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策

涼音盯著他的眼睛答道：“您先后給了我兩次錢，一共24文，我中間退給您10文，所以應該再給我8文。”

說著，她不慌不忙地將手里的藍花布錢袋打開：“我這錢袋原是空的，這是我今日的第一筆生意，您看，現在里面只有14文，不多不少。”

藍衣男子冷哼一聲：“誰知道你把錢藏到哪兒去了，你一個姑娘家，難道我還能搜你的身么？你說找了錢，誰能作證？少廢話，趕緊找錢！”

涼音拍拍身上的塵土，起身伸直雙臂：“你想搜便搜吧，若是爭執不下，咱們就去見官，真的便是真的，假的便是假的，我不怕。”

男子轉著眼珠想了片刻，指著涼音說道：“好個伶俐潑辣的小丫頭，我記得你了！”

見他要走，涼音搶上一步，高聲說道：“快給我錢！要不就把雞蛋留下，我不稀罕做你的生意！”

此時漸漸有路人圍攏過來，男子面上陣紅陣白，隨手拋下幾枚銅錢，悻悻離去。

涼音蹲在地上，將散落的銅錢一一拾起，嘟嘴說道：“到底還是少給了2文，真是無賴……”

圍觀的人很快散了，涼音回到攤位前，喝了口自己帶來的涼開水，敞開嗓子叫賣：“新鮮雞蛋，2文錢1個！”

她生得清秀靈動，又敢出聲叫賣，很快吸引了不少顧客，不過半個時辰，雞蛋已經悉數售出。涼音摸摸鼓鼓的錢袋，挎著籃子向賣肉的攤位走去。

仔細挑選了半天，她笑著說道：“大叔，我要這塊五花肉，幫我切2兩就好。”

張屠戶手起刀落，將肉包在荷葉里遞了過來：“40文。”

涼音不由一愣：“大叔，肉價漲了么？上次還是16文1兩呢……”

張屠戶粗嘎說道：“前幾日連著有人家做紅白事，大豬都賣完了，便將幾頭小的也宰了，自然不能跟大豬一個價錢。”

涼音咬著嘴唇想了想，還是付了錢，將肉放進籃中。她探頭看看，指著盛滿了棄置物的木桶說道：“大叔，這塊豬皮送我可好？它生了這么多毛，又弄得這么臟，您收拾起來也麻煩。”

在市集走了一圈，除了豬肉豬皮，涼音的籃子里又多了一小包鹽巴、兩軸縫衣線。

來時計劃好的東西都買齊了，錢袋里還剩下25個銅錢，她覺得心里踏實了許多，腳步輕快地向家走去。

不遠處的屋檐下，一身精干裝束的御風目送著她的背影，遲疑著問道：“公子，蘇姑娘過得如此艱難，既已證實了定婚之事，我是不是過去幫一幫？”

陸文硯展開折扇，搖動著笑道：“你幫她？你仔細著莫要被她欺負了才是正經。走吧。”

涼音回到家，先幫母親擦洗、按摩，接著洗凈雙手，去了廚房。

她將那塊豬皮仔細清理干凈，切成細條，小火慢煎，然后放進瓦罐里，用鹽腌上。等五花肉燉好的工夫，又將新買的鹽巴研磨成細粉，小心收起。

午飯上桌，涼音娘又驚又喜：“燉肉？好香啊……”

涼音一邊給母親夾肉，一邊笑著說道：“今天雞蛋賣了個好價錢，娘，您放心吧，咱們的光景一定會越來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