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賴

陸文硯滿臉黑線：“乳娘，跟蘇家定親之事，您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陳氏有些驚訝：“今日怎么忽然問起這個？當(dāng)時夫人說，等你滿了十九便上門迎親，這不還早么，我就想著過兩年再跟你提。可是出了什么事？”

陸文硯將蘇涼音來退婚的事說了，陳氏聞言，急得什么似的：“哎呀，那蘇家于老爺有恩，聽夫人說，當(dāng)年老爺途中生了急病，幸而蘇老爺出手相助，兩人又脾氣相投，這才給你和蘇姑娘定下了婚約。這，這可怎么好……”

她說著站起身來：“硯兒，要不你明日就去迎親吧，我這就收拾打點，幫你們操辦。我想想，喜被、吉服都要置辦，還得給蘇姑娘現(xiàn)制些時新的釵環(huán)首飾，千萬不能虧待了人家，對了，大紅喜燭，得要多高的來著……”

見她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陸文硯哭笑不得，急忙上前將她按住：“世上的女子又不只她一個，您先別急，此事我自有主張。”

陳氏登時沉下臉來：“硯兒不要胡鬧，老爺夫人雖然不在了，但父母之命豈能違抗？我告訴你啊，這個蘇姑娘，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從陳氏處出來，陸文硯略一思忖，向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御風(fēng)問道：“你方才說，她娘親臥病在床？那她們靠什么過活？”

御風(fēng)輕輕搖頭：“我只看到蘇家養(yǎng)了三只雞，旁的便不知道了。”

陸文硯“嗯”了一聲，有些不情愿地吩咐：“我先睡了，三更天你來喚我起身，我跟你一道去她家看看。”

勸慰好母親，娘倆吃過簡單的晚飯，涼音為母親擦洗、按摩，洗了換下來的衣服，又做了些縫縫補(bǔ)補(bǔ)的活計，手腳不停，直忙到月上中天。

清早起來，她煮了玉米粥、烙了幾張野菜餅，又剁好雞食，來到雞圈一伸手，連著摸到3個溫?zé)岬牡埃渤鐾猓虬啄鸽u說道：“乖寶寶，你真是太爭氣了，今天一定好好犒勞你。”

狠了狠心，又往食槽里添了兩把玉米面，涼音捧著雞蛋往屋里走，邊走邊喊：“娘，娘！小白也下蛋啦！”

辰時過半，涼音安頓好母親半日的飲食，將最近積攢的雞蛋都收進(jìn)籃子里，仔細(xì)梳好頭發(fā)，換上那身沒有補(bǔ)丁的衣裙，高高興興地出了門。

路上遇到東鄰江婆婆，見了笑道：“涼音丫頭，打扮得這樣齊整，是要去哪兒呀？”

涼音清脆答道：“婆婆，我今日要去市集，要是穿得太不像樣，萬一人家嫌棄，就不買我的雞蛋啦。”

趕到市集，她剛找好位置，就來了顧客。

那名藍(lán)衣男子先是說要買8個雞蛋，后來說再買6個，接著退回來5個，最后又拿了2個，見他來回反復(fù)，涼音不由多了些警惕，果然，男子包好雞蛋，將手一攤：“找錢。”

涼音微微一笑：“這位大哥可是記錯了？您該再給我8文才錢對呀。”

那人粗聲粗氣地說道：“你這小丫頭腦子不靈光呀，一個雞蛋2文錢，我一共買了11個，卻給了你24文，你不應(yīng)該找我2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