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結(jié)盟
- 回到明朝當(dāng)作家
- 征岳
- 2157字
- 2021-01-11 22:30:16
張牘用直銷的方式,繞開書販流通渠道的做法,終于遭到了最激烈的反對。從京城傳來消息,他在昌平設(shè)立的銷售據(jù)點被人砸了。
“七八個大漢,拿著木棒和斧頭,把屋子里的家具全砸毀了,還打傷了兩個人。臨走,他們撂下話來,不許我們齊文閣再向京城賣書。”趕回來的伙計哭喪著臉向張牘講述這驚險的一幕。
張牘點了點頭,吩咐伙計領(lǐng)錢去治傷,隨后便出門叫了馬車,往上元縣衙方向而去。
知縣大人很熱情地把他請進(jìn)了后堂,還沒等張牘開口,就先說道:“張公子的雜志本官都已看過,十分喜愛,聽說你每期都要征稿,本官正打算寫一篇文章,不知張公子可愿意刊行?”
張牘心里一沉,想這知縣當(dāng)初把齊文閣給他,必定是有所圖謀的。看來,他現(xiàn)在要開始利用自己了。
“大老爺如有賜稿,小人榮幸之至,一定會完整刊行。”
“好!那本官就提前跟公子訂約了。”知縣看來十分滿意張牘的態(tài)度,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著他,接著問道:“張公子今天來找本官,所為何事?”
“大老爺,”張牘站起來,向知縣恭恭敬敬地一拜,“自我這《金陵紀(jì)評》發(fā)刊以來,齊文閣一直派人駐守京城售賣雜志,但數(shù)日前,一名叫王德的書商為獨霸京城市面,竟派人搗毀我家分號,還打傷了伙計,不許我齊文閣在京城賣書。”
知縣臉色一變,怒道:“竟有此事?這王德如此膽大妄為,敢在天子腳下行兇。”
張牘繼續(xù)說道:“京城是小人極用心經(jīng)營的地方,如任由王德獨占,恐怕今后雜志難以賣到那里的訂戶手中。所以,”他說著又提高了聲調(diào),把頭垂得更低,向著知縣深深一揖,“求大老爺為小人做主。”
“好個膽大包天的奴才,”知縣拍案而起,兩眼圓瞪,目光如箭射向虛空,就好像王德站在那里一般,“本官這就行書給昌平縣府,讓他們協(xié)同辦理。”
張牘深一鞠躬,“多謝大老爺!”
“張公子!你說你的雜志在京城賣得不錯,那么都有哪些人跟你下了訂?”知縣剛剛演完為民做主的戲,這么快就平復(fù)表情,開始探聽起他的商業(yè)秘密來,這變臉的速度,張牘是佩服的。
“回大老爺,雜志訂戶遍及京城各處,小人只知其住所,并不過問身份。不過,若大老爺關(guān)心的話,稍后小人派人送一份訂戶名單給大老爺過目。”
客戶資料當(dāng)然是商業(yè)機密,可張牘也自知拗不過他,便索性主動投其所好。
知縣很滿意他的回答,又跟他客氣了一番,才送他出門。
從縣衙出來,張牘突然起了個念頭,想去順路拜訪一下吳堂。這位公子雖然家世優(yōu)渥,但極有才學(xué),思維縝密,如果能把他招至麾下,一定大有裨益。
吳堂住在南城外,離上元縣衙不遠(yuǎn),張牘一路打聽過去,發(fā)現(xiàn)他家是一座規(guī)模可觀的大戶庭院。遞上拜帖后等了一會,吳堂親自開門來迎接。
“張兄大駕光臨,實在蓬蓽生輝啊!”吳堂一邊恭敬地行禮,一邊向門內(nèi)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邁步進(jìn)屋,見一婦人正站在院子當(dāng)中,向張牘道了個萬福。
“這是內(nèi)人徐氏,見過張兄弟!”
張牘回了禮,見那婦人也有幾分姿色,只是臉貌奇瘦,面色蠟黃,似乎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心里便有些奇怪,想這樣的大戶人家,女主人怎會缺少吃食?但也不好開口詢問,只是跟著吳堂徑往院子后面而去。
到了他家書房門口,張牘才大開眼界,這哪里是書房?根本就是一整座樓,門楣上掛了一匾,上書“聚才樓”三字。
“我家素來喜藏書,家父自詡要收聚天下才子之書,便取了此名。”
張牘贊道:“吳兄果然是博學(xué)多才,在下佩服!”
聽了這句恭維話,吳堂卻反而臉露愧色,低著聲音說:“慚愧!小弟雖家學(xué)深厚,父兄皆有功名,可我卻至今未能考個秀才,實在不敢當(dāng)這博學(xué)二字。”
張牘臉上微微一紅,想到自己也是個白身,卻從不在意功名,落在旁人眼里,恐怕就是個不思進(jìn)取之人了。
“吳兄不必自責(zé),科考未必能考出真才學(xué)。況且吳兄尚年輕,來日方長嘛。”
兩人說著話,已經(jīng)走到了第一層樓中間,這里的藏書極為豐富。以中間一張書桌為中心,周圍環(huán)繞著三層由書柜組成的圓環(huán),柜子里整整齊齊擺滿了書。這些書有各種裝訂形式的,線裝和卷軸占了多數(shù),還有少量竹簡書。每只書架上都貼了一張紙,寫著圖書的類屬。
張牘隨意抽出幾本看,都是本朝印刷的儒學(xué)經(jīng)典,他又找到小說類書柜,從里面抽出來的都是市面上熱銷的小說,也有他的《射雕英雄傳》。
吳堂見他在翻看射雕,趕緊說道:“張兄的小說我也非常喜愛,希望今后能讀到你的新作。”
“以后如果有時間,我一定會寫的,只是現(xiàn)在全副精力都放在雜志上,近一兩年都不會寫了。”
“哦,那真是太遺憾了。”吳堂一副失望的神情,說道:“張兄的小說,實在非同尋常,不流俗套,小弟是深感佩服的。沒想到張兄卻是如此重視雜志,倒令小弟有些不解了。”
張牘輕輕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書翻到最后一頁,然后指著書問吳堂道:“吳兄,當(dāng)你看完此書時,你有何感想呢?”
“細(xì)細(xì)回想書中內(nèi)容,然后期望讀到后面的故事。”
張牘把封底合起,笑道:“沒錯,你只是看到了一個故事。書讀完了,故事也完了,需要作者再寫,或者別人續(xù)寫。但我們的雜志是關(guān)于真實人間的,里面的故事永遠(yuǎn)不會完,讀者可以自己去打聽種種細(xì)節(jié)。你從中可以看到別人是如何看待事情的,如果你有想法,也可以寫給別人看,這給了天下讀書人一個相互辯駁的機會,我相信,一定會有很多人愿意在這里發(fā)表意見的。”
吳堂默默地想了一會,點頭道:“張兄所言極是,不瞞張兄說,小弟讀了這滿屋子的書,的確有許多心得想要告訴別人,以前一直沒機會,現(xiàn)在有雜志了,倒真是個好去處。”
“那吳兄一定要多寫些文章給我喲!”
“一定一定!”
兩人又聊了一會,張牘才告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