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

楚四海思量再三，才道：“那倒不是，只可憐我那孫女自小就沒了爹娘，雖然家族的其他長輩都視其如己出，可終究比不得親生的骨肉”，說著，也不知他是真傷心還是假裝難過，抹了抹眼角，“所以，我想她的婚姻大事還是由她自己做主?！?

這句話說得還是挺講究的，于理于情都讓人無法反駁。然而，寒山并不吃這一套，他只憑一雙拳頭說話，隨即就變了臉色，鼻子里發出哼的一聲，但仍面不改色道：“楚家主這話就有點不太深明大義了，咱們修武者唯權唯上，兒女私情在絕對力量面前必須讓步。你也清楚，并不是老夫夸大，當下我寒家基本上獨坐半邊天下，”寒山說著，自豪的揮手指道：“過不了多久，東、南、西三方勢力將會漸漸退出歷史舞臺，老夫念你我也算交清不淺，咱們兩家聯姻，共同壯大，待他日寒家統一不周國，坐上王位，那時候，你們楚家將榮獲開國之功，而你，就是新紀元的元勛親王！”

楚四海眼神復雜地看著寒山，心想寒山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自打他來到寒家與寒山見面，這老家伙就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不等自己說明來意，現在他先坐不住了。

“我倒有一事不解，為何你選擇我，而不是千百刃或顧玄武助你成就霸業？”楚四海疑惑地問。

“我看楚家主你是明知故問了，誰不知道，顧玄武胸無大志，一生就想守好南方那一片區域的安寧穩定，千百刃鼠目寸光，膽子也小的狠，他二人哪比得上楚家主你的英才雄略！”

楚四海擺了擺手，呵呵一笑：“你就給我戴高帽了，寒老弟。我說幾句不中聽的話，當然并不是針對于你，而是我今天來府上拜訪的初衷！”楚四海說著站了起來，負手而立，“你寒家這幾年一步步坐大，野心膨脹，打亂了不周城先輩們留下來的規則，已經使得千、顧兩家十分不滿?！?

寒山打斷他的話，語氣平淡地說道：“不光是千、顧兩家，你楚家也是同樣的想法吧。”

楚四海嘲笑一聲，懶散地回道：“我說沒有，你寒老弟能信嗎？不瞞你說，前幾日顧玄武和千百刃二人到我府上，意欲共謀討伐你寒家之計，他們直截了當的表明，叫我們三家聯盟，迫使你交出多占的土地，否則要將寒家覆滅，更甚者是此舉要在寒老弟壽宴上演，足見他們對你恨之入骨，足見此二人心狠手辣之最，使人發指！”

嗙——

寒禹狠狠地一拍桌案，怒道：“他們找死！”死字還未脫口，即請示寒山：“父親，請允許我帶領兵馬將千家和顧家踏平！”

楚四海為之一震，心中暗喜，這樣的結果比他的計劃要好的多！

然而，隨后寒山的話給他又澆了一盆冷水。

“莽夫之勇！”寒山陰沉著臉對寒禹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你不知道千家和顧家的深淺，就如同他們兩家不知道我寒家的深淺一樣，如此茫然行事，不經腦子，如何成事！”

他說完又語氣復雜地對楚四海道：“楚家主，你說是也不是？”

此話說的妙極了，即教訓了寒禹的莽撞粗淺，同時又給楚四海敲響了警鐘，要對寒家不利，先得好好思量思量！

楚四海尷尬地笑道：“是呀，寒賢侄不必動怒，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才是?！?

寒禹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顧玄武和千百刃兩個老家伙要給我送如此豐厚的壽禮，楚家主也是一同商議了的，只是不知楚家主最后如何決定了？今天又親自來訪，必定有其他想法嘍？”

寒山打主位上走了下來，站在楚四海同側，說話聲明顯小了很多，使人聽后不寒而栗。

楚四海幾乎壓著寒山的聲音脫口而出：“沒錯，剛進府上我就說有難言的苦衷，所言正是此事。那天議事，我并未反對所謂的聯盟對抗寒家，也是有所顧慮。寒家一家做大是事實，我若睜眼說瞎話，以此反對他們，那和自取滅亡有何區別！但是，當千百刃和顧玄武提議在你寒老弟壽辰上殊死相博，欲羞辱于你，我毫無猶豫地表示不齒與他們同伍，我楚四海一生光明磊落，到終了時可不想落一個卑鄙小人的名聲！”

寒山被這番話著實感動了，看來楚四海的確為人正直，自己之前對他還有所懷疑，原來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不禁哈哈一笑，連稱呼都變了：“哈哈，楚老哥的為人老夫佩服，佩服！他日我若發達，必是楚家輝煌之日！只是不知，最后楚老哥是如何跟他們對付的？”

楚四海竊喜，賣弄玄虛道：“我有一計，現已著手，只是兩天后需要寒老弟配合呢?！?

“哦，不知是何妙計？”寒山急忙問。

“那天我勸說他們不成，突然心生一計，暫且答應了他們二人，在你壽辰之日討伐與你。兩天后，在你的壽宴上，顧玄武定是第一個站出來與你對峙，我和千百刃附和。當日，不周城有名人士多數在場，你可直言不諱承認，寒家幾年來確實占領了大數國土，并宣布情愿以和平的方式將國讓出來與我們三家共治！如此，所有人都將知道你寒山乃一代英雄，蓋世無雙！”

寒山聽來聽去，不解道：“和平的方式？”

楚四海繼續道：“沒錯，你提議由四大家主合力開啟幽夢戰場，然后各自帶領家族精英入內分別去往幽夢戰場東南西北四處遺跡，倘若我們三家有任何一家先與你寒家打開遺跡出了幽夢戰場，則你心甘情愿讓出國土。你可知，其他家主忌憚是寒府的供奉，而非你寒山。你一提議，我首個站出來表示贊同，我想顧玄武和千百刃也不會有異議，天下英雄也會認為你寒家如此一來處于弱勢，人心就會往你這邊靠攏了。”

寒禹聽見幽夢戰場四個字，突然打了個冷戰。那是一個險地，地處云夢沼澤入口，需四大家主共同開啟。戰場內，大小野獸無數，更有幽靈遍地，在不周國只有每十年被打開一次，供各家天才入內磨煉，每次打開五日后自動關閉，若不及時出來，將被永遠封閉在內。就在近日，戰場的東南西北四方將會各出現一處遺跡，若能開啟，將獲得莫大機緣。

“此計秒在何處？”寒山仍是不解，打斷了楚四海的話。

“寒老弟莫心急，待我細說。”楚四海突然變得陰冷起來：“千百刃和顧玄武如此心狠毒辣，做人沒有底線，我和寒老弟也并非愚善之人，自古就有以牙還牙之道。進入幽夢戰場后，你我二人合力對顧、千兩家展開逐個擊破，先斬了顧玄武和千百刃，再禁錮其家族眾精英，如此顧、千兩家將樹倒猢猻散，不攻自破！到時候，你寒家有供奉坐鎮，號令天下，誰敢不從！而我楚家，借寒家殊榮，也將一飛沖天！”

“哈哈，楚老哥機智啊，竟然能將此事和那遺跡聯系起來，”寒山興奮地拍手叫好，“此計妙不可言，人要辱我，我必殺之！好，好！楚老哥，我之前說的話依然作數，即使你不將孫女許配給我家凌熙，我也會與你共享江山！”

楚四海故作感激道：“如此多謝，多謝！我楚四海預祝寒家一統不周國霸業，哈哈哈！”說完，轉身拱手，“那我就先行告辭了，以免傳出風聲去。”

寒山亦是大笑，親自送著楚四海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