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一上了岸，就見自家主子赤著上半身，冷著臉懷里抱著一個人從水里上來，耳根泛著可疑的紅，那人被他用衣服遮得嚴嚴實實，連頭發絲都沒露出來。

他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目光落在顧凜之的腳上，閃過一絲擔憂：“主子，讓屬下來吧，您的腿……”

誰知顧凜之卻避開了他的手，皺了皺眉：“去，找條船，還有……”他頓了頓，神色閃過一抹不自在，“還有，找一身女子的衣裳來，十……十四五歲左右，按照這身形找?！?

寧一愣了愣，結結巴巴“哦”了一聲，眼神下意識朝他懷里的人瞥去，這才注意到一絲不對勁，看這身形，也不像是國師大人啊……

主子不是去救國師大人了嗎？國師人呢？

誒不對，主子居然抱了個陌生女子?。。?

寧一還沒來得及擺出震驚的表情，就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涼颼颼的，他小心翼翼抬眸，就對上自家主子涼涼的目光。

“看夠了嗎？”顧凜之面無表情問。

寧一只覺頭皮發麻，連忙垂眸目不斜視：“屬下不敢！”

頭頂落下冰冷不耐的聲音：“那還不滾？”

寧一挺直了腰板，條件反射道：“是，屬下這就滾，啊不，去找衣服！”

說完，同手同腳地走了，中途還差點兒被自己給絆了一跤。

顧凜之目送他走遠，這才將目光落在自己懷里，抿著唇眸光復雜。

他動作極輕地把人放到草地上，衣裳滑落，無意露出半邊肩，少女的容顏在月光下美的驚人。

他目光像是被燙了一下，連忙挪開，紅著耳根，唇抿成一條直線，目不斜視將那衣裳往上扯了扯，連同臉一起蓋住了。

嗯，就還挺安詳。

顧凜之松了口氣，眼神卻復雜起來。

她究竟是什么人？

或者……妖物？

——

云梨醒來的時候，瞧見漫天的星子。

她愣了愣，一時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身下微微晃蕩，云梨慢慢坐起了身，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條船上。

她目光無意掠過自己身上那明顯不合身的衣裳，閃過一絲驚訝。

這……是怎么回事？

她記得她跳進了水里，然后……似乎看到了顧凜之？

云梨睜著茫然的眼睛四下環顧，目光微微一頓。

船頭背對著她而坐的那道身影，不是顧凜之又是誰？

云梨眼里閃過一陣驚喜：“顧凜之！”

顧凜之微微側過眸來，語氣淡淡：“醒了？”

云梨連忙站起身，剛要邁開步子，卻被過長的裙擺給絆了一下，她手腳并用慌亂地撐住身子，小手提著裙擺，眼神懵懵的。

“你怎么會在這里？還有，我……這是怎么回事？這是誰的衣裳??？”

她一臉嫌棄地扒拉著長長的衣袖和裙擺，腰間的褲子松松垮垮，總感覺下一秒就要掉下來似的……

顧凜之眼神莫測地盯著她，片刻后，唇角驀地挑起：“你不知道嗎？”

云梨呆呆地“啊”了一聲，從和那裙擺奮力做斗爭的空隙中抬起頭來，語氣遲疑：“我……應該知道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