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友不是敵

韓孟城帶著陶森然來到了一處公館。

公館很氣派，和陶家公館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陶森然不禁想著:如此有勢力的人，若是北亭人，還是當兵的，父親一定知道的。

陶星衍此時正在公館里和韓孟城的副官張延亭有說有笑地交談著。

“星衍。”

陶星衍回過頭，“哎姐你來啦。”

“快起來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陶森然捏著陶星衍的胳膊，“沒事吧。”

陶星衍笑著說:“當然沒有事啦，姐你不知道，太刺激了。”

陶星衍一臉崇拜之色，若沒有這次的體驗，他恐怕還不明白軍閥里的各種利害，更不清楚他與他們的差距。

陶森然點點頭，“沒事就好。”

她想起在車上，聽韓孟城講得這次的大概，雖略去了此次的目的，甚至還有很多細節沒有說.

但她依然能夠感受到計劃人心思的縝密。

韓孟城借著吳之雄不認識他，找了張延亭去冒充自己，陶星衍則充當副官的角色。

吳之雄作為拉攏方，此次會面主要是表達自己的誠意.

拱手奉上了他在南方各軍閥里安排的眼線的名單。

不得不說吳之雄這個人很能未雨綢繆，雖然他安插的人軍位不高，可真到了一決勝負的時候，起得作用不容小覷。

韓孟城一方面想得到這份名單， 一方面又不想見到吳之雄。

讓吳之雄越輕敵，越好，這樣，他會贏得更快。

中途出隔間的是陶星衍，后來進來的那幫子人是韓孟城的人，卻是追著陶星衍進來的。

這是演了一出自追自跑的戲。

吳之雄全程老臉懵逼，匆忙把名單放到衣服內里，緊緊壓著。

這里不得不提張延亭這小子，擁有看過的東西過目不忘的本事。

那份名單他只看了一遍，回來就給韓孟城不落地寫了下來。

至于他和陶星衍，早在兩幫剛掐起來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還是吳之雄派人護送他們離開的。

帶著人追陶星衍的是蘇軍的一個將領。

吳軍素來與蘇軍不和，吳之雄還覺得是自己連累了韓孟城。

至于韓孟城是如何能派遣得了蘇軍的人，便不作深究，總有他的辦法。

這個計劃萬無一失之處，就在他們的后手，每一個環節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包括張延亭冒充韓孟城時，會不會被發現等，都有辦法應對，既得到名單，也能全身而退。

而韓孟城只需要坐在旁邊隔間里，聽著對應的動靜響起，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陶森然聽完不發一語，他很厲害，她得承認。

這樣的人若是父親的友軍，那再好不過，若是敵人，可就不妙了。

“今天本是個好日子，卻讓韓某給攪和了，在這里容許我給陶小姐陶公子賠個不是。”

韓某？姓韓？陶星衍猛地看著韓孟城，不會是……

陶森然點點頭，“若沒有別的事，我與家弟先走了，已經很晚了。”

“好，我派人送陶小姐回去。”

陶森然沒有拒絕，此時不知司機還在不在梨園外面等他們，得順路去看看。

陶森然帶著弟弟走后，張延亭立刻開始寫下自己記住的那份名單。

“督軍，給，沒有我們韓軍的。”

韓孟城接過名單，掃了一眼，就知道吳之雄那個老狐貍，不可能這么好心。

“把陶軍里的單獨抄一份，明天，跟我走一趟。”

張延亭驚訝道:“呃……明天就去嗎？”

“對，不等了。”韓孟城將名單放在桌上，隨手拿起一張紙。

遞給了張延亭，“去二樓把這上面寫的東西搬下來，明天帶著。”

張延亭接過一看，都是些禮品什么的，他不禁暗笑道，督軍什么時候懂規矩了。

“督軍啊，今晚和陶小姐相處，感覺怎么樣啊？”

韓孟城冷眸看過來，張延亭連連喊道:“錯了督軍，錯了錯了。”

雖然每當他們和督軍鬧的時候，督軍一般都采取不理人的態度，但是他們這些做手下的，還就喜歡和督軍開玩笑，那可以說是非常極致的體驗了。

待張延亭走到公館后花園時，抬頭看了看書房里還亮著的燈，估計督軍今晚又打算不休息了。

像督軍這種只愛事業不愛惜身體的男人，就需要一位夫人管著他。

在感情這事上督軍哪里都笨，以后他一定要在陶小姐面前多幫幫督軍。

張延亭暗暗下做著決定，想他七尺好兒郎，如今又當副官又當媽的，也是操碎了心。

他抹了把臉，徑直走向后院，去為明天拜訪陶督軍做準備。

陶家的司機果然一直等在梨園外面。

他等不到小姐公子，梨園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一個電話，陶穆就派副官帶著人來找小姐公子。

蘇有蝶此時也在梨園外邊，看到陶森然和陶星衍，這始終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

“這有人過來告訴我，叫我不要擔心你，但這顆心還是老懸著，還是見到了才安心。”

“那有蝶姐有沒有擔心我呀？”

陶星衍從蘇有蝶后面突然冒出頭來，倒嚇了她一跳。

“你這小子，有什么好擔心的。”蘇有蝶笑著說。

“一邊去一邊去啊，別來插我和有蝶姐說話。”陶森然推搡著陶星衍。

“哈哈，不說了不說了，我就是擔心你才在外邊，得進去了，今晚梨園有的忙了，森然你也趕緊回去吧。”

和蘇有蝶道別后，陶森然看到剛才送她過來的司機還在那里沒有走。

她走過去說道:“你先回去吧，替我道個謝。”

“陶小姐，我收到的命令是安全送你到家。”

司機的表情很是堅決。

“這里都是我家的人，我很安全，他們會帶我回家的。”

司機搖搖頭，“陶小姐對不起，我需要完成我的任務。”

“……”。

“星衍。”

“哎姐，怎么了？”

“我們上車，上這輛。”

她指著韓孟城的車說道。

陶星衍撓了撓頭，喊了后面副官一聲，“易哥，走了。”

“陶小姐，請。”

司機為陶森然打開了車門，弓著腰畢恭畢敬道。

陶森然暗暗地平復了一口氣，快速坐進了車里。

到了陶家公館的大門外，司機“心滿意足”地開著車子回去向韓孟城復命。

看著司機走了，陶星衍碰了碰陶森然的胳膊。

“姐，你有注意到嗎，我們走的時候，那位兄弟自稱是‘韓某’？我從來沒有聽父親說過北亭還有這號人物，倒是南亭……”

他一臉奸笑地看向陶森然。

陶森然一巴掌將他的臉向旁邊推，“回去問問父親就知道了。”

陶穆看到平安回來的兒子女兒，松了一口氣。

“那個人，是韓孟城。”陶穆聽完，得出的結論。

“真的是他啊，父親你不知道，他好厲害的。”

陶星衍一臉興奮。

而陶森然的神色卻并不輕松，本以為是離自己很遠的陌生人，一不小心竟見了兩次面。

陶穆問向自己的女兒:“森然，你覺得他怎么樣？”

“沒什么感覺。”陶森然回答道。

“啊？”陶星衍一臉驚訝，“怎么會沒啥感覺呢姐？”

這傻兒子，陶穆無奈道:“行了，不要問你姐了，該守歲了，都過來給我坐下。”

外面依然此起彼伏地響著爆竹聲，通紅著一片。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過去，落地鐘的鐘聲響起，新的一年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