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沉迷夢境
- 我家帝君才不是戀愛腦
- 紅影清姿
- 3064字
- 2020-11-01 08:37:23
陸離沒有再說什么,取出自己的墨簫,緩緩吹出幾個音符,正是《慕情》的曲調,昭清也祭出九霄環佩,以泠泠的琴音相和。
簫聲渾厚,琴聲清脆,如清泉自心底流過,帶走了一切煩憂和困惑,昭清在樂聲中豁然開朗,她不能把自己關在這個夢里,也不能把陸離也一起留在這里。
過去的已經過去,哪怕現實有多么不堪,他們還有明天,她不能在夢境中過一輩子,甚至為此付出兩個人生命的代價。
樂聲結束,昭清抬起了頭,望向陸離,有些艱難地問道:“你說該怎么做?”
“我沒有了靈力,自然只能靠你自己。清兒,信我,即使沒有了這個美麗的夢,你還有我,有朋友,現實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雖然如此說,陸離心中卻沒有如此表面上說得那般自信,因為他知道前世的浮芷,只所以推開他,就是因為她那個剛愎自用卻又野心勃勃的父親。
如今昭清因為幼時的不堪回憶,將自己困守于執念中十多年,她真能完全放下心中的執念,親手毀掉自己心中期盼了十多年的美好嗎?
“睡吧,天色已經晚了。”昭清的面上沉靜如水,看不出她心中的任何情愫。
陸離也不再說什么,默默地來到隔間的床上躺下。這里和昭清的床只隔得一堵墻,他可以聽到隔間床上輾轉反側的聲音。
陸離聽著隔壁床上傳來了細小的極其壓抑的抽泣的聲音,他的心隨之揪了起來,昭清哭了,她的心里明明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堅強。
他隱了身形,偷偷推開了主臥的門,門并沒有上鎖,連一道禁止都沒有,在昭清心中自己的家人無需設防,而陸離,她并沒有想著去防。
昭清將頭轉向里側,薄被蓋過了頭頂,身子微微抽動著,強忍著壓下心頭傷痛的聲音,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動物,可憐又可愛至極。
陸離來到她的床前,顯了身形,將薄被揭開,拍了拍她的背,道:“你這樣哭傷心又傷身,我可以借你個肩膀靠靠。”說著遞上了一方白帕。
“你怎么進來了?”昭清接過白帕,止住了聲音,抬起濕漉漉的眼睛望向他。
他伸手將人攬至肩頭,一下下輕撫她的后背,將她粘在臉前的黑發輕輕順至耳后,昭清并沒有推開他,攬過他的脖頸,靠在他的肩頭,仿佛他身上有自己需要的力量,這樣靠著,一顆心就有了安慰。
待情緒完全平復了,她出聲問道:“你有自己的父母嗎?為什么從未聽你說過。”
“我的父親,仙門中人叫他玄遠真人,但他只想當陸琰,他的醫術很高,只是盲了雙眼,母親便作他的眼睛......”陸離說著,覺得自己無法再說下去了,因為接下去的事雖然有甜蜜,但甜蜜中透著更多的心傷,讓他不敢去回想,或者他一直去逃避不愿回想。
昭清感覺到他的情緒低沉了下去,抬起了頭,看著他一雙黯沉的雙眸,道:“抱歉,我不是想故意讓你難過的。”
“無事,清兒,若是做一件事讓你如此難過,就等等吧。”陸離貼心地安慰她。
昭清沉默著,她確實無法親手結束自己的一個美夢,畢竟是盼了十多年的,自己曾經生活的全部希望。
“睡吧,我看著你睡覺,你睡著了,我再過去。”陸離將懷中人輕輕放到床上,為她蓋上被子,掖好被角。
昭清看著守在床邊安靜打座的陸離,忽然感覺有這個人的陪伴,心中的傷痛也沒有這般痛了,閉上了眼睛,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第二日清晨,她抬起眼睛,看到的床前的一張臉,心中猛然一驚,那不是陸離,而是自己的母親,仍是那樣柔和的面容,只是在看向她時目光中帶了一些審視,道:“昨天夜里你彈琴了?”
