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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熊和豹出面擔保

在狼族里還有一個規矩,像毛克利這種情況,除了他的父母,也就是公狼和母狼外,如果有另外兩只狼站出來給他擔保,毛克利也會得到認可,否則的話,他就不能加入狼族了。

父狼用期盼的目光向全場的狼掃了一眼,然后又可憐巴巴地望著阿克拉。可是狼們都低下頭,一言不發。顯然,誰都不愿意出來為毛克利擔保。

狼族首領阿克拉提高嗓門大聲問:“有哪一位愿意替這孩子擔保?……有哪一位愿意為這孩子擔保?”

阿克拉連問兩次,整個會場鴉雀無聲,寂靜得地上掉根針都能聽見。母狼絕望了,它的意識有點模糊,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

“狼們不希望毛克利加入,馬上就會將他咬個血肉模糊。毛克利那么惹人喜愛,我拼個魚死網破,也要保護這孩子。”

想到這里,一種母性特有的偉大力量從母狼的體內激發出來,渾身肌肉繃得緊緊的,身上的毛一根根豎起來,好像許多細針一樣,摩拳擦掌,作好激戰的準備。

那些狼們仍然沒有一個站出來替毛克利擔保,整個會場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大戰一觸即發。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狼們聽到一個洪亮的聲音:“我替他擔保!”

實際上聲音并不很大,因為會場中死一般沉寂,因此聽起來十分震耳。大家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哦!是伯魯先生!“咕咚”一聲,母狼拉克夏提到嗓門的心又落進肚里,臉上緊張的表情漸漸消失了。

伯魯是一頭大棕熊,性格溫和,為人寬厚,是叢林中的教書先生,負責小狼們的培訓工作。它平時非常疼愛小狼,經常給它們吃一些野果之類的零食,教書時卻十分認真。

棕熊本來不屬于狼族,但由于這些小狼今后是他的學生,所以每次都要參加狼群的集會,來辨認各個小狼的面目。

以往棕熊先生在集會上一言不發,但在今天這種特殊的場合里,卻站出來說話,大家都感到奇怪。

伯魯見大家用驚奇的目光打量它,站起身來,裝模作樣地用手摸了摸胡子,開口說:“我替這個孩子擔保,大家感到奇怪,是吧?下面談一談我的看法。首先,我認為這個孩子本身沒有什么錯,公狼夫妻將他收留下來是完全應該的;其次,如果讓這孩子從小生活在狼群中,長大以后一定會成為我們的得力助手,為我們的興旺發達貢獻他的力量。至于這孩子的學習問題,就交給我好了。”

棕熊伯魯發表完它的意見,又坐回原來的位置。

“嗯,伯魯先生算一個。”阿克拉說,“但這個孩子要加入狼群,還需要一個人出來擔保,哪一位愿意呢?”

公狼和母狼剛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焦急地等待著另一個擔保人的出現。

忽然,站在后面的狼紛紛往兩邊閃開,只見一頭矯健的黑豹像一顆皮球似的,“咚”的一聲,越過眾狼的頭頂,跳進會場的中央。這頭黑豹長著一身烏黑的皮毛,上面均勻地分布著一些斑點,在皎潔的月光下,閃閃發光。

黑豹的名字叫巴希拉,平時好像一只綿羊,舉止文雅,聲音甜美。一旦惹惱了它,比大巴希還狠毒。狼群對它十分畏懼,從它眼前走過時,都小心翼翼,點頭哈腰。

巴希拉環視一下會場中的狼群,得意洋洋地說:“阿克拉首領、各位朋友!我雖然不是狼族里的,不應該干涉你們的內政,但我要用另外一個動物來換取這個人類的孩子,你們不會反對吧?”說完,觀察著狼們的表情。

叢林中有一個大家必須遵守的制度:狼群集會時,如果小狼不被承認身份,就要被狼群咬死,除非用其他的動物來換取。

狼群聽黑豹巴希拉說要用其他動物來換取小孩的性命時,都興奮地跳起來,舉雙手贊成,誰愿意去吃一個毫無反抗能力、像青蛙一樣的孩子呢?

巴希拉見狼群同意它的意見,更加神氣,興致勃勃地說:“剛才伯魯先生替這個孩子擔保,我是替這孩子擔保的第二個人。人類的這個孩子手無縛雞之力,即使加入你們狼群,也不會損害你們的利益。你們如果吃掉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小孩,不怕遭人笑話?這孩子成人以后,會壯大你們的隊伍,為你們做很多有益的事情。況且,我這個要求是根據制度提出來的,不是無條件讓你們放過他。我下午捕獲了一頭又肥又大的野牛,當做禮物送給大家,你們美美地享用去吧!”

“好啊!我們又可以飽餐一頓了!一個軟弱的人類的孩子,又不是什么兇猛的野獸,讓他入群有什么可怕的!”狼群聽黑豹巴希拉答應送給他們一頭肥牛,齊聲同意這個做法。

“巴希拉不是騙我們吧?”有的狼提出疑問。

阿克拉走到黑豹面前,拉住它的手向狼們說:“大家安靜些,我們的這位朋友向來言而有信,絕對不會欺騙我們。巴希拉,你告訴我們,野牛在哪里?”

“在前面的一個山洞里,又鮮又肥啊!”

“好了,”阿克拉說,“現在我宣布:因為伯魯先生和黑豹巴希拉兩個替毛克利擔保,按照規矩,從今以后,他就是我們狼族中的一員了,和其他小狼享受同樣的待遇。”

“下面請大家接著辨認他的相貌。集會結束后,一起去享用黑豹巴希拉送給我們的禮物。”

毛克利仍在臺上玩自己的木棍,他不知道自己已從地獄門前走了一遭。狼們現在關心的并不是臺上的毛克利,而是那頭美味可口的野牛。他們生怕去遲了,野牛會被別人吃完。所以匆匆忙忙地朝臺上的毛克利瞧了幾眼,就飛也似的奔向藏野牛的山洞。

轉眼之間,空蕩蕩的會場只剩下公狼全家、阿克拉、毛克利、黑豹巴希拉和棕熊伯魯先生了。

公狼和母狼四目相對,一聲不吭,他們都大汗淋漓,渾身好像虛脫了一樣,沒有半點力氣。剛才那驚心動魄的場面,好像經歷了一場血肉橫飛的激戰。

此時,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天空,微風吹過,樹葉投在地上的影子輕輕移動,幾只螢火蟲在眼前飛來飛去,好一個寧靜而美麗的夜晚!

躲在山坡上的瘸虎邪漢眼睜睜看著毛克利加入狼族,羞怒交加,但又毫無辦法,發瘋似的大叫起來:“啊……哇……哦……”

巴希拉聽到邪漢的吼聲,心中十分暢快,忍不住大笑:“哈哈!瘸虎!你發瘋地笑吧,等毛克利長大了,恐怕你哭都來不及了!”

阿克拉長出了一口氣點著頭說:“你來得真及時,要不是你,這件事還真的不好處理呢!現在好了,毛克利一定會為我們帶來幸福的。”

就這樣,失去父母的毛克利,從虎口中撿回一條性命,加入西奧尼山的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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