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比武大會正式開始
- 問道輪回傳說
- 君臨止水棟
- 5702字
- 2020-11-01 10:01:18
華山腳下,從這條路往上走,便是華山派地界。
站在山頂俯瞰大地,能清晰看到山下聚滿了人群,如螻蟻般密密麻麻。
秋日的陽光并不算酷熱,更多的是柔和,但是人群帶來的熱火朝天卻像一個不被拘束的烘爐,熊熊烈火似要將整片山腳燃燒。
今天,是所有江湖中人期盼的日子。
比武大會緩緩拉開帷幕。
華山四情看著眼前千軍萬馬般的人群,四女心中皆多了一絲膽怯,盡管今日的開場早已演練多次,等到真正面對的時候,才知道其中的震撼比想象要大得多。
“諸位江湖豪杰,比武大會正式開始。”
四女站在場上,運用內力擴音,洋洋灑灑地闡述了比武的規則。
春雨、梧桐、緣寒清、水皇、醉心客、翅膀、葉思忘、飛閃、江寒月、止水棟。
這十位名滿江湖的高手,早已不約而同坐在擂臺一旁的席位上。
規則很簡單,每個人都可以任意挑戰十人中的任何一人,如果挑戰成功,則替代守擂者的位置。
除非一方認輸,否則,不論生死也要分出勝負。
說完這些規則,四女心中一陣唏噓,猶如解脫一般的輕松,面對這種數十萬人的場面,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鎮定自若處之泰然地面對。
但是她們得到的遠遠比想象要多得多,至少江湖中人此刻都認識了華山四情的存在。
她們總算在江湖中風光了一次。
不過,臺下卻有人質疑道:“這種挑戰有失公允,如果大家都挑戰同一人,用車輪戰術耗盡守擂者的體力,那怎么辦?”
情傷、情衣、情懷、情愫,四女皆笑而不答,她們似乎早就意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幾名黑衣人將一個石磨大小的金色圓球搬到了臺上。
圓球更像是一個牢籠,周圍環繞著整齊規則的金屬邊框,透過金邊能看到里面似乎藏著一顆深紅色的石蕊,散發著淡淡的紅光。
“血玲瓏!”很快,便有人喊出了這個道具的名字。
只要不是當場死亡,不管受到多嚴重的傷,哪怕瀕臨死亡還剩一道余息,爬進去里面待上半個時辰,就能恢復所有狀態。
了解到這個道具的作用之后,眾人皆震驚無比。
這種逆天寶物只存在江湖傳聞之中,聽雨樓果然是大手筆。
情傷道:“血玲瓏畢竟屬于消耗品,為避免無端的耗損,唯獨勝者才有資格進入血玲瓏。”
這句話,將挑戰者一些僥幸的想法,直接扼殺在萌芽之中。
輸家沒有資格享用血玲瓏,還得帶一身傷病退出比賽,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還是謹慎為好。
即便如此,眾人還是對聽雨樓發自內心的欽佩。
整個江湖之中,血玲瓏這種道具雖然稀缺,但總不至于獨此一件。
不過平心而論,就算其它勢力同樣擁有血玲瓏,也不會如此大大方方地將它展現在人前。
如果不是真心實意操辦比武大會,聽雨樓又何必將這種寶物獻出,讓參賽武者共享。
放眼江湖,除了春雨,何人又能有這種胸襟魄力。
那個坐在守擂席第一位的黑衣人,似在閉目養神,又或者在等,等一個挑戰他的人出現。
即便他只是安靜地端坐在那里,沒有說過任何話,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但是都不影響底下眾人對他發自內心的膜拜。
八年里,春雨的故事早已散布在江湖每一處角落,甚至今日大部分來此的江湖中人,都僅僅只是為了見他一面,一面已足夠。
擂臺旁不遠處,聽雨樓駐扎地,雪月面紗遮貌,默默看著底下那些眼神狂熱的人群,不禁問道:“公子,練武之人明明都是一樣的起點,為什么春雨這么厲害,能夠凌駕所有人之上?”
嘲風道:“看到他背后的那把劍了嗎?”
雪月目光尋著嘲風的示意望去,春雨背后背著一把黑布裹住的寶劍,他似乎永遠都背著這塊黑布。“那把劍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嘲風解釋道:“那把劍叫承影,《輪回》十大神劍之一,當初沾染太多鮮血的緣故,意外變成了一件靈器,靠著吸收靈器的力量,春雨初期修為突飛猛進。”
雪月捂住嘴巴驚呼,江湖中竟然還有這等離奇之事?
