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什么時候你能把我裝進心里去
- 離婚后我成了大佬的小心肝
- 百里潮生
- 4389字
- 2021-03-08 15:35:31
還沒到門口,出現幾個人擋住二人去路,舒念不知他們所為何事,抬頭看了一眼江潮生,見他淡定如常,心下安了幾分,好生站著,沒有貿然開口,把主場交給了江潮生,但身邊這位仁兄顯然也沒有說話的打算。
彪形大漢站立兩旁,隨后斜里不知何時鉆出來一男子,四十多歲,未留胡須,臉上掛笑,只是看起來很假,好在從整張臉到全身都收拾得干凈整潔,讓人看著倒不覺討厭。
此人未開口先是三分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舒念和江潮生多日未見的熟人。
“二人客人在這里玩得可盡興?”他問得很客氣。
江潮生像是沒聽見,沒有任何反應,舒念只得硬著頭皮點了下頭,表示玩得還可以。
“在下是這里的管事,少不得要多問兩句了?!蹦侨俗隽俗晕医榻B,舒念忍不住去打量,想聽聽他要問什么。
“既然玩得盡興,何不再留下多玩玩呢?賭場嘛,向來是越到后面才越覺得有滋味,此時乃是良辰,二位就這般離去,未免有些掃興,若是再錯過了什么彩頭,不是很可惜嗎?”管事說得一臉真誠。
舒念露出不解的神情,但見江潮生一直不發一言,便按捺著不張嘴,免得惹出什么事端。
江潮生察覺到她的變化,扭頭看了一眼,見舒念嘴巴閉得緊緊,乖覺地站在身邊,一副老實本分的模樣,心情忽然大好,連眼前討人厭的人看起來也順眼了些許。
管事見他們二人不同于旁人,既沒有爭辯講理,也沒有發狠耍橫,當然更沒有認慫,不由得上下打量起兩人,見他們穿著考究,卻也并不富麗堂皇,他自認閱人無數,這一時半會還不敢下結論,話也沒說得很絕,又添了幾句,聽起來都像是好話,無非是勸二人再留下玩。
江潮生卻從口袋里拎出一些錢幣,遞了過去,管事見狀,立馬笑逐顏開,接過去后,一揮手,大漢自動讓開路,江潮生拉起舒念的手便走了出去。
在賭坊里的時候,舒念緊張怕出什么事,沒有察覺,出了賭坊直到過了一個街口,舒念才察覺到江潮生一直握著自己的手,她試圖向外抽,卻被他握得更緊,舒念只能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江潮生站定,回頭看了一眼賭坊,又不滿地瞪她:“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舒念抗議:“這是從何說起?你好好說。”
江潮生輕輕一笑,只搖搖頭。
舒念甩甩手,有些尷尬,不愿多陷在兩人手拉手的這件事中,便想了個話題,釋放自己的好奇心,問道:“剛才那人是誰?你為什么要給他錢?”
江潮生斜了她一眼:“賭坊的人?!?
舒念被他這句話給噎了一下:“我當然看得出來他是賭坊的人啊!這還要你說?”
江潮生故意裝作才知道的驚訝:“哦~是嘛!”
雖然他說話的樣子很欠打,但舒念卻能感受到他心情尚算不錯,便又問道:“說啊,你到底為什么要給他錢?難道賭坊都要抽成的嗎?我看你倒了有半袋子錢幣給他呢,沒道理這么黑吧!”
江潮生笑著搖搖頭:“他們是賭坊的人,平日干的就是將贏了錢就想走的人攔住,逼著他們回去再玩,直到輸光了為止?!?
舒念不解:“他們這么霸道?那我若是就不肯留下呢!他們難道還敢動手?還有沒有王法了?”
江潮生好笑道:“你以為隨便一個有錢人就能開得起賭坊?人家既然敢開,自然是有背景的。再說,你沒看他一開始對咱們倆客客氣氣嗎?他們也不是誰都下狠手,真要碰到狠角色,自然不會為難?!?
舒念了然地點點頭:“哦~這樣子的,”隨后不解問道:“可你不是青城的督軍嗎?要論權勢,哪怕天王老子也得賣你面子?你怎么會被一個賭坊鎮???還乖乖交出錢去?”
江潮生一臉不屑神情:“能用錢解決的事我何必牽扯出自己的身份?再說,咱們本錢早收回來了,那些錢不過也是贏來的,給出去也不虧?!?
舒念不同意:“那咱們在賭坊的這大半天不是白忙活了嗎?”