“是。”昭清并不打算否認,“九霄環佩之音有助提高修為,所以我彈奏來修行。”
“可是我還聽到了簫聲......”青華真人一雙美目望向她,目光中帶著警惕和審視。
“母親聽錯了。”昭清道,“昨日房中就我一個人彈琴。”
“為何隔間的床鋪打理地如此整齊?”青華真人不依不饒繼續追問。
昭清望向那張緊緊盯著自己,略顯猙獰的臉,心中嘆道:果然不是自己的母親,記憶中母親是最溫柔和善的人,絕對不會這般無理質問,即使意見不合時,她也只是提醒自己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有什么困難不要逞強,絕對不會像如今這般咄咄逼人。
“阿娘,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昭清不客氣地回擊道。
青華真人卻柔和了面色,道:“無事,清兒,母親只是擔心你。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該去吃飯了。”
“好,母親先過去,我馬上就到。”昭清的目光瞟向對面的側室,那里空空如也,讓她的一顆心揪了起來。
待青華真人走后,昭清迅速來到側室,那里的被褥整整齊齊地放好在一邊,沒有任何曾經有人生活過的痕跡,她的心情突然失落,難道他已經離開了,或者只是自己的又一個夢?
她有些分不清假想和現實了。
來到前堂,父親和兄長也等在那里,昭清偷偷觀察著父兄,父親的相貌和記憶中相差無二,而兄長已經比父親高出不少,十多年過去,即使修仙之人容貌衰老地慢,也會有些許變化,而不是像十多年前一樣。
造夢者只能根據自己頭腦中的形象造夢,自己對母親的記憶只停留在十多年前,而由于一些原因,自己也只愿回憶十多年前的父親,所以父母親都是十多年前的形象。而兄長隨著自己一起成長,已經是一個弱冠的青年。
這般明顯的錯漏,為何自己竟當初竟無法看出,也只怪自己執念太深。
“父親,清兒有一些劍術上的招式想要請教父親。”吃完飯,昭清望向準備離開的父親,因為對現在的父親記憶并不多,她猜想這個夢境中一定無法造出一個完美的父親。
“你可以向你兄長請教。”果然,昆陽真人第一反應就是趕快逃離,一雙眼睛使勁向著昭華示意。
果然,昭華馬上上前來,道:“清兒,若是比劍,完美一起。”
“不,我們都需要父親的指導。”昭清堅持。
昆陽真人避無可避,只得提起劍來到屋外。
昆侖的劍法即使招式神似,實質上也相去甚遠,夢蘭花以昭清意識中的劍招為基礎造夢,卻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一套昆侖劍法耍得慘不忍睹。
因為對兄長的回憶比較多,所以兄長的劍術好了一點,如今看來還是錯漏百出。
可是,親手毀掉自己期盼了十多年的夢,昭清又有些不忍下手。
有些頹然地回到房中,仍然沒有看到陸離,她有些著急了,難道他真的不愿陪自留在夢里,所以離開了?可是,他為什么不告訴自己一聲。
也可能他被母親發現,已經遭遇了不測,畢竟他除了能夠隱身,一絲靈力也沒有。
昭清煩亂地想著,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擔憂和害怕。
她沖出了房門,仿佛在房間多呆一刻,陸離就多一分危險。
她來到他們初遇的河邊尋找,什么也沒有。她找遍了無憂谷里面的竹林和花園,也沒有。
她開始尋找每一間屋子,包括柴房,都沒有看到他的樣子,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中,卻看到那人正端坐在自己房中,正在紙上畫著什么。
她有些氣惱地來到他的身邊,坐在他的對面,雙唇微微抿起,不愿理他。
陸離看著對面無故生氣的昭清,看著她抿著雙唇,雙腮微微鼓起,一雙紫黑的雙眸暗暗瞟向自己,卻又在自己看過去時,垂著頭,看向自己的腳尖,無端地覺得可愛。
“清兒,你在生氣?”陸離停下筆,他無法忽略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你剛才到哪里去了?”聲音冷冷的,昭清只覺得自己更委屈了,竟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生氣,難道不知道有人擔心你嗎?
陸離終于從冷冷的話語中品出了幾分讓自己足夠欣喜若狂的味道來。
“你擔心我?”
昭清不再回答,微微別開了臉。
“我去看了周圍的地形,打算擺一個陣法。”他指著自己畫下的陣法圖,“我雖然失了靈力,但還有一些寶貝可以幫你。”
“我會將正則劍置于此陣中心位置,正則劍本身有先天罡氣,乃是極陽的神器,我利用五行之陣聚天地間陽氣,以琴簫合奏打亂夢境,令夢境反噬。”
“為何要反噬夢境?”昭清有些不解。
“昭兄、阿信還有一眾紫府宮弟子賭困在依波城,在這個空間里我感覺到有一種莫名強大的力量,而這種力量在依波城也同樣存在。只有找到這種力量之源,我們才可能戰勝它,令眾人解困。”
“若是夢境反噬,夢蘭花妖是否還會存在?”昭清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問了出來,夢蘭花妖雖然本意是為了害她,但畢竟用著母親的形象,她無法忍受母親在她面前再一次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