嘲風道:“腳踏實地練武的人,修為往往都是日積月累的提升,就算再怎么勤勤懇懇,修煉速度也沒有春雨彎道超車來得快。”
雪月道:“這樣子說來,春雨一開始就領先所有人,跨過了好幾個臺階,難怪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嘲風道:“凡事總有利弊,靈器的力量始終有一個限度,如果單單依賴外物提升修為,當達到一定程度之后,必然會停滯不前,后面的人總能慢慢追趕上來。”
雪月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假設以零級為起點,當其他人都在奮力突破每一個等級的時候,春雨直接就達到了一百級。”
嘲風道:“不錯,聽雨樓之所以能夠制衡江湖勢力,就是利用春雨初期遠超所有人的實力。”
雪月道:“靠著靈器的力量,這難道不是作弊嗎?”
嘲風笑道:“存在即合理,這個世界只要善于探索,總會有些意料之外的收獲。”
雪月繼續問道:“那止水棟呢,他的飛刀這么厲害,現在又屬于什么等級?”
嘲風道:“如果按照你的評級標準,止水棟現在應該在九十級,比春雨差一點。”
“哦。”雪月默默地點頭,似乎對這些高手又加深了一些理解,忽又想起一件事,轉念道:“那日公子特地去茶館見到的南山隱士,公子說他最強,他屬于什么等級。”
嘲風沉吟道:“他跟春雨一樣屬于一百級,只不過春雨借助外物提升修為,南山是憑自己的能力達到滿級,所以他是一個真正了不起的人。”
雪月目光閃動,笑道:“那止水棟就不是南山隱士的對手了。”
“這倒不一定,武學修為只是基礎,武功高的一方可以說我比你強,但并非百分百有把握一定可以打敗對方。”嘲風繼續道:“兩人交手,兵器、策略、情緒、性格,任何細微的東西都能夠影響勝負。”
雪月似乎聽明白了一些,說道:“就像兩道菜,假如材料存在差異,但如果我的廚師比你優秀,做出來的味道并不會比你的差,是這個意思嗎?”
嘲風笑道:“最好的廚師配上最好的材料,才能做出最完美的一道菜。”
雪月忽又問道:“公子,你是什么等級?”
嘲風沉默良久,笑了笑,道:“我跟你一樣,沒有等級。”
終于,臺下縱身跳出了第一位挑戰者,這個世界總是不缺少吃螃蟹的人。
“嶺南幫飛龍,挑戰春雨。”
比武大會規定第一條:無論任何人挑戰,守擂者都沒有推卻的理由。
春雨從守擂席緩緩走上擂臺,似乎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行至臺上,春雨雙眼紅芒乍現,道:“我尊重挑戰我的人,所以每一個對手,我都會認真對待。”
“久仰樓主威名,在下嶺南幫幫主,江湖人送外號飛龍斷山刀,今日挑戰已是思慮再三。。。”
挑戰者還未說完,春雨便打斷了他,只聽他冷冷道:“上臺即簽生死狀,我對任何人的來歷都沒有興趣,閉上你的嘴,用實力說話。”
對方本想再說點什么,但是瞧見春雨冷漠的神色,嘎聲而止,勉強笑道:“那在下便獻丑了。”
說完,舞起了手中的大刀。
刀還未起,便“鏘鐺”掉在地上,人也蹌踉應聲而倒。
守擂席上,梧桐雙目如炬,未曾放過春雨出招的任何一個細節,驚嘆道:“好快的劍!”
“劍呢?”一旁的江寒月附聲道。
醉心客瞥了他一眼,轉眼朝擂臺上望去,凝視著春雨握住一把透明模樣的兵器,沉著臉道:“那的確是一把劍。”
“透明的劍,那是什么劍?從未聽過江湖中有這樣的劍?”