江潮生一副不想跟她說話的嫌棄樣子:“我若是亮了身份,指不定會傳出什么新聞,督軍為了博紅顏一笑,血洗賭坊?還是督軍仗勢欺人,貪財貪色?你根本不知道以訛傳訛,最后事情會演變成什么樣子,我并不愿意自己以及軍隊名義受損,何必給自己添這些麻煩呢?”
舒念點頭表示理解,隨后才道:“原來,你也是在乎旁人怎么看你的,我還以為你瀟灑,從來不在華外界對你的評價呢!”
江潮生嗤笑一聲:“在不在乎是一回事,有沒有必要去背這個黑鍋又是一回事,能避免就避免,若明知是團漿糊,還一頭扎進去,不是腦子有病么?”
他話說得倒是通透有理,舒念想了想,無從反駁,便點點頭,承認道:“你說得沒錯?!?
緊接著又來了一句:“你到底給了多少錢?”
江潮生一副嫌棄她沒出息的樣子,嘴上卻老老實實交代:“沒數,反正今晚咱們沒賠就是了?!?
舒念伸手過去,江潮生不解:“做什么?”
“分我一些,我的錢今晚可全輸光了?!?
江潮生立馬變了嘴臉,小人得志到不行,邊搖頭便打趣:“那可不成,這是我辛辛苦苦贏回來的,哪有拱手相讓的道理?不行,說什么也不行?!?
舒念沒料到他這么小氣,便道:“好無賴?!?
江潮生不滿道:“是你往我要錢,怎么反倒說我無賴?咱們倆到底誰是老賴?”
舒念聳聳肩:“算了,我也不難為你了?!?
說罷就往前悠閑走著,江潮生立即跟上,輕聲教訓她道:“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后半夜了?一個女人家家獨自跑什么跑?不知道跟著我點?”
舒念嘴上沒回話,腳步卻放慢了些,畢竟寧許巧和錢家義的事就擺在眼前,她可不想步他們后塵。
江潮生悄悄用余光瞧了一眼舒念,見她溫溫順順地走在身側,一臉乖巧,十分難得,他心里大大受用,便不再數落她,也放慢了腳步,方便她跟上,兩個人就這樣都沒再做聲,安安靜靜地走著。
舒念沒有多問,像是想著不知名的那些心事,有些心不在焉,跟著江潮生漫無目的地走著。
走了一段路,一陣清涼的風吹過來,末暑的炎熱被驅散了大半,舒念頓覺舒爽,不禁抬頭四顧,只見一些零星的樓房矗立,路燈隔三差五亮著,街景卻是一番陌生景象,她不禁問道:“這是哪里?青城地界還有這么涼快的地方?”
江潮生一臉得意:“我雖然離開好些年,你倒是老實待著,怎么連我都不如?再看看,猜不出這是哪里?”
舒念略一想,便回答說:“應該靠近蕖河了?!?
江潮生呵呵笑著,滿意道:“不錯,夠聰明?!?
舒念并不領情:“炎炎夏日,最涼快的地方除了河邊,還能有哪里?河邊向來風大,督軍可莫要欺負我不懂事?!?
江潮生接口道:“我哪里敢。”
舒念輕嗤他一聲,隨后笑了,江潮生也笑,一直望著她笑,笑意蕩漾在眉梢眼角,折掉了他平日里的大半凌厲氣質,舒念被他笑聲吸引過去,不解問道:“有這么好笑嗎?”
江潮生回答得極為干脆:“我心里歡喜高興,看什么都想笑。”
舒念像是被他的歡快感染一般,依舊笑著問:“今日辦成什么大事了,讓你高興成這樣?說來聽聽?!?
江潮生抬手一指她:“你離婚了啊,難道你忘了?”
舒念一頓:“嗯?”
江潮生樂呵呵道:“我等了許久,如何能不高興?”
舒念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哭笑不得:“旁人今日離婚了,你恨不能放炮慶賀,不覺得太不厚道了嗎?太不仗義了吧?”
江潮生答得理所應當:“我對待朋友向來仗義,可我從未想過與你當朋友,何來仗義一說?”
舒念徹底被堵了回去,她扭開頭去,不再接茬。
江潮生像是料到她作此反應,也不著急,指著不遠處道:“到了?!?
舒念本能順著他的手看去,除了一面墻什么也沒看到,便問:“到哪里了?”
江潮生哈哈大笑起來:“我逗你玩的!”
舒念一陣惱火,瞪了他一眼,嘲諷道:“督軍可真是有閑情,媲美我親戚家八歲孩童?!?
