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蹤
- 大虞宦游記
- 臣本書生
- 3238字
- 2020-11-11 21:55:53
第二十章失蹤
這件事就這么的平靜的過去,在清明的時候,田員外的仆人前來找他。
他疑惑看著田員外的仆人,好奇的詢問:“不知道閣下來此有什么事情嗎?”
“里長,我們老爺臨走的時候交代我們,若是遇到什么急事找你協商。”
仆人的話真是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對著仆人說:“你們老爺去什么地方了?”
仆人連忙回到:“不知道,老爺出門時候沒有說,只是你作為我們村里的里長,是他的朋友。
“什么事情?”
仆人連忙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這清明上墳,本來應該是田員外親自上主持的,如今他不在,理當由他的兒子主持,問題就出在這里,他的這幾個兒子別的本事沒有,這好強之心比誰都強,如今在家里吵起來。他們本就是一畝所生,田李氏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眼見這些人要打起來,這才想起了李大牛這個里長來。
聽著仆人說著,他嘆氣說:“這個是貴府私事,我實在難以參與進去,這個李家人怎么能關田家事呢?”仆人也知道讓他來管這有一些強人所難,但是現在也顧不上這么多了,再三勸說,讓他前去裁定,免得事情鬧大,到時候那一位被打傷,都是田家的災。
經不住仆人再三勸說,他只能點頭前往到田府,還沒有進入到田府,他就聽到了喧嘩聲。
“該死的畜生,我是你們的大哥,我不支持誰來支持?你們還有沒有老少了。”
“哼,大哥就了不起是不是,你整天只知道牌九,你這種人若是當家,我們田家還不得被你這個狗養的敗光。”
“小雜皮,你罵那個是狗養,你在說一遍呢,老子一板凳打死你這個雜種。”
在門外聽著里面的罵聲,他真是哭笑不得,這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出口這么贓,他也是沒有辦法。
走進大院,就看到幾個人站在那里,臉紅剝粗的在吵著什么,田李氏站在一旁,急的眼里就有淚水了。
田李氏看到他進來,連忙說:“我的小祖宗們,你們能不吵了嗎?你們不要臉,我田家列祖列宗還要臉。”
田員外那幾個兒子看著他,嘴里動了幾下,但還是礙于外人在場,不得不坐下。
“里長,你終于來了,我家老爺說過,有事情只能麻煩你一下,還請你多多見諒。”
田老大看著他,不悅的說:“李大牛,這里長什么時候還管起我家里的事?“
他的話音才落下,田老四立馬開口說:“老大,說你人模狗樣的你還不服氣,大牛是里長,這村里事情都歸他管,別說這件事,他問你今天晚上吃了幾碗飯,你都要乖乖回答出來。大牛,辛苦了,來喝茶喝茶。”
田老四對著仆人使了一個眼色,仆人立馬去端茶去了。
看著田老四這個樣子,田老三也說:“是滴,是滴,老四你這話不錯。大牛,兄弟我向來佩服你,人老實有聰明,有的是辦法,縣令都經常夸獎你。你來說說,我們家應該怎么辦?”
這話說完,田家的七個公子眼睛直溜溜的望著他,期待他的回答。
他沒有說話,這個住持清明上墳可是有重大意義的,按照儒家禮儀,只有家主才能主持家中白事,這一次主持的人,就表明以后分家的時候要占一部分了。宗法制雖然有明確嫡長子繼承制,然而這禮儀到了農村就行不同了,這農民哪來的妾,又談何嫡庶呢?一般分家的是時候,就是選擇能干的兒子,孝順的兒子,讓他繼承家里的大部分田地。
這田員外的兒子都不算小了,除了老七之外,已經有了家室了,這些人整天都想著分家,然后拿著田地逍遙自在,而田員外卻不想分家,說是要等老七結婚之后才分。這些兒子生活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想著對方會分走屬于的一部分,心中不由憤恨起來。
這些人早就看對方不順眼了,這一次田員外離開之后,這矛盾也就徹底爆發了。
他坐在椅子上,低頭沉思著,指定誰主持,都會得罪另外六個,這個燙手山芋還真的不好處理。
不過自己已經來到這里,想要避開這個難題是不可能的,他仔細想了想,對著他們說:“這件事捻根吧,看祖先庇佑誰,誰就去吧。”
捻根,這里一種占卜的方式,手里拿著長短不齊的棍子,讓對方挑選,來判斷運起的好壞。
田家七兄弟想了想,田老七最先開口說:“捻根就捻根。”
他說完,田家兄弟為了不落下面子,也點頭同意了。
大家同意之后,就開始做跟,他去找了兩根樹枝,弄成七根,然后讓他們祖先令牌前面,對著他們說:“抽長還是抽短?”