守擂席上九位高手皆滿眼疑惑,而臺下的觀眾卻爆發出了一道道喝彩。
勝負轉瞬即逝,不少人稍微不留神,就錯過了精彩的瞬間。
一招定勝負,三招定生死,這才符合比武的現實,那些花里胡哨一交手就幾百回合,隨隨便便就能打上個三天兩夜的決斗,在《輪回》中基本是不存在的。
《輪回》重生點內,飛龍依然保留著握刀的姿勢,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敗了。
春雨對臺下觀眾爆發出的喝彩毫不在意,似乎這場決斗壓根就沒出現一般,冷喝道:“下一位。”
主持會場的情傷站出來道:“按規矩,打完一場之后勝者可以進入血玲瓏休息,春雨樓主。。。”
“沒這必要。”春雨打斷了她的話,似乎再也不想等下去了。
臺下,不少人應聲而起。
“龍騰幫寶韜,請樓主賜教。”
“下一位。”
“金花幫無敵”
“下一位。”
“暮天幫玄云”
“下一位。”
“寶慶堂梟雄”
“下一位。”
“三十八、三十九。唉,這樣殺下去太無聊了,尸體都來不及刷新。”江寒月打了一個哈欠,似乎已快睡著了。
梧桐道:“此言差矣,劍之一道登頂難如天塹,春雨出劍的手法,不是用劍的高手,永遠也體會不到其中的強大。”
“不錯。”一直沉默的九位高手之一,飛閃應聲道:“春雨每一次出手都極其講究,劍尖所指都是咽喉心臟人體要害之處,沒有半分偏差,出劍時也未有一絲顫抖,倘若不是日積月累的修行,無論如何也練不到這種境界”
不必說,飛閃也是一個用劍之人。
梧桐含笑地看著他,道:“雪原劍客飛閃,據說你是江湖散人當中,最強的一位劍客。”
飛閃也笑道:“江湖上但凡用劍之人,誰又沒聽過華山第一高手梧桐的名號。”
梧桐、飛閃,兩人眼中似乎已有火花。
守擂席九人,每一位都是當今江湖最強的存在,表明上和諧相處,融洽地落座在一起,而背后的心思又有誰能知曉?
每一位強者,都有著自己的高傲。
“可惜,臺下那些挑戰者,他們眼中只有春雨。”梧桐忽然有些心酸地說道。
醉心客道:“都是一些幫派人士罷了,這些年他們被聽雨樓一直打壓,早已到了爆發的邊沿,如今正好有一個平臺挑戰春雨,但凡牛鬼蛇神都想跳出來攪動風云。”
梧桐道:“這話一點也不假,萬一真有人僥幸擊敗春雨,我敢保證第二天,這個名字就會傳遍江湖每一處角落,誰又不想得到這份榮譽。”
醉心客道:“有一點永遠也無法否認,此番比武大會,春雨儼然成為了所有人關注的主角。”
梧桐道:“這樣一個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主角。”
止水棟一直沒有說話,此刻卻突然道:“我不同意。”
梧桐側眼看著他,愣了愣道:“止水兄弟有何高見?”
止水棟傲然說道:“明明我才是主角。”
江寒月湊了過來:“那我是什么?”
止水棟笑道:“你是我跟班啊。”
江寒月白了他一眼:“切,誰要當你的跟班。”
醉心客盯著突然插話的止水棟,心中若有所思,認真道:“聽聞止水棟暗器修為出神入化,所用飛刀例無虛發,一抬手便要人性命,跟臺上春雨的劍相比,恐怕也不逞多讓,此番比武大會,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夠見識一番。”
止水棟聽到這番話,瞬間露出一副睥睨天下的霸氣,緩緩道:“你當真想看,見過我飛刀的人都死了。”
江寒月又湊了過來,嬉笑道:“我這不還活得好好的。”
止水棟猛然祭出一把飛刀,怒道:“你小子今天話太多了,不給你點顏色真當自己斤兩夠稱,在外人面前你特么還到處跟老子抬杠。”
江寒月忽然一臉嚴肅,目光動容道:“你說的沒錯,我認為很對,這一刻我無條件支持你的觀點,全天下地下除了你,誰配當這個江湖的主角,所以能不能先把飛刀放下。”
醉心客搖搖頭,看著兩人的對戲,心中暗道:“只是心智還未成熟的少年人罷了。”
接著,他便憑借守擂坐席的高處,向下觀望悄悄打量起不遠處,那里是聽雨樓的駐地,也是傳聞中聽雨樓少爺嘲風所在的地方。
不知道為何,醉心客總覺得這位素未謀面不會武功的少爺,跟比武大會有莫大關系,他人雖然坐著守擂席,心卻早已不在此處。
嘲風身邊,錢大富主動靠了過來,諂媚地當起了他的私人解說。
“可惜了,龍騰幫寶韜向來以拳法聞名江湖,卻太過于忌憚春雨手中的劍,導致拳法沒發揮出來,步法也沒有春雨的劍快,就這樣被秒太憋屈了。”
