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梓的攻擊落在吳憂身上的前一瞬,一只由純粹的雷電凝聚成的巨大手掌刀刃一般的破開了結界,一把拉住吳憂的身體,把他帶了出來。吳憂的身體剛脫出結界,結界便又重新凝實,擋住了胡梓擊出的那道光芒。
被吳塵探出的那只手掌拉到了他的身邊,吳憂的神色還有些迷茫。他皺著眉狐疑的喊著:“你不是認輸了嗎?怎么還發動攻擊?”不過隨后就醒悟過來,高呼道:“幻術!你用的是幻術!”聽他這一說,眾人也都明白了之前所發生的事情的經過,顯然是胡梓使用了幻術讓吳憂以為他已經認輸,這才收起了扇子,之后便猝不及防的受到了攻擊。
“卑鄙!”站在吳塵身后的柳鳴咬著牙說。胡梓卻只是冷冷一笑,撇著嘴說:“黃毛小子!如果是生死對決,他早就沒命了,誰會在乎卑不卑鄙?哈哈!”柳鳴氣的雙目圓睜,但說了聲:“你……”便無話可說了。瞧著他的模樣,胡梓更是得意了起來。但這時就聽吳塵淡淡的說:“要是生死對決,我們這些人強攻上去,早就沒命的,怕是你們五個吧!”
正大笑著的胡梓聽到這淡然但隱含冰冷的聲音,立刻像是被潑了冷水的火苗一樣,漸漸地收攏了笑聲。他朝著吳塵的方向瞧去,一對上對方利刃般的雙目,更是從魂魄深處發出了一陣戰栗,再不敢多說什么,立刻轉身向回走去。
而這時,又有一道悅耳的聲音從他的背后追了上來:“小子,你剛剛用的是惑心鈴吧?”胡梓從聲音上判斷,對方最多不過三十歲的年紀,居然敢管自己叫小子,頓時生出一股無名之火?;剡^頭來便要斥責對方,但一瞧見白曉蘇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眸,他那股怒氣頓時便發不出來了。不像面對吳塵之時的恐懼,而是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將他的身體、魂魄,連同想法都凝固住了,他再也無法說什么做什么,甚至連想什么也做不到。只能聽著對方接著說:“你用別的法寶也就罷了,這惑心鈴可是當年我一個姐妹的法寶,可不能讓你糟蹋了??磥頍o論怎樣,結束之后我都要找你一趟??!先滾回去吧!”
“是!”胡梓下意識的回答道,轉過身來渾身已經布滿了冷汗。他再也不敢停留,身影一閃便逃出了結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坐下的那一刻,候武所坐的長椅上金光一閃,他的人便出現在了結界之***了拱手,他朝著圍在前方的人們朗聲道:“接下來的第四場,由我來領教,不知哪位肯賜教!”他這一主動出場,剩下的余熏也跟著松了口氣。因為之前胡梓的行為無疑引起了眾怒,接下來出場的人一定會被連累的遭到記恨。候武這一出場,自然免去了她的危機。
見候武出場,外面的眾人也都神色稍變,白曉蘇雙眼一亮,高興的說:“終于來了個還湊合的了!讓我來!”聲音不大但卻連李逸云也聽得清清楚楚。說著,她一點腳尖,便要向前沖去。但吳塵的手掌卻從旁邊伸了過來,攔在了她的身前:“前輩,救我徒弟這關鍵的一場,就讓我來吧!”他沒有回頭去看白曉蘇,但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更改的堅定。
“嘁!”白曉蘇撇撇嘴:“好!這時候可想起是你徒弟了!”說著向后退了一步,重新回到了人群之中。而吳塵的身周則環繞起一圈圈白色的云霧,將他的身體淹沒。接著,這團云霧又向四周散去,但同樣的云霧出現在了候武對面的結界之中,吳塵的身影從其中顯露而出。接著,結界凝實,恢復如初。
雙方如今的獲勝場數是二比一,但誰都知道,剩下的兩人中。余熏對上白曉蘇的勝機無限接近于零。這樣的話,雙方自然而然的便成了各勝兩場的局面。這樣一來,哪一方在此時的這場比斗中勝出,哪一方就會是最終的贏家了!想到這場比斗的關鍵性,李逸云也有些激動了起來,他也顧不上去坐候武空下來的那張椅子,就那樣筆直的站著,踮起腳目不轉睛的向著下方瞧去。
結界之中,面對面的兩人先是相互拱了拱手,隨后吳塵一抖手腕,一道纏繞著雷電的白色劍光從他的手掌上延伸了出來。仔細看去,那劍光本身便完全由雷電構成,只是內部的雷電太過凝實讓人無法分辨。從內到外,雷光漸漸發散,最終以一層層螺旋環繞的方式,嵌套在了劍光的最外部。
“太乙雷劍!”李逸云心中駭然:“師父已經能夠將太乙神雷運用自如了?”作為吳塵最強的攻擊法術太乙神雷,是由吳塵對玉清、上清、太清三重雷劫雷電的感悟,而悟出的一種超越三者的絕強雷屬性法力。剛創出之時便被人稱為“太乙雷劫”,擁有著將所有造物境界之下的修士完全毀滅的能力。
