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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油井——翡翠,克里斯托

“我們就先回南澤去了,那邊有個鉆井平臺,大概是有補給的,坐標發(fā)給你們了。”

“行,記得和組長說一聲,下次不要給我們沒上好油的機。”

隊友的天狗戰(zhàn)機側(cè)身向著高處攀去。在雷達掃描儀一聲提示后西北方向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個標記點,A君立刻向那邊發(fā)送了一個請求降落的信號,短暫等待后得到同意回答亮起綠燈,海面上的油井平臺很快也出現(xiàn)在了視線最大限度所及的邊緣,沒有冒著煙的高臺煙囪上不在閃爍的兩盞紅色指示燈表示允許降落。

“B,別站在關節(jié)處,準備降落了。”

“好的好的,我先放下這堆……呵。”

話音未落,B君立刻從后面的載倉處拉著扶杠流進了駕駛室坐回自己的副駕上。

“不用那么急,我又不會害你。”

B君尷尬地笑著,和A君一起按下了天狗戰(zhàn)機的變形指令按鈕,從駕駛座身后傳來的推力讓初登戰(zhàn)機的B君縮起腿來抱緊腿根,A君也用足夠的經(jīng)驗在機體變化帶來的震蕩中維持頭部方向的正確飛行方向。

如果站在鉆井平臺上看天狗戰(zhàn)機就像是白頭鷹一般,在向著這里延展雙翼俯沖而下之中伸出自己捕殺的利爪。檢測到有機體迅速逼近后在寬闊的飛行跑道上亮起了引導指示燈,跑道盡頭也從平臺下立起了防撞的巨大高柔防撞海綿層。

在軟著陸的沖擊之后便不再具有危險,采用如此降落方式可以延長降落架和疾行爪的使用周期。在畫有“H”符號的停機坪上結束滑行后A君將其駕駛到收納軌道的深色平臺上,放下疾行爪將機體緊緊抓地,現(xiàn)在兩人終于可以擺脫這個缺油就容易引起震動的小家伙了。

一旁像是子彈頭垃圾桶的業(yè)務機器人亮著燈滑了過來,A君將自己的身份證放進了它的口中,在顯示屏上挑選著服務選項。

“住宿,清洗,加油,保養(yǎng),出海,餐飲,開房……好多服務,簡直可以說是海上酒店了。”

“是啊,價格也比那邊貴上不少,還會強制過夜,總有排不完的隊列把這些擠到明天清晨才開始動。”

“所以我們是要在這里過一晚?”

“是啊,除了貴一點,他們就割塊肉下來之外也沒什么不好的。干這行的錢也花不到別的地方,看看有什么好享受的,先把衣服換了,你不熱么?”

“熱啊,我先用換衣室了。現(xiàn)在應該……能用吧。”

“能,只是倒了一個方向而已。”

艙門關上后A君便取出一聽啤酒坐在機翼上吹著海風放松起來。

除了背后位于平臺中部的一個凸起的平房和四周遠處高高立起的鉆井塔,這一大片的空地都暴曬在正午的太陽下。整個這么一大片在空中看都需要靠定位才能見到一抹灰色的地方下來后才發(fā)現(xiàn)大的沒邊,也除了運輸機器人在平地上活動之外,不可能有人去和它們賽跑的,于是就感覺因為少了人而空空蕩蕩。

從空中可以看到在這里除了油井也擺了大型機械,隱隱約約還見到了不少同行的裝備。不遠處就有一個正在彎腰和小機器人面面相覷的——好像還是女生!A君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酒罐,一下跳下機翼都顧不上換衣服,也許是認為是同行才想用這樣方式套近乎也說不準。不過等下有人就要被頭上砸下來的酒罐淋一身要再次回去洗個澡了。

這個女生穿著的是聯(lián)邦統(tǒng)一配發(fā)的粉紫色女性流體力學駕駛服,而且身材十分……正點!曲線幾乎完美地貼合著緊致的駕駛服,合適大小的胸,纖細的腰,讓人欲罷不能的臀部就這樣毫不自知地展露在了A君的眼前,前凸后翹,這是他成為天狗駕駛員多少年都少見的美女,再加上頭上那像是兔女郎會帶的,在風中一蹦一蹦的長耳朵,他現(xiàn)在可能會當場被涌起的血壓沖暈過去。

“小家伙聽得懂嗎?來,說兩句話唄。”

也許是這個小家伙并不是服務機器人而對翡翠的這般要求感到迷茫,只是站在原地縮起頭來等著她從自己身邊走開。而自認為把妹高手的A君當然能夠看出翡翠現(xiàn)在面帶困擾,很帥氣地插兜耍帥并將手拍在平房墻上做出像是壁咚的霸道姿態(tài),不過太陽下烤的像鐵板的滾燙感從墻上立刻刺進他的手掌中,為了保持他只能強忍。

“需要幫忙嗎?妹子?”

“誒,你好你好。我聽他們說,說是找外面的機器人可以辦理各種服務手續(xù),不過看起來好像……不太對。”

面前這位淡紫色長發(fā)的兔耳女孩一只手點著機器人光禿禿的腦袋,將食指放在嘴邊露出的不知所措感讓A君暗自吹起口哨,懵懵懂懂的可愛女孩正對他的靶心。

“是嘛,讓我來。”

A君順意收回被燙的不輕的右手蹲下,雙手捧著機器人相當于人的雙耳位置左右扭動,這上面沒有選擇服務列表的顯示屏,倒是只有兩個不同大小的顯示燈在與他大眼瞪小眼。在短時間被鉗制后這個小機器人開始啟動自衛(wèi)模式,外殼上瞬間發(fā)出的電讓A君又被電擊差點轟到地上,最后只能放機器人溜走。

