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狗嘴里的確吐不出幾句有用的話。”
傅之洲根據自己的既往經驗慢慢總結,對于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但是根據關游卡的表情,他能夠非常輕松地推斷出,他的好兄弟可能不僅只說了一些不符合象牙階層的話,可能還說了一些比屎殼郎還沒品的話。
總而言之,不是好話。
把關游卡手里的手機拿過來,傅之洲一邊看著前方的路,一邊把手機丟在了口袋里。
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打了幾圈,車子連拐了幾個彎,穩穩停在小別墅的車庫里。
傅之洲下車,走到另一邊把副駕駛門拉開,帶關游卡進了別墅。
“你現在對我家還挺熟。”關游卡打趣。
傅之洲握著她的一只手,挑了挑眉,“房租已經給了,這里現在是我們的家。”
“噢吼”,關游卡動了動食指,在他手心扣了兩下,“這是一個房客對房主說的話?真狂啊。房客先生,你不怕我這個房主一生氣了就給你退租了嗎?”
傅之洲揚眉,輕啟薄唇:“你退不了,我的房主是關爺爺,不是你。”
“……呵。”翻了個沖天白眼,關游卡不屑:“我爺爺就我一個孫女。”
言外之意就是,她硬要退房的話就算是爺爺也阻止不了。
聽出她這不屑又微微驕傲的語氣,傅之洲微微勾了勾唇,突然輕嘆了一口氣,道:“你舍得啊?”
沒等關游卡疑惑,他又道:“古人誠不欺我,婦人最是毒蝎心腸也。”
“誰毒蝎心腸了?”關游卡伸出手擰著他的胳膊,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傅之洲輕輕拂了她的手他的手臂稍微發點力,她根本找不到軟肉捏。傅之洲抬起胳膊勾住關游卡的脖子,朝自己懷里一帶,慢慢往前走。
“卡卡非婦人也”,關游卡那句“算你識相”還沒說出口,就聽他又繼續說:“卡卡小女子也。”
小女子?
小女子難養也……?
“你!”關游卡還想說話,傅之洲已經解了指紋進屋,聽到他們的聲音,傅卡立即從樓上竄了下來,跑得太快,還差點撞到屋里的盆栽。
聽到傅卡的動靜,傅之洲略微控制的阻止了自己接下來的動作,關游卡看到傅卡,跳著掙脫出傅之洲的手臂。
“關卡,過——”還沒說完,小薩摩就已經撲到了傅之洲的懷里,傅之洲被撲得微微一踉蹌。
關游卡看著自己半張開的手臂,微微收緊了手指。
“哦哦,傅卡乖,傅卡乖。”傅之洲穩穩接住跳進懷里的白色薩摩,上下撫摸著被打理得锃亮柔順的毛發。
關游卡感覺自己簡直要被氣笑了,拍了拍手,站起來,看著對面一人一狗親昵的模樣,感覺著實有些刺眼。
沖著對面揚了揚下巴,關游卡瞇了瞇眼,道:“傅卡,來媽媽這。”
小薩摩像是聽懂了似的,回頭看了關游卡一眼,眼神里帶著一些掙扎,隨即又轉過頭沖著傅之洲猛舔了一頓,才念念不舍地跳到地面上。
關游卡看著地上慢慢過來,最終在自己腳邊蹭啊蹭的白團子,輕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帶著些什么情緒抬頭剜了一眼傅之洲。
被她這眼神看得,傅之洲感覺自己面上火辣辣的,但下一秒也就回復了正常,看著她說:
“傅卡那么喜歡我,您就不要趕我走了吧?”
關游卡亮了亮拳頭,朝她齜牙咧嘴地辦了個鬼臉。
低下頭,抱起還在不停求饒蹭小腿的傅卡,“走,今晚跟媽媽睡!”
說完這句話,果然就真的轉身上樓了,動作行云流水的,一點不帶拖拉。傅卡似乎有點猶豫,跟著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他幾眼,但聽到踩樓梯越來越重的聲音,調了幾回頭后傅卡就不再回頭,立刻去追關游卡了。
看著真的就丟下了自己的一人一狗,傅之洲一只手捂住了唇角,輕輕搖了搖頭。
可不是嘛!
這不就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嘛!
只是這小人換成了傅卡罷了。
房間里,關游卡知道張媽肯定已經給傅卡準時喂過食了。
坐在床上,關游卡撫摸著傅卡,也不知是喃喃自語還是真的在教訓它。
“怎么這么沒出息呢!”
洗了澡,換上睡袍,關游卡抱起傅卡,睡在床上,一只手枕在腦后,一只手輕輕地給傅卡揉肚子。
上次桑娜找人毒害傅卡的時候,她差點失控,她有一段時間,腦子里唯一的想法甚至就是弄死那個女人的。
不得不說,她還存活著,現在完全是依靠著傅卡沒出事。
在一定事情上,她不會吝嗇自己的手段。
桑家的公司能夠那么快就陷入財政運轉困難甚至即將面臨破產的境地,她不否認她的確借用了自己在關家公司里的勢力,但她自覺問心無愧。
桑家產業本就不大,經歷了幾代人的傳承,本來能夠也成為一個響當當的百年老企,現在卻是這副模樣,除了經營不當以外,這和桑家內外不合、明爭暗斗地吞財是有很大關系的。即使她不出手,桑家公司離因為財政危機破產也不遲了,她只不過加快了他們衰敗的過程而已。
如果傅卡真的因為投毒出了事,她會讓桑家徹底覺得連活著都是對空氣的一種侮辱。
輕輕揉著傅卡的肚子,關游卡想伸手關燈,突然又看到了自己手上戴著的戒指。
中指,訂婚的意思嗎?
關游卡捏著戒指轉了幾圈,看著透過其被折射得閃得發亮的光線,她突然想到他后來坐在車里那云淡風輕的表情,不禁懷疑,這不會是假的吧?
但這想法也就存活了幾秒鐘,就被她自己給滅了,帶著戒指的那只手的手背輕輕落在了額頭上,她輕罵一句:“傻了吧唧的!”
一個鉆戒,傅之洲怎么會買不起?
一天天的,看來還是她太閑了,睡前還要亂想一通。
搓了搓手臂,關游卡狠狠甩了甩腦袋,管他呢!先睡覺,明兒個還要上班呢!
睡得迷迷糊糊間,關游卡總感覺自己忘了些什么,后來又一激靈,她突然想起,她現在其實是個無業游民、半待職人員。
她暫時是可以不早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