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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啥屋啊?”他剛來這里住,對周圍還不太熟悉,他想。“怎么這么臭啊?不會是廁所吧?”他呼吸變得均勻后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捏住了鼻子。“不可能啊,廁所怎么會建在屋門口?”他想,“墻上應該有開關,開開燈看看。”他在墻上摸到一個像開關似的東西,接下去燈亮了,他又趕緊關上。
等四周安靜了好幾分鐘,他才敢把燈開開。
這確實是個衛生間,極小,只有四五平方米,呈梯字形,一邊兒高,一邊兒低,高的一端有2米左右,低的一端只有1.5米。低的那頭有一座便式馬桶,有人要是想上廁所還得彎下腰。宏志的左手邊,也就是在高的一端這邊有個洗手池。
已經是半夜,氣溫很低,宏志凍得直哆嗦,他多想回屋后躺床上蓋上被子暖和暖和啊,即使睡不著,可他不敢。““小偷”已經進屋了,”他聽到有一絲絲動靜從自己屋里傳來,似有似無,他害怕地心想。他趕緊關上燈,生怕“小偷”發現廁所燈亮著。
宏志跺了跺腳,搓了搓手,朝手上哈了口氣,“算了,等到天亮了我再出去。”宏志怕黑,就決定在這個又臭又臟的廁所里待到天亮。他的四肢漸漸凍僵了。熬夜熬的時間太長,他抵擋不住困意,愣生生地躺在廁所地板上睡著了。
睡了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他被凍醒了,迷迷糊糊地半睜半閉著眼睛,見外邊有光從廁所門縫里透了進來,他慢慢睜開眼睛,手扶著地板從地上站了起來,才意識到自己在廁所里過了一夜。
他開了廁所門,見已經是白天了。“今天要早讀,別誤了。”他著急地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了,過了。”他又難受又著急。連續地打了三個噴嚏,鼻涕也不住的往下流,他找衛生紙擤了擤,“完了,感冒了。”見是濃鼻涕,他自言自語到,趕緊鉆進被窩,蓋得嚴嚴實實的,暖和暖和了身子。
這時他不僅不困,還清醒得很。他昨天所想的一切都沒發生,當他又聽到“沙沙”聲時才知道那是風吹落葉的聲音,“樹葉落到窗戶與墻之間的狹縫里,風一吹,自然“沙沙”地響了”他現在就覺得昨天的想法實在太可笑了。
日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子,使整個屋子都明亮亮的。這個時候,他什么也不害怕了。等身體暖和了后,他趕緊穿好了衣服、洗洗臉往學校走,要是換作別人,八成會在溫暖的被窩里睡上一覺。
宏志到教室的時候剛好趕上第一節課的課間。“后桌,你沒事兒吧,今天怎么這么晚才來啊?”文婧見宏志遲到了,關心地問。“昨天沒睡好,很晚才睡。”宏志并沒有把事情完整地告訴她。“后桌,你眼睛腫的很厲害啊,這幾天好好休息下吧。”文婧說著,還用手指摸了摸宏志的眼眶。“手指好纖細啊。”見到文婧白皙修長的手指,宏志感嘆道,他是越發地喜歡文婧,他渴求內心有個歸宿。
他發現自己已經依戀上文婧了,內心的孤獨像腫瘤似的已經潛伏了很多年,如今已經蔓延到了全身,無時無刻令他害怕,使他屈服。
“我決定了。”他暗下決心,準備向文婧表白,就在今晚,以情書的形式。“孤獨、孤獨。”宏志總是回想起自身的經歷,覺得自己過得很不幸,雖然他知道有比自己過的更不好的。
上午放了學,他去學校對面的藥店聽醫生的建議買了幾盒感冒藥,回宿舍后吃了幾粒。感冒沒什么好轉,鼻涕依然不停地往下流,光擤鼻涕都快用完了一卷紙。“生病了才知道誰愛我,”宏志自憐的想,“沒人。”他傷心地搖了搖頭。
這天晚上他沒出去跑步,直接回到宿舍,開始寫情書。
“親愛的文婧:”他開頭以信的形式寫到,“這不是一封情書,”另起一行,他寫到,“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我真的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了,才給你寫的。我喜歡你的溫柔,你的美麗,你的善良。之前,我一直過得不快樂,直到遇見了你,我覺得你就是出現在我生命中的那個人。我的父母在BJ打工,從初中開始,我就是一個人在冀城上學,我和父母基本上一年就見一兩次,即使見了,他們也不了解我。我搬出宿舍是因為我不太合群了,宿舍的其他人玩牌、抽煙、去網吧通宵,我都不喜歡,與他們格格不入,我好孤獨啊,文婧,做我女朋友吧。其實每次見到你和別的男生說話或問他們題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不高興,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我知道這封信打擾了你,如果你看完了覺得不高興的話,就把這封信撕了吧。”宏志寫著寫著哭了,淚水打在信紙上,寫完后他把信放在信封里,他知道這么做的話以后和文婧的關系可能沒那么好了,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像是有一股恐懼令他害怕,他像是為了躲避才這么做的。
到了第二天,他去學校比以往都早,這個時候教室里只有他一個人,他走到文婧的課桌前,把信封放她桌斗里,“不行,放這兒她可能看不見。”他心想,就把信放在課桌上,用一本書壓著,露出信封的兩個角。這時有同學進班了,宏志就裝作什么也沒發生,回到了座位。
“文婧,我給你寫了一封信,”等文婧來了,宏志對她說,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像是在透露什么秘密,不想讓外人聽見似的。“你回家了再看吧。”“信?給我寫信?”文婧一邊放包一邊說,“天天都能見著面,為啥要寫信呢?不過是你寫的我就收下啦。”文婧笑了笑,問:“信在哪呢?”“噢、噢,在那兒呢,書壓著呢。”宏志連忙指了指。
“昨天我媽還問我來著,問你什么時候有空去我家做做客,我媽都想好給你做什么菜啦。”文婧調皮地白了一眼宏志。“這——,這——。”宏志心想,他覺得好像文婧馬上就是他女朋友了,心里樂開了花。其實是他自戀。
“最近吧,最近吧。”宏志開心地說。“呦——,今天怎么變得這么積極啦,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開心事兒了,怪不得給我寫信呢。”文婧說完從包里掏出來書,準備早讀,見文婧這么做,宏志也拿出了書。
不成熟的人在等待某件事情來臨時往往會盲目的樂觀,從表面上看,他們很開心,但這種歡樂是短暫的,一旦事情并不是按他們所想像的那樣發生時,他們就像是從天上掉到了谷底,十分痛苦,宏志就是這樣。
“你以后不要跟我說話,就當不認識我,我沒你這個朋友!”第二天的一大早,文婧皺起了眉毛,板著臉沖著宏志說,說完就扭過頭做自己的事情了,宏志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為啥呀?”宏志十分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讓平時總是愛笑的文婧板起了臉。“難道告訴一個女孩子自己喜歡她有錯?”宏志不明白。“完了。”他低著頭,緊緊地抓著頭發,像是天塌了下來,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要不是周圍有同學在,他早就哭了。
宏志覺得一下子變了,他像是突然間失去了什么,他又說不清。生活一次又一次地對他關上了一扇又一扇的門,也沒有為他打開一扇窗,他又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