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埔日出這么說，謝堂春立即就明白了。

“她們兩個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在暗斗吧？”謝堂春道，“我明白，她們沒有吵架，但是她們在辯論。而且還會偶爾拉著身邊的人加入進來，評論一下她們兩個哪個有問題，是這樣吧？”

黃埔日出一拍腦袋，“你說的實在是太對了！”

“那當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謝堂春覺得很有意思，“她們兩個格子的理由和論點是什么啊？”

“很簡單啊，就是秀珍覺得小蓮笨手笨腳啊，小蓮就一直在可憐兮兮的說自己不是做事的料，說自己很笨啊什么的。”

“明白了，這樣的話，一定會讓秀珍姑娘生氣的吧？她肯定要拼命的說自己多么的與眾不同多么的不需要別人照顧了吧？”

謝堂春笑著看黃埔日出，“然后這兩個女孩子就給自己塑造了兩種截然相反的生活方式和性格，是這樣的吧？”

“果然還是女人對女人比較了解啊。”黃埔日出說道，“你說的沒錯。當時呢，秀珍就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特別厲害的姑娘，什么事情都自己解決，絕對不會麻煩到男人，而小蓮呢？她就是給自己塑造成一個彎彎曲曲，非常柔弱，但是愿意為了陳子澄吃苦受罪，并且陪他天涯海角流浪的姑娘。”

謝堂春笑了，“呵呵，這兩種姑娘其實都挺好，挺難得的。”

“對呀。可是說實話，我和陳子澄都不是子嗣的人。我們非常清楚，每個人都有各種各樣的缺點，沒有人是完美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得到一樣東西，一定會失去另一樣東西。”

黃埔日出說的非常認真，他手中的那杯桃花茶仍然熱騰騰的的冒著熱氣，小心翼翼的夾了一口，繼續說道。

“如果說，選擇小蓮，那就等于選擇了一個你永遠要去趕集和保護的姑娘，你不能隨心所欲的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因為她很需要你的照顧。”黃埔日出放下杯子，“可是如果選擇了秀珍呢？沒錯，你的確不需要擔心很多事情，什么事情她都能處理的很好，那么八面玲瓏，那么牙尖嘴利，利落爽脆，不會拖泥帶水。但是可能你就會事情很多逞英雄的機會，男人嘛，總是希望女人能給小鳥依人的依賴著自己的。”

“可是男人其實最希望的是，找你想要逞英雄的時候，你身邊的女人小鳥依人，可是載你想要休息，想要到處有了的時候，就希望身邊的那個女人可以什么事情都自己處理好，是吧？”

謝堂春也笑了，然后也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真的很甜，很香，桃花真是種美好的花朵。

“是的，的確是這樣。”黃埔日出點點頭，撇撇嘴，“但是這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啊？我們希望如此，但是我們也非常明白不可能這么兩全其美的，秀珍和小蓮，這兩個姑娘是不可能同時嫁給陳子澄的，她們很明顯不能和平相處，所以你必須從她們當中選擇一個，舍棄另一個。”

“那么非常明顯的是，你會選擇秀珍姑娘，而義父他會選擇小蓮。”

“喂！謝堂春，我現在也是你義父了。你別說的好像只有陳子澄是你義父一樣好不好？”

黃埔日出捧著茶杯嘟囔著。

“好的好的，其實我的意思就是，我這兩個義父并不會喜歡同一個女人，對吧？”謝堂春非常無奈的哄著他，“這樣多好，不會影響感情。”

“什么呀？沒錯我們是沒有喜歡同一個人呢，但是我們兩個喜歡的女人都喜歡他，這不還是一樣嗎？”黃埔日出很不爽的說道，“其實我搞不懂，為什么會有女人喜歡陳子澄啊？他根本就不會去想我這樣特地討女人的歡心啊！就算是對小蓮，其實他也是愛答不理的呀？為什么都那么喜歡這樣的男人呢？”

“女人就是這樣啊！”謝堂春笑了，“女人會覺得這樣的男人很神秘，很想要去探究他的心里到底在想著些什么。這樣探究的一來二去，就會很容易喜歡上這個男人啊！”

“但是我就做不到，你說這是為什么呢？”黃埔日出說道，“你知道不？我看到秀珍難過，我就忍不住難過，如果她找我有什么事情要說，我肯定是立即就跑到他身邊，我舍不得她等我，也舍不得她孤獨。”

