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期間,任御想起青虹妖君氣息絕滅的那一刻間,有金色小字投現,他隨意一撇,沒有細看。
現下無事,正好可以詳細一觀,當下他心中一喚,金色小字浮現,他隨即雙目向最新一行看去,只是這次小字又和以往每次顯現又有所不同。
只見其上書有:“誅棄厭,……?!焙竺娌糠殖士瞻谉o字之象,似是等候任御將其補全。
他心中一動,其每次出現或是隱迷奇聞,或是與他正在所經歷的事物有關,或是在他悟持十六字修真要訣的一刻。
在今日他除了方才斗戰外再也沒有發生能讓金色小字所能載述的事件。
依次所想,大概率是因為光誅殺棄厭不足以讓金色小字完整顯現,所才才會有只浮現‘誅棄厭’這般三個字樣,后面空白之處或許等他再次發生與這幾樣條選達成有關。
任御不覺點了點首,心下明了,念頭一閃,金色字體緩緩隱去,直至消失不見。
接下來他再不作他想,過了沒一會兒,籠罩四周的墻形壁障緩緩退去,任御身影也出現在鶴自真的眼前,旁邊躺著的是兇獸棄厭也就是青虹妖君的尸身。
鶴自真似是沒有看見妖物尸身一般,遂一看到任御后便長吐一口氣,神色釋然道:“師弟,戰況如何?”
任御揖了個道禮,神色一正道:“師兄,御幸不辱命?!?
鶴自真也是打了個道稽,神色肅然道:“這次妖魔之輩能夠在鎮守府的感應法符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路來至鎮守府外,當屬蹊蹺?!?
任御道:“此輩身上穿有隔絕神念之類的袍服,想必是也能阻擋法符感應,這下妖物已滅,師兄可以再做探究。”
鶴自真點了點頭,神色嘆服道:“此次還好有師弟坐鎮,不然以這青虹妖君的功行,鶴某難以抵擋不說,滿城百姓也會遭到殘害,如若真當如此,貧道失職不說,玄修一脈更會受到牽連,排擠,這時貧道萬萬不能做的?!?
任御聽到這里心下想法和鶴自真有所不同,修道人雖說有遁世修行之舉,但也須心系天下,一味的追求派別,把自身擺在高于百姓之想,反而背馳大勢,于修行不利,須知修道人也是來自民間,這就說明百姓人間才是道之本相,而修道人或許只是有幸得了玄妙的另一類‘百姓’罷了。
雖是這么想,但任御還是點了點頭,派別之念也是人之常情,不足為怪,他們若是無有護持蒼生之想法,也不會來到這里當一方鎮守。
只是高低有所不同而已,這或許和功行,覺悟有關,站的高,自會望的遠。
任御面色有疑道:“‘氣返先天’的修道人多嗎?這青虹妖君像是知道師兄修為一樣,鎮定自若?!?
鶴自真解釋道:“師弟也知,修道人若要修至先天之境,就需要真元‘純無可純’,在真元變化方面也要做到靈巧多變,掌控自如,這就需要水磨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故修行到‘氣返先天’之境的修道人,還是妖物之輩,俱是大大少于筑基之境。”
說到這里鶴自真想了想,復又道:“所以先天之境的妖類稱妖君,道門稱上真。我也只是修行到真元‘純無可純’這一步,下個階段的‘變化自如’還要一些時日。至于此輩為何得知鶴某功行,只因一道府城鎮守功行最高也是鑄就道基之境,所以才會有恃無恐?!?
任御心下再無疑問,便和鶴自真一起拿了妖物尸首后化光而去。
……
通州城鎮守府內,任御在靜室蒲團上坐定下來,取出青虹妖君方才所使用的黑色斗篷觀看了起來,此物似凡間的絲綢所制,有似是不是,是一種很奇特的材料制成,除了隔絕神念和法符感應外,再無其它功用,這就對他無甚用處,他自從修成大乘道果之后就有‘道法護體’,只要是他不愿,元神境‘金丹’以下,無人能窺見他之跟腳。
至于金丹之上的修道者他目前還是不甚清楚,沒到那一境不知那一境的玄妙。
他隨手對他無用的袍服放至一邊,這才總結這次斗戰的得失來。
此戰雖是最終是他獲勝,但也是依靠劍器之威,無有青冥劍,想要獲勝就需要持久戰了,而他的時間也只有不足一刻,所以說到最后此戰多少有些依靠外物之嫌。
不過青冥劍本來也是他在領悟成功‘望’字法決時感悟所化,嚴格來說也是他本來之物,最是與自身契合,這么說的話倒也不算外器。
不過他自身進攻手段還是有些單一,咫尺天涯,青冥劍,還有破妄神目……
想到這里他忽然想起,此戰中他未曾動用神通‘破妄神目’,本來妖物之輩重修肉身,不注重神魂修持,神魂羸弱,是它們的一大短板,而自己卻對這個短板視而不見,只是一味的硬碰硬,最后導致僵持不下。
這可能也和斗戰經驗太少有關,但也是對自身不夠了解,未能做到以長取短。
任御隨是如此想,但臉上并沒有懊惱,不自信之色。
他自是知曉,在修行方面需要自己時時自省,補短取長,一步步完善自身,才是正理。
就像青虹妖君之輩,在那種情況下,它原本可以剛一開始就顯化真身,運持神通以妖物氣力高于人修之長攻他個猝不及防,那樣戰斗結果或許會有所不同。
修行者功行到了一定境界,所修持神通法力沒有太大的情況下,一步先,步步先,只是疲于應付,最終也只會落個身死道滅的結局。
……
時間一晃而逝,兩天時間眨眼而過,直到任御來到鶴自真府邸的第三日午時,在客房靜室修行的任御聽到室內的銅鈴響起,出去一問仆從才知,是玄庭來人,鶴自真請他一并接見。
任御欣然答應,正了正衣冠之后,便向府內迎客廳走去。當他到來時,廳中已有一老者模樣的官家和一中年模樣的道人正在談話。
正是鶴自真和玄庭來人。
他從帳簾后快要步出時,腳步微重走了出去,鶴自真聽到腳步聲后,就起身向老年官家介紹道:“洪知守,這位便是我那師弟任御,我這師弟功行只離金丹上尊只有一步之遙,”似有暗示。
這位洪姓官家聽到后,再是不在端坐,起身站定,施了一禮道:“玄庭太守洪牧生見過任上真。”
任御也是揖了一禮道:“洪知守有禮?!?
這位洪知守似是未修道法,只修煉了道門入門之前的筑基法決,可能是和一心走仕途有關,也有可能是未能獲取更上層修行法門。
在雙方見過禮坐定下來后,他們先是飲用了一些靈茶之后,洪知守神色凝重道:“自從南亭道鎮守守拙道人仙逝,周邊妖魔之輩就有所蠢蠢欲動,但攝于鄰邊鎮南城渝上真之威不敢大肆進攻?!?
聽到這里,鶴自真點了點頭,表示正是如此。
洪知守也是點了點頭,接著道:“它們也只是搞些偷偷摸摸的暗殺官員,修道人的舉動,但也讓望遠城內外民眾人心惶惶,秩序不存。”
鶴自真面露憤然之色,望了眼任御道:“這下有師弟你坐鎮南亭道,那邊妖魔之輩才會有所收斂。”
任御一直面色淡然,無悲無喜,這時神色一正道:“貧道定會盡我之力,護一方百姓平安,只是畢竟我座下未收弟子,人手方面有些不足,不知兩位可有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