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阿含經(jīng)卷第四

二、游行經(jīng)（后） [1]

爾時(shí)，佛告阿難：“時(shí)王自念：我本積何功德？修何善本？今獲果報(bào)巍巍如是。復(fù)自思念：以三因緣，致此福報(bào)。何謂三？一曰布施，二曰持戒，三曰禪思 [2] ，以是因緣，今獲大報(bào)。王復(fù)自念：我今已受人間福報(bào)，當(dāng)復(fù)進(jìn)修天福之業(yè)，宜自抑損，去離憒鬧，隱處閑居，以崇道術(shù)。時(shí)，王即命善賢寶女，而告之曰：‘我今已受人間福報(bào)，當(dāng)復(fù)進(jìn)修天福之業(yè)，宜自抑損，去離憒鬧，隱處閑居，以崇道術(shù)?！裕骸ㄖZ，如大王教?！措穬?nèi)外，絕于侍覲?！?/p>

“時(shí)，王即升法殿，入金樓觀，坐銀御床，思惟貪淫欲惡不善，有覺有觀 [3] ，離生喜樂，得第一禪。除滅覺觀，內(nèi)信歡悅，斂 [4] 心專一，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舍喜守護(hù)，專念不亂，自知身樂，賢圣所求、護(hù) [5] 念樂行，得第三禪。舍滅苦樂，先除憂喜，不苦不樂，護(hù) [6] 念清凈，得第四禪。時(shí)，善見王起銀御床，出金樓觀，詣大正樓，坐琉璃床，修習(xí)慈心，遍滿一方，余方亦爾，周遍廣普，無二無量，除眾嗔 [7] 恨，心無嫉惡，靜默慈柔，以自娛樂。悲、喜、舍心，亦復(fù)如是。

“時(shí)，玉女寶默自念言：久違顏色 [8] ，思一侍覲，今者寧可奉現(xiàn)大王。時(shí)，寶女善賢告八萬四千諸婇女曰：‘汝等宜各沐浴香湯，嚴(yán)飾衣服。所以然者，我等久違顏色，宜一奉覲?！T女聞已，各嚴(yán)衣服，沐浴澡潔。時(shí)，寶女善賢又告主兵寶臣集四種兵：‘我等久違朝覲，宜一奉現(xiàn)?！瘯r(shí)，主兵臣即集四兵，白寶女言：‘四兵已集，宜知是時(shí)?！谑牵瑢毰畬巳f四千婇女，四兵導(dǎo)從，詣金多鄰園，大眾震動(dòng)，聲聞?dòng)谕?。王聞聲已，臨窗而觀，寶女即前，戶側(cè)而立。

“時(shí)，王見女，尋告之曰：‘汝止勿前，吾將出觀?！瘯r(shí)，善見王起頗梨座，出大正樓，下正法殿，與玉女寶詣多鄰園，就座而坐。時(shí)，善見王容顏光澤，有逾于常。善賢寶女即自念言：今者大王色勝于常，是何異瑞？時(shí)，女尋白大王：‘今者顏色異常，將非異瑞、欲舍壽耶？今此八萬四千象，白象寶為第一。金銀交飾，珞用寶珠，自王所有，愿少留意，共相娛樂，勿便舍壽，孤棄萬民。又八萬四千馬，力馬王為第一。八萬四千車，輪寶為第一。八萬四千珠，神珠寶第一。八萬四千女，玉女寶第一。八萬四千居士，居士寶第一。八萬四千剎利，主兵寶第一。八萬四千城，拘尸城第一。八萬四千殿，正法殿第一。八萬四千樓，大正樓第一。八萬四千座，寶飾座 [9] 第一。八萬四千億衣，柔軟衣 [10] 第一。八萬四千種食，味味珍異。凡此眾寶，皆王所有，愿少留意，共相娛樂，勿便舍壽，孤棄萬民。’

“時(shí)，善見王答寶女曰：‘自汝昔來恭奉于我，慈柔敬順，言無粗漏，今者何故，乃作此語？’女白王曰：‘不審所白有何不順？’王告女曰：‘汝向所言象馬、寶車、金輪、宮觀、名服、肴膳，斯皆無常，不可久保，而勸我留，豈是順耶？’女白王言：‘不審慈順當(dāng)何以言？’王告女曰：‘汝若能言：象馬、寶車、金輪、宮觀、名服、肴膳，斯皆無常，不可久保，愿不戀著，以勞神思。所以然者，王命未幾，當(dāng)就后世，夫生有死，合會(huì)有離，何有生此而永壽者？宜割恩愛，以存道意。斯乃名曰敬順言也。’

“阿難！時(shí)，玉女寶聞王此教，悲泣號(hào)啼，捫淚而言：‘象馬、寶車、金輪、宮觀、名服、肴膳，斯皆無常，不可久保，愿不戀著，以勞神思。所以然者，王壽未幾，當(dāng)就后世，夫生有死，合會(huì)有離，何有生此而永壽者？宜割恩愛，以存道意?！?/p>

“阿難！彼玉女寶撫此言頃，時(shí)善見王忽然命終，猶如壯士美飯一餐，無有苦惱，魂神上生第七梵天 [11] 。其王善見死七日后，輪寶、珠寶自然不現(xiàn)，象寶、馬寶、玉女寶、居士寶、主兵寶同日命終。城池、法殿、樓觀、寶飾、金多鄰園，皆變?yōu)橥聊尽！?/p>

佛告阿難：“此有為法，無常變易，要?dú)w磨滅，貪欲無厭，消散人命，戀著恩愛，無有知足。唯得圣智，諦見道者，爾乃知足。阿難！我自憶念，曾于此處六返，作轉(zhuǎn)輪圣王，終措骨于此。今我成無上正覺，復(fù)舍性命，措身于此，自今已后，生死永絕，無有方土，措吾身處，此最后邊，更不受有 [12] 。”

爾時(shí)，世尊在拘尸那竭城本所生處，娑羅園中雙樹間，臨將滅度，告阿難曰：“汝入拘尸那竭城，告諸末羅：‘諸賢！當(dāng)知如來夜半于娑羅園雙樹間當(dāng)般涅槃，汝等可往咨問所疑，面受教誡，宜及是時(shí)，無從后悔?！薄?/p>

是時(shí)，阿難受佛教已，即從座起，禮佛而去。與一比丘垂淚而行，入拘尸城，見五百末羅以少因緣 [13] 集在一處。

時(shí)，諸末羅見阿難來，即起作禮，于一面立，白阿難言：“不審尊者今入此城，何甚 [14] 晚暮？欲何作為？”

阿難垂淚言：“吾為汝等，欲相饒益，故來相告。卿等當(dāng)知，如來夜半當(dāng)般涅槃，汝等可往咨問所疑，面受教誡，宜及是時(shí)，無從后悔?！?/p>

時(shí)，諸末羅聞是言已，舉聲悲號(hào)，宛轉(zhuǎn)躃地，絕而復(fù)蘇，譬如大樹根拔，枝條摧折。同舉聲言：“佛取滅度，何其駛哉！佛取滅度，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p>

是時(shí)，阿難慰勞諸末羅言：“止！止！勿悲！天地萬物，無生不終，欲使有為而常存者，無有是處。佛不云乎？合會(huì)有離，生必有盡。”

時(shí)，諸末羅各相謂言：“吾等還歸，將諸家屬，并持五百張白疊，共詣雙樹?！?/p>

時(shí)，諸末羅各歸舍已，將諸家屬，并持白疊，出拘尸城，詣雙樹間，至阿難所。阿難遙見，默自念言：彼人眾多，若一一見佛，恐未周聞，佛先滅度。我今寧可使于前夜 [15] ，同時(shí)見佛。即將五百末羅及其家屬，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阿難前白佛言：“某甲某甲諸末羅等及其家屬，問訊世尊起居增損?！?/p>

佛報(bào)言：“勞汝等來，當(dāng)使汝等壽命延長，無病無痛?！?/p>

阿難乃能將諸末羅及其家屬，使見世尊。時(shí)，諸末羅頭面禮足，于一面坐。爾時(shí)，世尊為說無常，示教利喜。時(shí)，諸末羅聞法歡喜，即以五百張疊，奉上世尊，佛為受之。諸末羅即從座起，禮佛而去。

