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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輕饒素放禍難免

春夏之交的廬山,漫山遍野一片花海,鳥鳴蝶舞,草木幽香,是一處難得的寧謐養心之處。

可惜卻沒人懂得欣賞,一伙人進來避亂療傷,一伙人進來搜捕復仇,讓這塊寧謐之地到處都充滿了殺機。

彤弓等人進山以后穿過錦繡谷,安置在了仙人洞附近,好在附件寺中存有不少草藥,鹽幫中也有江湖郎中,連夜包扎傷口,敷藥療傷,使簡刀、聶布不至于有性命之憂。

賴家麥為防止官軍偷襲,派人在錦繡谷設置了層層警戒,一有動靜,可隨時支援或撤退。

陳靖東帶領的族中子弟很多都熟悉廬山地形,都知道仙人洞附件寺廟眾多,背靠險峰,前臨深谷,是最好的藏身之所,遂直奔仙人洞殺來。

因錦繡谷是去仙人洞的必經之路,所以陳靖東一進錦繡谷,彤弓和賴家麥就知道了,遂帶著幫眾在錦繡谷兩邊設伏,以逸待勞。

錦繡谷中奇石林立,險峻幽長,底平壁陡,云霧繚繞,是設置伏兵的最好地點。

陳靖東報仇心切,未及詳細偵查就帶領族中子弟進入谷中。

這種冒然犯險的野蠻打法,別說只有三百子弟,縱是三千怕是也要全軍覆沒!

“不是官軍!”

陳靖東進入伏擊地域后,賴家麥對著彤弓說道。

“不管什么軍,打法不變,擒賊先擒王!”彤弓說完,賴家麥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陳靖東剛過伏擊線,一道攔馬索就突然從地上崩出,陳靖東的戰馬長嘶一聲,失蹄前傾。

伴著一聲驚叫,陳靖東從馬上跌落而出,落地之后一個翻滾又騰空而起,由此可見陳靖東的身手也是上乘。

但令陳靖東沒有想到的是,他飛起之后又見一張大網橫空落下,將其罩入其中,未及掙扎,兩把銀槍已經頂喉。

這時伏兵盡出,所有奇石背后,都站著一個張弓之士,只需一聲令下,大軍即刻覆沒,基本沒有還擊的可能。

陳靖東見狀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他沒有想到這伙賊寇竟然如此訓練有素,指揮有序,只怪自己被仇恨沖昏了頭腦,自己折了不要緊,還枉死了這三百族人子弟,后悔自責無以復加,真真是罪該萬死。

“放下武器,可免一死!”賴家麥站在高高的壁崖之上大聲喊道。

此刻,陳靖東被擒,陳氏族兵群龍無首,聽到賴家麥的話自然是猶疑不決,如果反抗,至少還有一線生機,如果放下武器,不戰而降,則再無反轉的可能。

聽到賴家麥的指令,所有伏兵都齊聲喊道:“放下武器,可免一死!放下武器,可免一死!……”

百人奇呼,聲音震天,在谷中久久回響,加之霧氣彌漫,給人感覺整個山谷都是伏兵,反抗與不反抗的結果也許都是一樣的,不反抗反而更有生還的可能。

這種心理暗示無比強大,所有人都逐漸放棄了抵抗的意志。

這時彤弓和賴家麥站在壁崖之上騰空而下,幾次跳躍就站在了陳靖東的面前。

“你們是什么人?來此地意欲何為?”賴家麥搶先問道。

“哼!自然是來殺你們的人,何必明知故問?”陳靖東顯然已報必死之心。

“你來殺我們,豈知我們又是何人?”彤弓緊接著問道。

陳靖東聞言睜開眼睛看向彤弓和賴家麥,冷冷的說道:“草菅人命的悍匪流寇,何敢稱人?”

“放開他!”

彤弓聽后突然說道。

賴家麥先是一愣,隨即會意,打了一個手勢,兩個幫眾立即收槍撤網。

沒想到陳靖東恢復自由后,立即翻臉拔刀,直向彤弓的頭上砍去。

彤弓似乎早有所料,不加任何閃避,而是用降龍杖閃電般直擊陳靖東的肩前天宗穴,就在刀刃即將砍到彤弓頭上的時候,陳靖東輕哼一聲,手臂一麻,手中之刀隨即掉落。

彤弓左手在空中將刀接住,又持刀奉還陳靖東。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陳靖東在咫尺之內快速偷襲,不到半個回合,手中之刀便被奪走,陳靖東此刻已經明白,對方要殺他,簡直是易如反掌。

此刻見彤弓又將刀遞還自己,接還是不接,陳靖東心里猶疑不定,因為實在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何用意,難道單單是為了羞辱自己?

想到這里,陳靖東沒有接刀,而是抬頭看向彤弓道:“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吧!”

“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生死相見?”彤弓誠心誠意的說道。

陳靖東冷笑一聲道:“哼哼!真是恬不知恥,前夜小女被爾等調戲,所帶精衛死傷過百,最后又慘死于爾等刀下,這種通天之仇,豈能隔夜就忘的一干二凈!”

彤弓和賴家麥互相看了一眼,陳靖東所說應是前夜之沖突,但所有人都記得十分清楚,當時只有一個女子,一直在王豹身邊,從始至終這個女人并未受傷,更沒有什么調戲之說。

想到這里,彤弓開口說道:“前夜確有一個女子,但并未受傷,而是隨官軍撤離,至于什么調戲之說,我等聽不明白。昨夜沖突之原委,廬山知寨郭保衛早已調查清楚,皆因王豹一伙橫行霸道而起,在場眾人皆可作證,特別是江西大儒文儀和其子文天祥多次仗義執言,挺身而出,其來龍去脈最為清楚。”

彤弓說話間一直看著陳靖東,見陳靖東面色有所猶疑,遂接著說道:“今日我放你們回去,你可詳查令愛死因,若與我說有二,明日再來取我人頭,我絕不食言!”

