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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東郊鐵匠鋪

  • 大肅探花郎
  • 蘇知白
  • 2703字
  • 2021-01-06 11:14:48

“樹妖!”

三息之后,蘇野從夢魘中掙脫。

說出“樹妖”二字,便開始張開嘴來大口喘氣。環眼四周,月光皎潔,先前那古樹咯血,書籍入體的異狀也不知所蹤。

左頰干燥,仿佛那憑空落下的七滴樹脂。

只是他的南柯一夢。

“......”

口干舌燥間,便一直呆坐在床頭。直到冬陽高升,日光透過樹干縫隙照射進來,方才將目光從大銀杏樹上移開。

“咳...呸!”

下一刻,就見那身著紅衣的少年拉開弓步。

神情嚴肅的嘬了一口唾沫,朝著十人合抱的大銀杏樹上吐去。

“沙沙。”

寒風襲來,枝葉搖晃。

沒有變羊。

......

定伯因復擔鬼,鬼略無重。

如是再三,定伯復言:“我新鬼,不只有何所畏忌?”

鬼答言:“惟不喜人唾。”

--《搜神記》.干寶。

干寶老兒不當人子,騙小爺口水。

“不是邪祟?”

念頭轉過,蘇野眉頭并未舒展,反而愈發緊沉起來:“難不成是那鏡州的妖物,滲透到了牧州境內?”

終究是把“建國后不準成精”,當作辟邪箴言的后生。

心思就是活絡。

不多時,蘇野便抓著本《牧州經》子卷,心安理得的到樹杈上放風去了。

下午時分,福伯采買回來,還是不見吳天養的身影。

便徑直去了書院正門。

區別于蘇野跟隨離硯先生求學,以及一些高門大戶,將兒子丟到書院里的散養狀態。這倆官二代念的,則是府學里風頭最盛的律書院。

多半是想借著法家的東風,攀上肅武宗這根高枝。

重振門楣。

歷朝歷代,得資源者,往往最接近權力。

......

申時三刻,欒云逸和吳天養從書院出來。

臉色頹敗。

瞧這模樣,定是吃了律書院大戒律的鞭笞。

見得吳二公子現身,街角茶攤上喝茶的兩名男子,同樣湊上前來。身形魁梧,氣血豐沛,太陽穴高高聳起。

一看就是血奴境界的高手。

武道九品,是為血奴。

區別于同為九品,觀陰境界的黃龍士;九品武夫的氣血,則天生帶有驅邪避煞的功用。不用想,都知道是吳天養的心思。

“......”

蘇野見得,白了吳二公子一眼:“這就是明志兄所說的查案?”

這陣仗,提親還差不多。

交談了幾句,覺著法曹府的親衛呂氏兄弟,性格還算沉穩,便也沒再糾結。

“那鐵匠鋪的馮炎,為何沒有詳盡記錄?”

趕往東郊的途中,蘇野再次提起一事。

“此案幸存的姜婉兒,正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欒小侯爺不明就里,草草給了個總結性的回答。吳天養則緊走幾步,到得蘇野身旁:“誠如子晏老弟所言,這馮炎非但沒有嫌疑,反倒是個苦主。”

“此話怎講?”

蘇野聽得,又是一頭霧水。

倘若這東郊盲女案,真如卷宗所說,沒有新的人物出現。加上姜楊氏頭顱燒焦,臟腑掏空的情形來看,還真就是一樁無頭冤案。

“他是六年前,妖物畢方殺人案的幸存者!”

似是對于六年前的鐵匠鋪慘案,依舊心有余悸。吳天養頓了頓,方才繼續道:“當年鐵匠鋪受難,老馮鐵匠橫死當場,五臟俱焚;其妻馮金氏,更是不知所蹤。”

“當晚的街坊,遠遠看到鐵匠鋪一側的沖天大火,馮金氏慘叫著被火光所噬。”

“上任法曹姍姍來遲,結果只從馮金氏消失的區域,挖出一只全身燒焦的無頭烏鴉。”

聽得討論,欒云逸再度來了興致。

“據說在馮家驚變后,馮炎仇恨難抒,便沒日沒夜打鐵。半月之后,鐵匠鋪矮墻上,赫然出現了一只鬼臉鶴身的畢方身影!”

“......”

對答間,諸多念頭一閃而過。

唯獨小侯爺轉述的妖鬼傳說,則被蘇野徹底無視了。

“如此說來,馮炎的確沒有作案動機。”

結合兩人所說,鐵匠鋪遭遇劇變后,姜楊氏還是毅然決然的將女兒許予馮炎。可見在她心里,早就認同了這個女婿。

他要再去殺人,于理不合。

......