是時(shí)，拘尸城內(nèi)，有一梵志，名曰須跋 [16] ，年百二十，耆舊多智，聞沙門瞿曇今夜于雙樹間當(dāng)取滅度，自念言：吾于法有疑，唯有瞿曇能解我意，今當(dāng)及時(shí)自力而行。即于其夜，出拘尸城，詣雙樹間，至阿難所，問訊已，一面立，白阿難曰：“我聞瞿曇沙門今夜當(dāng)取滅度，故來至此，求一相見。我于法有疑，愿見瞿曇，一決我意，寧有閑暇得相見不？”

阿難報(bào)言：“止！止！須跋！佛身有疾，無勞擾也。”

須跋固請(qǐng)，乃至再三：“吾聞如來時(shí)一出世，如優(yōu)曇缽花，時(shí)時(shí)乃出 [17] ，故來求現(xiàn)，欲決所疑，寧有閑暇暫相見不？”

阿難答如初：“佛身有疾，無勞擾也?！?/p>

時(shí)，佛告阿難：“汝勿遮止，聽使來入，此欲決疑，無嬈亂也。設(shè)聞我法，必得開解?！?/p>

阿難乃告須跋：“汝欲覲佛，宜知是時(shí)?！?/p>

須跋即入，問訊已，一面坐，而白佛言：“我于法有疑，寧有閑暇一決所滯不？”

佛言：“恣汝所問。”

須跋即問：“云何，瞿曇！諸有別眾，自稱為師，不蘭迦葉、末伽梨憍舍利、阿浮陀翅舍金披羅、波浮迦旃、薩若毗耶梨弗、尼揵子 [18] ，此諸師等，各有異法。瞿曇沙門能盡知耶？不盡知耶？”

佛言：“止！止！用論此為？吾悉知耳。今當(dāng)為汝說深妙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p>

須跋受教，佛告之曰：“若諸法中，無八圣道者，則無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 [19] 。須跋！以諸法中有八圣道故，便有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須跋！今我法中有八圣道，有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外道異眾無沙門果?！睜枙r(shí)，世尊為須跋而說頌曰：

“我年二十九，出家求善道；

須跋我成佛，今已五十年。

戒定智慧行，獨(dú)處而思惟；

今說法之要，此外無沙門?！?/p>

佛告須跋：“若諸比丘皆能自攝者，則此世間羅漢不空?！?/p>

是時(shí)，須跋白阿難言：“諸有從沙門瞿曇已行梵行，今行、當(dāng)行者，為得大利。阿難！汝于如來所修行梵行，亦得大利。我得面覲如來，咨問所疑，亦得大利。今者，如來則為以弟子莂而莂 [20] 我已?！?/p>

即白佛言：“我今寧得于如來法中出家受具戒不？”

佛告須跋：“若有異學(xué)梵志于我法中修梵行者，當(dāng)試四月 [21] ，觀其人行，察其志性，具諸威儀、無漏失者，則于我法得受具戒。須跋！當(dāng)知在人行耳。”

須跋復(fù)白言：“外道異學(xué)于佛法中當(dāng)試四月，觀其人行，察其志性，具諸威儀、無漏失者，乃得具戒。今我能于佛正法中四歲使役 [22] ，具諸威儀，無有漏失，乃受具戒。”

佛告須跋：“我先已說在人行耳?！?/p>

于是，須跋即于其夜，出家受戒，凈修梵行，于現(xiàn)法 [23] 中自身作證：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得如實(shí)智，更不受有。時(shí)夜未久，即成羅漢 [24] ，是為如來最后弟子，便先滅度，而佛后焉。

是時(shí)，阿難在佛后立，撫床悲泣，不能自勝，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曀，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所以者何？我蒙佛恩，得在學(xué)地 [25] ，所業(yè)未成，而佛滅度?！?/p>

爾時(shí)，世尊知而故問：“阿難比丘今為所在？”

時(shí)，諸比丘白如來曰：“阿難比丘今在佛后撫床悲泣，不能自勝，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曀，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所以者何？我蒙佛恩，得在學(xué)地，所業(yè)未成，而佛滅度。’”

佛告阿難：“止！止！勿憂，莫悲泣也。汝侍我以來，身行有慈，無二無量 [26] ；言行有慈，意行有慈，無二無量。阿難！汝供養(yǎng)我，功德甚大，若有供養(yǎng)諸天、魔、梵、沙門、婆羅門，無及汝者。汝但精進(jìn)，成道不久 [27] ?！?/p>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過去諸佛給侍弟子 [28] 亦如阿難，未來諸佛給侍弟子亦如阿難。然過去佛給侍弟子，語然后知；今我阿難，舉目即知：如來須是，世尊須是。此是阿難未曾有法，汝等持之。轉(zhuǎn)輪圣王有四奇特未曾有法 [29] ，何等四？圣王行時(shí)，舉國民庶皆來奉迎，見已歡喜，聞教亦喜，瞻仰威顏，無有厭足。轉(zhuǎn)輪圣王若住、若坐及與臥時(shí)，國內(nèi)臣民盡來王所，見王歡喜，聞教亦喜，瞻仰威顏，無有厭足，是為轉(zhuǎn)輪圣王四奇特法 [30] 。今我阿難亦有此四奇特之法，何等四？阿難默然入比丘眾，見 [31] 皆歡喜，為眾說法，聞亦歡喜，觀其儀容，聽其說法，無有厭足。復(fù)次，阿難默然至比丘尼眾中……優(yōu)婆塞眾中……優(yōu)婆夷眾中，見俱歡喜，若與說法，聞亦歡喜，觀其儀容，聽其說法，無有厭足，是為阿難四未曾有奇特之法?！?/p>

爾時(shí)，阿難偏露右肩，右膝著地，而白佛言：“世尊！現(xiàn)在四方沙門耆舊多智、明解經(jīng)律、清德高行者來覲世尊，我因得禮敬、親覲問訊。佛滅度后，彼不復(fù)來，無所瞻對(duì)，當(dāng)如之何？”

佛告阿難：“汝勿憂也。諸族姓子 [32] 常有四念，何等四？一曰念佛生處，歡喜欲見，憶念不忘，生戀慕心。二曰念佛初得道處，歡喜欲見，憶念不忘，生戀慕心。三曰念佛轉(zhuǎn)法輪處，歡喜欲見，憶念不忘，生戀慕心。四曰念佛般泥洹處 [33] ，歡喜欲見，憶念不忘，生戀慕心。阿難！我般泥洹后，族姓男女念佛生時(shí)功德如是，佛得道時(shí)神力如是，轉(zhuǎn)法輪時(shí)度人如是，臨滅度時(shí)遺法如是，各詣其處，游行禮敬諸塔寺已，死皆生天，除得道者 [34] ?！?/p>

佛告阿難：“我般涅槃后，諸釋種來，求為道者，當(dāng)聽出家，授具足戒 [35] ，勿使留難。諸異學(xué)梵志來求為道，亦聽出家授 [36] 具足戒，勿試四月 [37] 。所以者何？彼有異論，若小稽留，則生本見?！?/p>

爾時(shí)，阿難長跪叉手，前白佛言：“闡怒 [38] 比丘虜扈自用，佛滅度后，當(dāng)如之何？”

佛告阿難：“我滅度后，若彼闡怒不順威儀、不受教誡，汝等當(dāng)共行梵檀罰 [39] ，敕諸比丘不得與語，亦勿往返教授從事?！?/p>

是時(shí)，阿難復(fù)白佛言：“佛滅度后，諸女人輩來 [40] 受誨者，當(dāng)如之何？”

佛告阿難：“莫與相見。”

阿難又白：“設(shè)相見者，當(dāng)如之何？”

佛言：“莫與共語?！?/p>

阿難又白：“設(shè)與語者，當(dāng)如之何？”

佛言：“當(dāng)自撿心。阿難！汝謂佛滅度后，無復(fù)覆護(hù)、失所持耶 [41] ？勿造斯觀，我成佛來所說經(jīng)戒，即是汝護(hù)，是汝所持 [42] 。阿難！自今日始，聽諸比丘舍小小戒 [43] 。上下相呼，當(dāng)順禮度 [44] ，斯則出家敬順之法?！?/p>

