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往昔恩仇 上
- 紈绔妻主:夫君個個俏
- 小娘子
- 2497字
- 2020-12-18 11:09:46
天驕打量陸赫嶸滿面的躊躇,于是輕輕嘆了口氣。
隨著這一聲嘆息,陸赫嶸似是鼓起萬般勇氣說道:“我承認我不是人,不該趁酒醉玷污了淮恩害得他珠胎暗結,但天驕你相信我,我真沒殺人,也沒有嫁禍給慕容汐羽。”
天驕察言觀色并沒急于表態。陸赫嶸繼續說:“那晚我本來約了淮恩的,可誰知他竟然失約。先前他偷偷告訴我他懷了身孕,我唯恐事態敗露叫他打胎他卻不肯。我以為他因此賭氣不來見我,于是跑去有鳳來儀喝得酩酊大醉,羽寒公子是可以作證的。你試想,我喝得爛醉如泥,路都走不了,怎么可能去殺人呢?事后我也問過淮恩,他說他是被一個男子騙去的,那人他并不認得。”
陸赫嶸這話不假,她在有鳳來儀宿醉一事天驕也的確聽羽寒提起過。陸赫嶸生怕天驕不相信,撲通一聲跪在當地,“我發誓,要是我害死人命然后嫁禍給慕容汐羽,就叫老天爺立刻把我收了去!叫安恬郡府也落得和慕容家同樣的下場!天驕,你真的要信我!”
“我信了!”看陸赫嶸信誓旦旦不像說謊,天驕伸手將她攙起,“我不敢說原先沒懷疑過你,但這么多年的姐妹,我也寧愿相信你是無辜的。”
“天驕,我拿你當作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我騙誰也不會騙你!”陸赫嶸說著眼角有些濕潤。
天驕拍了拍她的肩膀,“哭什么!這可不像你!”
陸赫嶸苦笑,“你不知道,這次離開鳳都后我們陸家不一定有機會再回來了。”
“難道皇上……?”天驕皺緊眉頭,看到陸赫嶸輕輕頷首,她猜測出憲宗肯定暗中下旨,命安恬郡府的人從此遠離京城非傳召不得抵返。
陸赫嶸的聲音充滿了落寞,“我本來還想等明年春闈考個功名,給我父君臉上爭光……”
天驕安慰她,“功名這東西不過是天上浮云,能安穩地過日子才是人生最快樂的事。對了,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你這個萬事通馬上就要離京了,有些事我還真不能不問。”
“你說,能為你紀大小姐效勞,是我陸赫嶸的榮幸。”陸赫嶸的臉上終于露出往日的笑容。
天驕沉吟片刻,“當年六王之亂究竟是怎么回事?”
“六王之亂?”陸赫嶸微微一愣,但仍尋思著說:“那大約是二十年前的舊事。那時皇上已經登基了兩年,諸王鎮守四方,各有各的屬地,晉王統率鷹揚軍盤踞泗水霸州一帶。根據‘鑒事錄’記載,定統四年二月初九,六王在贛州歃血為盟起兵謀反。大軍一路長驅直入,到了霸州,六王欲和一直按兵不動的晉王結盟。晉王一面假意應承率大軍進京,一面卻暗中給皇上報信,定下在傾天嶺里應外合的計策,并隨后一舉殲滅六王聯軍。”
“也就是說晉王的確在六王之亂中為平定叛亂立下汗馬功勞……”天驕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六王聯軍一路勢如破竹,晉王為什么當初不隨同六王謀反,那不比今時今日容易更多嗎?而且如果真如風玉翎所言,紀家有先帝御賜調兵虎符,為什么當初不拿出來阻止叛亂的發生?記得薛崇璟提起過,六王之亂的當年,自己的奶奶也就是紀宛平的母親還尚在人世。
“天驕,你在琢磨什么?”陸赫嶸連喊了天驕幾遍,天驕這才回過神兒。
她追問,“赫嶸,你知不知道先帝御賜過什么寶貝給各家大臣的?”