拍拍屁股起來的A君難掩尷尬地朝著翡翠傻笑,不過翡翠倒是對這個和自己穿著一套體系下衣物的同行并不抵觸,而且她也是前往北邊雷霆領域時“蘿卜”出了點小故障迫降在這里的,見到遠在巴爾提克海東北角的方向還能遇到同行而感到驚喜。

“你也是聯(lián)邦的編制嗎?好巧啊。”

“當然,我可是三級天狗戰(zhàn)機駕駛員啊,在歡樂城和石油之國獲得了不少的戰(zhàn)功的。要不要……我們交換信息,就當是緣分相見嘛。”

“好啊。”

說著翡翠樂呵呵地稍微從上拉下一點胸前的拉鏈取出自己佩戴的翡翠寶石飾品,只有在非戰(zhàn)時的時候才會戴上,而寶石的背面就是標有自己身份信息的身份碼。

不過A君的注意點似乎并不在寶石上。他掏出身份牌時的動作也變得略顯拘謹,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搭訕成功獲得對方信息。在兩人像是握手般將身份碼對在手心中傳遞數(shù)據(jù)之時A君甚至像是在和對方握手那般有些小激動。

但就像是他從小說和電視劇里學到的技巧那般不合常理,自己為了搭訕吹的軍功也主要是作為守衛(wèi)駐守半年獲得的最次級軍功,不過這個去給新人看看肯定會獲得他們的欽佩的,如果翡翠是的話。

“哇,居然是我都沒有得過的軍功,好厲害啊。”

交換完信息后彼此確認著,翡翠對他的履歷贊不絕口,A君也愉悅地笑了,這就是他引以為傲的,就連信息照上的自己都是再難重現(xiàn)的最帥的一張照片。不過當他興致勃勃地瀏覽這位看起來像新加入模樣的女生履歷時瞬間被閃到了眼。

帝國少女,魔法掌握者,中型機甲駕駛員,獨立編隊,半自由軍事組織組長,與自己同樣兩年軍事生涯中卻獲得多達七次實戰(zhàn)任務軍功與兩次特殊行動軍功,更不用說獲得專屬于她的集團那份的各種正面評價記錄。有眼不識泰山的那份重壓像是山一般壓在他的心上,感到有些呼吸困難。

“怎么了,上面有什么不好的東西嗎?”

沒看過自己記錄的翡翠問道,對于這種東西她一概不知,只知道怎么操控“蘿卜”,其它的電子設備入門及教學都是在克里斯托的指導下學會基礎用法的。

“沒有沒有,你的也挺好的。”A君立刻調(diào)轉(zhuǎn)話題四下張望。“不過話說回來,你的裝備在哪里,我還沒見過中型機甲,只見過那種拿輕機槍和磁暴槍的輕型機甲。”

“想看嗎?喂喂,小弟,在嗎?把機甲挪出來一點吧。”

“就不能你過來嗎?”

永遠沒好氣的克里斯托聽得到他們之間的對話,立刻就指出了這個命令的不合理之處。“蘿卜”就在翡翠旁邊十幾米外的地方,位于建筑凹處才隱去了其巨大體型,稍高處平頂建筑一點的“蘿卜”和背景里的油井渾然一體。

“就是這個,外面一層是我自己涂的。”

翡翠帶著A君走到轉(zhuǎn)彎處,拍了拍“蘿卜”健壯的腿部后高興地高舉手臂向他展示。A君抬頭望去,這個名叫“蘿卜”的中型機甲已經(jīng)是他狹隘的眼界中見到最大的實體作戰(zhàn)機甲了,其它的只在影像資料中見過。這時他心中那個每個男孩都有的巨型機器人之心也被觸動到,本以為擁有二點五棲變形能力的天狗戰(zhàn)機是他所能接觸到的極限,沒想到還能在如此地方遇上同行的精英。

“這個……作戰(zhàn)方式是什么?直接沖撞進陣地里碾碎一切大殺四方嗎?”

“哈哈哈哈,那得是戰(zhàn)爭機器才行吧。”翡翠發(fā)出清朗的笑聲打消A君的幻想,“要不要給你展示一下,噴火和霰彈槍?”

“省省吧,除非你想被轟出去。”

克里斯托有些矮小的身影站在機甲上,手中拿著正在滴水的管子將它拋上房頂去,“蘿卜”身上引出的線接在一旁像是供電箱的數(shù)據(jù)分析維修系統(tǒng)上。而見到有關系密切的同性存在,A君的情緒一下變得冷靜了下來。

“他是?”

“我的小弟啦,和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

這般現(xiàn)實的話語在其他常人的眼中似乎就加上了些比喻色彩,很容易就讓A君向著另一個常見的認知轉(zhuǎn)變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克里斯托教她解釋兩人關系時這么說的。

“嚯,小子福氣不小啊,有這么一個漂亮的大姐。”

“隨便了,又不是我決定的。”

克里斯托心境毫無波瀾地繼續(xù)自己的修理工作,手里和腳邊“蘿卜”表面上鋪著一條條線圈,看起來他又沒有休息好,眼角也掛著濃重的眼圈。

“A,原來你在這里,我跟你說不好了,水管漏……”

B君穿著被淋濕透的背心內(nèi)褲一把從后面急忙跑過來找到試圖和翡翠熱火朝天的A君,卻不小心被翡翠看到了自己這副狀態(tài)。兩人突然對上眼后彼此都臉紅急忙轉(zhuǎn)身躲避。

“啊,你……你好。”

“對不起對不起,我什么都沒看到。”翡翠立刻道歉,臉上的紅暈尚未消去。

“我看到了。”克里斯托高高地看下來。

“好啦你快點回來。”

B君因為羞愧而爆發(fā)出平時不曾有的魄力,立刻揪住A君向后拖著回到天狗戰(zhàn)機。

“呼,真是丟大發(fā)了,她是誰?”