佛告諸比丘：“汝等若于佛、法、眾 [45] 有疑，于道有疑者，當(dāng)速咨問，宜及是時(shí)，無從后悔 [46] 。及吾現(xiàn)存，當(dāng)為汝說?！睍r(shí)，諸比丘默然無言。

佛又告曰：“汝等若于佛、法、眾有疑，于道有疑，當(dāng)速咨問，宜及是時(shí)，無從后悔。及吾現(xiàn)存，當(dāng)為汝說?！睍r(shí)，諸比丘又復(fù)默然。

佛復(fù)告曰：“汝等若自慚愧不敢問者，當(dāng)因知識(shí)速來咨問 [47] ，宜及是時(shí)，無從后悔。”時(shí)，諸比丘又復(fù)默然。

阿難白佛言：“我信此眾皆有凈信，無一比丘疑佛、法、眾，疑于道者。”

佛告阿難：“我亦自知今此眾 [48] 中最小比丘皆見道跡，不趣惡道，極七往返，必盡苦際。”爾時(shí)，世尊即記莂 [49] 千二百弟子所得道果。

時(shí)，世尊披郁多羅僧，出金色臂，告諸比丘：“汝等當(dāng)觀如來時(shí)時(shí)出世，如優(yōu)曇缽花時(shí)一現(xiàn)耳 [50] 。”爾時(shí)，世尊重觀此義，而說偈言：

“右臂紫金色，佛現(xiàn)如靈瑞；

去來行無常，現(xiàn)滅無放逸。

“是故，比丘！無為放逸。我以不放逸故，自致正覺；無量眾善，亦由不放逸得。一切萬物，無常存者。此是如來末后所說。”

于是，世尊即入初禪定，從初禪起，入第二禪；從第二禪起，入第三禪；從第三禪起，入第四禪；從四禪起，入空處定；從空處定起，入識(shí)處定；從識(shí)處定起，入不用定；從不用定起，入有想無想定；從有想無想定起，入滅想定 [51] 。

是時(shí)，阿難問阿那律 [52] ：“世尊已般涅槃耶？”

阿那律言：“未也，阿難！世尊今者在滅想定。我昔親從佛聞，從四禪起，乃般涅槃。”

于時(shí)，世尊從滅想定起，入有想無想定；從有想無想定起，入不用定；從不用定起，入識(shí)處定；從識(shí)處定起，入空處定；從空處定起，入第四禪；從第四禪起，入第三禪；從三禪起，入第二禪；從二禪起，入第一禪；從第一禪起，入第二禪；從二禪起，入第三禪；從三禪起，入第四禪；從四禪起，佛般涅槃。

當(dāng)于爾時(shí)，地大震動(dòng)，諸天、世人皆大驚怖。諸有幽冥、日月光明所不照處，皆蒙大明，各得相見，迭相謂言：“彼人生此，彼人生此。其光普遍，過諸天光?！?/p>

時(shí)，忉利天于虛空中，以文陀羅花 [53] 、優(yōu)缽羅、缽 [54] 頭摩、拘摩頭 [55] 、分陀利花散如來上，及散眾會(huì)。又以天末栴檀 [56] 而散佛上，及散大眾。佛滅度已，時(shí)梵天王 [57] 于虛空中以偈頌曰：

“一切昏萌類 [58] ，皆當(dāng)舍諸陰。

佛為無上尊，世間無等倫，

如來大圣雄，有無畏神力，

世尊應(yīng)久住，而今般涅槃 [59] ?！?/p>

爾時(shí)，釋提桓因 [60] 復(fù)作頌曰：

“陰行無有常，但為興衰法，

生者無不死，佛滅之為樂。”

爾時(shí)，毗沙門王 [61] 復(fù)作頌曰：

“福樹大叢林，無上福娑羅，

受供之良田，雙樹間滅度?！?/p>

爾時(shí)，阿那律復(fù)作頌曰：

“佛以無為住，不用出入息，

本由寂滅來，靈曜 [62] 于是沒。”

爾時(shí)，梵摩那比丘復(fù)作頌曰：

“不以懈慢心，約己修上慧，

無著無所染，離愛無上尊?！?/p>

爾時(shí)，阿難比丘復(fù)作頌曰：

“天人懷恐怖，衣毛為之豎；

一切皆成就，正覺取滅度?！?/p>

爾時(shí)，金毗羅 [63] 神復(fù)作頌曰：

“世間失覆護(hù)，群生永盲冥，

不復(fù)睹正覺，人雄釋師子。”

爾時(shí)，密跡力士 [64] 復(fù)作頌曰：

“今世與后世，梵世諸天人，

更不復(fù)睹見，人雄釋師子。”

爾時(shí)，佛母摩耶 [65] 復(fù)作頌曰：

“佛生樓毗園 [66] ，其道廣流布，

還到本生處，永棄無常身。”

爾時(shí)，雙樹神 [67] 復(fù)作頌曰：

“何時(shí)當(dāng)復(fù)以，非時(shí)花散佛；

十力 [68] 功德具，如來取滅度?！?/p>

爾時(shí)，娑羅園林神復(fù)作頌曰：

“此處最妙樂，佛于此生長；

即此轉(zhuǎn)法輪，又于此滅度?！?/p>

爾時(shí)，四天王 [69] 復(fù)作頌曰：

“如來無上智，常說無常論，

解群生苦縛，究竟入寂滅。”

爾時(shí)，忉利天王 [70] 復(fù)作頌曰：

“于億千萬劫，求成無上道，

解群生苦縛，究竟入寂滅。”

爾時(shí)，焰天 [71] 王復(fù)作頌曰：

“此是最后衣，纏裹如來身；

佛既滅度已，衣當(dāng)何處施？”

爾時(shí)，兜率陀天 [72] 王復(fù)作頌曰：

“此是末后身，陰、界于此滅；

無憂無喜想，無復(fù)老死患?！?/p>

爾時(shí)，化自在天 [73] 王復(fù)作頌曰：

“佛于今后夜，偃右脅而臥，

于此娑羅園，釋師子滅度?！?/p>

爾時(shí)，他化自在天 [74] 王復(fù)作頌曰：

“世間永衰冥，星王月奄墜；

無常之所覆，大智日永翳。”

爾時(shí)，異 [75] 比丘而作頌曰：

“是身如泡沫，危脆誰當(dāng)樂？

佛得金剛身，猶為無常壞。

諸佛金剛體，皆亦歸無常；

速滅如少雪，其余復(fù)何異？”

佛般涅槃已，時(shí)諸比丘 [76] 悲慟殞絕，自投于地，宛轉(zhuǎn)號(hào)咷，不能自勝，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譬如大樹根拔，枝條摧折；又如斬蛇，宛轉(zhuǎn)回遑，莫知所奉。時(shí)，諸比丘亦復(fù)如是，悲慟殞絕，自投于地，宛轉(zhuǎn)號(hào)咷，不能自勝，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77]

爾時(shí)，長老阿那律告諸比丘：“止！止！勿悲！諸天在上，倘有怪責(zé)?！?/p>

時(shí)，諸比丘問阿那律：“上有幾天？”

阿那律言：“充滿虛空，豈可計(jì)量？皆于空中徘徊騷擾，悲號(hào)躃踴，垂淚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譬如大樹根拔，枝條摧折；又如斬蛇，宛轉(zhuǎn)回遑，莫知所奉。是時(shí)，諸天亦復(fù)如是，皆于空中徘徊騷擾，悲號(hào)躃踴，垂淚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

時(shí)，諸比丘竟夜達(dá)曉，講法語已 [78] ，阿那律告阿難言：“汝可入城，語諸末羅：‘佛已滅度，所欲施作，宜及時(shí)為?！?/p>

是時(shí)，阿難即起，禮佛足已，將一比丘，涕泣入城，遙見五百末羅以少因緣集在一處 [79] 。諸末羅見阿難來，皆起奉迎，禮足而立，白阿難言：“今來何早？”

阿難答言：“我今為欲饒益汝故，晨來至此。汝等當(dāng)知：如來昨夜已取滅度，汝欲施作，宜及時(shí)為。”