“金花幫無敵,一招《霹靂掌》敗敵無數,春雨并不是專修防御的高手,此招掌法的第一波攻勢任何一個對手都會顧忌,但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同樣也封了自己的后路,那正是自投羅網,慘敗一點也不奇怪。”
“暮天幫玄云,所持武器為流云扇,它并不是一把普通的扇子,專門用來借力代打反彈對手武器傷害,跟武當太極拳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春雨的劍不同于尋常兵器,直接將流云扇撕成兩半,結果毫無懸念。”
“寶慶堂梟雄,一對破甲錘專克對手護甲防御,然而卻去挑戰攻擊超高的春雨,不知道他哪里來的信心,以寶慶梟雄的能力,或許能跟守擂席上內家第一高手少林緣寒清過上幾招,挑戰春雨絕對是自找苦頭,腦子不太好使。”
“至于后面那些人,似乎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想著依靠車輪戰術耗盡春雨體力,明知道春雨實力超群,卻一個個踴躍挑戰,難道他們看不出來,每一位挑戰者春雨都是直接秒殺,連半點投降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的修為就這么不值錢嗎?”
錢大富在嘲風耳邊滔滔不絕地解說著,語氣中充滿了惋惜,但是神情卻異常激動,就好像站在臺上的并不是春雨,仿佛是他自己親自上場打敗了對手一般。
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臺上的春雨還在繼續廝殺著,仍然不知疲倦地接受每一個人的挑戰。
沒人去計算究竟倒下了多少高手,挑戰者似乎跟再生道具一般,永遠都消耗不盡,一個接著一個冒頭前進無所畏懼。
臺下觀眾的喝彩聲更是一波接一波,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用醉心客的話說,這一刻春雨便是所有人心中的主角。
錢大富說了半天,寬厚肥大的額頭上已有不少的汗珠,“少爺,您看累了吧。”
嘲風微笑道:“我不累,我看你倒是挺累的。”
“不累不累,少爺不會武功,自然看不出其中的門道,能為少爺解說錢某榮幸之至。”錢大富滿臉諂媚,舌頭上每一塊肌肉都布滿了巴結的語氣。
雪月皺著眉道:“公子,每個人的體力都有一定極限,春雨這樣一直殺下去真的不會累嗎?”
嘲風道:“那是他自己的選擇,用靈器提升修為,最明顯的弊端就是后期將靈器的力量吸收完之后,無法繼續提升修為,春雨的實力想要再進一步,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殺性入魔。”
“入魔?”雪月發覺自己又接觸了一個新的名詞。
嘲風道:“不錯,從修煉殺性的那一刻起,他的路便再也無法回頭了,只有將這條路徹底走下去才能入道,也就是魔道,而那些挑戰春雨的人,恰好就是他擊穿魔道屏障的突破口,殺性越深,離魔道也就越近了。”
雪月目光閃動:“道是什么樣子的?”
“道,是所有習武之人的終極追求,以劍入道稱為劍道、以佛入道稱為佛道、魔又何嘗不可入道。”嘲風停頓了很久,才緩緩說道:“《輪回》至今都未有人步入道境,假如不出意外的話,春雨將是第一個入道之人。”
雪月不禁又問了一句:“什么意外?”
“道之一境,豈是凡人隨隨便便就能悟透的,其中的險阻稍有不慎便能讓人萬劫不復,倘若春雨不能抑制殺性,很大概率會走火入魔修為盡散。”嘲風目光凌然看著臺上的春雨,此刻的春雨已經擊敗了數不清的挑戰者,雙眸的紅光竟比以往更加駭人。
雪月驚呼道:“修為盡散,這么可怕的嗎,我們能幫上他什么忙?”
嘲風嘆道:“我們什么也幫不了。”
嘲風清楚地知道,春雨激發入魔的征兆即將到來,也許下一刻,也許明天,也許未來某一段時間,總之不遠了。
雪月不禁又問了一句:“公子覺得他現在的狀態,走火入魔的概率大一點,還是入道的可能性高一點?”
嘲風無奈地搖搖頭:“春雨練功比任何人都要勤勉,這是他最大的優點,只可惜也是他最大的缺點,他太過于追求進度了,走火入魔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