“所以我覺得這是因為你特別愛她。”謝堂春不無羨慕的說道，“其實我覺得，如果陳子澄義父可以找到一個他特別喜歡的女人，可能也會想你這樣，會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護他，照顧她，看到她。”

“你的意思是，你覺得陳子澄也并不是那么喜歡小蓮？”黃埔日出問道。

“是。”謝堂春點點頭，“你知道嗎？氣死我一直都覺得，陳子澄義父對于小蓮的感情是內疚感更多的。”

“為什么這么說？”黃埔日出問道。

“因為我雖然并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具體發生聊什么樣的故事。但是我記得非常清楚，在我剛成為我義父干女兒的那段時間里面，他的生活里的確是有一個女人。”

謝堂春努力的回憶著，“但是我很肯定，那個女人不是小蓮，因為盡管我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女人，但她是活著的，她會給義父寫信，會見面。小蓮當然不會，當時，小蓮只是帶著陳文忠躲在寺廟里罷了。然而很可惜，即使是這樣，陳子澄義父其實也并不是那么喜歡那個女人。你說，如果他真的是那么喜歡小蓮，根本就不會在跟其他的女人這么逢場作戲了吧？”

“我知道。”黃埔日出說道，“你說的那個女人，他并不是真的喜歡，但也不是逢場作戲，這么多年了，總算是有感情的。即算不算愛情，也不會是一種假的感情。”

看著黃埔日出說的那么投入，謝堂春不解，“你怎么知道？”

可是當她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又問的有些白癡了。

很明顯，黃埔日出說了他們喜歡過同一個女人，那么這個女人，肯定就是袖珍了吧？

更何況這很符合他說的，秀珍根本就不喜歡黃埔日出，他只是在這里苦等著一個假的希望而已。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黃埔日出會說他們并不是逢場作戲，這么多年，肯定是有感情的。

那么，這個感情也只可能是這秀珍姑娘和陳子澄之間的感情了，否則，還有誰能跟陳子澄“這么多年了”呢？

“你猜出來了？”

黃埔日出看著謝堂春臉上表情的變化，很明顯，她已經從一開始的疑惑，變成了朗然了。

“是啊，是秀珍菇娘，對嗎？”謝堂春問道。

“沒錯。”黃埔日出說道，“這么多年來，小蓮一直都在等陳子澄，我也一直都在等秀珍，就是因為她不肯放手。”

“唉，也是個癡情的女子。”謝堂春嘆息道。

“是啊。”黃埔日出繼續道，“不過你這么說，我倒是覺得也對，陳子澄并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那么喜歡小蓮，否則他根本舍不得讓他等那么久。”

“后來呢？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小蓮懷有身孕了卻還要一個人離開家里，堅持把孩子生下來？她就那么愛陳子澄義父？他們兩個難道有很深的焦急了嗎？”

謝堂春問道。

“是啊，當然很愛。”黃埔日出說道，“不過，我覺得還有一個原因，那個原因才是讓小蓮堅持了那么久的真正理由。”

“是什么原因？”謝堂春問。

“不甘心。”黃埔日出達到，“我覺得應該是不甘心，這么多年來，她一直在和秀珍斗，終于她贏了，她成功的懷上了陳子澄的骨肉，可是贏的人都應該得到獎品呀！為什么她沒有獎品？為什么她的獎品要離開她，去追尋他人生中所謂的那些什么虛名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她斗了那么久的一場戰爭，你說她最后竟然以這種方式贏了，可是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她甘心嗎？”

看著黃埔日出的臉，謝堂春覺得，別看他抽，可是還真的是挺了解女人的呢。

“沒錯，還真的是這樣。”謝堂春說道，“小蓮應該是一個非常喜歡鉆牛角尖的女人。其實她完全可以將孩兒打掉，然后重新開始，重新嫁人，開始新的生活。但是她沒有。”

“對啊，因為一個人如果想要承認自己的錯誤是需要勇氣的。”黃埔日出說道，“小蓮就是這么一個不愿意承認自己錯誤的人，她完全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愛錯了陳子澄。”

“的確很難去面對這個事情。她浪費了那么多時間，花費了那么多的心思，甚至為了他懷有身孕了。付出了那么多珍貴的東西，一個女孩子所有珍貴的事情她都給了陳子澄義父。到了這個時候，讓她去承認自己做錯了，看錯了人？呵呵，的確很難。”

謝堂春搖搖頭，“對于女人來說，這真的很難。”

“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嗎？”黃埔日出問道。

“做不到。”謝堂春毫不猶豫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