來:“前兩場都是我方先有人登場,這一次該你們先派人了吧?”
聽了這話,五位尊者臉色稍變,卻也算不上驚訝,畢竟對方也是聰明人,識破己方按對手的實力確定出戰(zhàn)者的打算只是早晚的事。未出場的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身材矮小的胡梓便躍出長椅,像一顆隕石一樣的砸落下去,沖入了結(jié)界之內(nèi)。他冷笑一聲:“哪位道友上來賜教啊?”
山下的人群騷動了一番,一個身穿彩衣的人影從其中擠了出來,向掀簾子一樣的掀開了結(jié)界,緩步邁入其中。他朝著胡梓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說道:“晚輩吳憂,請前輩賜教?!?
見出場的是師兄,李逸云朝著人群中望了一樣,便知道了這場比試的關(guān)鍵性。剩下的兩場比斗,出場的定然是吳塵和白曉蘇,而五位尊者剩下的則是候武和余熏。候武是實實在在的造物境巔峰的人物,事實上,他在太陽神殿之中與李逸云對戰(zhàn)的那一場,本就是李逸云利用了雙方不能離開殿中的條件,并且候武也沒有出全力,否則那時的李逸云絕不是他的對手。后來兩人在天心臺全力相拼的結(jié)果便是證據(jù)。無論是白曉蘇還是吳塵,對上他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但在他之后,就只剩下剛剛邁入造物后期,境界在五位尊者中居于末位的余熏了。無論是對上吳塵還是白曉蘇,她都絕無獲勝的可能。也就是說,剩下的兩場中鐵定已經(jīng)贏下了一場,那么若是這一場吳憂能夠獲勝,那么五位尊者就已經(jīng)確定輸了。
而在吳憂邁出人群的那一刻,胡梓的神色也發(fā)生了變化,一抹突如其來的怨毒之色從他的一雙三角眼中射了出來。五位尊者中,對李逸云態(tài)度最差的就是他。而究其本源,他所討厭的,并不是李逸云這個人,而是這類人——年少英俊,實力強大。
因為身材矮小且相貌丑陋,他自小便被人們嫌棄,即使是后來他憑著努力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他的容貌卻還是讓人敬而遠(yuǎn)之。久而久之,這樣的經(jīng)歷便日復(fù)一日的,將嫉妒、怨恨的情緒堆滿了他的靈魂,嫉妒那些英俊優(yōu)秀的青年,怨恨上天對自己的不公。因此之前在對付李逸云的時候,他才那樣的兇惡狠毒。而此時面前的吳憂,雖說比起李逸云要年長不少,身材也有些發(fā)胖,但仍就算是年少俊朗,實力非凡。于是那源自靈魂的怨恨嫉妒之情,便又自動的涌上了心頭。
“好!那我就看看你有幾斤幾兩吧!”高呼了這一聲,胡梓的身體便化作一道模糊的光影,朝著吳憂的方向撲了過去。一層瑩黃色的光芒凝聚在他的身上,使他那原本瘦小的身軀展露出無比強橫的氣勢,宛若一座萬仞的巨峰般,砸向吳憂的頭頂。
經(jīng)過青木神殿的重生湖,吳憂的也已經(jīng)脫胎換骨,按說速度上應(yīng)該比胡梓快,但他卻沒有躲閃,而是左手向前一拍,一道五色光霧凝成的巨大手掌便將他的手掌覆蓋在內(nèi),并隨著他手臂的探出朝著胡梓的身體拍了出去。而他的右手則覆蓋在了丹田之上。與他手掌等大的一道五彩光芒從他的體內(nèi)透射了出來,并延伸出數(shù)條絢麗的線條,以丹田為中心,向他身體的其他部位蔓延開去。
那只五彩的手掌就像吳憂的手一樣,有些像嬰兒的手掌,胖乎乎的,軟綿綿的。但與胡梓的身體接觸到了一處,便立刻變得如山般厚重,那由胡梓的身體帶來的沖擊力不過讓它稍稍后退了尺余,便穩(wěn)定了下來,雖說隨著胡梓的再度發(fā)力依舊緩緩地后退,但已經(jīng)使胡梓一舉突破吳憂防御的打算破滅了。
一邊用左手與胡梓相抗著,吳憂的右手在他的丹田處緩緩發(fā)力。那從他丹田發(fā)出的無數(shù)縷光線陡然加速,在他的眉心處收攏成一點。就像是以他的身體為畫布,將他的經(jīng)脈勾勒成了一幅畫卷一樣。而這畫卷中的每一筆,都展露著澎湃洶涌的力量。
吳憂的修煉是以丹道為核心,他的眾多法術(shù)也都是從丹道中領(lǐng)悟而出的。與玉虛宮所傳的法術(shù)類別相比,也算是另辟蹊徑了。此時他所施展的,便是模擬靈丹出爐之時的靈力波動,激發(fā)自己的法力,從而使自身的能力達(dá)到一種爆發(fā)的狀態(tài),雖說比不上李逸云的云蒸霞蔚,可也算是絕佳的增幅類法術(shù)了。
