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比武大會的目的
- 問道輪回傳說
- 君臨止水棟
- 4138字
- 2020-11-01 10:01:18
房間內只有兩個人,嘲風坐在椅子上,春雨恭敬地站在他前面。
嘲風道:“這幾年你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得不錯。”
八年前,嘲風一句“我不想看到江湖出現太多強大的勢力”,讓春雨牢牢記在心上,春雨的所作所為也讓整個江湖引起了巨大的反響,沒有任何勢力敢逾越造次冒犯聽雨樓的規矩。
“只不過。”嘲風嘆道:“你的實力還是太低了。”
這句話聽起來荒唐可笑,要是別人聽到有人說春雨實力不行,肯定以為他腦子壞了。但嘲風這句話,卻讓春雨欣然接受。
春雨道:“少爺,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這把劍每時每刻都帶在身上,運功引導劍氣入體也從未停止過。”
嘲風搖搖頭:“進度太慢了,這么多年過去,還沒有將劍上的殺意徹底吸收干凈。”
春雨苦笑道:“少爺,承影劍之前奪取了太多性命,這幾年似乎有了智慧一般,不太愿意將力量傳導給我,我修練時已變得越來越勉強。”
嘲風冷道:“那是因為你實力太弱了,它根本就不懼你,這種產生了思維的靈器,無需對它太過客氣,把劍給我。”
春雨解下承影劍,雙手恭敬地遞到他面前。
嘲風一手握著劍柄,另一只手壓著劍身,一股神秘的力量忽然從他手中散發出來,傳到劍上。
一時間,仿佛陣陣轟鳴聲從劍上發出,隱隱傳來一股斥力,似乎劍上的鮮紅并不愿離開劍身。
“哼,莫忘了是誰將你染紅的,螻蟻也敢與巨龍爭鋒芒。”嘲風冷哼一聲,加大手中的力量,承影劍不停地顫抖,好似傳出一道道凄涼的慘叫,眨眼間嘲風就將靈血從劍身中剝離。
鮮紅透亮的承影劍,好像被抽干了力量一樣,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有形無影,只有集中眼力,才能發現一點點劍身的軌跡。
捻著手中似乎有些靈氣的血珠,嘲風反手就將血珠打在春雨身上,血珠瞬間融進了春雨的身體里面。
春雨仿佛得了天大的好處,立馬閉目打坐,引導脈絡運行,消化著這股靈血。
良久,春雨長吐一口氣,睜開雙眼,一道紅芒從眼中射出,他的眼珠竟比以前更加鮮紅,紅得有些發紫,在燈光的映襯下,猶如駭人驚悚的野獸。
“多謝少爺。”春雨眼中充滿了崇拜之意。
“你的殺意太重,待你能將殺意完全收斂的時候,才算得上是真正踏入另一扇修練的大門,只不過這條路千難萬險,往后只能靠你自己了。”嘲風淡淡道。
“明白!”春雨恭敬地低頭,他知道只要緊跟嘲風的步伐,自己未來的實力充滿著無限的可能。
“這把劍你留著繼續用吧。”嘲風將承影劍甩到春雨手上。
春雨卻有些惶恐,不敢接過這把劍。“少爺,這把神器本來就是您的,既然您回來了,自然要歸還它的主人。”
“手上有沒有兵器,對我來說并無任何分別。”良久,嘲風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知道我為什么要計劃比武大會嗎?”
“還請少爺指點迷津。”
“七星龍淵就在華山派。”
春雨的表情又有了一絲變化,仿佛嘲風總能帶給他無限的意外。“七星龍淵,江湖十大神劍!”