時(shí)，諸末羅聞是語已，莫不悲慟，捫淚而言：“一何駛哉！佛般涅槃。一何疾哉！世間眼滅?！?/p>

阿難報(bào)曰：“止！止！諸君勿為悲泣，欲使有為不變易者，無有是處。佛已先說：‘生者有死，合會(huì)有離；一切恩愛，無常存者?！?/p>

時(shí)，諸末羅各相謂言：“宜各還歸，辦諸香花及眾伎樂，速詣雙樹，供養(yǎng)舍利，竟一日已 [80] ，以佛舍利置于床上，使末羅童子舉床四角，擎持幡蓋，燒香散華，伎樂供養(yǎng)，入東城門，遍諸里巷，使國人民皆得供養(yǎng)；然后出西城門，詣高顯處而阇維之。”時(shí)，諸末羅作此論已，各自還家，供辦香華及眾伎樂，詣雙樹間，供養(yǎng)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于床上，諸末羅等眾 [81] 來舉床，皆不能勝。

時(shí)，阿那律語諸末羅：“汝等且止，勿空疲勞，今者諸天欲來舉床?！?/p>

諸末羅曰：“天以何意，欲舉此床？”

阿那律曰：“汝等欲以香花伎樂供養(yǎng)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于床上，使末羅童子舉床四角，擎持幡蓋，燒香散花，伎樂供養(yǎng)，入東城門，遍諸里巷，使國人民皆得供養(yǎng)；然后出西城門，詣高顯處而阇維之。而諸天意欲留舍利七日之中，香花伎樂，禮敬供養(yǎng)；然后以佛舍利置于床上，使末羅童子舉床四角，擎持幡蓋，散花燒香，作眾伎樂，供養(yǎng)舍利，入東城門，遍諸里巷，使國人民皆得供養(yǎng)；然后出城北門，渡熙連禪河 [82] ，到天冠寺 [83] 而阇維之。是上天意，使床不動(dòng)。”

末羅曰：“諾！快哉斯言！隨諸天意?！?/p>

時(shí)，諸末羅自相謂言：“我等宜先入城，街里巷陌 [84] 平治道路，掃灑燒香，還來至此，于七日中供養(yǎng)舍利。”時(shí)，諸末羅即共入城，街里巷陌平治道路，掃灑燒香，訖已出城，于雙樹間，以香花伎樂供養(yǎng)舍利。訖七日已，時(shí)日向暮，舉佛舍利置于床上，末羅童子奉舉四角，擎持幡蓋，燒香散花，作眾伎樂，前后導(dǎo)從，安詳而行。

時(shí)，忉利諸天以文陀羅花、優(yōu)缽羅花、缽頭摩花、拘物頭花、分陀利花、天末栴檀散舍利上，充滿街路。諸天作樂，鬼神歌詠。時(shí)，諸末羅自相謂言：“且置人樂，請(qǐng)?jiān)O(shè)天樂供養(yǎng)舍利?！?/p>

于是，末羅奉床漸進(jìn)，入東城門，止諸街巷，燒香散花，伎樂供養(yǎng)。時(shí)，有路夷 [85] 末羅女篤信佛道，手擎金花，大如車輪，供養(yǎng)舍利。時(shí)，有一老母舉聲贊曰：“此諸末羅為得大利，如來末后于此滅度，舉國士民快得供養(yǎng)。”

時(shí)，諸末羅設(shè)供養(yǎng)已，出城北門，渡熙連禪河，到天冠寺，置床于地，告阿難曰：“我等當(dāng)復(fù)以何供養(yǎng)？”

阿難報(bào)曰：“我親從佛聞，親受佛教，欲葬舍利者，當(dāng)如轉(zhuǎn)輪圣王葬法。”

又問阿難：“轉(zhuǎn)輪圣王葬法云何？”

答曰：“圣王葬法：先以香湯洗浴其身，以新劫貝周遍纏身，五百張疊次如纏之。內(nèi)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于第二大鐵槨中，栴檀香槨次重于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而阇維之。收拾舍利，于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繒，使國行人皆見佛 [86] 塔，思慕正化，多所饒益。‘阿難！汝欲葬我，先以香湯洗浴，用新劫貝周匝纏身，以五百張疊次如纏之。內(nèi)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于第二大鐵槨中， 檀香槨次重于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而阇維之。收撿舍利，于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繒，使諸行人皆見佛塔，思慕如來法王道化，生獲福利，死得上天，除得道者?！?/p>

時(shí)，諸末羅各相謂言：“我等還城，供辦葬具、香花、劫貝、棺槨、香油及與白疊。”時(shí)，諸末羅即共入城，供辦葬具已，還到天冠寺，以凈香湯洗浴佛身，以新劫貝周匝纏身，五百張疊次如纏之。內(nèi)身金棺，灌以香油，奉舉金棺置于第二大鐵槨中，栴檀木槨重衣其外，以眾名香而 其上。

時(shí)，有末羅大臣名曰路夷，執(zhí)大炬火，欲燃佛 [87] ，而火不燃。又有大末羅次前燃 ，火又不燃。時(shí)，阿那律語諸末羅言：“止！止！諸賢！非汝所能?；饻绮蝗?，是諸天意?！?/p>

末羅又問：“諸天何故使火不燃？”

阿那律言：“天以大迦葉 [88] 將五百弟子從波婆 [89] 國來，今在半道，及未阇維，欲見佛身，天知其意，故使 [90] 火不燃?！?/p>

末羅又言：“愿遂此意?！?/p>

爾時(shí)，大迦葉將五百弟子從波婆國來，在道而行，遇一尼乾子 [91] 手執(zhí)文陀羅花。時(shí)，大迦葉遙見尼乾子，就往問言：“汝從何來？”

報(bào)言：“吾從拘尸城來?！?/p>

迦葉又言：“汝知我?guī)?[92] 乎？”

答曰：“知。”

又問：“我?guī)煷嬉?？?/p>

答曰：“滅度已來，已經(jīng)七日，吾從彼來，得此天華?！?/p>

迦葉聞之，悵然不悅。時(shí)，五百比丘聞佛滅度，皆大悲泣，宛轉(zhuǎn)號(hào)咷，不能自勝，捫淚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逼┤绱髽涓?，枝條摧折；又如斬蛇，宛轉(zhuǎn)回遑，莫知所奉 [93] 。

時(shí)，彼眾中有釋種子，字拔難陀 [94] ，止諸比丘言：“汝等勿憂，世尊滅度，我得自在。彼老 [95] 常言當(dāng)應(yīng)行是、不應(yīng)行是，自今已后，隨我所為?！?/p>

迦葉聞已，悵然不悅，告諸比丘曰：“速嚴(yán)衣缽，時(shí)詣雙樹，及未阇維，可得見佛。”

時(shí)，諸比丘聞大迦葉語已，即從座起，侍從迦葉，詣拘尸城，渡尼連禪河 [96] 水，到天冠寺，至阿難所。問訊已，一面住，語阿難言：“我等欲一面覲舍利，及未阇維，寧可見不？”

阿難答言：“雖未阇維，難復(fù)可見。所以然者，佛身既洗以香湯，纏以劫貝，五百張疊次如纏之，藏于金棺，置于鐵槨中，栴檀香槨重衣其外，以為佛身難復(fù)可睹。”

迦葉請(qǐng)至三，阿難答如初，以為佛身難復(fù)得見。

時(shí)，大迦葉適向香 ，于時(shí)佛身從重槨內(nèi)雙出兩足 [97] ，足有異色。迦葉見已，怪問阿難：“佛身金色，足 [98] 何故異？”

阿難報(bào)曰：“向者有一老母悲哀而前，手撫佛足，淚墮其上，故色異耳?！?/p>

迦葉聞已，又大不悅，即向香 ，禮佛舍利。時(shí)，四部眾 [99] 及上諸天同時(shí)俱禮，于是佛足忽然不現(xiàn)。時(shí)，大迦葉繞 三匝，而作頌曰：