五彩的紋路在他的身上同時亮了起來,吳憂的氣勢也隨之攀升,和善的容貌在布滿臉龐的紋路的襯托下,也顯露出威嚴(yán)之態(tài)。接著他身影一閃,任由左手釋放的光掌被胡梓擊碎,身體瞬間來到了胡梓的身后。手掌在空中五指一握,一團(tuán)七彩的光芒從他的掌心涌現(xiàn),接著向外一扇,一團(tuán)七彩的火焰奔躍而出,朝著胡梓的后背沖了過去。
胡梓雙目圓睜,顯然對之前慢悠悠的對手突然變得如此迅捷有些猝不提防。但他的反應(yīng)也頗為敏捷,雙腳猛地一轉(zhuǎn),身體便面向了吳憂揮出的火焰。雙臂向前一揮,瑩黃色的光芒潮水般的從他的身側(cè)掠過,合成一股迎上了吳憂的七色火焰。
吳憂釋放的這團(tuán)七色火焰,光芒十分柔和,毫無熾熱之感,比起虞燼的圣火自然是相差萬里,就算是許瑜的熔金色法力,感覺上也要比他熾熱的多。但胡梓的法力一與之相觸,就像是撞上了火炭的水一樣,立刻融化成漫天的瑩黃色霧氣,再也聚不起來,而它的本身則消耗甚微。
而吳憂的手中,那七彩的光芒也已經(jīng)露出了形體。那是一柄長約一尺的羽扇,通體遍布著七彩的羽毛。扇柄則是黃玉所制,末端雕鏤著鳳鳥的頭。它的形體剛一顯露出來,那些瞧向吳憂手掌的人中,便已經(jīng)有人驚呼了起來,“五火神焰扇”的字眼出現(xiàn)在他們的口中。
一聽這話,李逸云先是一愣,隨后便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五火神焰扇是當(dāng)初封神之戰(zhàn)中,由玉虛宮的一位高手使用的法器,被稱為最強火屬神兵。它所釋放的火焰感覺上并不熾熱,但卻有著煉化萬物的功效。相傳無論是什么樣的法力,遇上這把扇子扇出的火焰,都無一例外的被煉化。吳憂對上胡梓本就不落下風(fēng),再有著這樣的神器襄助,幾乎已經(jīng)是必勝了。
瞧著那在師兄手中輕盈舞動的七彩羽扇,李逸云欣喜的同時也不禁生出一股好勝之心,忍不住想:“煉化法力的原因無非就是與浩渺輝光訣相同,找出對方法力的屬性和微小構(gòu)造。只是我的浩渺輝光訣修煉的不足,沒有它這樣快捷有效罷了。只是不知,它扇出的火焰能不能把我三生劍氣的法力煉化?”
而戰(zhàn)局的發(fā)展也正如李逸云所預(yù)料的,有了秘法增幅的吳憂再加上五火神焰扇,胡梓已經(jīng)完全落入了下風(fēng)。吳憂只是站在原地瀟灑自如的揮著扇子,便將胡梓逼得到處逃竄。
終于,胡梓似乎逃得有些累了。他大吼一聲,身周的瑩黃色光芒頓時變得璀璨刺目。而他的身體也在他的催動下朝著吳憂的方向全力撞了過去,就像是一只撲火的飛蛾一般義無反顧。
面對他的舉動,吳憂用力的一揮手中的羽扇,一道比之前都要龐大的火焰揮舞而出,迎著胡梓的身體撞了過去,兩道光芒撞在了一起,立刻爆發(fā)開來,七彩的光芒像一張巨口一般將胡梓整個人吞噬在內(nèi)。透過光芒能隱約的看見,他的身體在光球之內(nèi)不住的掙扎著,但七彩光芒的變化卻十分緩慢。這時,大多數(shù)的人們都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結(jié)果:胡梓就算是能破開這層七彩光球,他的法力也所剩無幾了,根本沒有勝機(jī)。
但突然,李逸云雙眼中閃過一絲驚疑的光彩。他那因為肉身蛻變而增強的聽覺隱約的捕捉到,一絲好像金鈴一般的聲響從困著胡梓的光球中發(fā)出,短促而細(xì)微,但卻十分詭異。
一閃而逝的鈴聲之后,胡梓也終于沖破了七彩光芒的圍困,正如人們所想,他身上的造物仙衣已經(jīng)多處破損,卻不見恢復(fù),顯然法力已經(jīng)枯竭。但接著,令人意料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面對著衣衫破爛的胡梓,吳憂并沒有乘勝追擊,反而將手中的寶扇收起,微笑著沖著胡梓拱手施禮。
于是在人們驚訝的目光中,胡梓一拳擊出,瑩黃色的璀璨光柱夾著風(fēng)雷之聲,重重的擊向毫無防備的吳憂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