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記得艾爾斯自稱是“寶藏獵人”,而此時這個卡迪斯也提到了和艾爾斯一同“做生意”,也就是說,他們都是“寶藏獵人”?
艾弗倒是對此沒有什么反應。因為送葬人只管“送葬”,而至于“送葬”之后的事情,就不在他們管轄的范圍之內了。何況艾弗送走的,更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看著那封信,艾弗猶豫了一下。但最后他還是用舌頭舔了一下信開頭空著的的地方,結果那入口的味道幾乎讓他嘔吐。
這么做只是一種嘗試,如果運氣足夠好的話,也是能夠觸發阿斯拉之眼的。因為在寫信的時候,寫信人的手側一定會在紙上摩擦,而如果他的手夠臟的話,可能真會留下點什么可以用來追蹤的媒介。
艾弗的眼睛變成了銀色,阿斯拉之眼視界被再次觸發。那些標記出來的藍色透明影像并沒有受到墻面的阻隔,而是透過墻面顯示在了艾弗的視界中。
只是此時視界中的藍色影像十分混亂,艾弗能認出來其中的一部分屬于之前那根金色頭發的人。除此之外,剩下的腳部影像似乎都是新出現的。
艾弗仔細地辨認了一會兒,大概能分辨出四到五個人的蹤跡。其中有兩個人應該是女性,可以先將她們排除在外。剩下的三種腳部影像,除了已經追蹤過的那個人,還有兩種。
艾弗再次回到了空蕩蕩的街面上。看著地上走來走去的眾多影像,他一時難以決定。而且由于媒介不夠充分,這些蹤跡發出的藍色光影都很淡,這無疑使追蹤變得更加困難。
突然,阿斯拉視界中的藍色透明影像開始閃爍,而且隨著閃爍正在慢慢消失。艾弗急忙定下神來,盡自己的最大的可能記住更多影像走過的地點。
再一閃,艾弗的眼睛變回了正常的顏色,阿斯拉之眼的追蹤也停止了。
艾弗閉上眼睛,仔細地回想著那些足跡。然后他睜開了眼睛,看向一家不遠處的店面,那家門店上有很大的一面玻璃櫥窗,同時還掛著陳舊的木頭招牌。
一家雜貨店。
雜貨店,寫信用的羊皮紙,加上在雜貨店交錯的兩種新蹤跡,也許這個卡迪斯去過雜貨店。但是艾弗看向了那家雜貨店,店門緊緊地關著。
這可能有點麻煩。艾弗先回到了大劇院,他需要醫師的協助。
“怎么樣,查到什么了嗎?”帶艾弗回來的那個醫師一看到艾弗就迎了上來。
“有,但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你說。”醫師也不啰嗦。
“跟我來。”
艾弗一邊向那個醫師說著自己的發現,一邊同醫師一起向街道上走去。
“我碰巧和雜貨店的老板比較熟識,或許可以從他那里打聽到一些消息。”
“問他最近有哪些人買過羊皮紙。”艾弗說。
“羊皮紙?好的。”醫師點了點,在腦中構思著待會可能會用到的語句,他忽然抬頭,“但萬一那封信是用之前就買好的羊皮紙寫的呢?”
“最后追蹤的三人,除了追蹤過的那一個,剩下的兩個都在雜貨店出現過。”艾弗回想著阿斯拉之眼視界消失前的那些腳部影像。
“那就試一試吧。”
說著兩人已經到達了雜貨店,此時醫師和艾弗都帶著厚重的鳥嘴面具。醫師敲了敲門。
“是誰?”沒過多久,里面就傳來了人聲,但是腳步聲只停在了門后并沒有直接開門。
“是我,克里夫特醫師。”
艾弗此刻才知道這個帶自己來到加文鎮的醫師叫做克里夫特。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一條小縫,一個光頭探了出來,他打量了一會克里夫特,又看了幾眼艾弗,“這是誰?”
艾弗并沒有接話。
“哦,他是我們找來幫忙的送葬人,很厲害的煉金術師。”
“送葬人,煉金術師,真的?”雖然那個光頭的中年男人還在質疑,但他同時也打開了雜貨店的大門,“要進來嗎?”
艾弗從來沒有制造過任何東西,包括送葬人專用的藥劑。
“不了,我們來打聽一個人,你可能見過。”克里夫特說。
“好吧,是誰?”
“你的店里,最近有沒有售出過羊皮紙?”這次艾弗倒是接上了話。
“最近,羊皮紙?沒有。”雜貨店老板想都沒想,卻突然吼了起來,“但是那個卡迪斯借走了我的筆和墨水瓶,還順走了一張珍貴的羊皮紙!那可是珍藏版的,很稀有的貨色!”
艾弗和克里夫特隔著面具對了一個眼神。
“哦,這很過分。不過你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嗎?我在他的家里沒有找到人。”克里夫特接著說道。
“當然知道!要不是這瘟疫,我早去他的兄弟家揍他了......”
“十分感激。”艾弗一把拉走了克里夫特,雜貨店的老板又罵了幾句才關上門。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沒有見到人。”克里夫特一邊思索著,一邊帶著艾弗向另一邊走去。
在此之前,克里夫特表示自己知道一個叫做卡迪斯的酒鬼。所以他們兩人先去了那個卡迪斯的家里,結果沒有發現人,這才來到了雜貨店。
沒用多長時間,兩人就來到了另一棟房子。這棟房屋相較鄰里,顯然格外得破舊和臟亂,甚至正門一側窗戶上的玻璃都是破碎的。隔著窗戶還可以看到里面骯臟的窗簾和積滿了灰塵的窗臺。
“就是這里了。”克里夫特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
艾弗直接拔下銀劍,然后一腳踹開了門。隔著過濾面具,艾弗仍然覺得一股酒臭味迎面撲來。
“我說過他是個酒鬼了。”克里夫特聳了聳肩膀。
艾弗皺了皺眉頭,提著銀劍就闖了進去。接著他就看見,在擁擠,破爛不堪,堆滿垃圾和殘余食物的客廳,正東倒西歪地躺著兩個矮人。
“矮人?”厚厚的面具下,透出了艾弗奇怪的聲音。
克里夫特點了點頭,示意躺在窗戶那邊的矮人就是卡迪斯。
艾弗頓了頓收起銀劍,然后端起一杯桌子上的酒,潑在了卡迪斯的臉上。
“喂!你這個蠢婆娘,那可是......”卡迪斯一下子暴跳了起來,但看到兩個帶著鳥嘴面具的人正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又一下子慫了下來。
艾弗一把抓起卡迪斯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
“你最近是不是見過什么不該見的東西?”艾弗厲聲問道。
“啊,不該見的,我沒有碰過雜貨店的老板娘啊?”
“不是鎮子里,在外邊,迷宮。”
聽到“迷宮”,卡迪斯露出了驚懼的神色。
“沒錯,就是那里,是什么?!”
“我,我,我是跟艾爾斯一起下去的,然后就,就打開了那個石棺,結果艾爾斯就被一團黑霧碰到了,沒錯,黑霧,然后我們就跑了回來。”卡迪斯慌張地說道。
“只有艾爾斯嗎?還有誰?!”
“里德,還有里德。”
艾弗看向克里夫特,后者點了點頭,“就是他,第一位死者(First Dead)。”
“你們去了哪里?”艾弗把卡迪斯扔在了沙發上。
“流沙,流沙下的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