“諸佛無等等，圣智不可稱，

無等之圣智，我今稽首禮。

無等等沙門，最上無瑕穢；

牟尼 [100] 絕愛枝，大仙天人尊；

人中第一雄，我今稽首禮。

苦行無等侶，離著而教人，

無染無垢塵，稽首無上尊。

三垢 [101] 垢已盡，樂于空寂行，

無二無儔 [102] 匹，稽首十力尊。

善逝 [103] 為最上，二足尊中尊，

覺四諦止息，稽首安隱智。

沙門中無上，回邪令入正，

世尊施寂滅，稽首湛然跡。

無熱無瑕隙 [104] ，其心當(dāng)寂定，

練除諸塵穢，稽首無垢尊。

慧眼無限量，甘露威 [105] 名稱，

希有難思議，稽首無等倫。

吼聲如師子 [106] ，在林無所畏，

降魔越四姓 [107] ，是故稽首禮。”

大迦葉有大威德，四辯 [108] 具足，說此偈已，時(shí)彼佛 不燒自燃。諸末羅等各相謂言：“今火猛熾，焰盛難止，阇維舍利，或能消盡，當(dāng)于何所求水滅之？”時(shí)，佛 側(cè)有娑羅樹神，篤信佛道，尋以神力滅佛 火。

時(shí)，諸末羅復(fù)相謂言：“此拘尸城左右十二由旬，所有香花，盡當(dāng)采取，供佛舍利?！睂ぴ劤莻?cè)，取諸香花，以用供養(yǎng)。

時(shí)，波婆國末羅民眾，聞佛于雙樹滅度，皆自念言：今我宜往，求舍利分 [109] ，自于本土，起塔供養(yǎng)。時(shí)，波婆國諸末羅即下國中，嚴(yán)四種兵——象兵、馬兵、車兵、步兵，到拘尸城，遣使者言：“聞佛、眾祐 [110] ，止此滅度，彼亦我?guī)煟茨街模瑏碚?qǐng)骨分，當(dāng)于本國起塔供養(yǎng)?！?/p>

拘尸王答曰：“如是，如是，誠如所言，但為世尊垂降此土，于茲滅度，國內(nèi)士民，當(dāng)自供養(yǎng)。遠(yuǎn)勞諸君，求舍利分，終不可得 [111] ?！?/p>

時(shí)，遮羅頗國諸跋離民眾，及羅摩伽國拘利民眾、毗留提國婆羅門眾、迦維羅衛(wèi)國釋種民眾、毗舍離國離車民眾 [112] ，及摩竭王阿阇世，聞如來于拘尸城雙樹間而取滅度，皆自念言：今我宜往，求舍利分。

時(shí)，諸國王阿阇世等，即下國中，嚴(yán)四種兵——象兵、馬兵、車兵、步兵，進(jìn)渡恒水 [113] ，即敕婆羅門香姓 [114] ：“汝持我名，入拘尸城，致問諸末羅等：‘起居輕利、游步強(qiáng)耶？吾于諸賢，每相宗敬，鄰境義和，曾無諍訟。我聞如來于君國內(nèi)而取滅度，唯無上尊，實(shí)我所天 [115] ，故從遠(yuǎn)來，求請(qǐng)骨分，欲還本土，起塔供養(yǎng)。設(shè)與我者，舉國重寶，與君共之?！?/p>

時(shí)，香姓婆羅門受王教已，即詣彼城，語諸末羅曰：“摩竭大王致問無量：‘起居輕利、游步強(qiáng)耶？吾于諸君，每相宗敬，鄰境義和，曾無諍訟。我聞如來于君國內(nèi)而取滅度，唯無上尊，實(shí)我所天，故從遠(yuǎn)來，求請(qǐng)骨分，欲還本土，起塔供養(yǎng)。設(shè)與我者，舉國重寶，與君共之。’”

時(shí)，諸末羅報(bào)香姓曰：“如是，如是，誠如君言，但為世尊垂降此土，于茲滅度，國內(nèi)士民自當(dāng)供養(yǎng)。遠(yuǎn)勞諸君，舍利分不可得?！?/p>

時(shí)，諸國王即集群臣，眾共立議，作頌告曰：

“吾等和議，遠(yuǎn)來拜首，

遜言求分，如不見與，

四兵在此，不惜身命，

義而弗獲，當(dāng)以力取?！?/p>

時(shí)，拘尸國即集群臣，眾共立議，以偈答曰：

“遠(yuǎn)勞諸君，屈辱拜首，

如來遺形 [116] ，不敢相許。

彼欲舉兵，吾斯亦有，

畢命相抵，未之有畏。”

時(shí)，香姓婆羅門曉眾人曰：“諸賢！長夜受佛教誡，口誦法言，心服仁化，一切眾生常念欲安，寧可爭(zhēng) [117] 佛舍利共相殘害？如來遺形欲以廣益，舍利現(xiàn)在但當(dāng)分取?！?/p>

眾咸稱善，尋復(fù)議言：“誰堪分者？”

皆言香姓婆羅門仁智平均，可使分也。時(shí)，諸國王即命香姓：“汝為我等分佛舍利，均作八分?！?/p>

于時(shí)，香姓聞諸王語已，即詣舍利所，頭面禮畢，徐前取佛上牙，別置一面。尋遣使者，赍佛上牙，詣阿阇世王所，語使者言：“汝以我聲，上白大王：‘起居輕利、游步強(qiáng)耶？舍利未至，傾遲無量耶？今付使者如來上牙，并可供養(yǎng)，以慰企望，明星出時(shí)，分舍利訖，當(dāng)自奉送?！?/p>

時(shí)，彼使者受香姓語已，即詣阿阇世王所，白言：“香姓婆羅門致問無量：‘起居輕利、游步強(qiáng)耶？舍利未至，傾遲無量耶？今付使者如來上牙，并可供養(yǎng)，以慰企望，明星出時(shí)，分舍利訖，當(dāng)自奉送?！?/p>

爾時(shí)，香姓以一瓶受一石許，即分舍利。均為八分已，告眾人言：“愿以此瓶，眾議見與，自欲于舍起塔供養(yǎng)?！?/p>

皆言：“智哉！是為知時(shí)。”即共聽與。

時(shí)，有畢缽村人 [118] 白眾人言：“乞地?zé)魈?，起塔供養(yǎng)。”皆言與之。

時(shí)，拘尸國人得舍利分，即于其土起塔供養(yǎng)。波婆國人、遮羅國、羅摩伽國、毗留提國、迦維羅衛(wèi)國、毗舍離國、摩竭國阿阇世王等，得舍利分已，各歸其國，起塔供養(yǎng)。香姓婆羅門持舍利瓶歸起塔廟，畢缽村人持地?zé)魈繗w起塔廟。當(dāng)于爾時(shí)，如來舍利起于八塔，第九瓶塔，第十炭塔，第十一生時(shí)發(fā)塔 [119] 。

何等時(shí)佛生？何等時(shí)出家 [120] ？

何等時(shí)成道？何等時(shí)滅度？

沸星 [121] 出時(shí)生，沸星出出家，

沸星出成道，沸星出滅度 [122] 。

何等生二足尊？何等出叢林苦？

何等得最上道？何等入涅槃城？

沸星生二足尊，沸星出叢林苦，

沸星得最上道，沸星入涅槃城。

八日如來生，八日佛出家，

八日成菩提 [123] ，八日取滅度。

八日生二足尊，八日出叢林苦，

八日成最上道，八日入泥洹城。

二月如來生，二月佛出家，

二月成菩提，二月 [124] 取涅槃。

二月生二足尊，二月出叢林苦，

二月得最上道，二月 [125] 入涅槃城。

娑羅花熾盛，種種光相照；

于其本生處，如來取滅度。

大慈般涅槃，多人稱贊禮；

盡度諸恐畏，決定取滅度 [1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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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長阿含經(jīng)卷第四……游行經(jīng)（后）：高麗藏原作“佛說長阿含經(jīng)卷第四，后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游行經(jīng)第二后”等二十九字。

[2] 一曰布施，二曰持戒，三曰禪思：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廣修布施、忍辱、慈悲”。

[3] 有覺有觀：即有尋有伺。

[4] 斂：高麗藏原作“撿”，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5] 護(hù)：新譯作“舍”，此處指少作為地安住。

[6] 護(hù)：新譯作“舍”，此處指無作為地平等安住。

[7] 嗔：高麗藏原作“結(jié)”，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8] 久違顏色：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中說“王玉女寶，名曰善賢，與余夫人及以婇女八萬四千人，于靜室中坐禪思惟，經(jīng)四萬歲”而未能見王。