到得馮氏鐵匠鋪,已是半夜。

鋪子規模不小,且沿路而建。

官道對面,零星住著幾戶人家。

這自衍玄宗末期,便開始經營的鐵匠鋪,而今已然傳過三代。

死者鄭楊氏孀居的屋子,和馮家共用一個庭院。多半是想借年富力強的馮氏父子蔭庇,免得一眾坊間痞子,欺負她孤女寡母。

“可知那盲女,去了哪里?”

進得小院,官差勘驗現場的白圈還在。

寬敞的院落,卻是沒有燈火。

夜間寒氣升騰,合著院子里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讓人望之怯步。

“姜楊氏被殺之后,盲女便連夜跟隨馮炎,去了城南的徐姑姑家。”

作為哥哥的呂洪義,率先作答。就見那少年微微頷首,自顧自的抓著火把,朝姜楊氏母女寡居的屋子走去。

紅衣如血,在寒月下尤為醒目。

“知白老弟......”

欒云逸見得,下意識的后退半步,連帶得身旁的吳天養,也心虛著停了下來。呂氏兄弟,則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院里便剩下兩個鐵憨憨,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到得屋內,蘇野取出一方白帕,從地上撮了些黑色顆粒。接著回到門口,若有所思的盯著已經崩斷的門軸。

良久,才又回到原地。

“領我去畢方圖案出現的墻壁。”

********

東郊盲女案,案情復雜。

順著呂氏兄弟給的查案思路捋了一遍,依舊迷霧重重。

正頭疼間,見得朱福出門為坊里的姑娘們趕制袍服,蘇野便也跟出門來。

“蘇家小哥,家里可還備有梅子酒?”

到得銀杏坊三街之外的卜卦攤子,遠遠就見一名襖子破敗,分不清是多久沒洗的山羊胡老頭,微笑著同他打招呼。

不是別個,正是才見過兩面。

就誆了蘇野全部身家的黃龍士。

若從上次朱伯送書的時間來看,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兒,少不得已經在牧州待了小半個月,當真是怪事一樁。

“仙師叫我,可是家兄的事有了著落?”

想到自己剛出大獄,兄長蘇牧州給的二十兩安家費,就進了這賊老兒的口袋。

蘇野當即亮出甲方爸爸的態度。

“銷兵池附近,未曾尋到二郎殘魂......”

被甲方追責的山羊胡子,臉上轉過不少頹然。

昏黃的眸子里,卻多了些許憐意:兩年前那個不過總角年歲的羸弱少年,滿臉污穢,身著單衣前來,將二十兩紋銀重重拍在他卦攤上。

他問:“算命尋人?”

蘇野答:“尋人。”

“何人?”

“死人。”少年眼底的決絕,與他的年紀極不相稱:“這世間的非正常死亡,都會讓人耿耿于懷,蘇某得找到他。”

接下來的兩年里,他便依靠自身九品陰陽師的修為,將蘇牧辰念過的青陽書院,以及當初身死的銷兵池,均都探查了一遍。

到得眼下,已經是第五遍了。

“......”

“也罷,若是這般輕易便能尋到,當初那州牧就不會在成人禮之后,惶急著撂挑子回鄉養老。”見得賣報的將卦攤收起,托付給熟識的店鋪代管,打算去銀杏軒喝酒。

蘇野便也沒再逼他。

畢竟除了蘇二郎的死,還有詭異樹脂的事,需要對方解密。

回到銀杏軒,蘇野便一直留意黃龍士的動作。誰料這老兒到了銀杏軒,除了瞄了他的影子幾眼,便只顧著埋頭喝酒。

看都不看大銀杏樹。

“難不成真是個夢?”

可腦海的《牧州經》,依舊活靈活現。且隨著銀杏坊的范圍擴張,他體內幾不可查的靈氣,居然有了馭氣防寒的功效。

靈氣外放,為養氣境四層的表征。

......

“入口如涼水,下肚如尖刀。”

“好酒!”

坊間變得熱鬧,十杯梅子酒已經下肚。

黃龍士感慨了一回,將瓶子里的酒水一口倒盡,旋即起身告別。卻在下樓之余,捋了捋山羊胡子:“兩月不見,這后生的影子為何如此奇怪?”

勾畫了一回,符篆憑空出現。

合著幾根鬼霧繚繞的發,信手甩向銀杏軒,賣報的方才哼著小曲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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