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芳對高波坦誠表白自己在學習上的困惑，深深敲擊著他的心靈。他高波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立體幾何圖形，竟給這位美麗的農村姑娘，給這位畫家帶來這么大的壓力，造成精神上的錯覺，形成巨大的心理負擔，已經影響到她個人生活的自信心。

高波立即在紙上畫了一個三棱錐圖形。“春芳，你看這是什么圖形？”

春芳看了一眼便說到：“這就是一個四邊形。我就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都把一條對角線畫成實線，而把另一條對角線卻畫成虛線？”

春芳指著棱錐錐底的一條對邊問。

高波笑著進行解釋：“首先，這是個立體圖形，是個三棱錐。那條線之所以畫成虛線，是站在我們現在的位置，用眼睛看不到它。但它又真真實實地存在。”

高波不等春芳發問，立即就給春芳出了個題目。“春芳，你給我畫個蘋果。”

春芳拿起筆，先在紙上畫了一個圓圈。高波急忙說：

“這不就是個平面圓嗎？”

春芳笑著說到：你先別急。她開始涂涂抹抹，又畫了投影。很快，一個蘋果就立在了紙上。

在春芳畫蘋果的時候，高波用紙折成一個圓錐體，放在了課桌上。春芳剛把蘋果畫完，高波就又說話了。

“春芳，這是一個紙做的圓錐體。現在，把它當成一個鋼鐵鑄造的圓錐體。你把也它畫下來。”

春芳又拿起筆，通過光線的明暗、投影，很快就讓一個圓錐體立在了紙上。

高波指著春芳畫得圓錐體說：“你這是畫家的形象表達。在數學家的筆下，只需畫半個圓的虛線。”

高波口里說著，就在春芳畫畫的旁邊，按她畫畫的大小，也畫了一個圓錐。這是數學的表示方法。

杜春芳看看她畫得畫，看看高波畫得圖形。她又看看高波，看看圖形和畫……她忽然笑了。她笑的非常開心，這是她第一次無憂無慮地笑，第一次毫無顧忌地笑……

“高波，你真高，你偏偏又姓高。這個立體幾何概念，我轉過彎來了。你剛才畫的那個三棱錐，如果變換個角度，是不是應該這樣畫？”

她先畫了一個三角形，在三角形中取一點，然后向三個角引出三條虛線……

高波點頭稱贊。一通百通，今后，在數理化課方面，你不會存在問題了。你得觀察力和別人一樣，你決不是外星人的后代，是地地道道的地球人……

杜春芳滿面含笑，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長長的睫毛眨了又眨：“高波，我可是把你當師兄、師長來看待的。沒想到你處處鉆空子，抓辮子……”

高波這時發現，這個杜春芳笑得是那么的燦爛、陽光，雙目透著靈氣。雖然是農村姑娘打扮，沒有城市姑娘洋氣，可是，她的氣質風度，恐怕許多城市姑娘也未必能比得上。特別是她那直爽的脾氣，和農村長大的高波發生了共鳴。

接著，二人開始了多種知識的交流。二人越談越投機，越談越開心。爽朗地笑聲不時從教室里飛了出去……

下午5點了，校園里已經響起返校同學的腳步聲，寂靜的校園又開始沸騰起來。

杜春芳站起身來。“高波，非常感謝你。你幫我徹底擺脫了精神枷鎖，我的學習會有新的起色。”她口里說著話，手從隨身的小書包里掏出一本書。

“高波，這是一本水墨畫的書。因為買重了，送給你一本吧，也發揮發揮它的作用。我知道你喜歡讀書，愛好廣泛。學畫畫會打開另一個世界，是一種精神寄托，也是一種歡樂享受。水墨畫成本低，很適合我們這些學生業余作畫消遣。

“謝謝，謝謝。”高波急忙站起身來，雙手接過那本書，口中卻是一連串的道謝。

只聽杜春芳說到：“說道謝的應該是我，白白占用了你五?一節的休息時間。”杜春芳邊說邊起身告辭，高波急忙起身相送。

這真是個不同尋常的五?一節。教學相長也。

兩位女同學送給高波兩本書。在她們看來，是多余的書，是很平常的事，也表達出一點心意。卻大大豐富了高波的業余生活。

高波識譜能力的提高，笛聲更加動人。下午完成作業后，高波弄上半碗水，打開墨汁，也開始學畫水墨畫，果然是另有一番情趣。

有一天下午，在自由活動的時間里，高波突然發現，有同學手中翻著歌本，口中輕輕哼著曲譜，他在練歌 識譜。有同學也在用墨汁和水，在自學畫水墨畫。他稍一留神觀察，發現全班同學幾乎人人都有歌本，有的人還不止一本，人人都在自學簡譜，人人都在唱自己喜歡的歌。還有三分之二的同學，在課外之余，課桌上放著半碗自來水，拿起一支毛筆，練習水墨畫。

高波忽然明白了一個問題：為什么班主任老師常常把笑掛在了臉上，是大家的好學風讓老師開心。有時遇見班主任老師，他會拍拍自己的肩膀，并伸一下大拇指。或許老師認為自己帶了個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