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志回屋后又穿了幾件兒衣服。下了樓,在和紅星約定好的地方等著。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終于到了。”宏志看見宏星沿著馬路笑著朝他走來,宏志也笑了,他跳著朝著宏志揮著手。
紅星的左手里還提著一兜子水果。“呀,孩兒啊,他們打得你不輕啊。”紅星皺著眉頭,輕輕的摸了摸留在宏志左臉上的印記,那幾個手指印還未完全消退,仍腫著。“你說他們還踹你腰了,踹哪兒了?”宏星的表情很焦慮。“這兒。”宏志摸著被踹的部位,“里面疼,外邊沒啥事兒。”宏志說。
“你現在這個房東啥也沒管?”宏星問。“嗯。”宏志也沒說別的,只點了點頭。“這他媽房東。”宏星心里咒罵了一句。
“先去你宿舍一趟吧,哥給你買了蘋果、香蕉、學習費眼睛,也買了點橘子,把這些東西先放宿舍,咱再下來吃飯。”宏星拍了拍宏志的肩膀。
兩人便一起上了樓。“咚咚咚”宏志敲了敲門。“誰啊?”房東問。“我。”宏志回答。“怎么又回來了,你哥不是來找你——。”房東開了門,見宏志他哥也來了,說話的聲音頓時由男高音轉變為女低音。
“呦,來了啊,進來吧,進來吧。”房東緊皺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呈現出一臉的笑容。“真跟契訶夫筆下的《變色龍》里那個人一模一樣。”宏志看著她那張臉,心想。
“孩子在我這住的挺好的,這里挺安靜的,學習環境不錯。”房東依然保持著她那久違的笑容,說著招牌式的話語。“哦。”宏星有尊重的應了一聲,并不想聽她過多的廢話。“宏志,你在那屋住?”宏星問。“嗯,那就是我的鋪。”宏志指著靠陽臺的那張下鋪說。
“我弟弟被人搶了,還被打了,你他媽也不說去個醫院看看什么的,還住得挺好,你媽住的挺好。”宏星心里其實是一頓氣,但弟弟畢竟還要在這里住到中考為止,自己也便忍了忍,朝屋里走去。房東見此般模樣,也不好意思跟著進去了,只好灰溜溜地回自己房間。“走之前關上門啊。”房東關上自己屋門時說,說話的聲音與以往不同。
宏星走進了宏志住的那個屋,把水果放在了宏志的鋪上,坐了下來,四下里仔細瞧了瞧。“走吧,時間還挺緊的,吃完了飯得去醫院看一看你的腰去。”宏星瞅著宏志的腰說。“不用,不用,沒事兒。”宏志覺得腰沒出什么問題,沒必要往醫院跑一趟。“有事兒,事兒就大了。”宏星說的很嚴肅。“走,先吃飯去。”宏星站了起來,往外走了出去。
去飯店吃完飯后,宏星便帶著宏志去了附近一家醫院,掛號后先拍了片子,之后排隊等著。“呀,真的真的太幸運了。”等排完了隊,醫生拿著宏志拍得片子,指著一根骨頭說,宏星、宏志兩人也看不懂。“這是腰。”醫生用手比劃著一片區域,“這根骨頭要是折了,就會傷及這片神經,斷了也極不好接上。”
“雖然說不至于癱瘓,但修養好也至少需要半年,這還是在情況好的條件下。”醫生接著說。“你是說他得用半年的時間才能完全恢復好?”宏星焦急的問。“不、不,他這根骨頭差點兒就要斷了,不過沒斷,差不多四個月就能恢復好,不過這四個月間不能做劇烈運動。”醫生看了眼宏志,說。“四個月也不短啊。”宏星說。中考我記得還得考體育,你們現在還考嗎?,他問宏志。“恩,還考,一共三十分。”宏志回答。“四個月。”宏星念叨著,什么時候考?能趕上嗎?他問,“五月多吧具體什么日子老師還沒說。”宏志回答。
“六個多月。”宏星伸出手指頭,數了數,“行行,正好不耽誤你體育考試。”宏星舒了口氣,“誒,這是你弟弟吧。”醫生聽他倆說著。插了句。“嗯。”宏星回了句。“有些好奇,學生基本上一天都在學習,也不做什么體力活兒,這腰傷是怎么造成的,還這么嚴重。”醫生開口問。宏星便把宏志遭搶劫這事兒告訴了他。
