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忍不住啟唇輕語：“娘，我該怎么辦……”

蘇婧軟弱無力的聲音刺痛著曹文嬌的心，從小到大婧姐兒都沒吃過苦受過罪，哪怕蘇家的人不喜歡她，都不會讓蘇婧覺得失望。

可現(xiàn)在眼前的少女卻是滿臉憂愁，眼里的落魄無能就像是把尖銳的刺刀，灼痛著曹文嬌的雙眸。

自從失去曹家的庇佑，曹姨娘也過得小心翼翼，只是可憐小小的蘇婧，要活在別人腳下，被別人欺壓。

曹文嬌自嫁進蘇家，從不奢望自己能得到什么，但也絕不允許自己的孩子茍延殘喘一輩子。

曹姨娘安撫她:“婧姐兒放心，只要有娘在，一定保你平平安安。”

臘月的天總是陰沉沉的，室外的溫度愈來愈寒，枝頭那幾株梅花卻開得更艷，小院里淡雅的香氣四溢，沁人心脾。

梓璃正修剪著，抬頭便見到李嬤嬤急匆匆前來。

她放下剪刀上前見禮。

“梓璃姑娘，大小姐可在屋里？”

“小姐在三夫人那兒，李嬤嬤可是有急事要通傳？”

李嬤嬤笑笑，不緊不慢道:“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太夫人讓大小姐抽空去一趟三小姐那兒，等大小姐回來麻煩姑娘告知一聲。”

梓璃點點頭，待李嬤嬤走后，思雨不知從哪兒冒出來，還帶了一只手爐。

她笑著將手爐遞給梓璃，“這日子容易凍傷，姐姐還是先暖暖手。”

梓璃一愣，卻也輕輕一笑，那日下著細(xì)雪，思雨還一個人在那收雪，這會兒倒是來擔(dān)心旁人了。

梓璃接過手爐，被寒風(fēng)吹過的玉手有股暖意漸漸滲透掌心，延入身心，倍感溫暖。

一晃神，思雨已經(jīng)拿起剪刀替梓璃修剪枝椏，動作嫻熟流暢，很快就把剩下的都修剪完畢，梓璃看著卻不好意思了。

“大小姐大度，昨日一來免了我一些雜活，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就來幫姐姐做些。”

思雨說得很輕，似乎也是覺得自己這么做讓梓璃覺得不好意思了，漸漸低下頭去，不知該說些什么。

梓璃嘆笑，拿她沒辦法，卻依舊說道:“思雨姑娘不必這么客氣，既然來了蘇府，跟了小姐，那我們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這三個字總是讓思雨聽得鼻子一酸。她點點頭，冬月天氣冷，就跟著梓璃回了內(nèi)屋歇息。

思雨想，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外頭，有人說了一家人這個對于她來講極其奢華的詞。若是以后都能這樣，會有人對自己好，注意到自己，哪怕是一句問安的話，她都能高興很久。

梓璃安頓好一切后，想著大小姐也快回來了，就提前去書房溫好炭盆，備好熱茶，又燃起了禮佛用的檀香。

書案上擺著一本雜集，蘇昭柔有空時會經(jīng)常看，只是這些日子忙，不免落下了些灰塵。

梓璃收拾好正準(zhǔn)備去屋外守著，昭柔已經(jīng)帶著阿湘回來了。見書案上整整齊齊，她夸贊了梓璃接著說道:“備好筆墨紙硯，我先去換身衣服。”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