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鑫食品廠。

打車來到市郊，剛下車就看到此行的目的地。

看著廠子里面警燈的閃爍，看來曹永浩他們已經都到了。

證件什么的雖然葉翊輝還沒有來得及去辦理，

但那只是手續問題，從身份上來說，他其實已經可以算是名刑警了。

今天！

在這里！

將是他成為刑警后的第一個案子！

雖然對被害人而言，他此時的心情其實是有些不太合適的。

但葉翊輝此時的心中，有一種說不住出的激動與興奮！

站在廠子門口，他都沒有直接進去，

而是先是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先冷靜冷靜。

等心緒完全平復下來了，這才大踏步邁入其中。

“哦？來了啊，挺快啊。”

剛一進廠子大門，就被曹永浩看到。

他正在和鐘離琰等幾名警員那里商討著什么的

招呼葉翊輝過來，曹永浩說道：

“大家之前都見過了，也都合作過了，我就不用介紹了。”

這話說的，鐘離琰等幾名警員都是笑了。

就在昨天，大家還一起負責調查孫嘉陽那起盜竊案呢。

這分開連一天都沒到，就又見面了，的確用不著介紹。

“不過有一點還是要說的。你們也知道，他之前只是被我拉來的壯丁。”

“雖然一些相關手續，可能還需要花費一點去辦理。”

“但在我心里，他已經是我們隊伍的一員了！”

“今天叫他來是想著趕緊熟悉熟悉現場，早點能獨當一面。”

“大家以后要好好相處啊！”

啪嘰啪嘰啪嘰，幾人鼓掌表示歡迎。

葉翊輝這邊被弄得還有些不好意思，正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曹永浩那邊倒是先說了：“好了，歡迎也歡迎了。”

“現在讓我們回歸案子。”

“鐘離，你先到的案發現場，說說情況目前的情況吧。”

曹永浩和葉翊輝差不多是前后腳，所以也還不是很了解。

“好的。是這樣，死者名為錢金國，是這家食品廠的老板。”

鐘離琰掏出小本子，看著上面她剛才來之后簡單問詢了解的情況繼續道：

“報警人是這個食品廠的主管，叫田海成。”

“因為廠子這三天都在趕工一批外貿訂單，他就留在廠子里沒回去。”

“今天凌晨三點的時候，訂單完成了，他就來找被害人，商討何時發貨的事情。”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被害人倒在血泊之中，人也被開膛破肚了。”

“當時報警人被嚇的暈了過去，等他醒來之后，就立刻報警了。”

“恩，監控呢，你去看過了嗎？”

曹永浩看到廠子里，安裝了不少攝像頭，問道。

“看了，沒用。”

鐘離琰嘆息道：“那些攝像頭問了保安室的人。”

“說從買來那天開始就一直沒用過。”

“因為被害人說那東西費電，一直不讓開。”

“讓擺在那里嚇唬唬人，應付一下相關的檢查就可以了。”

“聽保安的人還說，錢金國為了省錢。”

“那些攝像頭其實也都是從二手市場低價掏來的。”

“別說錢金國不讓用了，就算讓，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用。”

曹永浩聽的眉頭緊皺，想了想道：

“你們幾個去問問廠子里的員工，看看能知道些什么。”

“還有，去廠子周圍的其他地方也找找，看看周邊有沒有監控。”

“你和小葉，和我一起去現場看看。”

分排好了任務，曹永浩讓鐘離琰帶路，

帶著葉翊輝一起去往被害人所在的現場。

那是一個板房的二樓。

剛走到了一樓的樓梯口，曹永浩鼻子動了動，停下腳步對葉翊輝道：

“你剛來的時候吃了泡面是吧？”

葉翊輝不明所以，點頭說是。

心里他有些驚訝曹永浩是怎么知道自己吃的什么。

聞出來的嗎？

這是要鼻子有多靈啊。

仿佛知道葉翊輝所想，曹永浩微微一笑道：“不是我鼻子靈。”

“是我吃的太多，這味道漸漸的就變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算是熟能生巧吧。”

“好多人都愛媽媽們的味道，對于我們刑警來說，指的八成就是泡面的味道了。”

“只要有一點味，我就能聞出來。”

說著又對葉翊輝嘿嘿一笑道：

“本來想著提醒你先別吃早飯。”

“結果給忘了。不過這樣好，也能讓你早點適應。”

“鐘離，你照看一下他。”

說完也不會理會云里霧里的葉翊輝，

曹永浩徑直上樓去了最里面的一間，被警戒線隔開的房間。

曹永浩走了，葉翊輝只好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鐘離琰。

鐘離琰也沒說什么，

只是從兜里掏出來了個證物袋交給了葉翊輝，示意他拿好。

然后人就跟在曹永浩身后也走了。

葉翊輝莫名其妙，只好是拿著證物袋也跟上前。

心想給他證物袋，是讓他一會發現什么裝在里面嗎？

走著走著，一股奇怪的味道是越來越濃郁刺激。

血的味道！

葉翊輝的眉頭漸漸緊皺。

血的氣味他不是沒有聞到過，

可如此濃郁的情況，是他從警這些年來頭一次！

穿過警戒線，來到案發現場的辦公室。

第一眼，就把葉翊輝給鎮住了。

也就比旅館單人間大一點的屋子里，

血液呈現了一種噴濺的狀態，

弄得不光地面上，連帶不少地方的墻面越有，看起來極為血腥！

縱然是葉翊輝眼睛看不到顏色，也被這番場面給鎮住了。

處于這些噴濺血跡的中心，是一具平躺在地上的尸體。

胸口位置像是被野獸撕扯過，從中間硬生生被掰開了似的，開了個大洞。

這個洞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本該在里面的心臟，此時正在被害人的嘴里，被兇手給塞了進去，