“不認識,不過和我們一樣都是歸聯(lián)邦的。真正點啊,可是我們就攀不上了。”

B君見到A君一副感慨望天的滄桑模樣不禁懟了一下他的隔壁。

“你不是說世界上沒有自己追求不到的女孩嗎?”

“對,對,是我不想,畢竟是同行嘛,不能影響人家的工作。笑什么!拿工具來,我去修了。”

A君趕忙打發(fā)忍俊不禁的B君去準備修理工具,他已經(jīng)聽得到下層傳來的流水聲了。

“去屋里面看看能不能搞到水管貼,應該會有,多少錢都先買下來,不然水淹了電路我們就等著被開除吧。”

領命后B君馬不停蹄,換上常服后馬上抱著準備裝工具的手提箱跑向平房,周圍一圈都沒有窗戶能夠看見其中幾何,于是B君就沿著墻跑了幾十米才發(fā)現(xiàn)門窗,從里面?zhèn)鱽砹藳]有隔音效果而十分空蕩嘈雜的音樂聲。房間里沒有開燈,一片花花綠綠的燈光隨著頂上的水晶球轉(zhuǎn)動而在四周播撒光斑,照進B君眼中讓他一陣目眩。

他敲了敲窗戶,沒想到屋內(nèi)太暗,那個人其實就靠在窗戶邊上,正對面是一塊屏幕。很快窗戶就被有些粗暴地推開來,一個戴著惡魔角裝飾,穿著夏天背心和熱褲的濃妝辣妹有些不愉快地看著他,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身材似乎快要撐爆那條應該顯瘦的短褲。看起來她正在K歌,聲音里來自雷霆領域東部回音廊的那種致幻感,而興致被打擾的她看起來就像包租婆般殺氣騰騰。

“請問……這里有載具維修工具借用嗎?”

“那邊,自己拿,記得還,我記得住你的。”

辣妹將口中的百奇咬斷,見到B君沒什么其他事便不耐煩地關上了遮光玻璃窗。B君沿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又是一個不遠的距離,在腳底管道傳輸帶來的微弱振動上腳底一抹油向遠處跑去。

“好了,別在那么小一個地方亂動,這可不是澡堂。”

用平面檢測燈在表面照過一層確定整個區(qū)域墻面沒有破損和裂縫后A君關上了走道側(cè)面的箱匣,隨后一下坐在地上瞇眼休息。并不是什么致命問題,只是回去之后還需要報備和維修。這一下折騰就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空調(diào)下兩人都為此忙的熱火朝天。

B君身上背著吸盡機體內(nèi)積水的水箱,重擔之下滿頭大汗,現(xiàn)在還需要把這些液體倒到不會引起麻煩的地方需要下飛機不知道走多遠。一步一等地從樓梯上走下來,身上還穿著像是家政裝的防水服的B君卻意外見到樓梯下已經(jīng)等著了一個人。

“我哪都不去。”

這話是克里斯托說的,修理工作完畢等待數(shù)據(jù)掃描檢驗時直接坐在“蘿卜”上,吹著海風撐著腦袋就睡著了。

“呀吼!”面對眼前這個外披米色風衣,內(nèi)穿軍校生時期的海藍色水手服,褐色透明墨鏡下藏不住的大眼睛,淡粉色的百褶裙和白色過膝襪在略顯內(nèi)八的姿勢下顯得充滿活力而又略帶羞澀的少女,B君的思緒一下從干完臟活累活的壓抑拉回來。

“你是……”

“是我啊,剛才碰巧見了一面不是?”

翡翠笑著說道,將手中的兔耳形通訊器像發(fā)夾一般戴回頭上,一下又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B君見狀有些不知所措地撓著頭發(fā),自己現(xiàn)在面對少女時的窘態(tài)好比衣裝不整地面對巡檢教官,想要立刻鉆地縫躲到下面去。

“啊啊,你好,這么突然……有什么事嗎?”

“下面有一家夜店,既然都是一家人,我們?nèi)ズ纫槐嗷フJ識一下,聊天如何?誒,你們看起來有些忙碌的樣子……”

“沒有沒有,只是一些小收尾工作。我去叫上他,就來就來!”

B君突然一下裝了起來,在翡翠的笑意之中B君冷靜地慢慢回頭,關閉艙門后立刻大呼小叫地在狹窄的過道里奔向A君,身上的東西直接丟在旁邊座位上。破門而入時A君在吃能量膠囊,被B君這一下推門而入咋咋呼呼的模樣差點噎到。

“我擦你干什么呢,大呼小叫的。”

“我還問你,那個和你聊的女孩過來約我們啦!還在這吃呢,趕快換件衣服——我先用。”

說著B君就一下從自己的衣柜里翻出自己印象最好的常服鉆進了剛修好的淋浴室里,不愧是和A君共事了三年的戰(zhàn)友,在某些方面互相影響變得越來越接近。A君伸頭從旁邊的觀察窗看去,對方正在無聊地背著手做踮腳的小動作打發(fā)時間,而這時正好與看向這邊的翡翠對上了眼。見到對方笑著和自己伸手打招呼,A君反而下意識地害羞縮回腦袋俯下身來,手臂則慢慢抬起回應對方。

再偷偷地伸出頭去觀察,A君瞬間怦然心動。這就是他在漫畫中見到的那些理想與幻想中存在的少女模樣,身材姣好,可愛活潑開朗。特別是身上的那件軍裝改水手服,自己在入學軍校之時就見過,在異性分授的校區(qū)只見過一次,初成年的自己夢想中就留下了這樣一個交往對象的印象。

但是在成為三級天狗戰(zhàn)機駕駛員后自己的生活便失去了與異性交流感情,甚至失去幻想的空間,B君還這么說“駕駛巨型機器人是一種夢想,和少女交往是一種夢想,現(xiàn)在第一個夢想實現(xiàn)并厭倦后該去追尋第二個夢想了”,甚至還會笑著說道可以去做一些違背軍紀卻只需要花錢就能享受到異性溫暖的事情,最后兩個人都因為自己固執(zhí)的憧憬而同時抵觸這種想法。

現(xiàn)在三人都站在油井有些老舊的電梯里,彼此之間沒有交流,兩人尷尬地望著望著亮著光的照明燈無所事事等待,翡翠看起來卻比較開心,搓手手的動作配上那活蹦亂跳的眼睛掃視著四周的環(huán)境,見到兩人都注視著照明燈還會同樣地去好奇那里有什么特別的東西,踮起腳左看看右看看。

“第一次去夜店?”