[9] 座：高麗藏原無此字，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補(bǔ)上。

[10] 衣：高麗藏原無此字，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補(bǔ)上。

[11] 第七梵天：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善見王經(jīng)》譯作“梵界”，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與《中阿含·六八·大善見王經(jīng)》譯作“梵天”。

[12] 有：此處又作后有，指后續(xù)的生死輪回。

[13] 以少因緣：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中說“時(shí)鳩尸那城諸力士等，男女大小，始共集聚，論敘如來當(dāng)般涅槃，各各皆欲往詣佛所”。

[14] 甚：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作“其”。

[15] 前夜：又作初夜。古印度將一夜等分為初夜、中夜、后夜三個(gè)時(shí)段。

[16] 有一梵志，名曰須跋：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名為須跋之普行者”，《佛般泥洹經(jīng)》譯作“國有耆年，字曰須拔”，《般泥洹經(jīng)》譯作“有老異學(xué)……名曰須跋”，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有一外道……名須跋陀羅”。

[17] 吾聞如來時(shí)一出世，如優(yōu)曇缽花，時(shí)時(shí)乃出：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我曾從彼長老、師及弟子普行者處聞言阿羅漢、等正覺者、如來之出現(xiàn)于世，甚是稀有”，《佛般泥洹經(jīng)》譯作“吾聞無數(shù)世乃有一佛耳”，《般泥洹經(jīng)》譯作“吾聞佛為如來、至真、正諦、覺明行成已、善逝、世間解、無上士、導(dǎo)法御、天人師、號(hào)佛、眾祐甚難遭值，如漚曇華，百千萬世，時(shí)時(shí)一有”，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我書論中說佛興世極難值遇，億千萬劫，時(shí)時(shí)乃出，如優(yōu)曇缽華，不可數(shù)睹”。優(yōu)曇缽花，又作優(yōu)曇跋羅、烏曇缽羅、優(yōu)曇花，略稱曇花，意譯作靈瑞花，屬于?？浦兄[花植物，產(chǎn)于喜馬拉雅山麓、德干高原及斯里蘭卡等地。其花為隱于花托之中，人眼難見。故古印度傳言，其花久劫難遇，若如來下生、金輪王出現(xiàn)世間，以大福德力故，才感得此花出現(xiàn)。時(shí)時(shí)，意謂經(jīng)歷長久之時(shí)。

[18] 不蘭迦葉、末伽梨憍舍梨、阿浮陀翅舍金披羅、波浮迦旃、薩若毗耶梨弗、尼揵子：此六人合稱為六師外道，乃古印度佛陀時(shí)代影響較大的六位外道宗師?！斗鸢隳噤〗?jīng)》譯作“吾有同志八人：有故龜氏，有無先氏，有志行氏，有白鷺子氏，有延壽氏，有計(jì)金樊氏，有多積愿氏，有尼揵子”，《般泥洹經(jīng)》略同。不蘭迦葉，又作富蘭那迦葉、富蘭迦葉，據(jù)說有五百弟子，他否認(rèn)道德與善惡業(yè)。末伽梨憍舍利，又作末迦梨瞿舍利子、末伽梨瞿舍利，無因論者，認(rèn)為一切事物都是依其自然本性而結(jié)合、變化，系阿耆毗伽派之主導(dǎo)者。阿浮陀翅舍金披羅，又作阿耆多翅舍欽婆羅、阿夷多翅舍欽婆羅，斷滅論者，認(rèn)為一切事物最終都?xì)w于四大而成空，乃路伽耶派之先驅(qū)。波浮迦旃，又作迦羅拘陀迦栴延、波浮陀伽旃延，定命論者，認(rèn)為一切有情經(jīng)過定量定劫的輪回后就自然解脫。薩若毗耶梨弗，又作先阇那毗羅胝子、散若毗羅梨子，捕鰻論者，認(rèn)為一切事物都是不確定的。舍利弗曾經(jīng)為其弟子。尼揵子，又作尼揵陀若提子、尼揵若提子、尼揵親子，意為離系親子，苦行外道，耆那教之中興祖師，認(rèn)為苦行能清凈身心、導(dǎo)入解脫。

[19] 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即聲聞四果，分別指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

[20] 莂：高麗原作“別”，今依元、明兩種藏經(jīng)改。莂，原意為植物生長太密而移栽，此處指說法開解。

[21] 當(dāng)試四月：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應(yīng)別住四個(gè)月”。

[22] 四歲使役：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別住四年”，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先于佛法四十年中贊誦經(jīng)典”。

[23] 現(xiàn)法：即現(xiàn)世、此生。

[24] 羅漢：正譯應(yīng)為“阿羅漢”，指斷盡一切煩惱、得究竟解脫之圣者，為聲聞之極果。《大毗婆沙論》卷九十四云：“復(fù)次，羅漢名生，阿是無義，以無生故，名阿羅漢?！?/p>

[25] 學(xué)地：又作有學(xué)、學(xué)人、學(xué)，指修道位中煩惱尚未斷盡、還處于圓滿道品的過程中之行者。四雙八輩中，前三果及四向都屬于學(xué)地。

[26] 無二無量：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無二（心）之無量身業(yè)”。

[27] 成道不久：意謂不久后當(dāng)?shù)寐┍M解脫。

[28] 給侍弟子：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侍者”。

[29] 四奇特未曾有法：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四不可思議之稀有法”，《佛般泥洹經(jīng)》譯作“有四難及之德”，《般泥洹經(jīng)》譯作“有四難及自然之德”，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有四奇特希有之法”。

[30] 圣王行時(shí)，舉國民庶皆來奉迎……是為轉(zhuǎn)輪圣王四奇特法：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中此四法為剎帝利眾、婆羅門眾、居士眾、沙門眾往訪轉(zhuǎn)輪王時(shí)皆甚喜悅，《佛般泥洹經(jīng)》與《般泥洹經(jīng)》略同，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中此四法為婆羅門、諸小剎利、毗舍、首陀羅往訪轉(zhuǎn)輪圣王時(shí)皆甚歡喜。

[31] 見：高麗藏原作“眾”，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32] 族姓子：又作良家子，本指出身良好的男子，這里指正信三寶的善男子。

[33] 佛生處……佛初得道處……佛轉(zhuǎn)法輪處……佛般泥洹處：此四處合稱為佛教四圣地，佛生處為迦毗羅衛(wèi)附近的藍(lán)毗尼園，佛初得道處為菩提伽耶，佛初轉(zhuǎn)法輪處為波羅奈斯之鹿野苑，佛般泥洹處為拘尸那竭。

[34] 得道者：此處指阿羅漢，因其不受后有。

[35] 具足戒：又稱具足、具戒、近圓戒、大戒，指比丘、比丘尼所受持之戒。

[36] 授：高麗藏原作“受”，今依圣藏改。

[37] 勿試四月：《佛般泥洹經(jīng)》譯作“先試三月”，《般泥洹經(jīng)》譯作“當(dāng)先試之三月”，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先令四月誦習(xí)經(jīng)典”。

[38] 闡怒：又譯作闡鐸迦、闡陀迦、闡陀、車匿、栴檀，意為欲作、覆藏，原系迦毗羅衛(wèi)城王宮的仆從，悉達(dá)多太子逾城出家時(shí)，他馭白馬犍陟送太子出城。又于佛陀證道歸城時(shí)隨佛陀出家，成為六群比丘之一。由于他常傲慢無禮、惡口傷人、犯罪不悔，被人稱為惡口車匿、惡性車匿。佛陀入滅后，隨阿難學(xué)法而入道。

[39] 梵檀罰：又作梵怛、梵壇、梵罰，意譯為默擯，系僧眾對(duì)某些犯戒者不與其言語而令其反省悔過，乃九種治罪法之一。

[40] 來：高麗藏原作“未”，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41] 無復(fù)覆護(hù)、失所持耶：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大師之教言滅，我等無復(fù)有大師”，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便謂正法于此永絕”。

[42] 我成佛來所說經(jīng)戒，即是汝護(hù)，是汝所持：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依我為汝等所說之法與律，于我滅后，當(dāng)為汝等之大師”，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我昔為諸比丘制戒波羅提木叉，及余所說種種妙法，此即便是汝等大師，如我在世，無有異也”。