而隨著他修為的精進,這法術的能力也就越來越強。之前與李逸云合力對戰彭祖之時便可見一斑,若是彭祖沒有那獨一無二的恢復能力,必然已經在兩人的合力一擊之下形神俱滅了。而此時他將這太乙神雷凝聚成了前所未見的太乙雷劍,則表明他在這招法術的造詣上又有了質的飛躍。除了李逸云爆發出完全力量的三生劍氣之外,它應該不在當世的任何劍氣之下了。
召出了劍氣之后,吳塵手腕一扭,那銀色的劍光立刻攪動起周圍的靈氣,在它那四尺長,手掌寬的劍刃外,聚起了寬達一尺,長達數丈的巨大光刃,朝著候武劈了下去。
候武之前一直閉著的雙目,在吳塵的這一劍斬出的剎那陡然睜開。一副耀眼的太陽圖案出現在了他的眉心之處。接著,他雙手朝著劍刃襲來的方向一推,一塊太陽似的圓形盾牌旋轉著擋向那銀色的劍刃。兩者相撞的剎那間,太陽狀的盾牌立刻被砍出一道裂痕,但借著旋轉之力,它也成功的使劍刃向后退出了數尺,扼住了它的攻勢。
隨后,候武雙手一推,那金色的太陽便脫出了他的手掌,繼續旋轉著向前沖去,迎向那雷電環繞的光刃。而他自己則縱身一躍,像一支金色的箭矢一樣朝著吳塵射出,同時十根手指上都探出了尺余長的金色光華,而他便用他的這兩只猙獰的巨爪一左一右,朝著劍氣被擋住的吳塵砸落。
而看似陷入困境的吳塵卻是一副不慌不忙的神情。他手腕輕輕一抖,那四尺長的銀色劍氣便像是被從劍鞘中抽出一樣,輕巧的自那數丈的龐然大物中抽離出來,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將候武指端生發的十道光線納入了它所籠罩的范圍之內。
一系列的金鐵撞擊之聲不分先后的響起。候武仍在空中的身體被這一擊彈得更高了。他雙手向內一收,又再度向外一展,兩只長達五丈的巨大手臂便生長而出,呼嘯著從兩邊向中央合攏,似乎想將吳塵的身體拍成碎片。
面對著這樣的攻勢,吳塵雙手握住銀色的劍柄,將劍豎直向上的放在胸前。耀眼的光芒從劍刃上發出,那劍刃再度變成了長達數丈的龐然大物。接著,吳塵腳步轉動,宛若舞蹈般的在原地開始了旋轉。那巨大的劍芒則在他身體的帶動下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圓形銀光。銀色光芒一次次的撞擊在那一雙金色的巨手之上,一次次的將它剝離成細小的碎片,而它自身也不斷地消耗著。
而這時,釋放了金色巨手的候武已經到了吳塵的正上方。他左腳向上蜷在右腿的膝蓋后側,右腳則燃燒起金色的光芒,跟隨著整個身體猛的向下墜去,擊向那位于銀色中央的吳塵。
吳塵手中的長劍還在飛速的旋轉著,但他也悄然抬起了右腳,銀色的雷電迅速在上面凝聚,發出噼啪的聲音。落在地上的左腳則猛的一點地,整個身軀以腰部為中心一扭,他那原本處在下方的雙腳猛的上翻,那銀色的右腳甩著弧線,迎向了從天而降的金色光芒。
金色兩色的光芒撞在了一起,并沒有立刻爆發,而是以兩人雙腳相接的那一處為中心,蕩漾起了一圈圈波紋。似緩實快的,最外圈的波紋碰觸到了結界的邊緣,兩者一觸,凝實的結界自然而然的便將這波紋向內反彈,而受到了這股力量的刺激,這波紋以擴散時十倍的速度回縮,轉眼間便與內層額其他波紋撞在一起,回到了它產生的那一點。
接著,刺目的金銀雙色光芒便綻放出來,伴隨著驚天動地的轟鳴聲,讓人們失去了一切的視覺與聽覺。漸漸的,轟鳴聲弱了下來,一聲聲鏗鏘的金屬撞擊之聲不住的從那團遮蔽著視線的光芒中傳出,星芒似的光點則不時地從那些已經稀薄的光芒處透射出來,顯示著兩人打斗的位置。
俄而,那閃爍不定的銀色光芒陡然一轉,在空中劃過一道半圓形的弧線,頓時將那大半的光浪帶動了起來,凝聚成一道彎月形的光芒,如驚天長虹般揮斬而去。
而另一只金色的拳頭則以手臂為轉軸,用螺旋狀的勁道將剩余的光浪纏繞在拳鋒之上。兩道璀璨的光芒撞在一處,頓時雙雙碎成漫天星芒,兩人的身體也終于重新顯露了出來。
此時,雙方的形態與之前相比都是大相徑庭。吳塵身體的周圍,有無數雷電環繞,將他襯托的宛若九天尊神一般。電光閃爍間,形成了一層不斷變幻著的護罩。而候武則好似成為了黃金鑄就的雕像,從頭到腳的每一處,都被璀璨的金色所覆蓋,眉心處那如呼吸般閃爍著的太陽印記更是讓人無法直視。
揮出之前的那一擊后,兩人都稍稍后退了一些。吳塵退后的較少,于是便率先發起攻擊。他那變得更加纖細、卻又更加凝實的太乙雷劍圓融的由下至上一揮,構成結界的護罩都隨之顫動,似乎要跟著它的軌跡去劈斬。而候武身體周圍的靈氣,更是瞬間便凝聚在這一招中,隨著吳塵的劍鋒一齊攻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