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客廳小談

“然兒，去把我珍藏的茶泡來。”

陶穆看出了女兒的不對勁，想出聲支走她。

陶森然點點頭，“哦，好。”

如釋重負般想要快去逃離客廳。

哪知陶星衍向前一攔，“哎姐你待在這里別動，我去就行了。”

邊說著還邊擠眼睛挑眉毛的，生怕陶森然聽不懂他的暗示。

陶星衍嗖地一溜煙跑出了客廳，陶森然僵在原地，退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爹我去換身衣服。”

說完低著頭快速跑上了二樓。

這孩子，陶穆無奈地搖了搖頭，“孟城，你別介意啊，然兒她，哎都怪我。”

“陶叔，我們坐下說吧。”

“對，你看我，忘了忘了，來我們坐下說。”

兩人坐到沙發上，傭人也新換上來了水果。

“昨晚的事我都聽然兒他們說了，包括今天早晨，我陶穆還是頭一次見吳之雄吃癟，孟城你真是給我驚喜啊！”

陶穆臉上中難掩欣賞之色。

“陶叔過譽了。”

陶穆一聲嘆息:“被我這老頭子早早地塞了女兒，孟城可有怪過陶叔？”

韓孟城想到父親剛和自己說聯姻時的感受，點點頭:“確實有過。”

“陶叔實在是沒辦法了，若是你……”

“陶叔。”

“嗯？”陶穆楞了一楞，思想驟然停止了掙扎。

“孟城年少輕狂之際一直都未想過成家的事，初聽聯姻之時一是因為沒有心理準備，二是覺得麻煩，所以才對聯姻產生抵觸。”

陶穆認真地聽著，這不只是韓孟城的想法，更關乎于女兒的未來。

韓孟城繼續說道:“曾想過應付這場婚姻，待風云過后，放她自由。”

韓孟城頓了頓，陶穆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兩人在樓下你一言我一言的交談著。

此時二樓房間里，陶森然正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身上的粉紅色襖裙也沒有換。

昨晚徹夜想的事又涌上心頭，她一直都在猜測韓孟城會不會來陶公館。

如今他非但來了，還是來得這樣快。

前兩次見面一直不知道他是誰，然而他卻知道自己是誰，而且并沒有說明，到底是何用意，是不同意聯姻還是……不喜歡自己。

陶森然翻了個身，無論韓孟城是如何想的，她都覺得前兩次不表明身份是因為韓孟城也不想聯姻。

想著想著，困意襲來，她慢慢合上了眼。

“咚咚！”

陶森然聽到敲門聲坐了起來，“請進。”

傭人打開門，“小姐，老爺叫你下去。”

“好的，知道了。”

陶森然一下樓，就看到父親和韓孟城都站在樓梯口那里。

韓孟城上下瞄著陶森然，發現她身上穿得依然是上樓時的那套粉色襖裙。

韓孟城的眼睛里突然涌現上了無奈，只是來得快去得也快，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然兒，與我送送孟城。”陶穆笑著說道。

“哦……好。”

陶森然看到父親笑容滿面，不禁擔心起他們剛才談話的內容，暗暗后悔自己沒有在旁邊聽著。

三人剛要出客廳，陶星衍迎面跑了過來，手中還端著茶壺，連帶著氣喘吁吁，像是跑了不少距離。

“你這是去哪泡去了，你孟城哥這都要走了還沒喝到你泡的茶。”

“呃……”陶星衍撓撓頭，“我這是……哎城哥你要走了啊。”

城哥？陶森然瞪著陶星衍，什么時候叫得這么熟了！

韓孟城點點頭，“就不再多叨擾了，這就走。”

陶星衍匆忙放下茶壺，“爹姐你們就留步吧，我去送城哥就好了”。

說著拉起韓孟城的胳膊。

拉著韓孟城走到鐵門前，陶星衍神秘兮兮地看向客廳，確定看不到這里了。

“有什么事在這里說吧。”韓孟城問道。

“城哥真沒想到啊，你居然就是我姐的未婚夫！”陶星衍拍著韓孟城的胳膊說道。

未婚夫？韓孟城勾了勾唇，“抱歉，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你是我未婚妻的弟弟。”

“呃……”，陶森然靜止了三秒，然后激動地說:“這不在軍校的時候你就知道我姐就是……”。

“對。”韓孟城很滿意陶星衍的反應，不知森然想到這里的時候是種什么樣的感受。

陶星衍一手蓋臉，嘆息道:“可憐我姐什么都不知道，當時還那么傻不拉幾地。”

想起老姐打向城哥的那一拳，陶星衍就覺得十分愧疚。

韓孟城但笑不語。

“哦，差點忘了正事”。

陶星衍反應過來，從衣服兜里掏出三張電影票，給了韓孟城一張，“城哥拿著。”

韓孟城翻動著手中這張“紙”，疑惑地看向陶星衍。

后者一臉壞笑:“今晚跟我姐去看電影吧，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北亭，可不能什么進展都沒有就離開。”

韓孟城哭笑不得，留意到陶星衍手中還有兩張票，挑眉:“你也去？”

“我得告訴她是陪著我去的，做戲要敬業點。”

韓孟城點點頭，又問道:“你姐回去不會怪你吧。”

陶星衍麻木道:“可能會大卸八塊。”

“那我……”說著韓孟城就想把電影票還給陶星衍。

“別別別……”。

陶星衍推搡道:“我這主要是為了我姐，我希望我姐能嫁給她自己喜歡的人，但現在問題是她遲早要嫁給你，所以我希望她能喜歡上你。”

韓孟城沒有接話，陶星衍接著說道:“其實我還從未問過你，你……那啥喜歡我姐嗎？”

韓孟城好笑地看著陶星衍。

“呃……你不用回答了。”

臨走時，韓孟城對陶星衍說:“你是個好弟弟。”

陶星衍燦爛一笑:“你以后，一定要比我對她更好。”

客廳里，陶穆正在喝著陶星衍剛泡的茶。

“怪不得十四歲就已名聲大噪，傳遍大江南北，今日一見，這韓孟城果然名不虛傳。”

聽到父親的話，正在擺弄茶具的陶森然動作一頓。

“把我的女兒交到這樣一位少年將軍手里，為父甚是放心吶！”

陶森然倒好了一杯茶，放到了陶穆的手里，動作一氣呵成，多是她在法國常飲茶所致。

“然兒，”始終沒有得到回答，陶穆問道:“你現在覺得如何，這個事，這個人？”

事指聯姻，人指韓孟城，陶森然很清楚。

“爹，我今天也將我的想法說清楚吧”。

陶森然看著父親，神色很認真地說:“聯姻這個事，我始終認為這不是唯一的路，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至于韓孟城這個人，我并不了解，不妄加評論。”

陶穆點點頭，這回答在他意料之中，女兒的性子很像她的母親，一樣地倔，也倔得讓人心疼。

她只要認定了不愿意聯姻，那么連帶著韓孟城她也是懶得去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