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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狂奔的犁車

秋雨過后,田間的稻草茬抽出新芽。

收好谷草,張?zhí)熨n將牛牽到田里,套上牛軛,人踩到犁上。

田經(jīng)過兩天的雨水浸泡,松軟了不少,犁鏵緩緩陷入土中。

“張公子,我來就行了,怎能勞煩你呢?”錢有富小跑到張?zhí)熨n旁邊。

“你會嗎?”

一下把錢有富噎住,他確實不懂。

張?zhí)熨n站在犁上,整個人意氣風發(fā)。清風徐徐,吹動著衣角,手中草鞭揮動。

黑牛在張?zhí)熨n的鞭撻下,緩緩往前移動,沒有一點吃力,仿佛是個力量無限的怪物。

“動起來了!”小寧忍不住高呼一聲。

接著,泥土順著犁鏵翻滾出來,速度越來越快。

張?zhí)熨n半蹲著,降低自己的重心,衣角隨風飄揚。

速度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想象,跟騎自行車差不多。

大黑牛真猛!

這才是男人該干的事。

如果在后面加上輪子會不會更快,想了一下,還是否定了這個方案,不太現(xiàn)實。橡膠做不出來,軸承做不出來,木輪子裝上等于沒有。

暫時來說,用個大鐵圓柱作為支撐已經(jīng)是最佳選擇,可以在上面裝一個扶手,這樣在上面更容易穩(wěn)定。

還沒過癮,就到了盡頭,再過去就是別人家的田地。

折返,再次飛奔,留下五條拱起的蓬松土壤。

一來一去,犁出來的長條,竟有兩米寬。

“姑爺,姑爺!”小寧跳起來揮舞著雙手,“讓我試試。”

張?zhí)熨n勒住牛鼻子,緩緩停下來,下來拍拍牛肚子:“怎么樣,不錯吧!”

即便是梁慧蘭,也不由得贊嘆。

她知道張?zhí)熨n做了個新犁時,并沒有太在意,沒想到居然是如此巧奪天工之物。

“張公子果真是奇才!”錢平安背著手贊嘆道。

“姑爺,快讓我試試!”小寧躍躍欲試,跳到犁上,伸著手向張?zhí)熨n要鞭子。

用這個犁,基本上不用出力氣,只需要控制好牛的方向就行,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別不小心從上面掉下來,沒什么危險。

“記得彎著身子,降低重心,別摔下來!”張?zhí)熨n提醒道,也不知道她到底聽進去沒,只知道點頭,一把抓過草鞭。

抽下第一鞭子的時候,小寧的身子晃動了一下,后面穩(wěn)得不行。

她也沒想到站在上面,比在馬車里還要穩(wěn),忍不住在田野里大呼大叫,一點丫鬟的樣子都沒有。

張?zhí)熨n抖都抖鞋上的泥,緩慢走向劉大寶:“看戲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別在這兒礙眼。”

劉大寶打著看張?zhí)熨n出糗的主意,沒想結(jié)果會是這樣。

現(xiàn)在別說是出糗了,只怕要不了半天時間,張?zhí)熨n就能把這些田全都耕完。

“路又不是你家的,你管我在哪兒?”劉大寶硬氣地回了一句,看見在往這邊移動的兩個小廝,哼了一聲:“我剛好從這里路過而已。”

其他人的目光無法從大黑牛和犁身上移開,世界觀受到了強烈沖擊,原來公子哥真的能多更半畝地。

不止公子哥能多耕半畝地,連丫鬟也行,大老爺們居然還不如個女人。

雖然知道那個造型奇怪的犁才是關(guān)鍵,但以前怎么不見別人用這樣的犁。對張?zhí)熨n的看法,也由嘲諷變成了崇敬。

張?zhí)熨n折了一根柳條,叼在嘴里,到梁慧蘭身邊:“娘子,待會兒要不要試試?”

梁慧蘭從不好動,搖搖頭:“不了。”

如果是忙不過來,她肯定會幫忙,現(xiàn)在看來,一個人綽綽有余。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小寧已經(jīng)回來了,朝著自家小姐喊道:“小姐,快上來,我一個人太輕,有些淺。”

梁慧蘭搖搖頭。

小寧一臉遺憾,自己帶人飛奔的愿望是實現(xiàn)不了了。

突然,她眼睛一亮,指著站得筆直的錢平安:“要不你上來!”

“我……我嗎?”錢平安不太確定地反問道。

“你怕什么,我家姑爺都親自耕地,難不成你還抱著個讀書人的架子?”

“好……好。”錢平安低著頭,摟住衣裳,踏上犁車。

“錢老爺,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早些回去吧,城里的鋪子沒你這個老爺可不行。”張?zhí)熨n對錢有富說道,目前他們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

錢有富拱拱手:“那就有勞張公子了。”

“好好干,我保準你發(fā)財。”張?zhí)熨n鼓勵道,他有很多點子,哪一樣拿出來都能讓錢有富富甲一方。

送走了錢有富,小寧還在玩得不亦樂乎,張?zhí)熨n也懶得掃了她的興致,脫下鞋,挽起褲腿,跳到河灘上。

嶺陽西邊多山,一有大雨,河水升得快,也落得快,經(jīng)過這幾天,已經(jīng)回落到正常水平。

踩在鵝卵石上,腳底傳來陣陣痛感。過了一會兒,適應以后,渾身舒爽。

“郎君又要上哪兒去?”梁慧蘭在河岸上問道。

“找?guī)讉€石頭。”張?zhí)熨n回道,他想找找看能不能遇到透明的石頭。目光在河灘上掃視著,石頭全是鐵銹的顏色,只能一塊一塊地翻開看。

石頭底下竟然還有螃蟹,很小,可能是品種問題。河里不知道有沒有魚,可以回去弄幾個竹簍試一試。

找了許久,才找到幾塊泛黃的石頭,比拳頭大一些。

他想弄一個燈罩,從透光度上來說,玉比較不錯,但是用玉多多少少有點奢侈。玻璃的話,做人還是要有點數(shù)的,那是能隨隨便便就能燒出來的嗎,再說也沒原材料。

抱著石頭回到岸上,梁慧蘭有些好奇,拿起來一個來瞧了瞧,又沒看出來有什么稀奇的,雖然不常見,但卻沒有珍貴到可以當做珍寶的程度。

“郎君又要搗鼓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嗎?”

梁慧蘭已經(jīng)習慣了張?zhí)熨n總能制造一些小東西,所以也不抵觸。

“秘密,暫時不能說,等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張?zhí)熨n神神秘秘地道。

晌午時分,在小寧的不懈努力之下,二十多畝地,再也見不到一點稻草茬,全都翻過來。

跳下犁車時,她還意猶未盡,總覺著不過癮,最好是能有個上百畝地,這樣就能在田里用力狂奔。

錢平安從犁車上下來,眼前天旋地轉(zhuǎn),頭昏眼花,胃里陣陣翻騰。

搖搖晃晃,勉強到河邊,手扶著樹干,再也忍不住。

嘔!

張?zhí)熨n一頭黑線,這就是古代版的暈車嗎,好像速度也沒有多快吧。

身子確實夠弱的。

小寧對這個柔柔弱弱的書生有些看不起,明明家里世代為商,非要去讀書。出于強者對弱者的照顧,她還是上前給錢平安拍拍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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