陸赫嶸使勁兒搖頭,“沒聽過,無非都是金銀玉器之物,可我覺得你又不是問這些。”
“晉王當年的兵力如何?”
“在六王之中當算佼佼者吧!鷹揚軍素來能征善戰,大將風靜慈那么鼎鼎有名你沒聽過?”
“風靜慈?”天驕聲音微變,“你是說風玉翎她親娘風靜慈?”……
“娘,孩兒給您上香。”風玉翎對著風靜慈的牌位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響頭。身后,晉王的聲音響起,“靜慈姐,今天十五,本王也給你上柱香略表心意。”
她口稱靜慈姐,可見原本兩人之間關系的親厚。
想當年,大秦并立兩位舉世無雙的大將軍,一位是天驕的奶奶紀鸞慶,另一位便是風玉翎的母親風靜慈。別看這二人年紀相差二十余歲,但功績卻不相上下,并且都是出了名的能殺善戰,忠勇耿直。晉王沒有掌管鷹揚軍之前就已經把風靜慈當作崇拜偶像,后來先帝將泗水霸州給了她這個最小的女兒作屬地,又將鷹揚軍的統轄之權下放,可見對其偏愛有加。晉王初到鷹揚軍便與風靜慈一見如故。二人相交莫逆,常同吃同住,通曉達旦商討用兵之法,暢談人生理想。那段日子可以說是晉王此生最快樂的時光。如果不是后來的變故……
晉王念及此處悠長地嘆了口氣,在心底里默念,“靜慈姐,我雖負了你,你也負了我。如今我把你的女兒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撫養長大,你縱在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
“母王,安恬長郡君昨日已經帶著全家離開鳳都了。”風玉翎陪著晉王回房。
晉王對安恬長郡君長期以來一直偏袒憲宗的立場始終耿耿于懷,“哼,他走了算便宜他,不然的話,本王遲早也會和他清算舊賬。”
風玉翎從懷里抽出一封信函,“這是陸赫嶸臨走之前托人帶給孩兒的。”
“哦?”晉王起初有幾分詫異,但拿過信看后便哈哈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本王這位大哥向來是個貪生怕死明哲保身的人,沒想到還能生出這樣一個有膽色的女兒!”
“那么要不要孩兒暗中去接觸一下陸赫嶸?”
“也好。”晉王說罷命人傳膳。母女倆平日都是大忙人,難得聚在一處吃飯。晉王一個勁兒往風玉翎碗里夾菜,弄得風玉翎有些受寵若驚。想來這二十幾年的悉心教養,晉王雖不乏母親般的慈愛,但大半時間總還是嚴厲和威儀多些。
風玉翎給晉王盛滿了湯羹,晉王拍了拍她的手背,“本王知道當年寧音的死你曾經多番追查,如今寧千秋口口聲聲說是本王派人殺害了他娘,本王不想否認,今晚索性把原因告訴你吧。”
見風玉翎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晉王神色頗有幾分哀婉,“這事還要從靜慈姐過世說起。當年靜慈姐不幸患病身故,本王悲痛欲絕。你父親在生下你后不久就過世了,本王受靜慈姐所托將你帶到身邊教養,那時你也只有幾歲而已。這許多年來,本王一直沒法忘掉與靜慈姐的情誼,常常會寫一些追悼她的詩詞然后燒給她。寧千秋的母親寧音在府中當書吏,本王的手稿多半由她整理。還記得本王有一次喝多了酒,在給你娘寫的悼詩里面胡亂夾雜了些對朝廷不滿的話。其實本王只不過發發牢騷,未料寧音卻原來是朝廷的坐探,她將這封手稿偷去并當做本王謀反的罪證。本王也不想濫殺無辜,但為保住鷹揚軍幾十萬將士,也為了保住你娘的清譽,本王無奈之下才對寧音痛下殺令。而寧千秋之所以說握有本王謀反的憑證,或許就和那份遺失的手稿有關。”
“可孩兒想不通,如果寧千秋真有藏有那份手稿的話,為什么這么多年他都不去告發母王?”風玉翎面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