[43] 自今日始，聽諸比丘舍小小戒：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于我滅度后，僧團(tuán)若欲者，小小學(xué)處可以舍”，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我般涅槃后，諸比丘等……互相伺察，無令眾中有犯大戒，不應(yīng)窺求覓他細(xì)過”。小小戒，又作微細(xì)戒、小隨小戒、雜碎戒、隨順雜碎戒，至于何為小小戒，各律典中看法不盡一致。

[44] 上下相呼，當(dāng)順禮度：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諸比丘！今以‘友’一詞互相交換稱呼，于我滅后，勿再應(yīng)用。阿難！年長比丘，應(yīng)呼年少比丘之姓名，或以‘友’稱之；年少比丘，應(yīng)呼年長比丘為‘大德’或‘具壽’”，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我般涅槃后，諸比丘等各依次第，大小相敬，不得呼姓，皆喚名字”。

[45] 眾：又音譯作僧、僧伽，意謂僧團(tuán)。

[46] 無從后悔：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勿以后自為后悔：我等于大師面前時(shí)，我等未得直接向世尊請(qǐng)問”，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莫我滅后生悔恨言：如來近在娑羅林中，我于爾時(shí)不往諮決，致令今日情有所滯”。

[47] 汝等若自慚愧不敢問者，當(dāng)因知識(shí)速來咨問：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汝等為尊崇如來，故不發(fā)問，諸比丘！應(yīng)以友人與友人［之心情］請(qǐng)問”。知識(shí)，此處意為朋友、宿交。

[48] 此眾：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于五百比丘眾”。

[49] 記莂：即記別。

[50] 汝等當(dāng)觀如來時(shí)時(shí)出世，如優(yōu)曇缽花時(shí)一現(xiàn)耳：《佛般泥洹經(jīng)》譯作“諸比丘，爾等熟視佛顏色，佛不可復(fù)得起。卻后十五億七千六十萬歲，乃復(fù)有佛耳。佛世難值，經(jīng)法難聞，眾僧難值，唯佛難見也。閻浮提內(nèi)有尊樹王，名優(yōu)曇缽，有實(shí)無華。優(yōu)曇缽樹有金華者，世乃有佛”，《般泥洹經(jīng)》譯作“汝諸比丘，觀佛儀容，難復(fù)得睹。卻后一億四千余歲，乃當(dāng)復(fù)有彌勒佛耳，難常遇也。天下有漚曇缽，不華而實(shí)，若其生華，則世有佛”。

[51] 空處定……識(shí)處定……不用定……有想無想定……滅想定：分別指空無邊處定、識(shí)無邊處定、無所有處定、非想非非想處定、滅盡定。以上諸定，請(qǐng)參見《中阿含·一六八·意行經(jīng)》及注釋。

[52] 阿那律：又作阿?律陀、阿?樓馱、阿那律陀，意為無障、離障，佛陀十大弟子之一。迦毗羅衛(wèi)城之釋氏，佛陀的堂弟。他出家之初，曾在聽佛陀說法時(shí)睡著，受佛陀呵責(zé)后，發(fā)誓徹夜不眠、精勤修道，而使肉眼敗壞幾乎失明，但后來又證得天眼通，能見十方。被佛陀贊譽(yù)為諸弟子中“天眼第一”。

[53] 文陀羅花：又音譯作曼陀羅花、曼陀勒華、曼那羅華，意譯作悅意花、適意花、白花。

[54] 缽：高麗藏原作“波”，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本經(jīng)下文同。

[55] 拘摩頭：花名，又音譯作鳩勿頭、俱物頭、拘勿頭、拘牟頭，意為紅蓮。

[56] 末栴檀：即栴檀粉末。栴檀，又作旃檀，即檀香木，有赤白二種，其中白檀能治熱病，赤檀能去風(fēng)腫。

[57] 梵天王：又作大梵王、大梵天王，初禪天之主，統(tǒng)領(lǐng)一小千世界，是佛教重要的護(hù)法神。

[58] 昏萌類：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諸有情”。

[59] 一切昏萌類，皆當(dāng)舍諸陰……而今般涅槃：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過去與未來，及以今現(xiàn)在，無有諸眾生，不歸無常者。如來天人尊，金剛身堅(jiān)固，猶不免無常，而況于余人？一切諸眾生，愛惜保其身，薰余以香華，不知當(dāng)毀滅。如來金色身，相好以莊嚴(yán)，會(huì)亦皆棄舍，應(yīng)入般涅槃。永斷諸煩惱，成一切種智，猶尚不得免，況余結(jié)累者”。

[60] 釋提桓因：又作釋迦提婆，全音譯作釋迦提桓因陀羅，意譯作天帝釋、帝釋天，另有因陀羅、憍尸迦等異稱。為忉利天之主，是佛教重要的護(hù)法神。

[61] 毗沙門王：又意譯為多聞天王，四大天王之一，住在須彌山北部，主管夜叉，為佛教的護(hù)法神，亦被一般佛教徒視為財(cái)神或福神。毗沙門，又音譯作鞞沙門。

[62] 靈曜：一般指太陽。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猶如燈火”。

[63] 金毗羅：又音譯作金婆羅、俱毗羅，意譯作威如王、蛟龍，為夜叉神王之上首，誓愿守護(hù)佛法。

[64] 密跡力士：又作密跡金剛、金剛密跡、金剛力士，此夜叉王身、口、意等速疾、隱秘難知，故稱密跡。此神手執(zhí)金剛杵，常守護(hù)佛法，故又稱金剛神、金剛手、執(zhí)金剛。

[65] 摩耶：又作摩訶摩邪、摩訶摩耶，意譯大幻化，為古印度迦毗羅衛(wèi)城凈飯王之妃，于藍(lán)毗尼園于右脅生下悉達(dá)多太子，七日后逝世，據(jù)傳其死后生于忉利天。

[66] 樓毗園：又音譯作嵐毗尼園、藍(lán)毗尼園、隆頻園、隆頻林、鄰鞞園，為悉達(dá)多太子誕生之圣地。迦毗羅衛(wèi)國凈飯王娶拘利國天臂城主之女摩耶為妻，摩耶夫人年四十五有孕，于藍(lán)毗尼園中無憂樹下，自有脅產(chǎn)悉達(dá)多太子。

[67] 雙樹神：指住于娑羅園雙樹上之樹神，本經(jīng)下文又作娑羅園林神。

[68] 十力：又作十種力，指如來成就的十種智慧，參見《長阿含·一·大本經(jīng)》 注釋與《雜阿含·六八四經(jīng)》。

[69] 四天王：又作四天王天，指東方持國天王、南方增長天王、西方廣目天王、北方多聞天王，居住于須彌山半山腰之四周，為欲界天之第一天。

[70] 忉利天王：指忉利天主釋提桓因。忉利天，又作三十三天，指以帝釋天為中心、四方各有八天之三十三天，居住于須彌山山頂，為欲界天之第二天。

[71] 焰天：又作焰摩天、炎摩天、夜摩天、離諍天，此天界常有光明，無晝夜之分，且遠(yuǎn)離諍斗，為欲界天之第三天。

[72] 兜率陀天：又作兜率天、兜率多天、睹史多天，意譯作知足天、喜足天，此天多修喜足，為欲界天之第四天。

[73] 化自在天：又作化樂天，此天能自化五欲妙境而自樂，為欲界天之第五天。

[74] 他化自在天：又作他化樂天、他化天、自在天，此天能受用他人所化之五欲妙境而享樂，為欲界天之第六天。

[75] 異：高麗藏原作“冀”，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76] 諸比丘：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彼未離欲之諸比丘”，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有未得道比丘、人天”。

[77] 時(shí)，諸比丘亦復(fù)如是，悲慟殞絕……世間眼滅?！保簼h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又彼已離欲之諸比丘，正念正知而善忍耐：‘諸行是無常，如何有［不滅］耶？’”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已得道者，深嘆世間無常之苦，悲號(hào)啼泣，不能自勝”。

[78] 時(shí)，諸比丘竟夜達(dá)曉，講法語已：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爾時(shí)，尊者阿那律與尊者阿難談?wù)摲ㄕZ以過夜”。