“啊,嗯……是第一次,”翡翠被問起是不是第一次去這種社交場合時反而有點害羞,“不過我知道有什么,就是沒有去過而已,呵哈哈。”

“哈哈,沒事,A他也是第一次。不過都這么大了,去去也無妨,好歹多見識一下世界,不能整天都活在機艙里。”

“說的也是呢,我也挺期待的,是不是能夠見到許多的人啊。”

“算是,畢竟平時我們這一行平日也見不到幾個外人,說話只能和電腦說。能和妹子你聊會天,對我們來說十分榮幸。”

“哪有哪有,過獎了。”

翡翠有些拘謹?shù)財[手承謝,但是被人夸獎的喜悅也寫在臉上。B君很快就用自己以前搭訕的三腳貓功夫擊穿了彼此之間的尷尬氣氛,他還對著A君使眼色,惹來一個嘲諷的撇嘴和白眼。

電梯下行了不短的時間,寫在他們應該是在油井平臺的中部或者底部,說不定下面的一段距離就是海平面的位置。一出電梯有些晃眼的夜店燈光伴隨著喧鬧的電音搖滾合成音就鋪面而來,這里的熱鬧程度比起上面的寂靜無人要來的激烈太多。

閃耀的星光球?qū)⒐鉃⒃谟描F皮糊墻的大房間里,里面是一個比他們預想中寬敞的酒吧,面積可能有十六分之一平臺那么大,對于寸土寸金的油井平臺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規(guī)模。不過雖然燈光亮的十分明亮,但是只是點照在吧臺附近的一片區(qū)域,有四分之三的空間里雖然擺著座位,但是沒有燈光一片漆黑,桌上放滿了箱子和雜物,中間的幾根鋼管也在黑暗中黯然失色,沒有舞者用身體擦拭點亮它的光芒。

該熱鬧的地方熱鬧就行,很快三人也加入了有人情味的環(huán)境之中,在吧臺前和周圍一圈方便服務的地方坐著不少的人,他們看起來都是年輕人,說不清是逃兵還是雇傭兵,或許其中也有和他們差不多的人也說不定,這樣的地方很多時候都會成為部隊的臨時基地。夜場是屬于年輕人的。

三個人選擇坐在了吧臺前,A君B君注視著顯示屏上的酒品價格,暗自埋怨這個宰人的價格,不過看到身邊的翡翠第一次來夜店的好奇模樣,經(jīng)驗豐富的B君當然要逞能一次。

“妹子隨便點,我們來請客。”

“誒?這樣好嗎?”

“……”

B君見到兩人都有些猶豫的樣子,右手一掌就拍在了A君的肩膀上,對著左邊的翡翠笑呵呵地點頭。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老板,兩杯波旁加冰,加點雞尾酒。妹子看看吧。”

“我……不太能喝酒,一喝就醉。”

翡翠有些害羞地表示,B君聽到之后哈哈大笑。

“都是當兵的成年人了,還怕這個,我都感覺一星期不喝一兩次就過不下去了,說不定下次就沒機會了。”

“不過,我們這些要開載具的,酒后操作不太好吧。”

“一般都會備一些醒酒解毒的東西吧,放在聯(lián)邦發(fā)的多功能醫(yī)療箱里面的。”

“誒,是嗎?我都沒注意到呢哈哈。”

被A君這么一點,翡翠有些慚愧地點了點頭,低頭注視著菜單轉(zhuǎn)移注意力。平時這個工作都是克里斯托來的。

“不過這上面好像只有酒啊……”

“一般來這種地方都是喝點刺激的,逃避一下現(xiàn)實啊。”

“當然只有酒,我們海上的人都是把酒當水喝的。”

看起來是這里主人的中年壯漢手拿波旁酒瓶和兩個加冰的酒杯走了過來,有些粗暴地放在桌面上讓玻璃板和冰塊碰撞的叮當聲響個不停。他的身上留著被金槍魚刺傷的舊斑,在漁夫的輕便裝下藏不住袖套里的結實肌肉。

“啊,那我有點擔心喝醉了耽誤工作。”

“沒事,喝的錢夠了我們會送醒酒藥和小菜。”

“老板,我覺得這個一下就喝的到吧。”

“海上物資送的麻煩,最近的千島港可是在八十海里外。我們也愁啊,愁起來不喝酒喝什么?”

AB君也知道和老板討價還價占不到什么便宜,只是將注意力放在翡翠身上。翡翠盯著桌上的菜單顯示屏想了想,朝兩人比了個“1”的手勢。

“就喝一點,一點哦。”

“沒事,我們奉陪。”

雖然這么說,翡翠還是讓老板把高度酒里低度的雞尾酒含量放多一些,所幸到后面就直接點雞尾酒來喝了。B君看得出翡翠初次來夜店里表現(xiàn)的還是有些緊張,手上的小動作不斷,時不時撥動自己的頭發(fā),或者調(diào)整姿勢將短裙包在屁股下,目光也經(jīng)常望向周圍的人害怕被注意到有些微微駝背畏縮。這點不像A君,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搭話到后面漸漸就沒了聲音,三頭兩趟地跑廁所。

幾杯酒下肚后,大家的話匣子也順利地打開來。

“妹子叫什么名字?”

“翡翠,請多關照。”

“哦,是本名,還是代號?”

