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天城。
啟州是東洲的中心,而啟天城則是啟州的中心。
這個中心不僅是指地理位置上的中心,亦是“政、經、文”三者的中心。
原因不用過多贅述,因為啟天宗的山門便坐落于啟天城附近。
啟州距離新州不近,以鄭謙現在的修為,亦是飛了整一天的時間才到。
當鄭謙到了啟天城外時,多少有些被這座宏偉壯觀的城池給震撼到。
那高達數百丈的城墻,好似已插入云霄一般,予人一種如登凌霄之感。
而其城門處,卻是有柱無門。
那兩根柱子上,皆雕附著一條盤繞其上的巨龍,亦是直破蒼穹。
“道友應該是初次來這啟天城吧?”
聽著這句有些熟悉的話,鄭謙下意識的偏過了頭。
說話之人是個身著道袍的青年男子,其相貌清秀,身材修長,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十分溫和。
“城里風光更勝。”
鄭謙本以為這人是孫興林那樣的“老油子”,可誰知他在說完這句話后,竟是直接走了。
“道友請留步。”鄭謙連忙叫住了他。
“嗯?”那青年駐足回頭。
“我的確是初次來這啟天城,不知道友可否為我做個向導?”
鄭謙一邊說著,一邊從儲物戒里摸出了兩塊靈石。
那青年正欲張口,看到他拿出靈石的舉動后,卻是皺起了眉:“沒空。”
說完,他轉身便走。
鄭謙措手不及,只得愣在那里。
他應該不摸戒指,不應該拿出靈石……
因為他這顯然是遇上“清流”了。
這世上總有那么一些沒被這世界污染的人。
鄭謙看著那青年的背影笑了笑,快步追了上去。
“道友留步,方才是我落了俗套,還望道友見諒。”
那青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鄭謙賠笑道:“貧道也是被這紅塵蒙了道心,此前找人問路,皆是遇到些不給靈石便不回話之人,所以方才有此舉動。”
正如他對池暄蕓說過的那樣,他自己是不喜歡做好人,但他卻希望這世界能美好一些。
講真,現在像這青年這樣的人,不多了。
那青年面色有些古怪道:“這里是啟天城。”
“嗯?”鄭謙沒明白他的意思。
那青年瞥了他一眼:“啟天城不是那些鄉下城池,兩靈石你打發叫花子呢?”
鄭謙:……
他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
青年一臉淡然道:“正好我今天有空,你給我十靈石,我可以帶你在這啟天城里逛一圈。”
他頓了頓道:“要是你找那些老油子的話,起碼是十五靈石。”
鄭謙板著臉,直接甩出了二十靈石。
青年眉毛一挑,隨手一揮便將靈石收了起來:“我叫丁清之,道友如何稱呼?”
看的出他還是挺有“傲骨”的,并沒有因為收了鄭謙的靈石就低聲下氣起來,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李爹。”
鄭謙郁結之下,一時嘴快,將名中之真意都給暴露了出來。
但在那丁清之變臉之時,他又淡定的補充道:“德行之德,功業之業。”
丁清之瞬息之間變了兩次臉,活生生演出了一幕川劇。
他面色復雜道:“李道友想先去哪逛?”
鄭謙在心情好了些許后,說話都輕快了許多:“就順著城門進去逛上一圈吧。”
丁清之又瞥了他一眼,但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不過他心里卻暗罵鄭謙傻:順著城門逛一圈,那用得著向導嗎?
可鄭謙自然不傻。
他說逛城只是個托辭而已,真正的目的是想問話。
因為雖然他是從鄉下城池來的,但卻也認得青年身上那一襲道袍——啟天宗弟子的制式道袍。
他來啟天城,目的正是為了找方法進入啟天宗。
而不用去試也知道,啟天宗是不可能讓人隨便進的。
更何況他真正的目標還是進入其藏書閣。
藏書閣于一個宗門的重要性,無需贅述。
所以他自然得找人問清楚了。
兩人進城之后,鄭謙一路左瞻右望的走著,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他也確實沒怎么見過這個世界的面貌。
而丁清之則是低著頭行走,像是怕別人認出來一樣的。
嗯……或許不是像。
鄭謙心里沒數一樣,還嚷嚷著:“作為向導,你不給我介紹一下此地嗎?”
丁清之斜了他一眼:“這有何好介紹的,就是一家普通的酒樓而已。”
鄭謙滿臉天真:“這只是普通酒樓嗎?人怎么這么多?我們那可只有城里最大的酒樓,才有這么多人。”
丁清之黑著臉:“就是普通酒樓,這樣的酒樓,啟天城里不下二十家,真正的大酒樓還在前,名為醉仙閣。等你看過之后就知道什么才叫大酒樓了!”
“是嗎?”鄭謙一副期待的模樣。
兩人又走了一陣,鄭謙似無意似的問道:“啟天城是由啟天宗的人管理的嗎?”
廢話。
丁清之在心里應了一句,臉上則是面無表情道:“是。”
鄭謙面露艷羨道:“只是其轄下的一座城池便如此宏偉,不知那啟天宗內又是何場景?”
丁清之一臉淡然道:“吾輩修士,當過于紅塵而不戀紅塵,我們宗內自然不會像這俗世城池般奢華。但是……”
他面有傲然:“若論氣勢之宏偉,我們宗內道尊所居的啟天寶殿,當為舉世無雙。”
鄭謙一臉驚訝道:“道友竟是圣地弟子?”
果然是個鄉巴佬。
丁清之又暗暗鄙視了一句,而后拂了拂身上的道袍:“此乃我啟天宗的制式道袍,李道友可得認清楚了,免得到時候……”
說到這,他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下去。
但意思很明顯,無非是要鄭謙記住這身道袍,免得到時候惹上不該惹的人。
鄭謙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頷首道:“敢問如我這般非圣地弟子的人,可否有幸去瞻仰一下道尊所居的啟天寶殿?”
“呵!”丁清之古怪的笑了一聲:“別說是你了,我們啟天宗的弟子都只有每十年一次的春祭大典時,方能有此殊榮。”
說著,他瞥了鄭謙一眼:“我們啟天宗是禁止外人入內的,你就別想了。”
果然如此。
鄭謙一副不死心的模樣:“那我只求去圣地看一看,可有機會?”
丁清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哪個宗門的?”
“林州啟元宗。”
“啟元宗?沒聽過。”
丁清之搖著頭:“你若是哪個大宗門的弟子,或許還能以拜訪的名義進去見識見識,但啟元宗……你們宗門在林州能排進前三嗎?”
鄭謙失落搖頭。
丁清之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