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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天合八年 秋 謀反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308字
  • 2021-05-09 00:11:28

孟國公轉身想要離開,并且已經暗中命人通知了外面的吳大光。

“孟國公。”宗寒嶺起身,叫住他。

“孟國公,朕有一事,藏在心里多年,不知怎么辦才好,只有孟國公可解。”宗寒嶺冰冷的聲音回蕩在靜悄悄的大殿上。

旬令堂看著他,沒有說話。

“先帝死于病榻,而朕就在榻下,親眼目睹了一些人所做的一些事。”

聽著宗寒嶺緩緩說道,齊,趙兩位國公有些心慌。

旬令堂看著宗寒嶺,不聲言語,就靜靜的聽著。

“朕想問孟國公,弒君之罪,該怎么判。”宗寒嶺聲音堅定的說道。

“他還是終于說了出來。”旬令堂冷笑道:“陛下還以為能活著離開章劾殿嗎?”

孟國公話一出,朝堂上頓時亂作一團,一群臣子都撲向了門口,豈料,那門已經是關的死死的,分毫不動。

左無咎跟易善補故作鎮定的安撫群臣,切勿信了這老匹夫的話,然而自己內心也是驚慌不已。

“所以,孟國公是承認殺了先帝嗎?”宗寒嶺步步緊逼相問。

孟國公冷笑他還是個意氣用事,感情用事,還不明白為君之道的黃毛小兒。

毫不在意的說道:“先帝無才,留著無用。”

這句話宗寒嶺等了八年了,聽到旬令堂說出來的時候,他搖頭冷冷說道:“旬令堂,你殺害我兄長,弒殺君王,朕看,今日是你不能活著走出章劾殿!”

話音未落,只見從上而下,來了數名黑衣黑甲,戴著狗頭面具的士兵。

旬令堂起初并沒有看清來者是誰,等看清楚的時候,才發覺不對。

“這是……高祖的狗頭兵!”趙國公震驚的說道。

“吳大光怎么還不過來!”旬令堂叫嚷著,發怒的喊道。

宗寒嶺則不畏懼的來到他的面前,一改往日溫順乖巧的模樣,目露兇光的說道:“你還在等吳大光?他可是先去了黃泉等你!”

大洲高祖皇帝的狗頭兵傳說來無影去無蹤,只有國君危急存亡之際才會現身,可是宗寒玨被奸臣所害時沒有出現,漲了孟國公的氣焰,他以為狗頭兵只是傳說,所以肆無忌憚,沒想到,今日看到了,居然是真的。

他眼睜睜的看著齊,趙兩位三朝元老,兩位國公死于狗頭兵的大刀之下,數名與他有瓜葛糾纏的官員紛紛倒地,被壓在一邊,他一代權臣,可是一人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這么被宗寒嶺個小兒給扳倒了,簡直是恥辱。

章劾殿事變,腥風血雨,八年仇恨只化作了一日早朝,就結束了。

旬令堂衣衫破敗的跪在大殿上,身邊還留著粘稠的血跡,讓朝堂之上的每一位官員都不寒而栗。

此時,宗寒冽緩緩而來,站在旬令堂身邊。

“陛下,吳大光的反賊皆已拿下,肅繡侯正在殿外等候宣見。”

聽到宗寒冽的聲音,旬令堂才緩緩發出了一聲冷笑,只說道:“皇權富貴,你都不要?”

宗寒冽則回道:“拿我宗家的血肉去換旬家的天下,這是什么皇權富貴。”

“哈哈哈哈哈哈哈——”旬令堂聽后則大笑。

“好!好!好!你們真是像極了高祖皇帝,只有宗寒玨,他軟弱無能,無德無才,活該去死!”

宗寒嶺沒想到他死到臨頭還這般大言不慚,怒道:“掌他的嘴!”

“先帝仁義厚道,博愛兼濟,處處為百姓著想,在位期間減負說,赦天下,開河渠,興農……”宗寒嶺一邊說著,史官在一旁下筆如風,揮汗如豆的記載,同時伴有的還有旬令堂的掌嘴聲。

宗寒嶺看到旬令堂似乎要斷氣了,才說停,命人帶了下去。

左無咎跟易善補互相交換了眼色,旬令堂的下場必然要凄慘無比,但是歸根結底都是他自作自受。

“陛下,臣以為,犯臣旬氏即已伏法,應盡快趁此時機徹查與他相干的各級官員,以正我朝官風。”左無咎說道。

“臣附議,臣還覺得,新任官員中張九亭,薛玉,李牧九為人剛正不阿,又有吃苦耐勞德精神,愿意為民請命,切實為國為民著想,臣以為,這樣的青年才俊,實乃國之幸事,應委以重任。”易善補說道。

宗寒嶺點點頭,說道:“就按左右兩位丞相說的做。”這次能這么順利的解決旬令堂,左無咎跟易善補功不可沒,宗寒嶺也知道,消滅了一個政權集團,必然會有一個新的政權集團出現,只是旬令堂死了,左無咎跟易善補更是一個鼻孔出氣,是時候在培養一股嶄新的朝堂力量與之抗衡了。