江潮生坦然承認:“得償所愿了一半,興致好,鬧一鬧你如何?”
舒念冷嗤一聲:“那敢問另一半是什么?難道督軍還在盼著別的人也離婚?”
江潮生不滿道:“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旁人離不離婚與我有何相干?”
舒念轉過臉去露出一臉‘你自己也知道是吃飽了撐的’的神情,江潮生見她撇了下嘴,小女兒情態十足,心里像是被蜜泡著一般,又軟又甜,話也柔了幾分:“另一半也是與你有關,我在想,什么時候你能把我裝心里去。”
所有的表情定住,舒念沒敢側頭,只微微顫了顫眼簾,眨了眨眼,只當做沒聽見,一聲不吭。
江潮生絲毫不退讓地盯著她,舒念只做不知,兩人耗了半晌,最后還是江潮生微微嘆了口氣,率先退步,他隨意抬手一指:“到了,看吧?!?
舒念側頭去瞧,轉過剛才那道墻角,蕖河近在眼前。
皓月當空,映襯得河面一片清明,舒念情不自禁走上前,河面飄來的風比剛才拐了彎的風還要多幾分涼意,舒念貪婪地呼吸著,燥熱的胸膛雖然很緩慢,但最終還是趨于安靜。
舒念快步上前,扶著木柵欄,深呼吸一口氣,仿若連日來的抑郁一掃而空,心中一派澄明,她忽的說道:“謝謝你,江潮生。”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叫他督軍,就這樣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今夜的陪伴,還有這些日子來,你對我的指點和照顧,以及幫助,我都記著,真的很感謝你。”舒念又補充了一句。
江潮生從旁跟上,站在她身側,保持著半臂的距離,低聲說了句:“不必道謝,一切皆我所愿,我所做的,是為了你,說到底,也是為了我自己。”
舒念沉默不語。
江潮生轉過身子,直望著她,語氣不容置喙:“往日你礙于錢太太的身份,從不與我多說,今日你已是自由之身,該給我個說法了吧。”
舒念閉口不言。
江潮生耐著性子道:“我對你的心思,你若是再瞧不明白,明日我可要帶你去看醫生了?!?
舒念皺眉,想要開口,嘴唇動了動,肩頭微微輕顫,江潮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卻見她又松了勁,照舊什么也沒說,嘴巴閉得緊緊的。
江潮生頭疼道:“你跟錢家義的聲明不都寫了,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余生各自歡喜,怎么你還吊在他身上,不肯往前看?”
舒念驟然扭過頭來:“你怎么會知道的?這則離婚聲明,明日的報紙才會登出來。”
江潮生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我都說了,你的事我上心著呢,再說,這種事別說我,你也可以做到,塞點錢就能知道明天的小道消息?!?
舒念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又不說話了。
江潮生咬了下牙,惡狠狠道:“你若不給個痛快話,我今日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待如何?”舒念聽了這話回應倒是很快,江潮生意外地苦笑道:“我就不讓你走了,行不行?”
舒念又留下個后腦勺給了他,江潮生氣得急火攻心:“你說說你這人,軟的不行,硬的也吃,你到底要我怎樣?把我逼急了,可指不定出什么昏招。”
舒念聽得這話,噗嗤一笑,這下把江潮生給氣夠嗆:“我現在可是很認真在問你,你這樣嬉皮笑臉,像什么樣子?”
舒念笑意未收,話卻是一本正經:“我在想,因為我最近是處在一種非常不好的狀態里,所以對于你的陪伴和你的幫助,也許會多想了也不一定,而你對我,到底是因為什么?”
江潮生板起臉:“你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寧許巧,你總不會對我是一見鐘情吧?”舒念輕笑道。
江潮生不悅:“在我眼中,你一點也不必寧許巧差,你莫要因為一個狗眼不識金鑲玉的錢家義,就這般自輕自賤。”
舒念搖搖頭:“我人是不錯,可確實不如寧許巧。”
江潮生不屑道:“寧許巧再好,不過是一盤美味的紅燒肉,大多數愛她,可在我眼里,只覺得又甜又膩,比不上你合我胃口?!?
舒念一下笑了:“莫非因為你中意我,所以看我格外好?”
“有何不可?”江潮生順勢問道。
“那這段日子以來你的所作所為種種,還有一些什么我原本什么樣子的話,都很奇怪,當時情急顧不上細想,不代表我沒聽見,你難道對我沒個交代嗎?還想繼續這樣跟我打馬虎眼嗎?”舒念不想繼續跟他扯皮。
江潮生望著她,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