嘲風盯著承影劍,道:“不錯,跟這把承影劍是同一級別的神器。我必須要得到七星龍淵,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華山派有一個規定,不是本派弟子,是沒有資格進入華山派的。”春雨沉思片刻,繼續道:“我可以派聽雨樓的人強攻上山,盜取七星龍淵,雖然無法全身而退,但是仍有一絲希望。”
嘲風冷哼一聲,道:“毫無希望,除非華山派遭遇滅頂之災,否則七星龍淵是不會現世的。”
春雨稍稍皺眉,幫派勢力全由江湖人士自發組成的,聽雨樓負責監管尚有余力,而門派與幫派雖然一字之差,卻千差萬別。
門派是《輪回》系統設定的組織,帶有官方標簽,猶如一只龐然大物,滅頂之災談何容易。“可是華山派粗劣估算,應當有八九萬弟子,加上NPC在內總計十萬余人,遭遇滅頂恐怕并不現實。”
嘲風道:“江湖中的許多事,并不是人們不能做到,而是人們不相信能夠做到。所以我才計劃比武大會,聚合江湖中人強攻華山派。”
春雨疑惑道:“可是憑您的實力,當初一天一夜就可以將我們東海盟三千多人屠戮殆盡,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擋在您面前,若是您直接殺上華山派,今日殺三千,明日殺三千,一個月內華山派必定覆滅,取劍又有何難。”
嘲風雙眼忽然暗淡下來,道:“我有諸多限制,你們卻不一樣,不然我又何必計劃比武大會。”
春雨道:“比武大會若是召開,整個江湖的練武之人皆聞風而動,百萬之數攻上華山,借刀殺人輕而易舉。”
嘲風嘆息道:“不錯,此事若成,華山派勢微,除了七星龍淵,華山派里面還有諸多神兵秘籍,必遭江湖中人哄搶,也許這個門派真的就此覆滅也未可知,不知日后會對江湖造成什么樣的影響,你也是江湖中人,可以拒絕我的做法。”
“忠人命,辦人事,少爺的任務我只管完成,影響如何不需要我去思考。”過了良久,春雨又道:“少爺,那個止水棟也在您的計劃之中嗎,憑借聽雨樓的號召完全可以做到您想要的結果。”
嘲風笑了笑道:“他是一個有趣的人,也是一個值得培養的人。”說完這句,嘲風忽然問道:“錢大富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春雨答道:“此人早前經營賭場和借貸起家,后來不知從哪里找來了兩位絕色美人,創建風花雪月樓,憑借炒作兩位美人的噱頭,招攬江湖豪紳流連此地,斂財無數。他將積累的錢財反復投資,買下了許多商鋪酒館,靠著暗地里培養的勢力打理這些店面,未曾出現太多波折,憑借這些一步一步成為江湖首富。他還有一些習慣,不管生意多忙,早晨必定練功兩個時辰。雖然開賭場,但是從不賭錢。在外人面前總表現出一副普通武者的模樣,就連昨晚在自己開的酒館里吃一碗餛飩面,都有十二個手下陪在身邊。不過這些只是表象,他武功奇高,不到關鍵時刻從不出手。”
嘲風贊道:“你倒是了解他不少。”
春雨道:“江湖上每一個勢力頭領的活動區域,都布滿了聽雨樓的眼線。少爺您打探此人是有何打算?”
嘲風道:“我想從他手上帶走一個人。”
春雨傲然道:“錢大富沒有威脅。”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大廳里,錢大富脖子上纏了幾圈紗布,這種劍傷只要用點金瘡藥,幾天就能愈合,并不礙事。
這時的大廳已經站滿了人,里面一圈是錢大富的手下,包括風花雪月樓的仆役侍女,風花、雪月二人也在。
外面一圈則是聽雨樓的人,統一黑衣著裝,將整個風花雪月樓圍得密密麻麻,甚至連一只鳥都飛不進來。就連風花雪月樓外邊的街道上,都布滿了聽雨樓的人手,一輛馬車候在街上,幾十匹快馬整裝待發。
如此聲勢浩大的陣仗,風花不由得揣緊雪月的手,暗自嘆道:“妹妹,你真的沒有看錯人,連江湖第一高手都聽命于他,他究竟是個什么人?”
嘲風跟春雨二人獨自聊完從房里出來,所有黑衣人立即恭敬低下頭顱。
春雨玩味的看了錢大富一眼,指著雪月,冷冷道:“錢老板,我家少爺要帶她走。”
嘲風淡淡道:“她的茶泡得不錯。”
春雨立即附和道:“少爺,您本就應該擁有江湖上最好的一切,包括女人。”
錢大富彎下腰,連忙訕笑道:“應該的,應該的,自古美人配英雄。嘲風少爺,錢某一直將月兒視如己出,今日她跟您走,是錢某臉上有光。就算她不愿意,即便千里之外我也會將她送到您身邊。”
這個時候,最憂傷的莫過于止水棟,自己要人的時候,錢大富怒氣沖天,不僅飛刀唬不住對方,還差點被對方干掉。
反觀看春雨,只要站在那里說句話,錢大富不但不敢追究,反而誠惶誠恐將雪月倒送過去,生怕嘲風不接受。
都是混跡江湖的高手,這落差太大了,止水棟簡直想哭。
嘲風走到止水棟身邊,拍了下他的肩膀。“受打擊了?”