“宣肅繡侯覲見。”崔白高聲呼喊道。

早在一個月前,肅繡侯就接到了宗寒嶺的圣旨,他來靈安是為了兌現他的承諾,只要藩王再無死傷,他愿意做宗寒嶺的鷹犬,隨時待命差遣。

秋日的陽光依舊刺眼,肅繡侯站在原地,他心里是十分厭惡這個地方的,這里裹挾著權衡陰謀,處心積慮,設計還有陷害,如果不是必須要來,他此生都不想踏進半步。

聽到宣見,肅繡侯深吸了一口氣,闊步的走進大殿里。

章劾殿里陰冷,地上每走一步都黏著鞋底,是方才屠殺的血跡。

“臣,肅繡侯參見陛下。亂黨已經繳械,請陛下處置。”

宗寒嶺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肅繡侯不遠萬里,絞殺亂黨,忠心可見,護駕有功,賞白銀百萬兩,黃金百萬兩,免肅繡三年賦稅。”

“謝陛下。”肅繡侯回道。

“另,肅繡事忙,侯爺早些回去吧。”宗寒嶺假意關切道。

肅繡侯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是,多謝陛下體桖,臣今日就帶兵離開。”

腥風血雨的早朝退散,肅繡侯卻被崔白叫住,拉扯到了一旁無人的地方。

”公公有何事?”肅繡侯問道。

“侯爺勿走!老奴這是奉陛下的旨意留您的。”崔白恭敬且親切的說道。

他是看著這些個跟先帝還有宗寒嶺長大的,伺候過他們大多數人,所以個個藩王世家大族同輩的公子哥面前都說的上幾句話,也都給崔白幾分薄面。

“我一藩王,帶著兵馬離開封地,來到都城,我的兵馬就駐扎在城門口三十里,陛下可放心?我可不放心我的將士們,我這就要離開了,還請公公,轉告陛下。”說著就要離去,卻又被崔白攔了回來。

“陛下說的真不錯,肅繡侯的這個脾氣,十頭牛都難拉。”崔白心里嘀咕著。

“侯爺!侯爺!勿走,吃個午膳吧,陛下命御膳房做了您最愛吃的乳鴿,您可別讓那幾只鴿子枉死啊。”

“真是有意思了,大殿上叫我離開的是他,現在留我的也是他,陛下不是精神分裂了吧。”肅繡侯不滿的說道。

但最后,還是跟著崔白回了章劾殿。

左無咎跟易善補無疑在目前來看是最大的贏家,雖為丞相,但是多年受三公欺壓,總是耍不起什么威嚴來,再者,朝堂上多數要職都是三公的門生,親信,他們二人這些年,形同虛設,被各部架空權利,積怨已深,除掉旬令堂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建立自己的朋黨集團。

“左兄啊,今日之事,就像做夢一樣。這個旬令堂,蹦噠了多年,就這么死了,還死在了咱們手里,真是老天有眼。”易善補說道。

“這個老匹夫,作威作福一輩子,估計是怎么也沒想到會栽在你我二人手里。”左無咎說道。

“是啊,樹倒猢猻散,那些靠他乘涼的,咱們也應該動動手了。”易善補說道。

“誒,此時千萬不要急,易兄,今日之事能促成的根本原因你要知道,是陛下因為先帝的死對三公的仇恨,結黨營私的那些罪證,不過是陛下為了誅殺旬令堂的名目罷了,你以為,陛下年輕,就是個傻子嗎?帝王之家,從來沒有孩子。”左無咎說道。

易善補聽的云里霧里,但大致也是了解,說道:“左兄所言極是,是愚兄欠考慮了,從前三公在時,咱們分庭抗禮,相互拉扯,倒也沒什么,如今咱們顯然一家獨大,但是陛下必然生出疑慮,若是急著清理三公的人,恐怕是會讓陛下以為咱們包藏禍心,妄圖稱為三公第二,到時惹了一身騷。那就聽左兄的,咱們按兵不動。”

“按兵不動也不行,咱們得想個辦法,讓陛下替咱們把三公的人換成咱們的人。”左無咎詭譎的說道。

“這么說,左兄一定是有法子了吧。”易善補喜上眉梢的笑道。

“自然是有,但是當下咱們還要做一件事。”左無咎說道。

“何事?”易善補問道。

“那就是,咱倆以后要慢慢不合,最好傳進陛下耳中才好。”左無咎說道。

易善補聽后大贊:”這招妙啊,左兄才智,愚兄還得多多向你學習。“

章劾殿耳室,肅繡侯面容冷峻的不發一言,看著宗寒嶺為他準備的一桌子鴿子宴,眉頭緊鎖。

宗寒嶺殷勤的斟滿酒杯,說道:“兄長還生我的氣?”

肅繡侯看著眼前的宗寒嶺,與朝堂上的宗寒嶺判若兩人,他是一介武夫,只知道駐守邊防,行兵打仗,人心?他知道他是猜不透的,也不屑玩什么心計,只知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次來是為了 藩王的性命,從宗寒嶺設計殺害樂帷幄之后,他心中的宗寒嶺已經不見,如今只有坐在眼前的大洲天子,他真是搞不明白,手上沾滿自己兄弟鮮血的人竟能坐的這樣安穩,不覺冷笑了一聲。

宗寒嶺聽見了他的笑聲,眸眼立刻有了變化,忽而又轉為和順,說道:“朕也是為侯爺著想,才在殿上說了那樣的話。”

“陛下不必愧疚,臣明白陛下的心意。”肅繡侯漠然的說道。

宗寒嶺的鴿子宴上,肅繡侯終究是一口未動,說完要說的話后便離開了皇宮,也離開了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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