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賣茶

照顧母親吃過早飯，荷葉茶也涼透了，涼音將茶倒入兩只小桶，用那兩片大荷葉蓋住，又用麻繩順著荷葉邊緣捆扎結實，帶上一只竹舀子，挑著扁擔出了門。

兩桶茶比涼音想象的要重許多，她走走歇歇，巳時過半，終于來到了工地。

涼音在已經砌好一半的院墻處站定，張望了一圈，向一名正停下來擦汗的赭衣工匠喚道：“大叔，買茶嗎？消暑解渴的荷葉茶。”

工匠有些驚訝，湊近看看，納罕問道：“你是賣茶的？這兒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你如何能夠尋來？”

涼音甜甜笑了：“也是機緣巧合，前日剛好路過，聽到幾位大叔說口渴，這不，今日我就送茶來了。”

說著，她俯身將荷葉解開，舀出一些給他看：“這是早上新煮的，荷葉都是從池塘里現采的，既解渴又清火，里面還放了冰糖，準保又甜又涼。大叔，給您盛一碗嘗嘗吧。”

工匠被她說得心動，將自己的碗取了來，涼音麻利地盛出一碗，他接過嘗了一口，眼睛一亮，咕咚咕咚，一口氣將茶喝光。

他意猶未盡地抹抹嘴，向涼音說道：“果然又甜又涼，再來一碗。”

涼音依言又盛了一碗，工匠剛把茶送到嘴邊，忽然想起什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小姑娘，喝了你的茶，可還沒給錢呢，多少錢一碗？”

“1文錢，剛才那碗算讓您試飲的，不要錢。”

“這么便宜？昨日我們去最近的茶攤買茶，也是1文錢一碗，可那茶都是茶梗子煮的，又粗又苦，比你這個差遠了。”

其他工匠此時也圍攏過來，片刻工夫，已經喝盡了一桶半，七嘴八舌地說道，“這茶好喝，我現在覺得渾身的暑氣都消了。”“是啊，喝了這荷葉茶，連喉嚨里都涼絲絲的。”“小姑娘，我再來一碗。哦不，兩碗。”

涼音甜甜笑道：“各位大叔，我叫‘蘇涼音’，你們喚我‘涼音’就行。”

赭衣工匠此時向她問道：“是了，蘇姑娘，你只賣荷葉茶么？有沒有綠豆湯？”

“有，大叔若想喝，我明日便送來。”

“那敢情好，那你便送些綠豆湯吧，還有今日這樣的荷葉茶。”

涼音點了點頭：“我明日送一桶荷葉茶，一桶綠豆湯。若是有了好材料，以后再弄些別的花樣，好不好？”

他聽了笑道：“你這丫頭年紀雖小，但心眼只怕比幾個大人加起來都多，當家理事，肯定是把好手，誰家娶到你，可是不小的福氣。蘇姑娘，你可定了人家么？我媳婦慣常給人做媒，若是沒有，回頭我讓她給你說個好的。”

涼音吐了吐舌頭：“大叔，您別說笑了，我還小，還不到說這些的時候呢。”

兩桶茶賣空，錢袋也鼓了起來，涼音高高興興地挑著空桶回到家，還沒進屋，就聽到里面有人說話，其中還夾雜著男子語聲。

匆忙進去看時，卻是方辰源坐在床邊，正為母親診脈，陳大嫂陪在一旁。

見她回來，陳大嫂起身說道：“涼音妹子，你可回來了，方先生都等了一個多時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