止水棟哭喪著臉道:“可不是嘛,我吃了你的丹藥,身體屬性大幅度提高,可是用盡全力射出那一刀竟連錢大富的防御都沒破。”
偷偷瞄了眼春雨,止水棟又低聲道:“他連內力都沒用上,就破了錢大富的金剛童子功。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江湖真的人外有人,我以前一直以為這把破飛刀天下無敵了。”
嘲風安慰道:“錢大富修練這種武功,他的犧牲是難以想象的。”
其實嘲風心里清楚,割破錢大富的皮膚,是憑借神器承影劍的威力,并不是春雨自己的實力。
嘲風并不想將此事說明白,他現在需要做的,只不過是想挽回止水棟失去的自信。“其實你也能打敗錢大富。”
止水棟臉色變了變。“我也能?”
嘲風道:“我問你,以你的刀法,第二刀能不能命中同一個位置?”
止水棟道:“當然能。”
嘲風道:“第三刀?”
“也能。”止水棟雙眼一亮道:“滴水穿石!”
嘲風道:“沒錯,當你射出第十刀的時候,恐怕他。”
止水棟忽然由陰轉晴,興奮道:“也許不用十刀。”
嘲風道:“任何武功都有缺陷,江湖中本就沒有完美的武功。”
錢大富心頭一顫,此人不會半點武功,卻能清楚的知道《金剛童子功》的弱點,他究竟是什么人?
止水棟目光搭在錢大富身上,竟像是發現了寶藏一般,躍躍欲試的模樣毫不掩飾地表現在臉上,錢大富連忙把頭埋得更低,生怕有個三長兩短。
現在錢大富已經服軟了,再出手恐怕說不過去,所以止水棟放棄了試驗的想法,盯著嘲風笑道:“你不練武真是可惜了,不然以你的資質,未來江湖定能再多一個高手。”
嘲風笑了笑,并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
正午時分,日頭高懸在蒼穹,夏末秋初的暖風拍打在人臉上,除了卷起一股熱浪,還有一絲寒涼,但是雪月的心是熱的。
那心頭的炙熱將一切不舍都趕出了心門之外。
嘲風早已坐上馬車,雪月卻還未上車,風花的細細低語將姐妹兩人的離情別緒渲染出了極致。
自己的妹妹從出生那一刻,便從未離開自己身邊,這世界上大多數女人總是特別害怕離別。
雪月的表情與她姐姐對比,恰恰相反,那是一種離開牢籠的釋懷。“從這一刻開始,我的人生將是全新的生活,姐姐應當為我高興才對。”
風花拉著妹妹的手。“你從小就是一匹小野馬,我知道,這里的韁繩始終是拴不住你的。”
“這些年,我的生活如宛如一面平湖,偶有微風乍起,泛起一絲波瀾,風停了,湖也靜了。”雪月又道:“可是我更喜歡海洋,那些海岸和礁石,總能激起波瀾壯闊的浪花,我渴望浪花那樣的生活。”
雪月在奴仆的攙扶下,頭也不回地鉆進馬車,她不敢回頭,更不愿回頭,因為她知道身后姐姐眼里一定有淚花在打轉。
馬車內,嘲風雙目微閉,挺著身子端坐著,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雪月緩緩道:“公子,今后雪月便跟隨您左右,無論秋冬嚴寒,春夏暖陽。”
嘲風道:“我的人生從來都是奔波的,離開了這種安穩的住處,希望你仍能習慣。”
“每天這個時候,我都在考慮今晚要穿什么樣的衣服,要彈哪一首曲子。從今往后,這些束縛皆離我而去,習慣是一種成長的過程,也是一種安于現狀的假象。”雪月輕靠在嘲風肩上,道:“這個世界很公平,一個人若想要更多意想不到,就必須跳出原來的圈子,不跳出來,便永遠無法過上想要的生活。”
嘲風撫摸著懷中雪月的發絲,輕輕問道:“你會后悔嗎?”
“我想我一定不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