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皇帝的心思
- 明朝大地主
- 四夕小丸子
- 2021字
- 2020-11-04 20:31:25
第四十六章:皇帝的心思
從李二毛口中摳出來的消息,蘇芮第一時間就稟報到了紀綱的面前。
紀綱拿到供詞的第一時間就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隨后指著面前的供詞對蘇芮說道:“你是說,根據李二毛供述,這個王也原本也是個紈绔子弟,但在他爹死了之后,他們家就迅速落魄了,還跟李琨欠了一大筆的債。李琨上門討債,王也非但不給,還拿刀砍人?”
“是的,大人。”蘇芮回答道,“跟據李二毛的供述,是這樣的。”
“哦,他的供述……”紀綱仰靠在太師椅上,閉上眼睛琢磨了一會兒,而后睜開眼睛,對蘇芮問道,“那依你看,他的話有幾分是實情呢?”
蘇芮跟著紀綱不是一天兩天了,來之前,就考量到了紀綱可能會問到的一些問題,因此,早已對這些問題打好了腹稿,此時聽他問道,便假作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大人,依屬下淺見,李二毛的供述之中,除了‘王也’這個名字的可信度大概有八成之外,其他言語的可信度,大概是一成都沒有的。”
“哦?為什么?”紀綱追問道。
蘇芮解釋道:“李二毛此人,屬下有認真調查過一次,包括他們家那個名叫李琨的大公子。如果說王也真的是個紈绔的話,那起碼在王也的父親死前,李琨和他的關系應該可以稱得上是狐朋狗友了。李二毛是跟隨李琨的,本質上而言,也只是一個惡奴而已。李家和王家兩看相厭,實際上,也不過是屎殼郎看不起糞池子,誰也沒比誰好著多少。”
“也就是說,出于人品而言,李二毛的話并不可信。”紀綱分析道,“那你覺得那個名字又如何呢?你剛剛說,王也這個名字有八成可信,那么也就是說,難道連王也的名字實際上也并非是完全可信的咯!”
“這是自然。”蘇芮回答道,“按照李二毛當時看到那把刀的圖影時的反應,我完全可以認為,他是的確認識那把刀的。但認識是一方面,是否說了實話卻又是另外的一方面事情了。按照我們對他的了解,他很有可能會故意以此來陷害和他有仇的人,比如那個王也。所以,就連這個名字,也不是十分可信的,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認。”
“嗯,有道理。”紀綱點點頭,對蘇芮的能力表示認可。但緊接著,他又問道,“那你覺得現在該如何做呢?”
蘇芮想了想,回答道:“依屬下之見,應該派遣人繼續查訪,弄清楚真相,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復。”
“你啊,還是太嫩了。”紀綱淺笑著搖搖頭,這一次,對于蘇芮的回答他并不滿意,但對于這樣的一個下屬,他卻是很滿意的。不管蘇芮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總之,在他該聰明的時候,已經表現出了他聰明的一面,而在他不該聰明的時候,又明顯能夠讓紀綱感覺到了自己的屬下不如自己,從而滿足了他對掌控下屬的心理需要。所以,在獲得了一定的滿足感之后,他并不排斥認真地教導一下蘇芮,“你說,陛下想要的滿意答復到底是什么?”
“這……屬下不知。”蘇芮深知紀綱并不是真的需要他多嘴去回答,因此,繼續在裝傻充愣。
紀綱滿意地笑笑,對他說道:“我們做錦衣衛的,不比旁的人。雖然自稱是臣,但實際上,朝野上下誰不知道?我們就是陛下的家奴!既然如此,揣摩上意就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法寶,懂不懂啊?俗話說,辦事不由東,累死也無功,就是這么個意思!只有把陛下的心思拿準了,我們才有存在的價值。”
“是,大人英名,屬下明白了。”蘇芮立馬低頭回答道,“可是,陛下到底想要一個什么結果呢?屬下猜不到,還請大人明示。”
紀綱的心情更好了,他很享受下屬這樣恭謹請教的樣子,身子又向后靠了靠,頗帶著些得意洋洋的樣子,對蘇芮說道:“陛下的心思,若是你我都能猜明白,哪還有什么‘君心難測’的說法嗎?我跟你說的,也是我這么多年來自己領悟出來的,好好學著,學得幾分也就夠你用了。”
“是,請大人教誨。”蘇芮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躬身道。
紀綱笑著,對他分析,“你說,陛下為什么要查這把刀?其源頭,自然是在成國公身上。成國公當時出征在即,聽了不知誰的一句戲言,竟然就跟陛下似是留遺言一般。這才讓陛下起了疑心,以為有誰在亂我大明軍心,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但實際上呢?按照我們查到的,就算李二毛沒有說出實話,但有一條,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起碼他見過那把刀。而像他那樣的身份,既然見過那把刀,就意味著,當時持有那把刀的人,跟他的身份相差不會太大。那么也就是說,那句話,就是一個和李二毛身份相差不多的人說給成國公聽的。”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么?”蘇芮追問道。
紀綱一副看破一切的樣子,對蘇芮說道:“一個和李二毛身份差不多的人,能讓成國公信任,并且因為他的一句話就去跟陛下說那樣的話,你覺得這個人可能簡單嗎?第一次陛下叫我去查的時候,我就是顧及到不知是不是陛下要對成國公動手的先兆,所以才遲遲未動。但這一次,陛下再一次問起,我就明白了。陛下絕不是對成國公有什么嫌隙,那是他的肱骨之臣,那是他的鐵壁長城,不是我們這樣的人隨便動得了的。陛下只是夜觀天象,憂慮西帥有險,所以才想要找一個人作為發泄的法子。如果成國公這次沒事,就什么事情都不會有。但如果一旦成國公出了事,這個人,恐怕就慘了!”
“那我們該如何?”蘇芮又問道,他最關心的并不是什么陛下和成國公之間的是非,而是自己該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