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朱里給自己放了一個小長假,可長假也并不是沒有期限的。
“唉,舒舒服服的玩了幾天后,總是不想工作呢?!?
待在書房的朱里看著書案上高高堆起猶如小山峰一般的文書,她是一點都提不起勁來處理。
“對于我來說,終于是結束了啊?!?
呂玲綺與朱里的想法完全不一樣,待在學堂里學習于她而言本就是強人所難,更難為她的還是居然跟一群小孩子成為了同學。
這完全就是無法接受的事情啊!
“目前為止,我將我能夠處理的事情都處理了下去,一切都是根據你原先制定的方針。而剩下的這些,基本上都是我無法處理而只能放著的?!?
典韋沒有理會呂玲綺的感慨,同時心中也有點小慶幸。
他本身就識得不少字,或許筆畫書寫順序不對但也算是會寫,基本上沒有被朱里特別照顧的學習過。哈哈!
“你就別發牢騷了,你可是我身邊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之一,日后在很多戰場上你都要擔任一軍主將的,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你連個字都不會寫,那多丟人啊?!?
朱里白了呂玲綺一眼,示意她別在往下說了,不要打擾自己處理文件。
直至目前,典韋無法處理而留下來的事物,基本上都是他無法去處理的事情。
比如朱里現在手中攥著的這份公文,是房哲所寫。在樊城北方稚縣的他盡管就屯田事宜都是一切順利,可在資金的調度上已經捉襟見肘了。
“人家上陣作戰都是帶著參謀跟副將的,讓他們幫忙寫不就行了嗎?!?
呂玲綺不滿的嘟囔著。
“問題是我現在沒有那么多人給你安排啊,”因為呂玲綺的這句話,朱里的注意力頓時從手中文書上挪開,道:“就憑我們現在的人手,一旦發生全面的戰爭,你就注定只能一個人獨當一面了的?!?
“戰爭的勝負我不管,但起碼我希望你在需要幫助的時候能夠自己書寫,然后將文書傳達給我,而不是還要去老半天的找個會寫字的人來幫你代寫?!?
“…”
呂玲綺無話可說。
朱里也是嘆了口氣,真不知道呂布是怎么想的。就她所知,呂布原先是在丁原麾下充當主簿的,就算戰略智慧不行,那也絕對不會是那種不學無術,大字不識一個的人啊。
所以她完全不能明白為什么呂布不愿意讓呂玲綺去讀書寫字??偛荒苁窃凇芭訜o才便是德”的影響下,呂布壓根就沒打算讓她讀書寫字甚至學習武藝,只不過是呂玲綺這孩子在武學上繼承了他的基因吧?
“還好我們所面臨的敵人也就荊州劉表一家,不然你就不只是單純的學習讀書寫字這么簡單了。”
“…”
面對朱里的補充,呂玲綺依舊無話可說。
見呂玲綺實在是無話可說了的模樣,朱里也不好繼續摧殘她“幼小”的心靈。重新回到了手中的文書上。
“大個子,稚縣那邊的調度,你暫且安排下去吧。去府庫那邊知會一聲,就說讓他們盡快備好兩萬錢往稚縣發去。隨后,你記得把我這份回文一并交給轉運的人,告訴他們務必親自交到房哲手中。”
戰爭剛剛結束,滿打滿算也不過十日的時間。朱里屬實沒有辦法給稚縣的房哲那邊調度更多的軍資。
雖然還沒有看完,但她可以肯定還滯留在自己面前書案上的文書中起碼有著九成是因為資金周轉不過來的問題。
于是,朱里順便作了一封手書,內里內容大致是希望房哲能夠堅持堅持,她現在屬實沒有更多可供調度的了。
“好?!?
典韋應聲而去。
朱里也沒有給他任何的信物,比如“太守印綬”之類的,因為她很清楚,在她管理的地方,典韋到哪都是刷臉就行。
“這又是孔錫的申請。他負責酈國跟析縣,這兩個地方都是大城,并且是樊城的邊防地帶之一。沒辦法了,即便如此我也只能調撥五萬錢?!?
····
夕陽西下,日暮降臨。
朱里總算是結束了所有因她“休假”而滯留的工作。
“我總感覺你處理公務的時候好隨意啊。”
呂玲綺沒忍住的說了一句,她就沒看過朱里在處理工作的時候有過愁眉苦臉的姿態,基本上都是“唔”一下然后就做出了決斷。
她甚至懷疑朱里壓根就沒有仔細的思考過,只是隨口的說著順口的話語。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朱里翻了翻白眼,道:“我每天要管那么多的事情,如果心中的思路不明確的話,我繞都被繞暈了,哪還有心思來處理?”
呂玲綺楞了一下,嘗試性的說道:“說人話?”
“…就是說,不論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哪怕是前幾天休息然后全職教導你們讀書寫字的時候也是一樣,我的心思也必須放在整個樊城上面?!?
“不然你以為大個子有事沒事朝著我們的臨時學堂走是像曹瑩姐姐一樣來慰問的?”
“…”
畢竟太守府不能真的沒人,朱里“休假”的時候,自然就苦了典韋。
但說的難聽一些,典韋的“上限”擺在那里,即便是在朱里的刻意培養(完全被迫)下,他所能夠做到的事情也不多。事到如今也只能算是個“勉強合格”的政務處理人員。
有一說一嘛,本來讓一個超級武夫去干文官的活本就強人所難,再者他能夠做到如此地步,朱里其實已經很滿意了。
“好了,事情總算是處理完畢了,不過大個子一直在跑,現在也還沒回來,就辛苦你走一趟吧。”
朱里看了眼手中最后的一份文件,將視線轉移到了呂玲綺的身上。
“是要送去哪里?”
呂玲綺對于這種工作倒也沒什么不滿的,最起碼要比一直呆在朱里身邊隔著窗數太陽或者月亮要好很多。
“城東的櫻花營,高順發來的文書內容說是之前的戰爭使得櫻花營的許多將士都身受重傷,繼續醫療物品的調度。”
說到這里,朱里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瞞你。我是一個有私心的人,櫻花營可以說是從我第一次參與戰爭開始便一直陪伴著的一支軍隊,如果不幸戰死了沙場那自是沒什么好說的。”
頓了一下,她提起筆一邊寫一邊繼續說道:“但如果只是受傷的話,能夠救治就一定會救治。你拿著我這份文書交給高順,告訴他但凡醫療有所需要便可以直接去申領。如果醫療庫那方面有所為難,就讓他拿出我這份文書?!?
呂玲綺看著朱里平靜的臉,沉默了一下,安慰道。
“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沒人會責怪你的?!?
“不用安慰我的,”朱里笑了一下,道:“我基本上不會在意外人的評說,只是有時候會因為自己的良心而覺得過不去罷了。”
“畢竟,我選擇了偏愛一部分后,自然就又有一部分會因為我的偏愛而導致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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