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仕林憋了一肚子的氣,一回到自家的府院,就踢得雞飛狗跳,嚇得幾個看大門的仆人躲得遠遠的,生怕大公子會遷怒于他們,鄭仕林發泄了幾下,心情才稍為好轉,他理了理略亂的分發頭,沒有走向內堂,反而漫步上了西邊的碧桂園。碧桂園,位于鄭府西側,環繞整個府邸,是鄭得金為了迎娶四房太太姚碧桂而興建的,也是鄭得金全家人的休閑所在,碧桂園佔地面積不算大,但園里的假山石橋,層層疊疊,猶如迷宮一般;再加上人工挖的河流,蜿蜒曲折,河的兩岸又栽滿花花草草,讓人目不接瑕、嘆為觀止;還有河里的魚類,品種繁多又肥壯,鄭府的兒孫們都喜歡在這里垂釣。鄭仕林走到碧桂園的石橋,正倚在橋欄上看著河里的花魚咬籽,冷不防被一雙玉手蒙住雙眼,鄭仕林一把抓住蒙眼的雙手,當碰到她手上的戒指時,頓時松了手,內心一陣狂喜,聲音也變了調:“四姨——娘!”
鄭得金的四太太姚碧桂松開雙手,媚眼一拋,用手指戳了一下鄭仕林的額頭,道:“還叫娘,小心雷劈了你。”鄭仕林尷尬地搔了一下頭皮,涎笑了一下,心神領念地尾隨著四姨娘,穿過一排翠竹,乘著暝色,拾級而上進了賞竹亭,亭內的石桌上擺放著幾樣干果,還有一壺熱茶冒著縷縷香氣。“冤家,這幾天又跟哪個騷貨鬼混去了,”姚碧桂挨著鄭仕林坐下,雙眼如勾。
“天地良心,我真是出門辦事了……”。鄭仕林摟著姚碧桂的肥腰,賭咒發誓著。姚碧桂拿過茶壺,熟練地倒了一杯茶,自己先喝了一小口,道:“仕林,這幾天想死人家了,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花俏瘋了。”聽著四姨娘的表白,鄭仕林心里美滋滋的,身子緊緊地偎著她,“先別摸,喝了這口茶,我還有話說。”姚碧桂推開鄭仕林的右手道。鄭仕林知道茶里泡了催情丹,這催情丹能助長欲望,但一夜折騰下來,最起碼三天不能下床。上次同四姨娘偷情時,也被她灌了泡有催情丹的藥酒,鄭仕林渾身上下似乎掏空了一般,足足歇了半個月,才慢慢恢復了元氣。看著姚碧桂遞來的茶杯,鄭仕林心內早已打怵,但一見姚碧桂的身子,頂著自己的心窩,立馬接過茶,一口喝下,現在就算這茶里放了鴆毒,鄭仕林也會毫不猶豫地喝下去,自古道寧愿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自己已經中了四姨娘的情毒,想抽身談何容易。“仕林!”姚碧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楚楚動人的注視著鄭仕林,讓鄭仕林的豪情陡起,他邊摸著四姨娘邊道:“我姆媽又欺負你了?”
“大太太已經同我和好了,現在我們共同的敵人是老八。”姚碧桂按住鄭仕林游蕩的手道。
“是八姨娘!”鄭仕林咽了一下口水,眼前開始晃動著八姨娘的倩影來,老頭子去年才納的八房太太,是竹泓鎮小舍莊的,一個叫趙秀才的女兒,先是被人介紹到鄭府上做婢女的,后來被老爺看上了……。
鄭仕林把臉貼在四姨娘的心口上說道:“她才來幾天,就想騎在你們頭上?”
“你看那騷貨整天裝著弱不禁風的樣子,今天獨吃一個鵝,明天吞吃一個雞,要什么有什么,老爺一天到晚圍著她團團轉……”。四姨娘說著說著眼圈一紅,竟伏在鄭仕林肩上嚶嚶飲泣起來。“四——”。鄭仕林此時心中煩燥不安,催情丹的藥性漸漸發作,“我的心肝!你不要哭,你要我做什么?我赴湯蹈火也愿意。”
四姨娘抬起淚眼,吐出藏在心內很久的話:“我不要你赴湯蹈火,只要你帶我遠走他鄉,離開這個人間地獄。”
“這……”鄭仕林猶豫了一下,“這兵荒馬亂的,能上哪兒去呢?”
姚碧桂推開許仕林的身子,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會說這話,”姚碧桂的眼淚又出來了:“我真傻,像我這種殘花敗柳,怎能讓鄭大公子掏出真心呢?”
“你聽我說……”
“別碰我——”
鄭仕林此刻已經欲火焚心,也不管四姨娘的心情好與壞,強行扯拉著她的褲子。“再不停手,老娘我就喊了——”。鄭仕林一見四姨娘真動氣了,再強扯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你...消消氣,我,我走...”。鄭仕林坐直身子,喘著氣道。姚碧桂也激動了“你走,你走,你走了永遠別來找我!”
“我的姑奶奶,你是要逼死我...”鄭仕林一臉沮喪。
“是你要逼死我...”姚碧桂一臉冷漠。
“大——少——爺——!大——少——爺!”遠處傳來鄭府家丁小乙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