[79] 五百末羅以少因緣集在一處：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其時(shí)，拘夷那竭之末羅族，正為此事會(huì)集于講堂”。

[80] 供養(yǎng)舍利，竟一日已：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中說如此供養(yǎng)舍利實(shí)際共七日。

[81] 諸末羅等眾：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八位末羅族首長”。

[82] 熙連禪河：又作希連禪河、希連河，經(jīng)拘尸那城。熙連禪，意為金、有金。

[83] 天冠寺：為末羅族廟，位于拘尸那竭城東。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寶冠支提”。

[84] 巷陌：高麗藏原作“街里”，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本經(jīng)下文同。

[85] 路夷：人名，本經(jīng)下文說其為末羅大臣。

[86] 佛：高麗藏原作“王”，今依圣藏改。

[87] ：高麗藏原作“ ”，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88] 大迦葉：又作摩訶迦葉、大迦葉波、大迦攝，略作迦葉，佛陀十大弟子之一。佛陀曾讓與半座、授與糞掃衣、般涅槃前囑予佛法，被佛陀贊譽(yù)為諸弟子中“十二頭陀，難得之行”之第一比丘。

[89] 波婆：聚落名，意為凈?！栋隳噤〗?jīng)》譯作“波旬”，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鐸叉那耆利”。

[90] 使：高麗藏原無此字，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補(bǔ)上。

[91] 尼乾子：又作尼揵子，意為離系，指離系外道，他們崇尚苦行。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邪命外道”，《佛般泥洹經(jīng)》譯作“有異學(xué)者，名優(yōu)為”，《般泥洹經(jīng)》譯作“有異道士，名阿夷維”，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外道”。

[92] 師：此字后高麗藏原有一“問”字，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刪去。

[93] 時(shí)，五百比丘聞佛滅度，皆大悲泣……莫知所奉：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其時(shí)，未離欲之諸比丘等，或伸臂而哭，自投地上，展轉(zhuǎn)如碎石而哭：‘世尊之般涅槃何其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速！世間眼目之隱蔽何其速！’又彼已離欲之諸比丘，正念正知，善于忍耐：‘諸行是無常，如何有［不滅］耶？’”《佛般泥洹經(jīng)》略同。

[94] 拔難陀：比丘名，意為延喜，又作跋難陀、須跋陀羅摩訶羅、摩訶羅，出身釋迦族，晚年出家，大迦葉因其言論而決定發(fā)起佛法的第一次結(jié)集。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須跋”，《般泥洹經(jīng)》譯作“檀頭”。

[95] 老：高麗藏原作“者”，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96] 尼連禪河：又音譯作尼連禪那河、尼連然河、泥連河，意譯作不樂著河，為恒河支流，位于中印度摩揭陀國伽耶城的東邊。

[97] 于時(shí)佛身從重槨內(nèi)雙出兩足：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取去足蓋，頂禮世尊足”，《佛般泥洹經(jīng)》譯作“迦葉熟視佛黃金棺，意自念曰：‘吾來晚矣，不及吾師，不知世尊頭足所在。’佛便應(yīng)聲雙出兩足，迦葉即以頭面著佛足”。

[98] 足：高麗藏原作“是”，今依元、明兩種藏經(jīng)改。

[99] 四部眾：又作四眾、四部弟子，指佛教在家男女二眾與出家男女二眾。

[100] 牟尼：又作文尼、茂泥，為寂默（之行者）、賢人、仙人之意。

[101] 三垢：又作三毒，即貪、嗔、癡等三根本煩惱。

[102] 儔：高麗藏原作“疇”，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103] 善逝：意即善行，指常安住于正行、安住于不死的涅槃，為佛陀十大名號(hào)之一。善，高麗藏原作“遠(yuǎn)”，今依元、明兩種藏經(jīng)改。

[104] 隙：高麗藏原作“郄”，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105] 威：高麗藏原作“滅”，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106] 吼聲如師子：即所謂師子吼，又作獅子吼，喻說法時(shí)心得決定而無所畏懼，如獅子吼叫時(shí)百獸皆懾伏。師，通“獅”。

[107] 四姓：又作四種、四種姓，指古印度基于出身不同而人為劃分的四種階級(jí)：一、婆羅門，為掌管祭祀的婆羅門教神職人員；二、剎帝利，為國王、大臣及武士等統(tǒng)治階層；三、吠舍，一般為農(nóng)牧工商等平民階層；四、首陀羅，為無人身自由的奴隸階層。參見《長阿含·五·小緣經(jīng)》 及注釋。

[108] 四辯：又作四辯才、四無礙解、四無礙辯、四無礙智、四無礙、四解，即法無礙、義無礙、詞無礙、辯無礙。參見《增一阿含·苦樂品·第五經(jīng)》。

[109] 舍利分：謂舍利之一部分。

[110] 眾祐：又譯作世尊，音譯作婆伽婆、薄伽梵，意謂因有德而為世間所尊重，乃如來十大名號(hào)之一。

[111] 求舍利分，終不可得：高麗藏原作“舍利分不可得”，今依元、明兩種藏經(jīng)改。

[112] 遮羅頗國諸跋離民眾，及羅摩伽國拘利民眾、毗留提國婆羅門眾、迦維羅衛(wèi)國釋種民眾、毗舍離國離車民眾：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毗舍離之離車族……迦毗羅城之釋迦族……遮羅頗之跋離族……毗留提之婆羅門……波婆之末羅族”，《般泥洹經(jīng)》譯作“可樂國諸拘鄰、有衡國諸滿離、神州國諸梵志、維耶國諸離揵……赤澤國諸釋氏”。遮羅頗，意為行，為摩揭陀國附近之一小國。跋離，意為動(dòng)，居于遮羅頗國之族名。羅摩伽，意為戲行，居住著拘利族。毗留提，意為長，聚落之名。釋種，即釋迦族。離車，又作隸車、離車毗，乃一種族名，他們居于毗舍離城，實(shí)行共和制，頗為富強(qiáng)，甚至敢于與南方的摩揭陀國對(duì)峙。

[113] 恒水：即恒河，又作恒伽、恒迦河，意為天堂來之河，為中印度之大河。

[114] 香姓：婆羅門之名。《佛般泥洹經(jīng)》譯作“屯屈”，《般泥洹經(jīng)》譯作“毛蹶”，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徒盧那”。

[115] 所天：此處意謂如天神般尊奉。

[116] 遺形：即舍利。

[117] 爭(zhēng)：高麗藏原作“諍”，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118] 畢缽村人：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畢缽梨瓦那之莫利耶族”，《佛般泥洹經(jīng)》譯作“遮迦竭人”，《般泥洹經(jīng)》譯作“衡國異道士”。

[119] 如來舍利起于八塔，第九瓶塔，第十炭塔，第十一生時(shí)發(fā)塔：漢譯《南傳大藏經(jīng)·長部經(jīng)典二·大般涅槃經(jīng)》譯作“具眼舍利有八份，七份供養(yǎng)閻浮洲，最勝者其他一份，羅摩村龍王供養(yǎng)。一牙忉利天供養(yǎng)，一健陀羅城供養(yǎng)，迦陵迦王得一牙，另一牙龍王供養(yǎng)”，《佛般泥洹經(jīng)》譯作“佛泥曰后，作八宗廟，第九瓶塔，第十炭塔，第十一灰塔”，《般泥洹經(jīng)》譯作“舍利八分有八塔，第九甖塔，第十炭塔，第十一灰塔”，法顯譯《大般涅槃經(jīng)》中灰炭合為一塔、共為十處兜婆。

[120] 何等時(shí)出家：高麗藏原無此五字，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補(bǔ)上。

[121] 沸星：又作佛星、孛星，二十八宿中鬼星名。據(jù)說此星出時(shí)，虛空無云，自然而雨，或說星隕如雨。

[122] 度：此字后高麗藏原有“丹本注云：?jiǎn)栔袘?yīng)有‘何等時(shí)出家’，諸本并缺”等十七小字，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刪去。

[123] 菩提：意為覺、智。

[124] 二月：高麗藏原作“八日”，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125] 二月：高麗藏原作“八日”，今依宋、元、明三種藏經(jīng)改。

[126] 度：此字后高麗藏原有“佛說長阿含經(jīng)卷第四”等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