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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班納特家的姐妹倆經過一番商量之后,決定由伊麗莎白第二天早晨給她母親寫信,請求就在當天給她們倆派一輛馬車過來。可是班納特太太已經盤算好,讓她的女兒們在尼塞費爾德一直待到下星期二,到那時吉英正好在那里待足了一個禮拜,如果她們在這之前回來,班納特太太是不會高興的。因此,班納特太太的回答不太令人滿意,至少不合伊麗莎白的心意,因為她早就想回家了。班納特太太信上說在下星期二之前她們是不可能有車的,末了她又補充說,如果彬格萊先生和他妹妹要一味地留她們再住些時日的話,她非常愿意她們再多待些日子。但伊麗莎白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不再多待了——她并不怎么指望主人再挽留她們;相反,倒是擔心人家會認為她們平白無故地賴著不走,她催促姐姐馬上去跟彬格萊先生借車,最后兩人定下在當天上午告訴主人家她們要離開尼塞費爾德的打算,并把借車的事也一并提出來。

聽到她們要走的消息,大家表示了諸多的關切,對她們再三挽留,希望她們至少也要再待上一天,末了,吉英被說服了,同意留到明天再走。彬格萊小姐卻開始后悔她說了挽留的話,因為她對伊麗莎白的妒嫉和不悅遠遠超出了她對吉英的喜愛。

彬格萊聽說她們這么快就要回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反復勸班納特小姐,說她還沒有完全恢復,馬上走于她的身體不宜。可是,吉英既然覺得這樣做對,便不再動搖。

對達西來說,這是一條好消息——伊麗莎白在尼塞費爾德已經待得夠長的了。她對他的吸引力已經超過了他喜歡的程度——而彬格萊小姐對伊麗莎白也越來越不禮貌,對他自己的態度也比平時讓他覺得惱火。他明智地提醒自己要加倍小心,不要讓一丁點兒的愛慕之情表露出來,免得伊麗莎白會存非分之想,以為她能左右他的幸福而揚揚得意。達西心里也明白,在伊麗莎白待在這兒的最后一天里,要是她真有求愛的意思向他表示出來,他在予以肯定還是否定的抉擇中間,心情一定會變得非常沉重。他既然這樣拿定了主意,便在星期六這一整天里,幾乎沒再跟伊麗莎白說過一句話,盡管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是他們兩人待在一起,他也是一心一意地埋著頭看書,甚至連看也沒看伊麗莎白一眼。

星期日做過晨禱以后,這一幾乎令人人都高興的分別場面終于到來了。彬格萊小姐對伊麗莎白的友好態度于這最后的時刻里急速地增長著,她對吉英的友誼也是如此。她們道別時,她先是跟吉英說非常高興再見到她,無論是在浪博恩還是尼塞費爾德,說著親熱地擁抱了吉英,隨后,她甚至跟伊麗莎白握了握手。而伊麗莎白更是歡歡喜喜地告別了大家。

她們到家后,沒有受到母親的歡迎。班納特太太沒想到她們倆這么快就回來了,她覺得這簡直是給家里添麻煩,吉英非再感冒了不可。但是她們的父親,盡管沒說什么熱烈的話語,看到她們倆卻是打心眼里高興。班納特先生早已感覺到,她們姐妹倆在這個家庭里的重要位置。沒有吉英和伊麗莎白在,家里人晚上坐在一起聊天時,便少了許多的生氣,談話也幾乎失去了意義。

姐妹兩人發現,瑪麗還跟從前一樣,在埋頭鉆研她的和聲學和人性的本質。她又摘錄下了一些叫人羨慕的新警句,又有一些對于舊道德的新見解講給她們聽。凱瑟琳和麗迪雅說給她們倆的則是一些完全不同的消息。從上個星期三以來,駐扎在當地的軍團里又發生了許多事情,有了許多新的傳聞。幾個軍官最近和她們的姨父吃過飯,一個士兵挨了鞭打,還有人暗中說弗斯特上校真的快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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