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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槐醬藏舊事,新痕印暖光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漫過老槐樹的枝椏,廚房就飄出了槐花醬的甜香。

外婆正站在灶臺前,手里的木鏟在砂鍋里慢慢攪動,金黃的醬體裹著碎槐花,咕嘟咕嘟地冒著小泡。夕紫諾站在旁邊打下手,手里擇著新鮮的槐芽,指尖沾了點醬色——是剛才嘗味道時蹭的,像枚沒擦干凈的印章。

“慢點攪,火大了會糊。”外婆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小時候總愛偷嘗剛熬好的醬,燙得直跺腳,還嘴硬說‘不燙,是香的’。”

夕紫諾的耳尖熱了熱,低頭把槐芽放進竹籃:“那時候哪懂火候?只知道槐花醬抹饅頭好吃。”她眼角的余光瞥見門口,萬宸正抱著念念站在那里,小家伙趴在他肩上,小鼻子嗅個不停,像只找糖吃的小狗。

“外婆,醬好了嗎?”念念掙著要下來,小皮鞋在萬宸的褲腿上蹭出淺痕,“爸爸說今天要蒸槐花饅頭,抹上醬肯定比張媽做的還香!”

萬宸笑著把他放下來,走到灶臺邊,自然地接過夕紫諾手里的槐芽:“我來擇吧,你去幫外婆看火。”他的指尖碰到她沾著醬色的指尖,頓了頓,然后像沒事人一樣繼續擇菜——這是他們最近常有的默契,不用說話,卻知道對方要做什么。

外婆看著他們,悄悄對夕紫諾眨了眨眼:“還是小宸細心,知道你怕燙。”

夕紫諾的臉頰有點熱,轉身去調火候,耳后卻能感覺到萬宸的目光——他總這樣,看似在忙手里的事,余光卻總跟著她,像當年在老槐樹下,她蹲在石桌上寫代碼,他就坐在旁邊擇槐花,說“諾諾你專心寫,我給你攢著做醬”。

客廳里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外公正和望望趴在地毯上,組裝一個半人高的機器人模型——是望望用編程比賽獎金買的,說“要讓外公看看現代科技”。外公戴著老花鏡,手里拿著說明書,手指在零件上比劃:“這個齒輪要卡在這里吧?像老座鐘的發條,得對好齒才能轉。”

望望推了推眼鏡,小大人似的糾正:“外公,這是智能齒輪,靠芯片控制,不用像座鐘那樣上發條。”他拿起編程板,在機器人的接口上插了一下,“你看,我編了個程序,喊‘前進’,它就會走。”

機器人果然邁著小步子往前挪,念念剛從廚房跑出來,正好被機器人“撞”了一下,他不但沒躲,反而拍手笑:“它認識我!外婆說這叫‘人工智能’,比萬爺爺的保鏢聰明!”

萬宸端著剛擇好的槐芽出來,聽見“萬爺爺”三個字,笑著捏了捏念念的臉:“以后不許提他了。現在家里只有外公外婆,沒有壞爺爺。”

“知道啦!”念念抱住他的腿,小腦袋在他膝蓋上蹭了蹭,“爸爸,剛才媽媽在廚房偷嘗槐花醬,被外婆看見了!”

夕紫諾從廚房出來,手里拿著剛蒸好的饅頭,聞言瞪了念念一眼:“小叛徒。”卻把最大的一個饅頭遞給他,上面還印著個槐花瓣的形狀——是她用模具壓的。

外公看著他們互動,忽然對萬宸說:“小宸,下午陪我去趟老城區吧?我想去看看以前住的老房子,聽說你去年讓人重新修葺過了。”

萬宸愣了愣,隨即點頭:“好。我去備車,讓望望也跟著,他說想看看老房子的結構,寫個‘老房修復’的程序。”

老城區的老房子藏在巷尾,青瓦土墻,院角也有棵老槐樹,比莊園的那棵矮些,卻枝繁葉茂。外公推開木門時,槐葉嘩啦作響,像在打招呼。“你看這窗欞,還是當年我親手雕的槐花圖案。”他指著木窗,眼里泛著光,“諾諾小時候總趴在窗臺上看槐花,說‘爸爸,槐花能飛到天上去嗎’。”

望望拿著平板在院子里測量,時不時記筆記:“爸爸,這房子的承重墻很結實,就是屋頂的瓦片該換了。我可以設計個程序,計算需要多少新瓦。”

萬宸蹲在他身邊,看著平板上的草圖:“還要考慮排水,老房子最怕漏雨。你外婆說,以前下大雨,你媽媽總拿著盆在屋里接水,說‘這樣就能給槐樹澆水了’。”

外公在屋里翻出個舊木箱,里面裝著夕紫諾的舊物:褪色的槐花標本,缺了角的編程練習冊,還有個鐵皮盒——萬宸一眼就認出來,是當年他送她的,里面裝過他編的第一個小程序。

“這個鐵皮盒,諾諾寶貝得很。”外公打開盒子,里面沒有小程序,只有幾張照片:一張是他和夕紫諾在老槐樹下的合影,他舉著槐花,她笑得瞇起眼;另一張是兩個嬰兒的小腳印,下面寫著“望望、念念滿月”。

