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曹的事說明了一個問題:一個學生經歷了一次被老師欺負的事件之后很可能由此而誤入歧途,我懷疑他的腦袋被班主任給砸出了問題。我想拉著他去第一人民醫院做腦CT,他非要跟我急,聲稱要是在CF里,肯定給我來一槍。
再說說師兄,他偏科嚴重,化學能考滿分,其他科目平均每科蒙到三十分已是奇跡,高中的理科和初中的沒有血緣關系。初中時,除了化學老師對他十分欣賞之外,其他老師無不對他恨得咬牙切齒,他是拖班級總成績的十大人物之一,導致各科老師少拿了不少獎金。老師們私下找師兄談話,說他傻,考試居然不作弊,難道帶個手機發個答案就那么費勁嗎?他對此的答復是,寧愿倒數第一,也絕不作弊。
催大炮曾說師兄前途一片灰暗,不如提早回家,化學再好有什么用,能考上大學嗎?在他的課上,師兄沒少遭罪,他有點兒針對他,誰的成績差,他就故意提問誰,回答不上來的話就出去罰站。
師兄多次被崔大炮請家長,導致他與爸爸的關系很不樂觀。我因為對崔大炮不滿,一天比一天討厭數學,對哪個老師不滿就討厭他的課,這話是有道理的。
做學生真難,比做人還難,要求全面發展,發展到最后全面平庸,各科成績都要出色,有一科強項還不行,必須門門功課優秀,這太難為人了,一個腦袋哪能應付那么多門功課啊?為了考出好成績,班級之間互相競爭,老師之間互相搶奪獎金,誰考不好誰遭殃,考試作弊的事件屢見不鮮……
我的分析結果說完了,我說的太起勁,是扯開嗓子說的,心里太痛快了,但也有一種無奈的感覺,面對學業,我是無力的。
他們對我的“高談闊論”表示贊同,拍手拍了五分鐘,各自給我敬了一小杯牛欄山,把我灌的醉的像個死豬,那天我的心情極度失落,喝了不下于大半瓶酒,最后是他們把我從“一品緣”飯館抬回宿舍的……
在他們看來,我那一天晚上的“分析”有些搞笑,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內心的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我真的沒理科天賦(二高幾乎沒有人靠文科第一年考上大學),我真的被病痛糾纏的無力反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因為理科和病痛斷送了我金榜題名的希望……
可我又能怎么樣呢?除了內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之外,我不能怎么樣,難道不是嗎?
一天天過去了,我們迎來了高中時期的的第一個期中考試。
考試前夜,我失眠到凌晨三點,大家都睡著了,室內響起阿曹響亮的打鼾聲,我無心睡眠,望著窗外的磨人的夜暗自感嘆,期中考試就在明天,在二高的這些天,我學到了什么,收獲了什么?
時間過去了,我一無所獲,收獲了頭痛病。
我多次想一個問題,很奇怪啊,我記得很清楚,頭痛是從第一天踏入高中開始——2008年9月7日,此病很是頑固,花幾百塊錢做檢查也沒查出什么原因,打針吃藥不管用,說是怪病吧?不像。癥狀像是沒完沒了的重感冒,我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我的命數不適合二高?
不管那么多了,我已經放飛自我,游戲校園,只是沒有完全放棄學業,萬一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考個大學呢?
我想著想著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時候七點多了,我趕緊洗漱,跑到食堂隨便吃了早餐,奔赴考場。
考試當天,我坐在第一排,把手機放到袖筒里,冒著被監考老師逮到的風險,顫抖著手,往肖瑩的手機里發了一大堆答案。
下午考完最后一場后,肖瑩給我回復了的一條短信,我興奮不已,打開手機看到了兩個字——謝謝。我看著“謝謝”兩個字傻笑了半天,想追人家還是有希望的吧?
幾天后,期中成績公之于眾,肖瑩拿了全班第三,跟第二名僅差5分。在班級的表彰大會上,她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臺發言,她上臺發表了一段振奮人心的“演講”,她自豪得意的表情使我惡心,絲毫看不出她的“全班第三”是靠作弊得來的,她用虛榮告訴我成績對她有多重要。
我第一次對肖瑩產生了不好的印象,她的形象在我心中一落千丈,她好虛榮。
我真誠地對待每一場考試,一律全蒙,沒有把手機里的別人給我發的答案寫在卷子上,用作弊得來的成績自欺欺人——不是我李小楓的風格。
我總成績全班倒數第二……
我學不會理科,對高考不抱太大希望,對考試更是麻木,大家把答案發給我,我看都不看,直接轉發給肖瑩,然后就把手機關了,趴在桌子上睡覺,其中一個男士監考老師的盡職盡責令我欽佩,他把我叫醒,讓我好好做題,先別睡覺,再堅持一下。
在二高半年了,我的校園生活無聊而空虛,回到家又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頭痛病把我變的郁郁寡歡,無理科天賦又讓我對未來一籌莫展,高中過去了六分之一,三年說過就過去了,畢業后我將何去何從?我不甘心在家種地啊,我對自己的未來很擔憂。
我的精神狀態很差,心事重重,面色蒼白,一天比一天消瘦,我媽為我的病操碎了心,擔心我被病折磨久了會瘋掉,她又帶我去當地最有名的大醫院第一人民醫院拍了一張腦CT,花了220元,檢查結果顯示頭上一切正常。
我媽高興壞了,說兒子你頭上沒問題,頭痛可能是心理作用,你的心事太重,放寬心就沒事了……
我的病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簡單,從醫院回來后,我依舊頭暈、頭疼,比之前更嚴重了,一天反復發作好幾次,晚上頭痛到失眠,還常常低熱。我不得不隔三岔五地請假回家,媽媽沒轍了,領著我到處找中醫求偏方,和之前一樣,她為我煎又苦又臭的中藥,煎好后裝進水壺里,再從老家坐車送到我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