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天合八年 秋 謀反夜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011字
- 2021-05-08 11:25:45
夜深鶯啼,趙國公匆匆而至,孟國公才睡下,便被叫了起來。
“兄長怎么還睡得下!”趙國公著急的說道。
“怎么了?你瞧你的慌張樣子?!泵蠂櫰鹈碱^,稍有不悅的說道。
“兄長出大事了!”趙國公急道。
“薛玉跟張九亭并沒有去登州!他們去的是幽州!”趙國公焦灼的說道。
“去幽州怎么?”孟國公還不明白的問道。
“他們在幽州抓了胡廣丘,屆而大查特查,封了多家賭坊與樂坊!”趙國公繼續說道:“登州那個胡廣山也是個沒腦子的,不知道先上報,竟自己直接帶著登州的一小波親信,大張旗鼓的去跟薛玉還有張九亭要人,簡直是個傻子!”
“如今,薛玉二人已經壓著人回了都城,咱們恐要惹了一身的騷氣??!”趙國公怒道。
旬令唐仔細聽著趙國公的陳述,起身在屋子里度來度去,蹙眉凝想,忽而奸笑道:“老夫想要讓他們多活,他們是自己找死!”說著一把將手中的茶杯擊碎在地上。
“叫衛麟軍的吳大光來見我!明日一早,隨我進宮!”旬令唐吩咐下人道。
“兄長這是要……”趙國公惶恐的問道。
“咱們的皇帝是時候該去見先帝了?!毖钐颇抗鈭远ǖ恼f道。
衛麟軍的吳大光前腳剛到國公府,后腳齊國公就來了,看他著急的那副樣子跟趙國公來的時候毫無差別,旬令唐看到了,簡直想笑,說道:“怎么?你也是來告訴我幽州一事的?”
“幽州?怎么幽州也出事了?”齊國公疑惑的說道。
“那你來,又是所謂何事!”旬令唐壓著火氣說道。
“蕭子柱方才帶著刑部的人抄了靈安府司通判吳山光的家,府中所有家眷都關進了刑部的大牢里。”齊國公說道。
“好啊,好啊,這小皇帝真是長大了,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把事辦的滴水不漏,再留他坐著皇位,恐怕有一朝,你我三人就要在睡夢中被人扼了喉嚨而死了?!毖钐普酒鹕?。
“兄長,那眼下,咱們該如何是好?!壁w國公問道。
“吳大光,明日早朝,帶著你的衛麟軍,在宮門外等候,以紅煙為信號,見到紅煙,衛麟軍可大殺四方,一路直搗章劾殿?!毖钐普f道。
“是,國公?!眳谴蠊饣氐馈?
吳大光走后,趙國公小心翼翼的詢道:“兄長,你這樣做,可謂謀反……”
“是啊,兄長,咱們可以像從前殺死宗寒玨一樣,慢慢給宗寒嶺用藥,令其病死?!饼R國公小聲附和道。
“哼!刀都架在咱們脖子上了,你覺得一把匕首能救命嗎?”旬令唐冷笑道。
“我倒是要看看,是老夫多年叱咤在朝堂之上,手握重權,他一黃毛小兒,連兵權都沒有,就憑左無咎跟易善補,還有幾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能耐我何!”旬令唐激動地說道。
部署完一切之后,旬令唐微閉著眼睛,躺在搖椅上,一旁的趙國公試探的說道:“兄長,咱們非要這……這樣做嗎?”
話一即出,仿佛刺中了旬令唐的命門,他當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著趙國公說道:“怎么!你還對這個小皇帝有了感情不成!”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兄長。”嚇的趙國公連連否定。
天啟,東方漸白,是到了早朝的時候。
旬令唐走到章劾殿外的時候,看到了宗寒冽,二人交換了眼神,不錯,如果沒什么差錯出現,今日之后,這皇位上坐的就是宗寒冽了。
而在大殿上的宗寒嶺還對將要發生的事情未可知,他還滿心想的是一會如何彈劾三公的罪狀。
“孟國公可在?”宗寒嶺說道。
旬令唐冷笑道:“老臣在?!比欢€了椅子,一動不動,連個臣禮都沒有。
左無咎見狀揶揄道:“孟國公的屁股得有千斤重,陛下叫你,都抬不起來。”
“皇帝不急太監急,左丞看不慣老夫抬不起屁股,還是想自己去當皇帝。”旬令唐回道。
“你!你休要在這胡言亂語!我對陛下,對大洲赤膽忠心,天地可表,豈能讓你詆毀!陛下明鑒。”左無咎故作著急的說道。
“孟國公的君臣之禮可免,是朕說了的,三位國公,三朝元老,輔政多年,對朕對大洲是有功勞的?!弊诤畮X一邊說著一邊走下皇位,說道:“不過,朕近日來收到了多封彈劾三公的書函,還有一些指證的證據,朕是不相信三公會做出不利于大洲的事的,所以想親自問問孟國公,這些可都是真的嗎?”