因為太過用力，都把被害人的下顎給弄裂。

被害人的頭，也被兇手不知道用什么東西，捶打的快不成人樣，

只能依稀辨別出一些面部特征。

也不知道兇手到底和被害人是有多大的仇恨，如此蹂躪死者。

對于這些疑問，葉翊輝暫時是沒有心情去思考了，

因為被滿屋那濃郁的血腥味弄得，

他只覺得剛吃完沒多久泡面的胃中一陣翻江倒海。

嘔！

葉翊輝趕緊撐著證物袋讓自己的嘔吐物不至于污染現場，

同時趕緊一轉身朝屋外跑去，想要呼吸新鮮空氣。

可兇手下手是在太狠，屋里的血腥味濃郁十分，朝著周圍散發。

僅僅是跑到門口，還遠不足以讓葉翊輝呼吸到所期望的新鮮空氣，

相反，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大量的被他大量吸入，弄得又是嘔了出來。

無奈之下，只能是先跑到樓下，遠離案發現場，這才好受不少。

這時他算是知道了剛才曹永浩和鐘離琰什么意思，

也明白了鐘離琰給他的證物袋的目的，

并不是讓他去負責收集物證，而是留著自己用！

“喝點水吧。”

一個冰冷中帶著些許暖意的聲音響起。

葉翊輝看到眼前有人遞過來一瓶水。

抬頭看去，是鐘離琰。

不知道從里弄來的一杯水，還溫熱的冒著熱氣。

“謝謝。”

葉翊輝接過水，先是漱了漱口，然后連喝了三大口。

那水的溫熱，將他剛才劇烈嘔吐下所帶來的難受消減了不少。

“謝謝！”

葉翊輝再次感謝。

要不是剛才鐘離琰給了他那個證物袋，

或許他會直接吐在案發現場也說不定。

那樣的話，他罪過可就大了。

虧他剛才來時還滿懷壯志，沒想到一個現場就把他教育了。

要是看現場都這反映，那他還當什么刑警，調查什么案子？

“你也別多想。”

鐘離琰在旁道：

“我第一次看到這種現場和你一樣。之后甚至好幾天連吃飯都沒胃口。”

“尤其是看到我最喜歡吃的紅燒肉，當時心里的那感覺……”

鐘離琰說話中，臉上浮現出了一股難以嚴明的表情，

“這種事情沒別的辦法，只能是多經歷。”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每個合格的刑警都是吐出來的。”

“區別只是有的人在警校的時候，有機會見到一些，所以早早就習慣了。”

“還有的就是你和我這樣，等正式加入了才碰到這種案子。”

“那時候只能是一邊克服這種心理，一邊查案。”

“你今天這一吐，我看也距離合格不遠了。”

“都是吐出來的？有這話嗎？我怎么沒沒聽過。”

葉翊輝說玩，看到鐘離琰的神情中隱隱帶著些許笑意，

瞬間明白了這話怕是是鐘離琰自己臨時瞎編，

就是為了逗他笑，讓他轉移注意力的。

“呼……我沒事了。咱們繼續回去看現場吧。”

在樓下又呆了幾分鐘，葉翊輝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了，

就和鐘離琰兩人一起返回了案發現場。

別說，吐過一次之后，或許是真的有經驗了，

又或者是早上來時吃的泡面已經全都出來的，

肚子里實在是沒東西可以吐了，

這一次再來，面對血腥的味道，和可怖的實體，

葉翊輝發現自己沒有剛才那么難受，已經是可以忍耐了。

曹永浩那邊正在和負責勘驗尸體的法醫說話。

看到葉翊輝這么快就回來了，臉上浮現了一抹欣慰，

這人他沒看錯，這么快就能適應現場，看來天生就是做刑警的啊。

不過他還看到葉翊輝這次進來后，眼神中帶著幾分奇怪的樣子，

似乎是看到了些什么讓其感到迷惑的東西。

曹永浩覺得可能是心里建設還沒完全，并沒有多在意，繼續和法醫說話。

而葉翊輝，完全沒有察覺到剛才曹永浩看過來的目光。

此時的他，注意力全被現場給吸引住了。

剛才他第一次進來時，完全被血腥的氣味和可怖的尸體給刺激到了，沒顧忌其他，

此時穩定下來再回來，他發現一個不得了的事情。

在周圍墻面地表那些沒有顏色的血跡映襯下，

地上的尸體卻有顏色！

之前可都是活人有顏色，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逝者也有顏色。

可如果光是這樣，雖然驚訝，卻也勉強在接受的范圍之內吧。

可連蹲在尸體旁，正在勘驗的女法醫身上，

他怎么也看到了顏色？

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