“都算是吧。”

“哦呀,是本名啊,聽起來似乎有個不錯的故事和寓意的樣子。”

“這個是后來自己取的,因為我有一顆特別喜歡的寶石,是從故鄉(xiāng)帶到這里的,看,就是這個。”

翡翠從胸口取出了那顆翡翠寶石向兩人展示看,B君接過手去觀看,手上感覺到了翡翠的體溫。那種明亮如鏡面的寶石質(zhì)感,在墨綠色的表面映出了自己的眼睛,又像是翡翠的眼睛讓B君注視其中幾乎要被拉入鏡中世界那般的迷幻感,就像寶石上有魔力一般。

“這個價值應該不菲吧,我很少見別人戴的寶石項鏈有這種感覺。”

“這個工藝感覺就不怎么常見,明明看起來表面特別光滑,但是摸起來感覺上面有什么文字一般。”

“那種事情我就不知道啦,家族傳下來的寶貝。”

兩人注視過后翡翠將它重新放進了衣服里。

“說起來我和克里斯托都和寶石有很大的淵源呢。”

“哦,就是那個你的機甲伙伴吧,此話怎講。”

“對哦,他的名字也是寶石命名的。”

“他偷偷帶了一袋子鉆石來,然后不知道取什么名字,第一個聽到的名詞就是現(xiàn)在他的名字了。”

“嚯,有點意思。”

“看來不是個等閑之輩嘛。”

“不過我還是挺感謝他的,不然我們剛到這里就沒有什么著落,一分錢都沒有。”

“那,你的故鄉(xiāng)是哪的呢?我見過的人有點少,有點看不出你是哪里的人。”

“極東之地的……外星人,用你們的話來說的話大概是這樣叫的吧。”

“外星人?”

“是那個連通這個星球的月球嗎?”

“不是吧,嗯……也說不定,不過我們自己叫是叫‘銥星’的。”

“那就有趣了啊。”

“說不定只是從哪個魔法空間里出現(xiàn)轉(zhuǎn)移到這里的吧,比較極東之地的魔法,大家也說不清。”

“對對對,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一個情況,突然一下我們就出現(xiàn)在極東之地了。”

“那就是極東之地的人了吧。我確實沒去過那邊,挺神秘的地方呢。”

“這么說,你會魔法嗎?”

“果然都有刻板印象呢——不過,我確實會一點哦。”

翡翠想要展示一番,左顧右盼將目光放在了舞臺上正在表演雜技的小丑演員們,隨后蹦蹦跳跳地跑上了臺,她絲毫沒有在其他陌生觀眾面前怯場的意思,還招手示意兩人看這邊,嚇得A君連忙低頭躲避其他人投來的目光。

“漱~”

翡翠對著面前的空中吹起,隨后從她的口中吹出了一大片火,動作比起需要吞火再吐火的雜技演員要熟練許多,在臺上演員的贊賞大拇指與觀眾的贊嘆之中回到了吧臺的兩人身邊。

“怎么樣,還可以吧?”

“厲害了,光是會噴火感覺就能解決不少麻煩。”

“不過我也就會這個了,在開機甲戰(zhàn)斗的時候偶爾會用一下。”

“那也比我們這些普通人厲害多了。”

B君發(fā)出感慨,隨后將酒杯里的液體一飲而盡。

“平時做什么工作的,是幫聯(lián)邦還是滿世界跑?”

“大部分時間是聯(lián)邦那邊安排的任務,也是要滿世界跑啦,差不多,不過有時候不想做的話也可以不做。”

“這么自由的嗎,我們就是聽聯(lián)邦調(diào)來調(diào)去,最后還是被當外人。最近也沒什么活給我們干咯,看起來大家越來越不喜歡飛機了。翡翠你是聯(lián)邦直屬的吧,看你的資歷和開的載具,要比我們高上兩三個檔次啊。”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干的還是像雇傭兵那樣的事情吧,聯(lián)邦給了我一支復制機械部隊和一臺機甲也沒怎么直接調(diào)遣過我,大部分時間還是克里斯托來幫我在聯(lián)邦的那個系統(tǒng)上找事情做。這次就是去薩哈林邦參加機甲戰(zhàn)了。”

“有一支自己的部隊啊……”

A君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你頭上那個像是兔耳朵的東西,看起來像是通訊天線的樣子,就是用這個指揮手下的嗎?”

“這個嗎?”

翡翠指著自己頭上那個聯(lián)絡器,笑著在兩人的面前展示了一下控制它微微抖動的動作。

“沒什么用啦,以前的時候派上過用場,現(xiàn)在這邊沒有信號,就是整理頭發(fā)時會用到,要用的話只有在蘿卜附近有信號的時候做個應急的對講機呼叫克里斯托的。現(xiàn)在只是習慣戴著,不過大家都不戴的話,我會看起來很奇怪的吧。”

“沒有沒有沒有那回事,戴著多萌,多可愛啊。”

“誒嘿,是嗎?”

B君連忙組織了翡翠取下這個“發(fā)夾”,他非常中意翡翠現(xiàn)在的模樣。

“機甲大戰(zhàn)挺危險的,不過收入應該不少吧。”

“是挺多的,不然克里斯托他應該不會接。”

“在地面的時候見過機甲戰(zhàn),感覺比空中搏斗還要危險很多,妹子你真的不怕么?哪天有錢賺沒錢花。”

“哈哈,那有什么關系嘛,錢這種東西有一點足夠用就差不多了,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一座農(nóng)場和戰(zhàn)斗的機會,就是哪天死了,最好也是在戰(zhàn)場上倒下比較榮耀啊。”

翡翠說這番話時眼中有光。

“享受戰(zhàn)斗的樂趣啊,真是了不起的想法啊,我自愧不如啊,敬你一杯。”

“也祝你們武運昌隆哦。”

“喝啊,A,妹子敬酒誒,為什么不喝,怕死嗎?哈哈。”

幾杯酒下肚后,B君對眼前這個經(jīng)過交流后發(fā)出的光芒更加明亮的妹子有了朦朦朧朧的好感,那是一種不屬于花花公子的愛慕之情。

“那個看起來不太好氣的克里斯托,和你是什么關系?”

