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好人好事

原來那花狐貂蔣平并未走遠，楊懷玉救子心切，讓他鉆了空子，隱身于灌木叢中，彎弓搭箭，覷得準，只一箭便要了楊懷玉的命。

這小子催馬向另一條岔道走去。

楊志騎馬迂回到前面官道口等著，他知道從甘谷寨通往官道必經那里。

遠遠得看見一伙人驚慌失措地趕來，只有兩輛馬車，肯定那輛拉楊士杰的馬車停下了。

賀麻子催促著幾個死黨正急急往前趕呢，一抬頭，看見楊志拿著一把樸刀，正在前面等著呢，不由嚇了一跳，不過見楊志只有一個人，不由又有了幾分膽子，畢竟他們有十來個人。

“楊志，閃開，不然爺要你的命”，賀麻子蠻橫的狠。

楊志冷笑道：“那要看這把刀一答應不答應”。

“啊，我看你活膩歪了，弟兄們，殺了這個黑無常”，賀麻子一揮手，那幾個亡命徒便揮刀持槍沖過來，將楊志圍在垓心。

楊志不再多言，掄刀便砍。但見寒光亂顫，刀風迭急，一下子便砍翻三四個。

賀麻子急了，大叫道：“弟兄們，不殺他咱誰也跑不了”，幾個惡棍壯起膽子，拼命砍殺。

楊志也殺紅了眼，本來就人高力大，再加上楊懷玉真傳實教，這刀法快狠猛準，那幾個小子非死即傷，滾倒一片。

賀麻子傻眼了，腳底抹油溜吧，一口氣跑出有百十步。

楊志早看在眼里，彎弓搭箭，射的正中后心，賀麻子一聲慘叫，死尸栽倒。

這時候，甘谷寨的馬軍趕到了，領頭的正是隨楊志救雞鳴寨的幾個老軍。

“你們來的正好，把這幾個惡棍給我綁起來”，楊志指指地下躺的幾個亡命徒。

“楊都頭，你真是條好漢”，老軍佩服的連翹大拇指。

楊志便問：“怎么不見蔣平？那老小子捉住沒？”

“別提了”，老軍紛紛落淚，“花狐貂溜了，還把楊家父子倆都殺害了“。

如同晴天霹靂，楊志半天沒緩過神來，這消息太殘酷了。

楊志打馬便朝甘谷寨方向趕去。

遠遠的看見一群人，正圍著馬車哭泣呢，楊志近前，滾下馬鞍，分開眾人看時，只見楊懷玉直挺挺地躺在地下，瞪著眼晴，他死不瞑目呀。

“大哥”，楊志撲通就跪下了，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哭的撕心裂肺。

這個結義大哥，不僅是他的同父異母的兄長，而且像父親一樣關懷他，將畢生武學傾囊相授。雖然只相處了短短幾個月，可彼此的感情卻很深厚，而這一切都已成為過去。

楊志抱住楊懷玉，將他眼皮輕輕撫下，立誓道：“大哥放心，便是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蔣平，為大哥報仇，不殺此賊，誓不為人”。

知寨羅江抹著眼淚道：“真沒想到蔣平喪盡天良，竟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

楊志道：“有勞羅知寨轉告秦州楊老爺，為我大哥操辦后事，我要去找蔣平，為我大哥報仇雪恨”。

“蔣平那廝勾結西夏人，肯定是投奔那邊去了。據本官了解，他與西夏國右廂卓啰和南監軍司都統制仁多嵬丁交往甚密，說不定是逃往卓啰城了”，羅江對蔣平的事還是了解一些。

“好，我這就去卓啰城找蔣平”，楊志道：“這兒的事就有勞羅知寨費心了”。

“份內之事，理當效命。不過西夏人狡詐兇頑，你可要小心謹慎，不可莽撞”，羅江通過楊懷玉對楊志略有了解，但還是不放心，便叮囑幾句。

楊志恭恭敬敬地給楊懷玉磕了三個頭，便辭了羅江，跨馬離開。

他一路打探蔣平的消息，結果一無所獲。想起羅江所言，便一路向北，要去卓啰城。

那卓啰城在黃河北岸，距離大宋西北重鎮蘭州一百多里，將大宋阻在河西走廊南側，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楊志邊走邊打聽，過了鞏州、熙州，一直來到湟水河邊上，因為兩國交戰，因此關卡處盤查甚嚴，楊志只能伺機過河。