“現在的年輕人啊。”醫生說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醫生,我弟弟這病要想快點好,吃藥可以嗎?”宏星問。“有幾副藥管用,我給你開下,你去買吧。”醫生說完便開了一副藥方給了宏星,宏星帶著宏志買了藥。
“兩點多了。”臨走前,宏志看了看表,“宏志啊,哥下周再來一趟,今天你不是下午有課嗎?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這個藥記得按時吃啊。”宏星說著,把藥給了宏志,“行,回去休息休息吧,有事兒記得給哥打電話,有哥在,放心吧。”宏星說。“那我回去了。”宏志朝哥哥招了招手,朝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后,宏志把水果放到了桌上,定了個鬧鐘,倒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宏志吃完早飯往學校走著,路上發生的一幕令他有害怕又驚喜,他看見吳霸正和搶劫他的那個小青年說著笑著朝學校走去。“他們要是認識的話,也許吳霸能幫我把手機要過來,同學嘛。”他心里天真的想著,還挺開心。不過他心里極害怕那個留著彩虹頭的社會小青年,因為宏志就一個人,那個社會小青年一叫人就能叫過來好幾個人。
宏志走路很小心,時時刻刻避著社會小青年,更別說眼神和他接觸了。快到校門的時候,宏志低著頭,加快腳步往學校走。恰好,那個社會小青年沒有回頭,沿著興晨街向東走了。
“吳哥,吳哥,”等下了第一節課,宏志走到吳霸跟前叫他。“呦,這不是好學生嗎?怎么找我這個差生來了”,吳霸漫不經心地說。“問你一個問題,”宏志有點兒小心地說。“學習上的?”吳霸說話有些戲弄宏志的意思,“那我可不會,您是好學生啊,還有不會的?”“不是。”宏志說。“行了,我也不鬧了,你也別扭扭捏捏的,有事兒直說。”
吳吳霸這么說,宏志便有問:“今天上午跟你一起來學校的那哥們兒是誰啊?”“我兄弟,不過關你屁事兒啊。”吳霸有些不耐煩。聽他這么說,宏志也不愿意再多問什么,就回去上課了。
宏志想讓吳霸幫他要回手機,他覺得手機還有要回來的可能。小區附近有個話吧,下午放學后便去話吧給吳霸打了個電話。
“喂,吳霸嗎?”電話打通了,“您是?”吳霸問的還挺客氣。“我是宏志啊,吳哥,咱們是同學呢,你幫我個忙吧。”宏志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哦,說吧,什么事兒,我看能幫上忙不?”吳霸說。“我呢,被人劫了,手機被搶了,搶我手機這人就是你那個兄弟,今天早上和你一起去學校的那個,”宏志說的很詳細,“染著頭。”“哦,咋了吧?”吳霸問,“你幫幫忙,幫我要一下吧,拜托了。”宏志說的很誠懇。“嗯。”吳霸思考一片刻,“行,我幫你,給你要過來,就這周六吧,上午10:00在學校門口,不,在興晨街和明光路那個十字路口那兒等我,到時候給你。”宏志都不敢相信吳霸就這么簡單答應了。“行行行,謝謝謝謝了,你人真好。”宏志特別感激他,激動地說。宏志太天真了。
寫這本書是希望引起你對留守孩子(外出務工連續三個月以上的農民托留在戶籍所在地家鄉,由父、母單方或其他親屬監護接受義務教育的適齡兒童少年)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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