“都是出生入死的機甲伙伴和老相識了,那還能是什么關系嘛。”

“他嗎,就是你們稱呼的那種機甲伙伴啊,也是我的弟弟啦。雖然名義上是我的助手,但是很多事情也是他來負責。”

“是你的弟弟嗎?”

聽到這樣的關系讓B君瞬間感覺有戲,不過他并不會知道這個關系實質(zhì)是如何,至少不會理解在外星人眼中弟弟的關系是否和這個星球上的人認知是否有出入。聽到有人愿意和自己聊克里斯托,翡翠也十分樂意地接下這個話題,在交談之中,她的臉上因為醉酒,笑意之中有一抹臉紅。

“嗯,十分靠譜的弟弟呢。又能打又能管事,懂的東西特別多,就是別人看起來會有點呆頭呆腦的,你們也會這樣覺得的吧,對吧?平時就喜歡待在‘蘿卜’里,也不太會和別人打交道,冰冰冷冷的。就拿今天來說,怎么叫他都不愿意出來玩,不過他也是有工作要做的啊……”

聽著翡翠趁著醉意吐槽克里斯托,B君暗自竊喜他沒有跟過來,不然很有可能成為煞風景的那一個,也會成為自己和翡翠交往之間的制冷劑。

“你們呢,我也想聽聽你們的事情嘛。”

“比如?”

“比如為什么叫A和B這樣的名字,這樣感覺很奇怪嘛。”

“代號是可以重復的,所以我們就簡單這樣叫咯,一翻就能在第一頁找到自己的檔案。當然這個名字也是和實際的名字有關的。”

“嗯哼。”

“他是歡樂城人,名字叫阿里,到聯(lián)邦報道時就簡單地叫A了;我是聯(lián)邦的一個養(yǎng)蜂人,在職業(yè)規(guī)劃結束后參軍取名字的時候就取了B這個名字。”

“讓我自己介紹啊。”

“有趣有趣。那開飛機的感覺怎么樣?平時經(jīng)常能看到你們這樣的天狗戰(zhàn)斗機下來支援我們。”

“如果不是危險的任務就比較輕松,在和平國家之間運送關鍵物資之類的。不過戰(zhàn)場上就難過許多了,空中搏斗活下來挺難的,而且保不準哪天就被那些魔法部隊的魔法激光直接掃成灰。而且現(xiàn)在都不是飛機的時代了,我們平時不去當雇傭兵的話就連養(yǎng)狗都成問題。”

“戰(zhàn)場上可沒有容易的事情啊。”

“說的是啊,來,干一杯。”

幾個在戰(zhàn)場上玩火的雇傭兵聊了自己參加過的大小戰(zhàn)斗,見過的異域風情,聊得不亦樂乎,就像是在回憶錄里會描繪出現(xiàn)的場景內(nèi)容。在酒足之后大家都沒有想起醒酒藥的事情,興致都在這里的娛樂設施上了。

“這個我不行,還是A君你來。”

“那我就來整兩手吧。”

A君在置物臺上放下酒杯,從抽屜里拿出飛鏢瞄準十米之外的飛鏢靶,專注地向前一投。飛鏢在空中劃出一道微微上飄的弧線后落在了靶子的中間偏上位置。

“什么啊,沒中中間的圈嘛。”

“但是是100分啊。”

翡翠高興地鼓起掌來,隨后在旁邊的一個飛鏢靶前站定,在抽屜里取飛鏢時發(fā)現(xiàn)了有趣的東西——一把訓練手槍。

“這個我會用!”

“砰!砰!”兩聲槍響后翡翠期待地看向顯示分數(shù)的顯示屏,一槍沒中打在后面的防護板上,一槍打在的標靶的邊緣,不過那一瓣也有50分。

“還行,我們都不會用槍的。”

“噗噗。”

翡翠有些不滿意這個成績而嘟了嘟嘴,隨后被舞臺上的魔術表現(xiàn)吸引了過去,在拉互動觀眾上場時她翡翠踴躍地舉手擠在前面,被請上臺作為切割人體魔術的參演者。

“你知道嗎,剛才你的身體分成了好多個部分。”

“啊,真的嗎?我就是感覺在上面躺了一會啊。”

翡翠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噠,噠,噠。”

翡翠輪流和AB君玩了桌上冰球,沒接觸過這個的翡翠第一回合被打的落花流水,但是隨后兩人就有意地讓著翡翠,最后以微小的優(yōu)勢,翡翠獲勝。

“你會跳這個舞嗎?”

“啊,不會啊,這個是用來跳舞的嗎?”

B君指著鋼管開玩笑地問翡翠,翡翠一頭霧水。

這里的娛樂設施不少,之后他們還玩的雙人足球,撲克,彈球桌等,期間幾個兵哥想要和翡翠搭訕,拉著她去加入他們的酒桌和牌局,不過都被A君和B君擋住了。但是見到翡翠手上期許的小動作,那對于很多人玩的桌游有些在意卻沒有明說的樣子,B君自然不會讓翡翠的這個夜晚掉價。

“真的嗎?我一個人有點不敢的,你們陪著的話就太好了,不過那個……我先去上個廁所,等一下我哦。”

兩人望著邁著少女般腳步遠去的翡翠背影,心神蕩漾的感覺已經(jīng)寫在了B君的臉上。

“真是正點的女孩啊,正點!”