“抽長,短的話,有人會搞鬼。”田老四再次開口。
“長。”其他六人也異口同聲的說著,等他們下定決心,就開始抽了起來。
抽到的樹枝放在手先,以示公正。
這一次捻根結果是田老五的最長,大家心中雖然不滿,但是也不好說什么。
人已經選出來了,自己也應該離開了,田家人挽留他吃飯,他連說地里有些事,自己就不吃了。
離開田府,他倒是送了一口氣,這田員外不分家,遲早要弄出禍事來,現在表面是一家,其實是九家住在一起,這不出身才怪。等到田員外回來,自己還是要對他說一聲,這田家要是鬧出事來,問題就嚴重了。
田員外雖然是一個人精,但是在家庭上的處理真是讓人不敢恭維,他的兒子都勢同水火了,還不將他們分開。
他可不相信田員外會相信父慈子孝這一套,不想分家的原因只有一個,他不想這家產被兒子分走。
這也是唯一合理的借口,他這么做遲早會害了自己的。
他突然搖頭,自己都在想什么,這田員外會怎么樣,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到時候提醒一聲就是,他不聽自己也沒有辦法。
現在最重要就是,田員外到那里去了,他絕不會因為一根笛子就放棄自己這家產,那笛子在怎么值錢,也不足以讓他舍下這么龐大的家產。
心中納悶,但是一切只能悶在心里,安慰自己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在清明過后的第四天,他也前去自己的父母那里燒紙,按照這里習俗,是清明前后七天時間,清明那一天是絕對不能去上墳的。至于原因,各種說法都有,一說是清明這一天鬼差放假,燒了錢財地下親人也不得到。一說是清明地府大開,鬼太多了,你燒的紙錢會被那些惡鬼搶去。
原因大家都說不清楚,但是清明那天大家都不會去上墳。
這邊的墳墓都不立碑,都是靠著記憶找。他最開始去上墳的時候,還是徐老三指點去的。
他現在住的地方成為鳳凰錐,這個名字讓他很納悶,這后面的山明明叫筆架山,這里怎么和鳳凰扯上關系了,當然這里的人也多數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稱呼,他們甚至連鳳凰兩個字怎么寫都不知道。
現在唯一一個知曉地方的掌故的田員外也不在了,自己只好將胸中的疑問給壓下去。
在他父母墳墓不遠處,便是徐老三的墳墓,那墳墓上的雜草橫生,很久沒有人打理了。
徐家已經去賺熟了,自然不會來掃墓。
他為自己自己父母叔父他們燒了紙,恭敬的作了三個揖。
然后他開始拔去四座墳墓上面的野草,等弄好之后,他站起身來,到了徐老三的墳墓那邊。
他將上徐老三墳前的草給除去,然后也也將他燒了一點紙,在撕紙(紙錢不一張張揭開,會燒不完,這種在農村最為忌諱,認為錢爛了,祖宗用不了。)的時候,他嘴里喃喃的說著:“徐老三,徐老三,忙碌一輩子,最后究竟得到了什么?”
他不知道在問徐老三,還是在問自己。
用自己火折將紙錢點燃,看著躍動的火焰,他心中無悲無喜,也沒有什么想法。
在火滅的時候,他才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離開這里。
回到家中,田家人罕見的送來一塊肉,這是田李氏給感謝他,他收下之后,讓仆人轉告自己的謝意了,順便詢問了一下他家老爺回來沒有?
仆人搖著頭,只是說老爺到現在音信不明,幾個少爺吵著要分家呢。
仆人說到這里,小聲的說:“奶奶現在正在為此事發愁呢。”
看著手中的肉,他心中明白,這肉不是那么好吃的。
現在不接肉也無法拜托這個旋渦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別讓引火上身,燒到自己。
既來之則安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么想著,他拿著肉進入到屋里。
難得有一塊肉,他自然要好生準備,先將肉切了,炒好之后,在放上一點鹽。
這樣就可以保存久點了,若是放在地球,這一塊肉他一頓就吃完了,可是現在實在窮了,要節省著吃。
他的鹽也快用完了,去年大旱,他沒有在燒鹽,都是省著吃,現在留下的不算太多了。
看來今年又要去燒鹽了,不過自己行事要更加小心了,現在的自己可不比以前了,村里有人的眼睛可是盯著自己的,自己若是出現了什么紕漏,這些人會毫不猶豫的攻擊自己。
在農村生活過他知道農民可不是只有單純,還有奸詐。
這人間有幾個是傻的?他們或許沒有大智慧,但是小聰明倒是不少。
和他們在一起,可真是要如履薄冰了,什么人大度,什么人小氣,一定要分清楚。
畢竟,人心隔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