萬宸的指尖撫過照片,忽然聽見外公輕聲說:“諾諾剛生孩子們那陣,總抱著這個盒子坐在窗邊,說‘萬宸要是在,肯定會給孩子們畫小腳印’。”他頓了頓,拍了拍萬宸的肩,“她看著厲害,心里比誰都軟。你以后多疼疼她。”

萬宸的喉結滾了滾,把照片小心地放回盒里:“我知道。”

回去的路上,望望忽然說:“爸爸,外公剛才偷偷抹眼淚了。他說‘看到老房子,就像看到媽媽小時候’。”

萬宸看著窗外掠過的樹影,心里像被槐花醬浸過,又甜又軟。原來所謂家人,就是不管走多遠,老房子、老槐樹、舊照片,總能把心拴在一起。

傍晚的莊園飄著槐花香和飯菜香。外婆把熬好的槐花醬裝進陶罐,貼上標簽:“這個給你們留著,早上抹饅頭吃。這個給望望和念念,拌酸奶吃——他們說比超市買的果醬香。”

夕紫諾幫她蓋罐蓋,指尖又沾了醬色,萬宸自然地遞過濕巾,幫她擦手指:“小心點,別蹭到旗袍上。”他的指尖很輕,擦過她指腹的薄繭時,頓了頓,像在撫摸一件珍貴的瓷器。

外婆看著他們,忽然說:“我和你外公打算下月初回瑞士。你們忙,不用總惦記我們,視頻里能看見望望和念念就夠了。”

夕紫諾的動作頓了頓:“不再多住些日子?念念說要教外婆玩他的新積木。”

“不了。”外公笑著搖頭,“在這里待著,總想起你小時候的樣子,怕忍不住總念叨。再說,瑞士的花園該種新的槐花了,我和你媽媽得回去打理。”他看向萬宸,“小宸,諾諾就交給你了。她看著能扛事,其實受了委屈不愛說,你得多留心。”

萬宸鄭重地點頭:“我會的。”

晚上哄孩子們睡后,萬宸和夕紫諾坐在閣樓的窗邊,看著庭院里的老槐樹。月光落在樹椏上,像撒了層銀粉,槐花的甜香順著窗戶飄進來,裹著晚風落在他們身上。

“他們其實是怕打擾我們。”夕紫諾輕聲說,手里摩挲著外婆給的槐花醬罐,“老房子修好后,他們就說‘等諾諾有了安穩日子,我們就回瑞士’。”

萬宸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掌心貼在自己的掌心——她的指尖還帶著槐花醬的甜香,他的舊疤在月光下泛著淺白,像兩枚相認的印章。“以后我們常去瑞士看他們。”他說,“帶著望望的編程板,帶著念念的小西裝,住到他們的花園里,摘他們種的槐花。”

她靠在他的肩上,聲音軟得像棉花:“你以前總說,等我們老了,就找個有槐樹的院子,我做槐花糕,你編程序,孩子們帶著他們的孩子來看我們。”

“現在也一樣。”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老槐樹會等我們,槐花醬會記得我們的味道,我們的故事,會像樹的年輪,一圈圈長下去。”

他從口袋里拿出個小盒子,遞給她。盒子里是枚銀戒指,戒面是兩半拼合的槐花,一半刻著“諾”,一半刻著“宸”,內側還刻著兩個極小的名字:望望、念念。“早上讓工匠改的,把你設計師的銀鏈融了,加了我編程時用的銀質U盤邊角料。”

夕紫諾拿起戒指,指尖在刻字上輕輕劃著,忽然笑了:“你這技術,還沒我設計的好看。”卻乖乖地伸出手,讓他給她戴上。戒指套在無名指上,剛好卡住,和他手上的木戒相呼應——一個銀的,一個木的,一個精致,一個質樸,卻都刻著槐花。

“以后不許再摘槐樹葉給孩子們玩。”她忽然想起什么,捏了捏他的手背,“念念今天拿槐樹葉當書簽,說‘爸爸說這個能辟邪’,被外婆說了兩句。”

“是我說的。”他笑著承認,“小時候你說‘槐樹葉能趕走壞東西’,我記到現在。”

她瞪了他一眼,卻把他的手握得更緊。閣樓的窗外,老槐樹的影子在地上輕輕晃,像在給他們伴奏。遠處的兒童房里,傳來念念的夢話:“媽媽的槐花醬……爸爸的饅頭……”

萬宸低頭看著交握的手,銀戒和木戒碰在一起,發出輕響,像槐花落在石板上的聲音。他忽然想起簡介里寫的——“在槐花香里,藏著跨越山海的奔赴,和終將圓滿的溫暖”。原來圓滿從不是沒有傷痕,是傷痕里長出的信任;不是沒有離別,是離別后仍能奔赴的勇氣。

他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間,槐花的甜香漫進心里,像小時候她遞給他的那半塊槐花糕,暖得讓人想落淚。

“諾諾,”他輕聲說,“晚安。”

“晚安,萬宸。”她的聲音混著花香,像一句被時光吻過的承諾。

月光穿過槐樹葉,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銀戒的反光和木戒的紋路疊在一起,像舊痕上落了新的暖光。老槐樹在窗外靜靜立著,仿佛也在微笑——它見過他們的年少,見過他們的等待,如今終于見他們并肩坐在月光里,掌心相貼,槐香滿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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