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哥說:“何止是認識,剛才還打了一架。”
阿曹揪住黃毛的衣領,道:“什么,你小子敢動我兄弟?”
黃毛一臉委屈,道:“大家別誤會,都是自己人,我對天發誓,那場架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他們一根頭發,不信的話你讓他們仔細想想。”
阿曹對文祥哥說道:“文祥哥,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文祥哥摸著腦袋,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我大致回憶了一下,黃毛是沒動我們一根頭發,在雙方開戰之前他溜了。
文祥哥道:“黃毛說的很對,他好像……”
黃毛點點頭,趕緊對阿曹說道:“對對對,曹哥,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一頭霧水的阿曹說道:“到底怎么回事?”
文祥哥說:“我倆剛才差點兒被他的幾個小弟給弄死。”
黃毛看著阿曹說:“你們三個認識?”
阿曹松開抓住黃毛的手,道:“廢話,我們是室友……”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阿曹聽明白了,對黃毛說道:“真有這么回事?”
文祥哥說:“他找了三個合伙人搶我們的錢。”
我補充道:“阿曹,你看著辦吧,不是為了找你,我們大半夜出來干嘛?”
阿曹火了,對黃毛吼道:“你敢打劫我兄弟?”
黃毛哆嗦著說:“哎呀,誤會一場,大水沖了龍王廟,哥幾個都是自己人,有話好說哈……”
大家對峙了一陣,把話說明白了,就沒事兒了。
被王婷用書砸了腦袋后又被邵書記狂揍之后的阿曹理很郁悶,他不能復仇,為了釋放怨氣,從那之后,他每天晚上放了學就去遠處的一家網吧上網,活在一個打打殺殺的網絡世界,從而染上了嚴重的網癮。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結識了社會青年黃毛,二人很快熟悉起來,黃毛還把收的保護費借給阿曹上網。
大家既然都是自己人,打架的時候黃毛又沒動手,還知錯就改把我們的幾塊錢歸還于我們。
文祥哥笑嘻嘻打了個圓場,說:“沒什么事哈,全是誤會,哈哈……”
我們沒有以多欺少痛扁黃毛,他對此感激的無以言表,連連作揖,當晚他向在附近一起租房的情侶借了300元錢,請我們吃了一頓大餐。
吃完大餐,他在網吧給我們一人開了一臺電腦,我們坐在電腦旁邊,抽著黃毛買的價值十元一盒的帝豪香煙,在他的盛情款待中瀟灑了一個晚上,快活似神仙。
第二天一大早,黃毛把我叫醒,提醒我們該回去上早自習了。
我們迷迷糊糊地在洗手間洗把臉,然后跟黃毛道別,隨后出了網吧。
剛走沒幾步,聽到黃毛在我們身后大聲喊叫,我以為這小子請我們上網后悔了呢,實則不是……他給我們一人敬上一根煙,我們接過煙,他豪爽萬丈地扯了一大堆沒用的廢話……
最后,他說大家遇見是一種難得可貴的緣分,他很有誠意跟我們做兄弟,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他說完后眼巴巴地看著阿曹,又看了看我和文祥哥。
我們熬了一個通宵,大腦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他說的廢話太多,到底怎么個意思啊?
我的第一反應是,誰他媽跟你做兄弟,請我們上個網花個十塊二十的就跟我們是兄弟了?未免把我們看的太廉價了吧?
黃毛見我們沒人理他,他看著阿曹,阿曹摸摸腦袋,他的這個動作的意思是不知如何是好。
當黃毛說出那句“剛才我說了,我是一個很現實的社會青年,誠意不能光靠嘴說的,這玩意兒得靠錢,我愿意自掏腰包,請大家上一個禮拜得網”時,我完全心動了,我假裝沒聽懂,文祥哥給我使了個眼色,他馬上心領神會。
文祥哥反應很快,哈哈大笑起來,對黃毛說:“兄弟,你開什么玩笑,你和阿曹是兄弟,他跟我們是是兄弟,大家當然都是兄弟了。”
我趕緊隨聲附和說:“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哈哈哈……”
就這樣,我們當時假裝和黃毛成了兄弟。
沒想到的是,黃毛言出必行,竟然真的請我們上了一個禮拜的網。我們被他的誠意打動了,我私下對文祥哥他們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呢?黃毛是一個出手闊綽的人又遵守諾言,我們就當大人不記小人過,跟他做兄弟算了。
阿曹說,再說了,咱們又沒什么損失,還能占人家便宜,你們說對不對……
就這樣,我們和黃毛成了無話不談的兄弟。
瘋子李小楓說,我們有幸成為死黨,共同逃課、上網、追求姑娘、對抗學校的制度,卻又彼此攜手走向學業的滅亡,這是一種不值得效仿的荒唐青春,但也是屬于我們的無悔青春……
結識了黃毛之后,我們的生活更加放蕩不羈了,事實證明,學生和社會青年攪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前者的學業距離徹底完蛋也就不遠了。
我們一致認為,即使沒有黃毛的出現,我們的學業也不會有什么轉機。
在酒桌上,我花兩個小時的時間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下“我們有沒有希望金榜題名”這個問題,我一邊喝酒,一邊把分析結果告訴了他們,詳情如下。
我沒有理科天賦,討厭思想品德、搞不懂地理、又深受頭痛的折磨,我最大的夢想是能混到高中畢業。如果我佛保佑,就讓我把肖瑩娶回家做老婆吧,這也不枉自己寒窗苦讀十幾年;(說到這兒我又難過了,自從“夜壺事件”后,我們的進展越來越不順,我想把金大嘴再請到學校揍一頓)
文祥哥,高一復讀了三年,他那教書育人的父母對他的學業早不抱希望了吧?只希望他不要仗著自己留級的年數多而在班里充老大、找人打架就行;
阿曹,人高馬大,正值壯年,高中混完后回家種地是他最好的選擇。他的智商不高,學業上希望渺茫,目前腦子又出問題了,自從被邵書記暴打一頓、無處伸冤之后就變得越來越嚇人,他的可怕不僅是從一個莽夫大漢瞬間變的沉默寡言,而且他的興趣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玩血腥游戲達到了癡狂的地步,一邊打游戲一邊喊“殺!”。在此之前,他是不打游戲的,我們上網的目的一致,睜大眼睛、流著口水、欣賞小澤瑪利亞之類的不是姑娘的姑娘們的精彩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