B君想不到任何一個形容詞了,狠狠地喝下手中杯里的東西,冰涼的感覺伴隨著薄荷的刺激直沖大腦。

“那我覺得還是認清一點現(xiàn)實比較好,我們都配不上她的,也就是這個晚上了。”

“嘿,別這么說……唉,就是一個晚上,一個晚上也好啊……”

“我都看見了哦,你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還有想偷偷搭在大腿上。還不是和我一樣,沒那么大的膽子。”

“去你的,你回去在床上做你的春夢得了。”

“我回來了,你們在說什么呢?讓我也加入吧。”

“沒什么沒什么。嘿,兄弟,我們想加一個,怎么樣。”

B君打頭向坐在長桌邊玩間諜游戲的幾個人打招呼。

“那好啊,正好這里缺人呢。”

“哇,有美女妹子!”

“嘖。”

在邊玩邊聊天的過程在知道這幾個人是一個大姐頭帶著幾個雇傭兵小弟把這里當做臨時基地,這里大多數(shù)人都是如此,等到有工作的時候才會離開,而這些人做的是海盜事業(yè)。

“啊,我被投票干掉了嗎?那我就帶走你,我猜你是間諜。梆梆!”

“啊呀,我死了。”

這個海盜十分配合地表演出被特工同歸于盡反殺時中槍的動作,然后亮出了自己的間諜身份,讓翡翠開心地跳了起來。這時的翡翠已經(jīng)沒有了剛來這里時的生澀,而且比起AB君來要更加地奔放和與陌生人自來熟,成為了活躍氣氛中最濃烈的那股,就像派對女孩一樣。

眾人邊玩邊上酒,還換了別的紙牌游戲玩,幾盤下來一下就到了接近深夜的時間。在翡翠說出最后一盤的時候在場的人,特別是B君都是有些不舍的,不過看著始終樂在其中,心無旁騖的翡翠開心的模樣,大家也在愉快中最后玩了一盤骨牌接龍。

“呼,趕上了。”

翡翠在電梯門關上的最后一瞬間閃進了電梯里,三個人就像徹夜狂歡后趕上末班車的少男少女那般,一下就放松的十分徹底,翡翠和B君都直接坐在了地上喘著粗氣。

“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已經(jīng)這么晚了。”

“里面也沒有鐘啊。”

電梯在幾個人的說笑之間緩緩上升,突然傳來了一陣絞盤卡住的聲音,隨后一陣“呲呲”的電火花聲音在他們的頭上作響,電梯間里的照明燈突然就熄滅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微弱光照的應急燈亮起。

“啊,這……”

忙完了大部分事情的克里斯托坐在“蘿卜”的頂上,吹著海風望向空中發(fā)呆,身旁擺著拆卸下來的機械手。

無聊,反正就是無聊。現(xiàn)在他需要等待充電完成,不過看速度是要加上四五天的樣子,他可不想在這里干耗著。

“嘿,小哥,會不會修電梯?”

“啊?什么情況?”

一旁的房間推開窗戶,那個唱K的老板女兒朝他熱情地打招呼和求助。

“我們這有個老電梯又出故障了,里面好像還搭著人,如果叫千島港里的師傅來修的話又要到明天了,所以,呢?”

“你這充電也太慢了,要不要我也修一修?”

“這就不用了,不過如果你幫我這個小忙,我可以給你開一個會員通道哦,一個晚上就能充滿這個大家伙。”

克里斯托聽完后聳了聳肩。

“行吧行吧,我等下就去。”

“就在那邊,第二個拐角的電梯,離這里大概就三層樓高。”

說完后少女就閃回了屋里,克里斯托伸了個懶腰,隨后給自己空蕩蕩的左肩上裝上機械手翻回駕駛艙里,拿出工程師盒子檢查上面的標簽,然后帶著一個插入體躺在自己的副駕上插入旁邊的插槽里,待到知識吧腦袋攪動起來后直接切斷起身帶上工具箱爬出“蘿卜”。

在液壓頂從中擴張下斑駁的電梯門發(fā)出吱呀的呻吟聲,擠出足夠大的空間后克里斯托將間距鎖定后縮小一點內(nèi)鉗的寬度,隨后迅速地將整個工具向下踩在電梯門和地面之間的位置,自己探身從電梯門里擠進身體,取下旁邊的修理裝置后將自己鏈接在電梯井的鐵索上,踩著四周的落腳點一個個排查問題。

什么啊,換個新的鋼索都比這個用不了多久就缺油出故障的東西要好,一堆的破銅爛鐵。克里斯托覺得這個比起維修不如換個新的拉伸裝置,但是還是簡單地處理一下,用手中的鉗夾將變形的結構擰回原來的狀態(tài),上了點油之后直接取下身上的安全繩丟到一邊,穿著一只手套抓著鋼索向下滑去準備從電梯頂上重啟電路。

“好冷,我們這是要出不去了嗎?”

B君有些難過地說道。事實上他們只是在這里被困了十幾分鐘,不過由于光顧著喝酒和狂歡沒有吃晚餐而感到饑餓和寒冷,加上這里有著底下海面?zhèn)鱽淼臐窭渌屗麄儺a(chǎn)生了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不過翡翠還是比較樂觀的那位,酒的后勁在這個時候逐漸涌了上來,讓她坐在角落里處在半醒半夢的狀態(tài)。

“沒事的,總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的。現(xiàn)在正好……休息一會,不然克里斯托看到會不高興的。”

“不過這里好像也不只是這個電梯吧,萬一其他人都沒有用這臺呢。”

A君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啊啊啊,我不想就這樣被困死在這里啊!”

