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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天合八年 秋 風滿樓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122字
  • 2021-04-21 15:57:12

一場秋雨一場寒。

回到久違的都城時,因為秋日雨水的侵襲,本身還沒有病愈的李牧九一下子又倒下了,他自己迷迷糊糊的心中奇怪,為什么自己明明被救下了,傷勢也及時處理了,怎么身體會變得這般差,稍有些風雨,就會讓他纏綿病榻。

他們停歇在物華天寶,這也是他時隔多年又一次遇到了瑞長安。

開門聲響起,李牧九聽見有人說:“李大人好些了嗎?”這聲音清脆悅耳,就好像是山間的溪水,像森林的鳥鳴,就這樣清晰透亮的落進他的耳朵里,落在他的心臟上。

李牧九緩緩側頭看去,是瑞長安,他烏黑濃密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穿著一身垂拖在地的白色紗衣,李牧九眼中氤氳繚繞,看著瑞長安似好像天界的仙子。他輕輕嗅著,空氣里隨著瑞長安的到來,滿是茉莉與薄荷參雜的香味。

“瑞老板,我們,又見面了。”李牧九微微笑道。

瑞長安輕輕放好盛放燉品的湯盅,轉過身走到李牧九的床前,客氣的說道:“謝李大人的恩,有幸還記得小人。”

李牧九來之前,盛幼安便交代過瑞長安,此次來物華天寶下榻的人,非尋常人士,一定要他親自照拂,好生扶持,還有,如若物華天寶走漏了李牧九在此的風聲,整個物華天寶都要陪葬,包括他。

瑞長安離開屋子的時候,不覺頻頻回頭側目,心里總覺得這個李大人好像在哪里見過,泛起了狐疑,卻一時又想不起李牧九是誰,嘴里一邊念叨著一邊往樓下走,剛走到二樓拐角處的時候,瞧見了那幅懸掛多時的畫卷,當中李牧九的名字突然格外醒目。

“送君鵬程扶搖起。”瑞長安一邊讀著一邊回憶起來。

忽然一個不起眼的身影終于出落在眼前。

“是他……”瑞長安緩緩說道,走近畫前,想起了當時跟在伯堯上身邊的男子。

“看來是伯堯上的人了……”瑞長安猜測,但是又覺得不對,怎么盛幼安會救下伯堯上的人。

國公府里,自打伯堯上說了那件事后,旬令堂便開始暗中調查盛幼安,只可惜,杼機閣別的能耐沒有,但是瞞消息真是有一套本領,而這無疑更增孟國公的疑心,本就想除了盛家,從前可惜一直不能一擊即中,可是現在,管他能不能將盛家屠盡,旬令堂只想先殺掉盛幼安,此人在留下去必成禍患,盛幼安必須死!

陰雨連綿不絕,伯家的眼線打聽到孟國公已經暗中連派數名殺手取盛幼安的命了,只可惜,有盛家的影刃在,更重要的是有忠心耿耿且功夫不得了的瘟生日日夜夜跟在盛幼安身邊,暗殺盛幼安簡直是癡心妄想,。

伯堯上擺擺手,聽到這個消息,他一點都不吃驚,意料之中,盛家幾代人建立起的杼機閣豈是食素的。旬令堂一代國公,萬人之上一人之下,從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何甘心被盛幼安此等鼠輩算計謀害,暗殺不成,他定會花些心思在這上,齊,趙兩位國公,以孟國公馬首是瞻,擊垮他們,還是容易些的。

伯堯上在家待的自在的很,烹茶聽雨,逍遙快活,正如他的夫人所說,這時局不怕亂,越亂越好,只怕一成不變,死水一潭。總有人得把水給趟渾了,得熱鬧起來。

轉眼,李牧九在物華天寶已經住了半月,身子也養的大好。

因著病痛的,李牧九這半個月在物華天寶不是躺著就是坐著,要不就是翻翻書,看看瑞老板的歌舞,整個人都懨懨的。

“李大人是不是覺得透不過氣?”

李牧九抬起頭,看到倚在門口的瑞老板,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

“是有些,這半個月總是在樓里住著,也不知道外邊現在是個什么天,不知是晴不知是陰,也不知花香,也不聞鳥語,就好像與世隔絕了。有些苦悶。”李牧九誠實的說道。

“是秋天了李大人,花都敗了,靈安城冷,鳥雀都要走了,其實……沒有盛公的命令,我也不能輕易的離開這里,樓里脂粉氣太重了,嗆人鼻息。”瑞長安說道。

李牧九不知他為何這樣說,也不知他怎么會有這般的感觸,但是見他面露愁容,還是寬慰的說道:“鳥雀冬去春來,總是會見的。這里脂粉氣濃,咱們打開窗子就好,一樣可以聞到外邊的空氣,這里雖不能來去自如,卻是一處不錯的安身立命之所,這世上不知多少人伶仃漂泊,無法停靠,瑞老板實在不必傷懷。”

