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求證

陸文硯氣呼呼地繞過回廊，險些與人撞個滿懷，看清對方是侍衛御風，他將已到嘴邊的斥罵咽了回去：“你來得正好，外面有個怪里怪氣的小姑娘，你去跟著她，看究竟有何蹊蹺?！?

紅日西沉，蘇涼音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家，她推開院門，開心喚道：“娘，我回來啦！”

說是院門，其實只是柵欄中間加了一道柴門，她先繞到雞圈查看，白的、黑的、花的，三只母雞一只不少，又看看食槽，還有剩余，放心地點了點頭。

涼音快步進了屋，一邊點亮油燈，一邊笑著問道：“娘，您餓了吧，晚上想吃什么？咱們燉肉好不好？”

躺在炕上的涼音娘忍不住笑了：“娘就喜歡你這樂天的勁頭兒。是呢，好久沒吃肉了……是不是還有咸菜？那吃面條湯吧?！?

她捶捶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又嘆息著說道：“現如今，為娘一天天地熬，也只有看見你，才覺得活著還有些意思……”

涼音脫掉鞋子上了炕，賴在母親身邊撒嬌：“娘，您又說這些了，音兒不依……”

娘倆親昵了一會兒，她解下背了一路的水囊，拔下塞子送到母親嘴邊：“娘，這是人家給的酸梅湯，可好喝啦，您嘗嘗。”

涼音娘喝了一口，詫異問道：“人家？誰家有這樣的金貴東西？”

她復又挽住母親手臂：“娘，我跟您說件事，不過您得先答應我，不準生氣。”

涼音娘無奈搖頭：“你既這樣說，定是已經做下了，我生氣又有什么用，說吧?！?

涼音便將跑去陸家退婚的事說了，見母親紅了眼圈，急忙說道：“娘，您答應音兒不生氣的……”

涼音娘拿起帕子拭淚，搖頭說道：“我倒不是怪你自作主張，是氣那陸家翻臉不認人，這樁婚事是你父親在時定下的，我還一直想著，等你滿了16就嫁過去，總算有個依靠……”

聽御風稟明在蘇家探聽到的情況，陸文硯不由皺起眉頭：“她娘親也是這樣說？莫非……莫非是真的？”

御風看看他的面色，低聲建議：“退婚不是小事，不拘是誰提的，總該對蘇姑娘有個正經交待才好。公子，陳姨在府中多年，或許……”

陸文硯站起身來，向知夏吩咐道：“我去瞧瞧乳娘，告訴廚房送些冰糖綠豆沙過去，要自然放涼的，不要冰的?！?

陸府從前的乳娘陳氏本已換上寢衣，聽說他來了，忙又換了衣服，出來見還送了綠豆沙，不由笑道：“硯兒，已經亥時了，你這又是鬧哪一出？”

陸文硯舀起一匙綠豆沙送到她的嘴邊，微笑說道：“我瞧著您這幾日氣色甚好，想是這些湯水的緣故，明日您想喝什么，鯽魚湯？骨頭湯？”

陳氏瞪了他一眼：“就你嘴甜。好啦，你早上剛來了一趟，這時候又過來，可是有事？說吧?！?

陸文硯放下銀匙，認真問道：“乳娘，您聽我娘說過我的婚事么？比如，我可曾與人有過婚約？”

陳氏聽了一怔，隨即連聲回答：“有，有。那家姓‘蘇’，姑娘小你五歲，你倆年歲相當，八字合宜，聽說那姑娘樣貌也不錯，叫作‘涼音’，嘖嘖，多好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