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王滇紅那委曲求全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來她口中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白爭沒想到宋青樹會直接出手,故而根本來不及阻止,就看到兩人扭打在了一起,旁邊看馬的群眾一下子四散開來,唯恐避之不及。
那漢子體格確實要比宋青樹大,但是后者是在大學里修習過專業擒拿的,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防暴制暴基礎,兩人糾纏的過程才短短的十來秒,那個高大漢子就被摁倒在地,動彈不得。
月街上有執勤的巡警,留意到了這邊的異常之后,火速趕了過來,疏散人群,靠到近前,試圖將兩人分離開來。
“警察!他,他耍流氓,讓我逮著了,動手打人!”
什么叫惡人先告狀?這就是了。
“放開他!”巡警一邊呵斥,一邊掏出手銬,這就要強行介入。
宋青樹面不改色,單膝頂住漢子的腰際,使其無法發力翻身,反手到口袋里摸出了警官證。
維護治安的都是地方民警,查閱過警官證以后,面面相覷。
“猥褻婦女,當場抓獲。”
這一切都被漢子看在眼里,心里叫苦不迭,今天踢的都不是鐵板了,得是個帶角兒的犁。
......
走完必要的手續已經是中午了,王滇紅沒了先前的活躍,一路上都悶聲不語,宋青樹幾次想要找話題,她都沒有接茬兒。
“什么名頭?”
“猜甕。”白爭指了指擺在木桌兒上的瓦甕,“就跟超市抽獎砸蛋差不多。”
三十一個,宋青樹遞了一百塊,拎起木槌,遞到王滇紅手里,“發泄一下。”
王滇紅抬起頭看了看他,有些猶豫。
白爭沒有那么多的你儂我儂可以自我消遣,抬起錘子對著一個瓦甕徑直敲了下去。
“哐啷”一聲,瓦甕當場碎裂,里面放的是滿滿的紅泥腌蛋,用力過了些,外頭一層碎了不少。
不過整合下來還是賺的,這么多紅泥腌蛋,買的話起碼也要過百了。
王滇紅是一個很會過日子的姑娘,本來不愿意參與就是覺得三十塊太貴,現在一看,就有點躍躍欲試。
她的動作很小心,仿佛是在害怕里面的也是腌蛋一樣,輕輕的敲了兩下,瓦甕完好無損,這才加大了力道。
一小罐滇紅茶,看包裝應該是茶葉市場里淘來的,滇南最不缺的就是茶葉,尤其是這種次品沖茶,故而還是有些虧損,不過也是照應了人名兒,換了個笑臉出來。
宋青樹沒有動手,他跟攤主商議了一下,找錢不要了,瓦甕直接抱走。
把白爭和王滇紅送到鄔棚鎮的山腳下,宋青樹看了看王滇紅,她似乎已經把先前不愉快的事兒給忘卻了,囑咐路上小心。
蘭陵縣公安局
“哥們兒給你帶了個寶貝。”
楊鼓剛從省里回來,手里捧了一大摞資料,“過會兒,我這有活兒要忙。”
“怎么的,有新任務?”
“別提了,省里出了個連環兇殺案,要搞一個專案組,也不知道哪個孫子提了老子名兒,這不,一堆案情要了解。”
宋青樹笑說這輩分亂的很,“要走?”
“急倒是不急這一會兒,上頭也就是有這么個想法,人還沒找齊,挨個批下來也得要時間。算了,先看看是個什么寶貝。”
楊鼓是滇南人,對猜甕自然知根知底,但是一來手邊兒沒錘,二來這是辦公室,萬一里頭有湯湯水水,回頭一準兒要挨孫老大的批評,索性就搬到外頭,路邊兒找了塊兒磚頭,拎在手里,“去年趕集去,也猜了倆,比這大,一個八十,開出來兩甕酸菜,家里兩缸米都吃完了,它還有半壇。”
磚頭脫手,瓦甕應聲而碎。
“什么東西?牛大骨?”
“別動!”
“咋了?”
宋青樹把手里的煙頭掐滅,上前兩步,湊到那堆骨頭前面,“我看這根本不是什么牛骨,而是死人骨頭。”
楊鼓被這話震了一下,“這種事兒可不好開玩笑。”
“我以前有個女朋友,是我們系法醫學教授的女兒,她家有很多人體骨骼模型,我還擺弄過,這么說你明白吧。”
“喂,梨花,你出來一趟。”
樊梨花出來以后,只是看了兩眼就給出了結果,“人骨,小孩的,年齡應該不超過十六歲。”
楊鼓深深的嘆了口氣,“可讓你小子找著個好寶貝。”
整個刑偵部門立馬高速運轉了起來,骨頭被樊梨花拿去做檢驗,宋青樹帶著楊鼓趕向蒼山,孫敬嚴聯系地方派出所,請求協助,尋找,控制那位賣甕的攤主。
一路鳴笛,緊趕慢趕,抵達蒼山腳下的時候也已經是傍晚了,這個點的人最少,因為很多人都回去吃飯了,經過孫敬嚴的遠程交涉,本地民警已經事先把相關區域控制了起來,可是并沒有找到宋青樹所指的那個攤主,只能封鎖各個路口,從外向內逐步排查。
“怎么樣?”
“沒找到。”
“我聽爭子說,月街要一連辦七天,你說他明天還會不會來?”
楊鼓眉頭緊皺,“說不準,今天晚上搞得動靜有點兒大,估計是不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