B君朝著上面大聲叫喊,希望有人能夠聽見他們的聲音。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翡翠的裙底風光吸引住了,她的坐姿讓本就有些短的裙子沒能完全遮住會激起男人欲望的領域,白色的過膝襪之間有著一抹隱隱約約的露出。

“白色的……”

“好啦,現(xiàn)在還想著那種事情呢。”

“我覺得值了。”

“嘖。”

就在這時上面突然傳來了劇烈的摩擦聲,咚的一聲響后有什么東西落在了電梯頂上,突然的微小下墜讓里面的人瞬間感覺失重就要墜落一般被驚動清醒過來。幾個滴滴作響的提示音后電梯頂部的窗口蓋被直接掀開,克里斯托直接一下又跳進了電梯里。

“誒嘿嘿嘿……”

見到克里斯托的一瞬間翡翠有些驚訝,但是馬上就露出了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

“隨便了,反正等下也走不了。”

然后他將目光放在了另外兩個見到救星后滿臉堆笑的人臉上。

“你們,沒帶她做什么蠢事吧。”

“沒有沒有,就是大家怎么開心怎么來。都是一家人,怎么會呢。”

應急燈在照明燈亮起后緩緩熄滅,電梯也在緩緩的加速后開始正常地緩慢向上運行。

“這邊,換了個地方充電。”

在油井平臺上兩撥人分道揚鑣,在臨別之際突然一陣清涼的海風吹了起來,吹醒眾人的同時也掀起了翡翠的短裙。

“誒呀!”

“再見了。”

“再見了哦”

“嗯嗯,以后有機會再見!”

“再見。”

相互道別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載具上,這一晚三個人都過的十分滿足,B君腦海中回想著翡翠的身影,隨后立刻打開了電腦,而A君晚上的夢也有了素材。

在讓翡翠躺在自己的座椅上,喂了一粒醒酒藥幫她脫下鞋讓她休息后克里斯托坐在一旁對著燈光下的工程技師手冊研究怎么樣提升充電的功率。不料身后突然被什么頂在了身上,兩只手臂也從他的肩膀上滑落搭在身前摟著,溫暖的體溫和醉醺醺的酒氣從他的耳邊傳來。

“怎么總是在看書啊,多沒意思。”

“你醉了,應該好好休息。”

“我沒醉。”

“行吧行吧。”

克里斯托也沒有動一動的想法,就這樣讓翡翠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繼續(xù)翻書。

“你說,如果我們哪天真的……回不去了,怎么辦?”

“想辦法咯,辦法總比問題多。回不去就在這里待著好了,反正回去也應該不剩什么了;如果是死了,那就涼拌。”

“真是的……”

等翡翠睡著后克里斯托才輕輕將翡翠重新背回她的駕駛座上躺下,不過在這時他從顯示屏上收到了黃色的警報。

氣動閥門松動?怎么可能,明明剛才還沒有問題的。

克里斯托開始手動控制視窗探頭望向出現(xiàn)故障的部位周邊,發(fā)現(xiàn)一個黑漆漆的影子在“蘿卜”下面搞小動作,那個人正在用什么工具準備把外露的旋轉(zhuǎn)閥門擰下來。

這讓克里斯托拿上移動監(jiān)測器和手槍爬出到機體外面,掏槍指向那個黑影。

“干什么呢,給我停下!”

不料那個黑影非但沒有停手反而加快了手中的動作,監(jiān)測器上那里的連接度正在快速下降。于是克里斯托立刻開了一槍,不過并沒有打中黑影。

“這是一個警告!”

眼見對方還是沒有住手的意思,克里斯托也不會去考慮對方是不是聽不懂自己的警告,開出了第二槍直接命中,黑影踉蹌地背身倒在地上,手中的扳手丁零當啷作響。這些動靜讓旁邊房間里的少女一下又探出窗口來。

“什么情況?”

“我還想問問什么情況呢,這是什么人。”

克里斯托走近那個黑影查看,不過見到那個人身上的衣服像是在海里泡了很長時間的海藻和凝膠,散發(fā)出一陣腥臭味后便沒有把他翻過來看臉的欲望。

“海底下的人,偶爾會跑上來換點吃的,不過我們已經(jīng)明令不讓他們跑到平臺頂上來了,你不做這種事,那些機器人見到也會做的,不用太糾結。”

“海底下的人……”

“這里以前是阿依努邦唯一的一座油井,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產(chǎn)不出油,所以大部分人都從這個邦離開了,就剩下我家這門店還開著。不過他們還是不信,把身上最后的錢和命都搭在下面也不愿走。現(xiàn)在這里被石油共同體租用成臨時基地來用,他們這些被時代拋下的人就沒資格曬太陽了。”

“這樣啊……”

“對了對了,你們這些機器人是不是都能在里面解決生活需要了啊。”

“新的型號基本上都會配備維生功能的,在里面待上一段時間是沒問題的。”

“唉,就是說嘛,難怪沒人租我們的房子了,也要被拋下咯……”

對此克里斯托不做評論。

“那……小哥,反正也要等充電到明天早上,不如,晚上陪一陪我怎么樣。”

“沒興趣。”

“噗噗,隨你便吧。”

被拒絕感到有些生氣的少年一下關上了窗戶和隔音板,克里斯托皺了皺眉頭,隨后也回到“蘿卜”里拿出電力扳手擰緊那里后也躺下休息了。

“好嘞,今天就要朝著目的地進發(fā)。”

早上九點左右,“蘿卜”在明朗的陽光下升空,朝著薩哈林邦前進。自動駕駛不需要兩人專注操控,于是兩人就不用穿著有點緊的機甲作戰(zhàn)服而是輕便的常服在駕駛艙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身后冒著濃煙,四向點著長明火的鉆井平臺正在逐漸遠去。在透支海底油氣資源開發(fā)的大環(huán)境下,這里可能會在下一刻不再宜居,也可能在下一刻燃起更烈的火。

翡翠放下手中的化妝包,抱起腿來坐在自己的駕駛座上看向正在嚼著薯片看戰(zhàn)爭電影的克里斯托。她想起了昨天沒有問克里斯托的問題,現(xiàn)在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那一套衣服。

“我這樣好看么?”

“還行。”

克里斯托還是那樣,把冷淡寫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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