崔白拿上李牧九從滄州查出來的罪卷,在宗寒嶺眼神的示意下,清了清嗓子,高聲讀道:“天合三年,春,滄州下縣首富劉氏,捐銀一百萬兩,上乘滄州州司郭表儀,以某得下縣縣官一職,滄州州司郭表儀,持一百萬兩白銀,上供于孟國公,經辦于戶部大卿裴元郎,十日后,原下縣縣官身染惡疾,暴斃而亡,首富劉氏之子,入職府衙?!?
宗寒嶺靜觀著旬令唐的表情變化,這個老妖怪竟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果真是食人多了。
“孟國公,您老在朝中德高望重,朕只想聽你說一句,這信里所說所指可都是真的?”
戶部大卿裴元郎一腦門子的汗水,但也就是緊張,他知道孟國公多年叱咤朝堂,根基深厚,只這么一件事怎么能夠撼得動他,只是后面別在爆出別的事來,否則,他怕自己這個官位就不保了。
“是啊,有這么一回事,怎么?陛下想說什么?”旬令唐狂妄道。
他這個態度宗寒嶺還是沒有想到的,便說道:“孟公,自古能為官者,皆是賢能之士,您有如此安排,可是這個劉氏有什么才華?”
旬令唐看了看左無咎,然后說道:“區區一個縣官而已,陛下想要他有什么才華?”
“好,好,說的好啊孟公?!?
宗寒嶺示意崔白繼續讀下去。
崔白領命,點點頭,有打開了卷軸,繼續讀道:“天合五年,春,滄州州司郭表儀之女,駕馬馳騁于市集,踏死一對母女,州司府衙畏其父權力,不敢審查,草草了事,后其家人趕來都城欲告御狀,然郭表儀以萬兩白銀賄孟國公,二人狼狽為奸,將此事瞞下,更甚——”崔白停下,后面的內容他不敢讀下去了。
朝堂上,孟國公旬令堂不屑的聽著,就區區這?還想要憑此扳倒他,做夢。
宗寒嶺看向崔白,疑惑的問道:“怎么停了?念下去!”
崔白欠身,回道:“是?!?
“上都城告御狀的母女二人的家人,全家老小皆被滅口?!?
“孟國公!你草菅人命,不配其位,臣請命,應立即將他削爵處置,關進大牢,不日處決!”左無咎情緒激動的說道。
“臣附議!”易善補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放肆!”旬令堂一掌拍下,自椅子上緩緩起身,那張溝壑縱橫的面容,好生威嚴,嘴角向下,怒目圓睜,看著左無咎聲嘶力竭的說道:“你會死在老夫前頭的!”
“陛下說了這么多,臣也可以說,欲加之罪 何患無辭?”趙國公陰鷙的說道。
就等著他這句話那,宗寒嶺微微笑道:“朕,不敢誣陷忠臣?!?
說話間遞了眼色給崔白,崔白領了意思,命手下的小宦官呈上來了滄州百姓的請命血書,還有夏師爺提供的郭表儀生前的交易證據,件件擺在了朝堂之上,場面十分壯觀,單是那十米之長的萬民血書,就足為震憾。
而這個也是孟國公沒有想到的,看到這個的時候,心里才有了一絲晃神,然而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他今日來,外面布好了兵,宗寒嶺這種握不住的狼崽子,必須死了。
“這些又能說明什么?老夫亦可說是有人栽贓嫁禍,這萬人血書誰想出來的,哈哈哈哈哈簡直可笑至極,偽造之人,構陷忠臣,其心可誅?!闭f完目光如炬,看向宗寒嶺,問道:“陛下也是信了?”
宗寒嶺一張臉,冷若冰霜,心中怒火熊熊:“好你個旬令堂,事到如今,居然還在大言不慚,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單單這兩個,朕也是不信的,可是數地同發,朕,是天下黎民的陛下,理當還萬民一個交代?!?
崔白授命,繼續念著張九亭他們送來的罪狀,還有盛幼安秘密查出的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旬令堂越聽耳朵越痛,他索性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著崔白把這些說完,心里則算著:“說吧,說吧,看看這些人還能怎么蹦跶,一會他的兵馬進來,今日在朝堂上的人都不能留了。”
“好了!陛下,老夫累了,不想聽了,就算這些都是真的,老夫要問一句,陛下能拿老夫如何!”孟國公說的話極其傲慢。
“是了,是了,就是這一副嘴臉,讓宗寒嶺厭煩的要死,明明他才是天下之主,卻不能左右一個權臣的生殺,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