彤弓說完又把刀遞給陳靖東,陳靖東看了彤弓片刻,慢慢的接過刀,收刀拱手道:“在下德安義門陳靖東,我一定還會回來的。”

彤弓微笑著拱手道:“隨時恭迎!”

陳靖東說完帶著三百族中子弟轉身離去,彤弓看著陳靖東的背影,突然有一種特別親近的感覺,而且是從來沒有過的親近感覺,不知道是為什么。

陳靖東不知道,他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回到廬山寨后,石鐵海立即迎了上去,試探性的問道:“大族長這么快就回來了?可否尋到賊寇?”

陳靖東沒有說話,而是直奔知寨郭保衛的房間走去。

石鐵海覺得苗頭不對,立即去稟報王大道。

陳靖東見到郭保衛便開門見山的問道:“素聞郭知寨為人忠耿,通達情理,前夜血戰究竟是何原委,小女究竟是何人所殺,還請知寨大人詳實告知。”

郭保衛見陳靖東如此說,知道廬山一行陳靖東定是對前夜之事有所查知,遂將前夜調查情況一一據實說出,之后又和陳靖東說道:“以上也是郭某一人之言,不足為憑,令愛遭此不幸,郭某也深感難過,但令愛究竟死于何人之手,郭某確實沒有看到。”

此時文儀和文天祥也在房間中,聽到郭保衛如此說,文天祥立即補充道:“但令愛絕非死于前夜之沖突,因為離開碼頭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人就沒了,連夜焚化,豈不是有毀尸滅跡之嫌?”

文天祥說完,郭保衛立即介紹道:“這位是江西大儒文儀,這是其子文天祥。”

陳靖東立即對著文儀抱拳道:“原來是文先生,令郎所言文先生是否知曉?”

文儀沒有說話,而是抱拳回禮,點頭默認。

這時陳靖東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但還是強忍著怒火道:“感謝各位據實相告,靖東告辭!”

此刻王大道正在坐等陳靖東的到來,看見陳靖東怒氣沖沖的推門而入,王大道立即掙扎著準備起身道:“兄弟可否找到了逆賊的藏身之地?可讓副將石鐵海指揮清剿!”

“哼!”陳靖東冷哼一聲,而后死死的盯著王大道半晌才道:“小女前夜并未受傷,而是陪你隨船離開碼頭,半路折返回來后卻已身亡,連夜焚化,王兄你不該向我解釋解釋嗎?”

“你這是聽誰說的?”王大道故作鎮定的問道。

“整個山寨人盡皆知!王兄還想隱瞞到什么時候?小女到底因何而死?究竟是被何人所殺?你說!”陳靖東指著王大道厲聲說道。

“不是賊寇殺的,難道是我殺的嗎?人盡皆知,到底是誰知?你給我找出來!只要蕩平這伙賊寇,真相自然大白,何必浪費時間在此狂吼?你若不敢去,待我傷好后,我自己去!”

王大道說完氣哄哄的把頭扭向一邊。

“好,我會查出真相的!”陳靖東說完摔門而去。

第二天早上,郭保衛正在和文儀父子談論天下大勢,忽聞屬下來報:“不好了,王統領要將造飯小廝全部誅殺!”

“什么?”郭保衛聞報和文儀父子立即跑了出去,但已經為時已晚,全寨16名和造飯有關的小廝已全部被王大道斬首。

郭保衛見王大道被人抬出來親自督斬,遂憤憤的上前問道:“這些人所犯何事,大統領為何要將他們全部誅殺?”

王大道斜眼看向郭保衛,冷哼一聲道:“郭知寨明知故問,你管治不嚴,致使賊寇在你的轄地橫行無忌,濫殺無辜,又使奸細混進造飯小廝中,陳靖東族長剛剛發現他們的藏身之地,正待進剿,昨夜就被秘密下毒害死,可憐三百陳氏族人無一幸免,這等大罪,安能饒恕?不全部誅殺,何以明正我大宋典刑!”

郭保衛聽后腦袋一懵,險些站立不住,此刻郭保衛不是害怕王大道硬治其罪,而是自責沒有看清王大道的無恥和險惡,雖有疑慮,但終究還是低估了王大道的狠毒。

文儀和文天祥也都大吃一驚,若說賊寇下毒,最該毒死的也應該是王大道這伙人,為何所有人都沒事,單單是剛剛到來的陳氏族人,還有陳若儀的死,究竟是何人所殺,也許一切都將成謎。

當夜,王大道再次下令將所有尸體全部焚毀,廬山寨再次火光通天,王大道負傷之后什么都沒干,就是一直在殺人和焚尸,而且殺的焚的都是自己人。

在王大道的心里,只要能給自己的兒子報仇,枉死多少好人都在所不惜。

人心之毒,無以復加。

王大道在毒死陳靖東等三百族人的同時,已經派人給陳氏義門大族長陳鎮南送信,告知陳靖東等族人不幸被賊寇下毒暗算,無一生還,邀其出兵共赴廬山仙人洞,兩邊夾擊,剿滅賊寇,為子孫兩代復仇。

陳鎮南大族長接到信后,拍案而起,立即召開全族動員大會,籌集三千義兵,全副武裝,大族長陳鎮南以78歲高齡,親自坐鎮出征,浩浩蕩蕩向廬山開去。

一場大戰已然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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