瑞長安淺淺笑之,他轉身離開,心想沒人可以了解他的心,他的心中有怨氣,有怒氣,物華天寶是什么地方,是鎖住他的牢籠,讓他無法自由,人人見他都說:盛公獨愛瑞長安,平地起高樓,將他視作天地之間的珍寶,可是誰人又不知道,他所得到的這一切全是因為這張酷似盛幼平的臉罷了,自己不過是權貴的寵物,隨時舍得丟棄,所以,在看清楚了這些后,他在心里有了盤算,瑞長安決定為了自由,值得賭上一把。

夜里,盛幼安的馬車停在了物華天寶的樓下,他身披著玄色的連帽長衣斗篷,好像一縷黑煙,鉆進了物華天寶,他這是來找李牧九的。

瑞長安似一個婢女般服侍在側,而到了李牧九的房門口,瑞長安則被瘟生攔住了。

“盛公與李大人有要事相商,瑞老板就跟我一樣在這等著吧。”瘟生不茍言笑的說道。

瑞長安是識相的,笑著回道:“盛公愛吃我做的藕粉桂花糖糕,我去做些給他。”說著便離開了。

藕粉桂花糖糕是假,暗中觀察是真,只可惜,瘟生是個死心眼的,他是絕不會走開的,瑞長安連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李大人,脫衣服。”盛幼安一邊說著一邊解自己的衣衫。

李牧九不明所以,緊張激動的阻攔道:“盛公!盛公!這……這……這使不得啊!”

盛幼安這會功夫已經脫的只剩下內衣了,冷笑著看著李牧九,說道:“李大人,咱倆互換下衣服,一會你跟著瘟生離開,我的馬車直通宮內,陛下要見你。”

原本這兩個人的身材并不相像,李牧九要壯碩一些,可病了這半個月,人也消瘦不少,換了衣服,這兩個人看背影,竟分不出誰是誰了。

李牧九帶上夏師爺給他備好的證卷,隨著瘟生便去了。

而這時,瑞長安端著藕粉桂花糖糕在門口叫了句:“盛公!”

李牧九停下腳步。

瘟生回身擋了過去,說道:“盛公近來脾胃失和,這糕點就免了,樓上的李大人已經睡下了,你也別去打擾了。”說完便帶著李牧九假扮的盛幼安離開了。

瘟生跟李牧九一同進了馬車里,李牧九將帽子摘了下來,瘟生見到立馬又幫他戴了回去。

“李大人,這帽子今夜就長在你頭上了,千萬不能摘。”

李牧九點點頭。

來接李牧九的公公在宮門口焦急的等著,看到馬車來了,趕緊小跑著迎了上去,看到李牧九下了車,說道:“盛公安,小人帶您進去。”

李牧九回頭看了眼瘟生,說道:“你可跟著我一起?”

瘟生回道:“小人不能陪著了,但盛公的安全,這位公公一定能保您萬全。”

二人拜別后,李牧九便忐忑不安的跟著公公走了。

坤寧殿。

李牧九將頭垂的低低的,目光所及,環顧周遭,看到了正前方的一雙腳。

蟠龍的筒靴逐漸走近他。

“李愛卿,辛苦了!”

李牧九吃驚的抬起頭,看到是皇帝宗寒嶺,趕緊跪在地上。

“陛下萬安。”

宗寒嶺將他扶起,拉過他的手一同坐在了榻上,說道:“此行山高水險,李愛卿九死一生,受苦了。”

李牧九趕緊把揣在懷里的證卷呈給宗寒嶺,說道:“下官不負皇恩,這些都是滄州這些年各地官員貪污腐敗的罪證,不乏都是跟孟國公有關。”

宗寒嶺面色凝重的接過,一頁一頁翻看,憤怒又哀嘆:“多少人的性命都折在了這些狗官手里!李愛卿你這份證卷送的非常及時,你暫且在宮中住下,待薛玉跟張九亭回來,爾等聯名上奏疏,朕這回絕不能在姑息三公!他們必須要除,要還百姓一個太平的世道。”

聽著宗寒嶺手舞足蹈的慷慨陳詞,與李牧九描繪著如何兼濟天下,造福眾生的希望,李牧九似乎走進了這個年輕皇帝的腦海之中,看到了沒有三公之后的盛世,眼中閃著光輝,不過,李牧九很快從中抽離,不得不佩服宗寒嶺的洗腦,但是自己生長在官宦之間,父親之前將自己多年為官的經驗傾囊相授,君與臣,鮮少有推心置腹交情,一代朝臣的更替,不過是權力的轉盤更換。

“李愛卿,三公作惡多端,把持朝政多年,朕似牽線木偶,時機不到,如果不能將他一擊即中,朕為了天下萬民,斷不能冒然行事。”宗寒嶺眼含淚光走到李牧九身邊,拉起他的手,說道:“朕,要多謝你們!是你們成就了朕的時機,成就了萬民!”

“陛下言重了!臣定當肝腦涂地,死而后已。”李牧九說著,自己在心里都犯惡心,肝腦涂地不可能的,他要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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