這天，楊志正路過一片小樹林，忽聽有人大喊救命，便趕了過去。

卻見七八個劫匪正在打劫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看打扮像個員外，老頭的兩個隨從已被殺死。

老頭哀求道：“東西都在這兒了，大爺饒命呀”。

那幾個劫匪冷笑道：“你個糟老頭子，還想跑？兵荒馬亂的，帶這么多金銀，還不是自尋死路”。

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又到了楊志上場的時間了。

“呀呔，爾等怎敢行兇搶劫”，楊志大吼一聲。

幾個劫匪一看楊志，不由大笑：“黑無常，看你個倒霉相，還想管大爺的閑事”。

“灑家便是來催命的”，楊志最恨人家叫他黑無常，關西漢子常自稱灑家，因此楊志便學著也說起灑家，有些英雄氣概。

那幾個劫匪在這一帶橫行慣了，便有兩個大漢操著鬼頭刀砍過來。

楊志跳下馬來，撲刀一挺，力戰兩人，不過三五個回合，一個被踢中襠部，一個被砍傷臂膀，爬在地上直哼哼。

剩下的那幾個一看，遇上練家子了，一齊上吧，唿唿啦啦，便包抄過來。

楊志那怕他這個，一把刀掄開了，凌風鑠電，遮前擋后，擊左襲右，那幾個小子那是對手，被打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

楊志也不追趕，便去看那老頭。那老頭連聲道：“多謝好漢救命之恩”。

“不用謝”，楊志又做了回大俠，滿自豪的。“老爺子，沒傷著吧”。

老頭道：“沒傷著，就是把腳給崴了”。

楊志一想，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我呀，就學學雷鋒吧。

“老爺子，你騎我的馬，我送你一程”，楊志扶起老頭，順手把地上的一包細軟還給他。

老頭挺感動的，沒想到遇上了這么一位俠骨義膽的好漢。

楊志把老頭扶上馬，便問：“您這是要去那呀”。

“我呀，去河對岸去”，老頭自覺失口，便警覺地問：“好漢，你要去那？”

楊志聽見老頭要去對岸，知是同路，正好讓老頭指條路過河。老頭反口問他，楊志不能說是找蔣平，便信口胡謅道：“我也是去對岸，找我妹妹小蘭花，她讓壞人給劫到那邊去了，您能幫我過去嗎？”

老頭半信半疑道：“可你這身打扮，便是去了那邊也要被人抓起來”。

“那咋辦”，楊志一想，老頭說得也對，自己甲胄在身，那邊就是敵占區，想想就驚險刺激。

老頭說：“你救了老夫一命，老夫便幫你過河，不過你得換上我管家的衣裳，要不可不好辦“。

楊志便過去扯下那隨從的衣服，將甲胄換下來，扮做老頭的隨從。

盡管楊志救了老頭，可老頭不了解楊志，對他心懷介蒂。一路上也不多說話，只告訴楊志怎么走。

又走來三五里，來到一個山峁處，林中鉆出幾個人，迎上去叫道：“張老爺，您可算回來了，把小的們急壞了”。

張老爺邊下馬邊說：“遇上劫匪了，劉管家和李二都讓劫匪殺了。幸虧遇上這位好漢。咦，一路匆忙，倒忘了問好漢名姓”。

楊志見這些人有些古怪，便多個心眼，應承道：“我叫李小乙，是個獵戶”。

張老爺道：“李小乙，你便隨老夫到對岸去找你妹妹吧”。

楊志點點頭。

幾個人來到河灘處，隱處便劃出一條小船，楊志便丟了馬，隨同張老爺過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